作者:贞央
胡春姐讲的有理有据,数据径直砸到了齐婆娘面上,砸的齐婆娘晕头转向的。
她一边儿惊骇于胡春姐的心算,一边儿头脑中拼死命算着那一些数字到底对不对,算了半日没个结果,又不清楚这数字是否是胡春姐随意一说糊搞她的,只得梗着颈子驳斥道:“大小姐,我咋算着是几千两呢?更况且,即使是一千两亦不是个小数字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胡春姐见齐婆娘又要拿那老一套来狡辩,她即刻便笑了,起来道:“这般,父亲,乔姨,你们等我片刻好么,我回房取个东西。”讲着,睨了齐婆娘一眼,“齐姑姑,你可以去寻个算珠盘,乘这段时候,算一下,瞧我讲的到底对不对。”
胡乐宗不清楚闺女葫芦里卖的啥药,他点了下头。
胡春姐速度反而是快异常,她从炕头的黯格里取了把钥匙,又去开了盒笼,从盒笼底下翻出那时她来乔府时带的一个雕花黑木屉来。
她打开黑屉,从里边儿取出了两张薄薄的纸。
把东西放回原处后,胡春姐怀抱中揣着那两张薄薄的纸,回了主院儿。
胡乐宗自觉亏欠了乔氏非常多,对乔氏愈发小意温绵起来,乔玉茵也分外乖觉的坐在一边,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乔氏面上不显,心头却是受用异常,心头直道齐婆娘走啦一步好棋。
胡夏姐坐在一边,垂目抿着花茶。
胡春姐笑着进来,先是给乔氏胡乐宗行了礼,至此才瞧了一眼齐婆娘:“齐姑姑可算出来啦?”
齐婆娘满面为难:“大小姐,你没明白么?压根不是数额大小的问题,是你这般糟践浪费不好。”
“烂在地中便不是浪费了么?”胡夏姐搁下花茶,细声细气的反问了齐婆娘一句。
眼见着齐婆娘又想哭个惨,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来堵自己妹子儿,胡春姐可便没了好面色。
胡春姐敛了笑,径直对胡乐宗道:“父亲,那地庄,你把它卖给我呗。”
这话一出,算作是石破天惊了。
胡乐宗大诧了,大诧之余又觉的荒宋:“你一个小娘子家的,买地庄干啥?”
胡春姐瞧了一眼齐婆娘:“买了往后咋磋磨便是我的事儿了。便不是糟践浪费了。”
“你这孩儿。”胡乐宗哭笑不的,接连摆手,“齐姑姑亦是心痛太太,我自有计划打算,那一些提子你磋磨着玩去就可以。”
乔氏也勉将劝道:“便是,你这孩儿快不要赌气了。那一些提子算不的啥。”
胡乐宗满面赞成的点了下头,觉的乔氏大度异常。
胡春姐坚持道:“父亲,乔姨,我没赌气。”她把从黑屉中取出来的两张薄薄的纸拿去给了胡乐宗。
“此是啥?”胡乐宗满是困惑的接过,垂头一瞧,险些把那两张纸给丢了。
两张薄薄的纸,每张上边儿全都写着5000两。
落款是平安银庄。
胡乐宗的商行亦是同平安银庄合伙的,自然认出,那戳真实在是平安银庄盖的,假不了。
“你,你哪儿来这样多银钱?”胡乐宗觉的自己遭到了惊吓,蹙着眉角问长女。
他晓得自家这女儿素来聪慧异常,可千万别是走啦啥歪道子……
胡春姐失笑道:“父亲,你想哪儿去了。此是前几年我同县丞太太作生意时挣的。来道正异常。”
胡乐宗对自家女儿信任异常,见她这般说,便安下心来,拿着银钞道:“那你这是想干啥?”
胡春姐笑道:“父亲,我想把那西郊的地庄买下来。”
胡乐宗给闺女的大手笔给震的讲不出话来。
乔氏却是好像整个人给攥住了嗓子。
此是,两张5000两,也便是10000两银钞?!
她曾听过齐婆娘讲过这几个继女继子好像是有钱的,她那时也是没咋搁在心头。
再有钱,可以有她乔府有钱?
可现下却是凶悍给现实打了脸!
胡春姐,那不是有钱了,那是相当有钱呀!
乔玉茵虽不认字儿,可5000两几个字还是认的的,两张5000两的银钞,她虽算不出统共多少钱,可她也晓得,一张便是非常多非常多了,更不要提两张啦!
乔玉茵欢呼一下,扑过去抱住胡春姐的腰:“长姐,原来你这样有钱!明日带我去买珠宝首饰!”
刚讲过不买珠宝首饰,她转头便给土豪长姐的豪气给震忘记了。
齐婆娘也是给胡春姐给震呆了。
10000两?……
这,这也太有钱了罢!
她们几个孤女孤儿的,咋挣到这样一笔钱的?!
齐婆娘面色几变。
胡乐宗缓过心神,便把银钞往女儿手掌中塞:“你这蠢孩儿,快收回去……不可以,这钱在你手掌中不安全,明日父亲同你去下银庄,你把这钱存银庄里去。”
胡春姐没好意思说,银庄里还存着许多呢……
便连她那黑屉中,这类面额的,也还是有几张呢。
胡春姐反而是没再跟胡乐宗推令,她把银钞搁到乔玉茵手掌中,摸了一下乔玉茵的头:“茵小妹乖,拿这银钱去给你娘亲,这银钱是长姐取出来补贴家用的。”
乔玉茵年岁还小,她仅晓得此是一大笔钱,并没啥其它的概念,一听长姐把这钱给自己娘亲,欢天喜地的接下拿回,塞到乔氏怀抱中,笑的特别甜:“娘亲,长姐给你的。”
在她看起来,孝敬娘亲是天经地义的,并没觉的有啥不对。
乔氏满面心急:“你这孩儿,咋能收你长姐的钱?!”
乔玉茵有一些发懵,乔氏紧忙站起来想把银钞给胡春姐,却是忽然一阵晕眩,跌回了圆椅上。
吓的胡乐宗一步便蹿过去抚住了乔氏:“太太,你没事儿罢?”
乔氏满面孱弱道:“没事儿,郎君,便是有些心急……这银钞你拿给春姐,我是她继母,春姐年岁亦是不小了,也应当相瞧着人家了,于情于理等待她出阁时全都应当给她发送嫁妆,既然她欲要那地庄,便送给她好了。”
胡乐宗给乔氏的体贴大度感动的讲不出话来,虽说这几年他为乔府挣了许多银钱,足足把乔府的家业扩大了许多。胡乐宗花银钱时,有底气儿,也心安异常。可那地庄,却是乔氏的陪送之一,早先他们也曾戏谈过,说要把这地庄给茵茵当嫁妆。
现下妻子居然把留给亲生闺女的嫁妆拿出要送给继女当嫁妆,这令胡乐宗怎样不动容,怎样不敬重乔氏?
可这般一来,他便不好把银钱取回给长女了。
究竟,他不可以拿着妻子的嫁妆去补贴他的女儿。
胡乐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缓过心神的齐婆娘见状紧忙向前,笑道:“太太太爷,倚奴才看呀,这银钱太太还是留下的好。适才大小姐不也讲了么,这银钱是给太太补贴家用的,此是一片孝敬长辈儿之心;太太把地庄赠给大小姐,这又是一片慈母之心。这可是咱家里头跟谐睦睦家跟万事儿兴的体现呀。”
这话讲的胡乐宗心头有了二分动摇,可他还是觉的,10000两银钱着实有一些过多了。
乔氏瞧出了胡乐宗的动摇,面上仍是一副心急神情:“姑姑不要讲了,不管咋说10000两也是有一些过多了。”
胡春姐心道乔氏这一掌以退为进玩儿的真真是漂亮。
着实,表面上瞧,拿10000两出来买那地庄,是有一些置气了。可她晓得提子酒的价钱,也晓得,这10000两买那地庄,实际上不亏。
那地庄中的土她细细瞧过,用来栽种提子再适宜不过,而提子用来酿提子酒,以这年代提子酒的价钱,则算的上是一本万利了。
第117章 分毫都不怯场呀
一开始,胡春姐还真没打那地庄的主意儿。
倘若不是乔氏伙同齐婆娘来这样一招膈应她,她也蛮乐意给这一家里头加点创收的。
你说我任劳任怨奔去地庄上给你处置提子烂在地中的问题,你还反过头来咬我一口说我铺张浪费,顺带碾着我再卖个惨装个圣母。我要不把这事儿照你脸抽回去,实在对不住我自己!胡春姐心说,我这乐意给家里头送钱你不接着,那可便别怨我自己留下啦呀!
只是便是比演技么,胡春姐觉的自己分毫不怯场呀。
胡春姐面上挂着再温绵不过的笑,她声响又甜又脆,仿佛山中刚熟透的秋梨,咬一口便甜到了心头:“乔姨,你便把这银钱收下吧。我们姊弟仨,来这府中承蒙你照料,着实是无以为回报。虽说咱是一家人,可亲弟兄还明算账呢。我这关键是拿地庄上那般多提子酿酒,可不可以成着实心头没个底儿,一旦失败了,心头也着实过意不去。你便收下这10000两,一来算作是我买地庄的钱,二来,余下的银钱算作是我孝敬你二老的。究竟我年岁小,这银钱在我手掌中没准哪儿天我便胡花海花了去。还是由长辈儿拿着更适宜些。”
胡春姐说这话时满面诚恳,连胡乐宗全都给打动了。
他想了下,也着实是,女儿手掌上拿着这样大一笔钱,着实有一些要人不大安心。买个地庄傍身也蛮不错,那地庄地段也是好,如果提子不挣钱,把提子一部分给铲了从新重庄稼亦是可以。今后去啦婆家,她有个资产,吃穿不愁的,他这为人父的也安心。至于10000两银钱着实也是有一些多,只是他自个亦是可以挣钱的,届时等女儿出阁再补贴些。
胡乐宗便笑着看向乔氏:“既然春姐全都这样讲了,太太你便把银钱收好吧。”
乔氏轻轻咬了下唇,现出犹疑的神情:“郎君,这……”
心头却是在讥笑胡春姐是个人蠢银钱多的,提子酒是那般好酿的么?她爹爹曾经尝试经年,无一不以失败告终,赔了许多的银钱进去。
胡春姐晓得乔氏这般的,推让1两回体现不出她的高尚情操,必的旁人给她把梯子搭好啦再三相请,她才会满面矜持的碾着梯子下来。
“乔姨,这钱你拿着就可以。乔姨的陪送,应是留给茵小妹当嫁妆的,我这当长姐的总不好平白占了去。乔姨收着,改日再为茵小妹寻个好些的,这亦是我这当长姐的一片心。”胡春姐善解人意的把梯子递去。
胡乐宗也接连点头,觉的自家女儿这话讲的又的体又大方,非常熨帖。
乔氏面上现出了下容之色,良久,她才点了下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儿:“诶,你这孩儿,要我说你啥好。一家人,本不必分的这样明白……”一边儿讲着,一边儿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嘱咐齐婆娘去为她收好银钞作好入账。
齐婆娘眼中直放光,眉开眼笑的下去了。
胡春姐心头凉凉一笑,她这后娘亲,即使下啦梯子占了便宜,亦是不忘站立在道德情感的至高点上黑她一把。
只是,她大约也便只可以开心这几日了。
恰好丫环把洗好的粒儿粒儿提子搁在果碟儿中端上。粒儿粒儿提子冰莹剔透的,梗全都给去掉了,摆在白瓷果碟儿中,白的白,紫的紫,煞是好瞧。
胡春姐笑吟吟的拈了粒儿提子,岔开了话题:“……地庄上这提子反而是甜异常。”
乔氏刚的了10000两,心头开心异常,口中虽不讲,面上神情却是柔缓了许多,可算作是看胡春姐顺目了一些。她也拈了粒儿提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着实不错。”
乔玉茵见长姐这样孝敬她娘亲,也乐滋滋的去捉提子吃。
脸前一片家庭谐睦之景,胡乐宗见了心情亦是舒畅异常。
虽说乔氏已收了钱,可地庄过户亦是件大事儿,究竟地契,以及租农租种土地的文书,全都须要交接,也烦忧异常。
胡乐宗隔天特特去啦府衙把手续办全。
恰好绿木在府衙同府丞商议事儿,下边儿的师爷走过场把这事儿同府丞讲了一通。
究竟胡乐宗也是算作是砀郡的名人了,起先他失忆,乔家为他补了个户籍;后边恢复了回忆,胡乐宗除却把名儿改回来往后,想去胡家庄挪户籍,后发丝觉由于失踪经年,胡家庄的户籍早便销户了,又只得去府衙托关系从新办了个。
这一来二去的,府丞自然而然也是没少收胡乐宗的孝敬,平日中也是会关照一二。
本不是啥大事儿,仅不过师爷晓得府丞同胡乐宗的关系,特特来说一下。
听的胡乐宗要为闺女过户个地庄,府丞摆了摆手,信口道:“这事儿我晓得了,给他摁规章办了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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