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贞央
宋姥爷有一些幸灾乐祸,他对胡家那家子印象十足不好,平日中在村中跟旁人讲话谈天时,也曾听过旁人有意无意的跟他念叨胡家先前是怎样虐待次房这几个孩儿的。宋姥爷一开始还觉得是,村人无事儿生非嚼舌根儿。到了这几日见识到胡家一家人的蛮横不讲理,厚颜无耻。他才恍然,抑或村人讲的是有夸张的成分,可,胡家这一家人对他们次房那几个孩儿铁定好不到哪儿去。想一下亦是,倘若不是家里头长辈儿不慈,这几个稚龄幼僮,又怎会搬出来自立门户?
院儿中几人寻思到胡禄宗起先的嚣张跟宋姥爷描述的惨状,齐齐忍俊不禁。对这人,大家可没半分的怜悯心,院中一阵欢声笑语。
好片刻宋姥爷才继续道:“郎中灌了大半日的药,胡禄宗的神智才缓慢恢复过来。我听他那意思,仿佛是给人设局蒙骗了亲,他那富户老岳父收了他的玉簪当聘礼,转头便带着女儿跑了。便连起先富户住的那院儿,亦不是富户的,而是他租来的。大姑娘,你们是没见,胡姜氏一听这话,双眼一翻便晕去,医堂中的郎中又一阵七手八脚的去救她。那一家人不哭跑了的儿媳妇儿,哭那玉簪呀。听话音儿,那玉簪可不便宜,咋也的30两银钱。险些儿把医堂吵的顶全都翻了,直嚷嚷着要报官……”
“……后边胡禄宗又提起大姑娘跟县丞太太关系不一般的事儿来,那老胡头非的要我把他捎归家来,说要令大姑娘去县丞太太那说一说,把那玉簪给追回来,再告那父女一个骗亲开罪状,打个几十大板,再罚个20两银钱补偿给胡家。”
宋姥爷讲的唇干舌燥,胡春姐听的津津有味儿,顺带拿适才老胡头没用过的那瓷杯,给宋姥爷倒了瓷杯茶,递去。
宋姥爷紧忙站起来诚惶诚恐的谢过胡春姐,转头又去训宋桂芝:“……你这咋当丫环的?咋可以让大姑娘倒茶呢?”
宋桂芝吐了下舌头,跑至胡夏姐背后,现出半个脑袋对着宋姥爷作鬼脸。
宋姥爷气的跺脚,又不可以对着胡夏姐吼,不要提多憋屈了。
胡夏姐柔声道:“桂芝,你要把你父亲气着了。”
宋桂芝嘻嘻笑道:“夏姐救我!”
第99章 富贵人家的生活
“你个小妮儿,讲过你多少回了,不准直呼二小姐的名讳!没大没小,没规矩!”
“诶呀,老父亲你好了,夏姐全都没说啥。你好唠叨呀。讲完没,讲完紧忙去休憩罢!”
“呵你这小妮儿……”
胡滨城静静的坐在石杌上,瞧着宋桂芝跟宋姥爷相互斗嘴笑闹着,眼中满当当全都是艳羡之色。
胡春姐不经意看见了胡滨城那幼兽般渴求父爱的目光,叹了口气儿。
次房这院中一片欢声笑语,胡家正院儿那边儿却是氛围惨淡。
老胡头回来后已把胡禄宗给人蒙骗了亲的事儿告诉了家里头人,一听玉簪给骗走了,小姜氏好悬没径直晕倒了。一向在院儿中等着的胡娇娘大笑三下,在老方发丝脾性前,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胡家。
小姜氏给胡信宗连拖带拉的扯回了正房,胡信宗长嘘短叹的坐在土炕上。
胡潞城起先给他父亲打了一顿腚,老实许多,在土炕一边儿一下不响的玩着一套卡片画册。
小姜氏缓了半日才恢复了些精神,拿胳臂捣了捣胡信宗。即使在自己房屋中,她亦是不大安心,压着喉咙道:“你说,这会不会是老三跟人合伙,为骗咱那玉簪,自编自演的一场戏呀?”
胡信宗给媳妇儿的猜测给吓一大跳:“你不要瞎说,老三虽平常没谱了一些,可亦是不可以作这类事儿呀!”
没谱?小姜氏心头黯黯讽笑,她对胡禄宗的人品可是不信任异常,全都可以从臭水沟子中拣死鸡给亲娘亲吃骗钱花了,他还是有啥作不出的?
提起来,她们家潞哥儿分明是遭了那胡禄宗的牵累。药死鸡又不是啥大罪,那鸡一丢,无人拣的话,可以出后边那般多事儿么?
若非那胡禄宗,她们家潞哥儿亦是不至于变作如今这般子!
小姜氏瞧了一眼胡潞城,又思及那给人骗走的玉簪,心头恨意更甚。
没了玉簪,她拿啥去给海哥儿凑钱!
这胡禄宗,咋不去死!
隔天,是个难的的艳阳天,热的人有一些点心浮气躁。
胡春姐还是去啦一回县署。
县署后堂的门子见脸前少女虽带着帘帽,可那清泠泠的声响一听便是胡娘子,紧忙恭恭谨敬的躬身请胡春姐进门儿。
廖作人廖敬人弟兄俩早早的了丫环的通禀,在半道上便把胡春姐给截住了。
弟兄俩见胡春姐是一人来的,面上便写满了失落。廖作人脾性跳脱些,他乃至想打开胡春姐手掌中的小筐子瞧一瞧,瞧瞧胡夏姐胡滨城是否是藏在了里边儿。
胡春姐失笑道:“这儿咋藏人?今日天太热了,我担忧夏姐跟滨哥儿受不住,没要他们跟随着。你们倘若是想他们了,改天寻个天儿适宜的生活,去我那儿寻他们出去疯一疯跑一跑。”
听了胡春姐这般说,廖作人廖敬人哥俩再没半分不满,这紧忙低伏作小挽住胡春姐的胳臂,那在一边假意生气呵斥丫环:“咋可以让我春大姐姐拎这样重的玩意儿呢?”
胡春姐无语道:“是我自己要提的,又不重。你们俩不必来讨好我,说要你们出去玩便肯定要你们出去玩儿。”
廖作人廖敬人哥俩一道谄媚着送胡春姐去啦县丞太太的院儿。
县丞太太见她最为挂记的混世魔头哥俩同胡春姐一块过来了,喜出望外异常,起来迎上。
廖作人廖敬人哥俩去年便满了10岁,倚照廖家的规定,廖家的爷,满了10岁,便要搬出后院儿,离开后院,跟随着夫子老老实实的念书。
这对双产子弟兄自然而然也是不例外。
平常县丞太太也只可以在弟兄俩的休沐日见他们一回,这回忽然的见,喜出望外异常。
自然,见着胡春姐,她亦是开心异常,喜上加喜,县丞太太整个人瞧上去全都眉飞色舞异常。
县丞太太左手牵着弟兄俩中的一个,右手挽了胡春姐,还没等往屋中走,便疾声地嘱咐丫环:“今午间多加几个菜,二少爷爱吃苞米虾仁加一个,三少爷爱吃红焖狮子头加一个,春姐爱吃翡翠白菜,也加一个……”
嘱咐完了加菜,县丞太太才想起来问弟兄俩:“今日不是休沐的生活,你们咋会过来?”
弟兄俩相互瞧了一眼,老实交待道:“上学道上听到丫环说,春大姐姐过来了,寻思着好长时间没见了,过来瞧一瞧。”
便是没见着夏姐小妹滨城小弟,怪失落的。
县丞太太一阵无语,虽心有不舍,却是也挥手打发儿子:“见也见着过了,去去,快去上学。午间记的回来用个午餐。”
廖作人廖敬人这几年大约是年岁大了的关系,比之起小时候那没法无天的顽皮,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如今可算好啦一些——最为至少晓得,不可以逃课了。
……由于新换的那夫子,打手心打的极痛。
弟兄俩乖乖地参礼告退,去啦学馆。
县丞太太一边儿笑着一边儿摇头:“可算还晓得学习。”她转向胡春姐,面上带了二分新奇,“春姐,今日你过来是为你三叔的事儿么?”
昨夜间县丞老爷下啦堂,便把胡禄宗那事儿当笑话给县丞太太讲了。
那时县丞老爷跟县丞太太提起这事儿时,口吻满当当是鄙夷:“……天上哪儿有掉馅饼的好事儿,掉的那全都是陷阱。像胡禄宗这般,家世不好,不学无术,人品又极差的混混,那富户眼是的有多瞎,才会把女儿嫁给他?”
县丞太太深觉得然。
胡春姐见县丞太太这般问,一笑:“荀姨,三叔的事儿那是顺带。紧要还是我想你了。”
这话听的县丞太太开怀异常,又见胡春姐把带来的筐子搁在桌面上,新奇的问:“此是啥?”
胡春姐掀开盖住筐子的兜布,从筐子中取出一个极小的锦匣,因着对比过于显而易见,县丞太太一时没端住,笑出:“真真是小巧玲珑异常。”
胡春姐抬首冲县丞太太一笑,从锦匣里小心谨慎取出一个小巧的棕色琉璃瓶儿——因着时下的琉璃技术并非多完美,琉璃瓶儿身体上多是一些斑驳的杂点。
胡春姐轻轻拔开琉璃瓶儿的盖儿,冲着县丞太太轻轻撒了几下。
县丞太太面上的神情一刹那便振奋了,她深切地嗅了好几下,眉宇中有遮挡不住的惊喜:“这香味儿儿,比之起先你给我瞧的那花香膏还是要浓郁二分——不,浓而不艳,真真是好闻极了。”
胡春姐把琉璃瓶儿递到县丞太太手掌中,摒退左右的丫环,轻声对县丞太太道:“荀姨,此是用蒸遛法反复提纯的精油,20斤花瓣儿才的了这样一小点。此是你最为喜欢的梨花香,提前送给荀姨当生辰贺礼,免的到那日取出这玩意儿,又要给一堆太太们追问,烦忧异常。”
讲着,胡春姐又细细给县丞太太讲解了这精油的用法,听的县丞太太笑的嘴全都合不拢了。
胡春姐见县丞太太非常喜欢这分提前送至的生辰贺礼,亦是开怀异常,笑的眉宇弯弯的。
县丞太太心头百感交集异常,起先她应下胡春姐这分合作,一个是瞧中了胡春姐和那贵人间的牵掣,一个是瞧中了这分生意可能会带来的财力。
没寻思到那香皂的生意现而今会作的这样大,起先县丞老爷由于遭了不检点亲戚的拖累,险些给贬斥。多亏了这分生意这几年挣的分股红,令县丞老爷有足以的底气儿去上下打点。虽说升任的夙愿破灭了,可好在还是可以待在原处继续当他的爹妈官。
后来越发的交往,县丞太太便愈发觉的胡春姐这小娘子可人又可心,实在招人痛到了骨子中。
要说起先县丞太太动过令胡春姐嫁给她们家双产子随意哪儿个全都好、只须能为她管住那对混世魔头就行的心思,如今缓慢的,她的想法已变了。
她想要自个儿的长子去娶胡春姐。
她想要胡春姐变成廖家的冢妇。
早在有了这想法之初,县丞太太便跟县丞老爷讲过了。县丞老爷也觉的,胡春姐是个极能干的奇女人,虽讲出身低了一些,可无论是脾性样貌才干还是人品,全都足以能担的起冢妇的大任。
夫妇俩一拍即合。
结果至此才商议没几日,胡春姐自己便上了门儿。
手掌中攥着装有梨花精油的琉璃瓶儿,县丞太太愈看胡春姐愈满意,觉的自个儿的大儿媳妇儿实在非胡春姐莫属。
胡春姐笑了片刻,不多时便给县丞太太那端详的眼神瞧的毛毛的。
“荀姨,咋啦?”胡春姐不解的问。
县丞太太现出个慈和慈蔼的轻笑:“没啥。”她怕把脸前这小娘子吓坏,没讲出来他们的计划打算。
胡春姐亦是个心大的,县丞太太说无事儿,她自然只当她无事儿了。
俩人磕着香瓜子儿闲谈,谈天中,胡春姐虽没问县丞太太,可县丞太太却是有意无意的把胡禄宗那案件的事儿告诉了胡春姐。
原来那富户跟那女人,虽还没有捉到,可他们的资料却是详细异常。
那俩人并非父女,而是嫖客跟逃出青楼的女人,他们扮成父女一道走一道骗,专程寻那类寻不到媳妇儿的浪荡子去骗,据传这类人为讨个媳妇儿,出手往往阔绰异常,他们骗的可以轻松些。
到了胡禄宗这,事儿早便不新鲜了。
胡春姐听的无语异常。
只是这事儿也怨胡禄宗不长头脑,不清楚提前把未来老岳父家好生查一查么?到啥啥朱富户马富户的,一查,底全都的掉个干净。
然却胡禄宗太心急了,啥全都没调查,便径直把聘礼给送过去了。
呵,听闻那支玉簪还是胡慧姐的呢。
倚着胡慧姐的脾性,等待她回来还是有好一顿闹。
果真不管胡家的事儿是正确的。
胡春姐撇了一下嘴。
说来也怨,好的不灵坏的灵,没过几日,胡慧姐便从外边儿回来了。
起先胡慧姐回来,那全都是武明安送回来的,这回她却是孤身一人。胡姜氏瞧着她发喜,不管胡慧姐面上显而易见的疲惫,抢先道:“慧姐,回来拉?我跟你说个事儿呀。”
小姜氏不甘落后,仗着胡慧姐是自己亲生的,强扯着胡慧姐:“慧姐,你还是先跟娘亲走,娘亲有事儿也寻你。”
起先至亲们这般围住她,胡慧姐总有一些多多少少的满足心头。而现而今许多人这般把她围拢着,要人厌憎的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
胡慧姐到了心情崩溃的顶端,她失控的推开小姜氏:“你们从来便不关怀我!”
胡慧姐这几年因着锦衣玉食的供养着,肌肤全都养的白嫩嫩的,而现而今,白嫩的面上涨的涨红,她像用尽了全身气力般大叫道:“武大叔不要我啦!”
这话一出,如若沸油中滴进了一滴水,霎时炸开了锅。
“你这妮子……这玩笑可一丁点全都不好笑。”小姜氏僵着脸,推搡了把胡慧姐,“我瞧你是刚回来累着了,先去休憩会,对,先去休憩会。”
胡慧姐给亲娘亲的这一把推搡险些给推的跪在地下,她趔趄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瞧着院中那神情各异的老老少少,仅觉的满心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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