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风清水
第189章 近况
麻仓叶王早其实就从林莹这里知晓了他的老师安倍晴明灵魂失踪的事情, 早在林莹在帕契族举办通灵人大赛的场地时找到叶王时, 就将这件事情告知了他。
只是, 此前陷入偏执当中叶王主要注意力放在通灵人大赛上，只是派遣了几位属下去处理此事, 并没有太过关注此事, 但现在他执念已消, 更是有资格执掌此世所有灵魂的通灵王，自然有更充裕的时间和精力去解决这件事情。
神情恬淡的麻仓叶王从容地微一颔首，缓声道：“我这便寻找老师失踪的灵魂——在成为通灵王后, 我也继承了伟大精神的一部分能力，我的神念可以将整个世界彻底笼罩, 只要细细筛选排查一定能找到老师。”
“那就太好了！”林莹眉宇间染上喜色, 松了一大口气，“我一直担心带走晴明灵魂的人会对他不利, 你也知道, 五百年前晴明之所以放弃生命以灵魂前往冥界，就是因为他灵魂不稳, 这种状态下的晴明被人带走, 太让人担心了。”
至于安倍晴明为什么会灵魂不稳……别问, 问就是他自己作死, 喜欢非主流的人生，觉得只有一个优秀的自己行走于世间不够，非要分出另一个自己来，凑成黑白配的双人组合强势在平安京出道。
成为通灵王, 与伟大精神合二为一正式成为灵魂之神后，麻仓叶王的意识形态、修为境界乃至于自身实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可与过去同日而语，所以很多他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轻而易举。
凤眸微阖，麻仓叶王沉下心神，将自己的意识与伟大精神、或者说世界意识合为一体，用祂的方式、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角度俯视着整个世界，将这既让他觉得亲切却又十分陌生的世界尽收眼底。
觉得亲切，是因为整个世界都是由世界意识创造出来，这个世界的大体轮廓早就深深地印在了祂心中，永远会铭记着；而觉得陌生，是因为在创造出这个世界后，伟大精神便无知无觉地随着穆大陆沉没在万丈深渊之下，并没有机会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
意识与伟大精神融为一体，麻仓叶王现在的状态既融入又抽离，他还记得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又下意识地并不排斥和世界意识成为一个个体，而当麻仓叶王以如今的视角去查探安倍晴明留在此世的痕迹时，当下便有浩瀚如海的纷乱信息朝他涌来。
当这些磅礴复杂的信息一股脑地涌了过来，尽数往他脑子里冲进来时，第一次这么做的麻仓叶王差点迷失于这些繁杂如海的信息中，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忘了自己是谁，又为什么会处于这样的视角俯视一切。
好在，麻仓叶王通过了所有的考验，已经是正式的通灵王，他的灵魂早已经在和伟大精神合为一体时被淬炼了百倍，意识坚定不移，哪怕同一时间塞进他脑中的信息庞大如烟海，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繁如烟海的庞大信息如水流般在麻仓叶王心中掠过，在这些庞大繁杂的信息流中，他专注认真地找寻着有关安倍晴明的信息，找寻着他失踪的灵魂。
很快，麻仓叶王便找到了线索，他微微皱了皱眉，面上掠过一缕古怪之色，睁开眼睛看向林莹时，眼神和语气都古古怪怪的，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先是说道：“……老师的灵魂找到了。”
林莹不明所以地反问道：“这很好啊，你干嘛一脸古怪的表情，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有哪里不对？”
自觉成为通灵王就已经超凡脱俗的麻仓叶王此时却维持不住优雅和从容，他顿了顿，语气颇为艰涩地说道：“老师的灵魂正在一位女性的肚子里，已经被孕育了十几年了。”
林莹脸上因为找到了晴明灵魂而展现出来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皱了起来，她征询一般地看向麻仓叶王，语气讶然地问道：“晴明已经被孕育了十几年？就我所知，就算是妖怪产子也没有这么长的！”
抬手揉了揉眉心，麻仓叶王极力想要把他刚才窥见到的画面从脑海中抹去，他低低咳了两声，语气复杂地说道：“因为老师并不是正常的转世投胎，他的灵魂是被强制摄走，强行塞进那位女性的肚子中的。”
说到这里，麻仓叶王的声音低了下去，极为小声地说道：“现在正在孕育老师灵魂的是一个狐狸精，她原本是魔界大妖，一心想要生一只纯血的狐狸幼崽，但因为找不到愿意跟她生崽的狐妖，所以把主意动到了老师身上。”
麻仓叶王没说的是，这个妖怪很久以前就想和老师安倍晴明（继承白狐血脉的黑晴明）生孩子，只是被言辞拒绝拒绝了，而且她的实力不如黑晴明，也没法强迫他，所以才不得不放弃，遗憾地转移了目标。
这位母性旺盛的大妖不仅仅看上过黑晴明，在从魔界来到现世后，她还看上了九尾狐妖玉藻前。毕竟玉藻前也是实力高强的大妖，还是纯血狐妖，完美符合她的要求，不过玉藻前早就有妻子了，当然不会答应她，直接把她揍了一顿丢了出去。
总之，在看了这位来自魔界的母狐狸为了生一个纯血狐狸崽子所作出的种种骚操作后，麻仓叶王单纯、纯白且幼小的心灵遭受到了极大的污染和打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举动，反正在“见过世面后”，他深刻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只听了麻仓叶王几句语焉不详的描述后，林莹便有了不好的联想，她眨了眨眼睛，笑容变得勉强起来，语气虚弱地问道：“正在孕育晴明灵魂的大妖是不是名为羽衣狐？”
麻仓叶王点了点头：“是她。”说完，他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知道这位大妖？”
林莹嗯了一声：“黑晴明还住在魔界时，我去拜访他时碰巧遇上了……”说到这里，林莹一下子卡住了，她觉得这里的描述不能照实说，她总不能跟麻仓叶王说，她遇到了向他老师求生狐狸崽子的羽衣狐吧？
“我和羽衣狐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她应该不记得我了。”林莹含糊不清地掠过了这个话题，转而接着说道，“对晴明失踪的事情，伊邪那美命女神做出的神启是‘狐狸’这两个字，我以前只是怀疑羽衣狐，现在确定了。”
确认晴明的灵魂落在羽衣狐手中后，林莹反而诡异地放下了心头的担忧，反正羽衣狐算计这一切只是为了把晴明当成自己的狐狸崽子生出来，又不是想伤害晴明，真要遇到危险，只怕狐崽的母狐拼了命也会保护晴明。
虽然说，晴明肯定不想一觉醒来，自己就换了个母亲，而且这个母亲还曾经邀请一半的他一起生狐狸崽子——晴明之所以执意要带着记忆、血脉和力量，就是因为他还是想做白狐葛叶和阴阳师安倍益材的儿子。
他并不想因为转世就换一对父母，建立起新的羁绊，就像麻仓叶王，他也转世了，可在他心中真正承认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麻之叶，而在这一世给予他生命的那对夫妻，他感谢，记得他们的恩情，也愿意回报，却并不认为自己是他们的儿子。
“羽衣狐她现在在哪里？”在确定前面的安全有保证后，林莹瞬间就淡定了下来，语气平静恬淡地问着，更像是在话家常，担忧和焦急的意味反而不重，“还有多久晴明才会出生？”
要是时间还充裕的话，没准她和叶王赶到羽衣狐身边时，还有机会替她接生，亲自迎接晴明重临此世哩！
听到林莹心音的麻仓叶王：……不！我不想！我不想给老师接生啊，要是他真这么干了，等老师恢复记忆他就完了！
心头一片寂寥的麻仓叶王嗓音低沉，忧郁无奈地叹息道：“江户，羽衣狐现在正在江户。”
“老师的灵魂似乎还存在一些问题，没能完全融合，所以羽衣狐孕育了他十几年也不曾成功将孩子产出。为了供给老师诞生时所需的庞大力量，羽衣狐在京都集结了大量妖怪，建立一个颇有实力的妖怪势力。”
林莹沉默了一下，才一脸恍惚地叹息道：“我也是接触过不少实力非凡的妖怪势力，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大妖为了生孩子集结妖怪，建立一个称霸一方的势力。”
这可真是，到处都是槽点好吗！
麻仓叶王突然心虚了一下，他觉得以前为了建立通灵人世界而招揽人手、集结势力的自己也没比羽衣狐好到哪里去，遂迅速转移话题：“我们现下要去京都找羽衣狐，强行从她腹中夺回老师的灵魂吗？”
林莹敏锐意识到麻仓叶王的措辞有些奇怪，她沉吟了一下后，反问道：“是不是强行将晴明的灵魂从羽衣狐腹中取出来对他不太好？乃至于会对晴明照成伤害？”
“是的。”麻仓叶王点了点头，“老师的灵魂仍旧有些不稳，让他继续留在羽衣狐那里，被她孕育反而能帮老师尽快融合灵魂，而且老师还能够得到羽衣狐提供的力量滋养魂魄，壮大自身的妖力。”
“反之，若是强行从羽衣狐腹中取出老师的灵魂，反而会她老师失去培育他的沃土，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林莹考虑了一瞬，果断拍板：“既然如此，那就让羽衣狐孕育晴明，直到他灵魂彻底融合！”
第190章 酸涩
麻仓叶王颇为慎重地点了点头, 认真说道：“这样对老师最好, 不管羽衣狐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带走老师的灵魂, 但她确实一直保护着老师，竭尽全力地给老师提供灵魂融合所需的妖力。我想就算是我们也不会做得比她更好。”
为羽衣狐的“无私”帮助叹息一番后, 麻仓叶王抬手捏了捏额角, 有些苦恼又带着那么一点点小心虚地轻声说道：“继续让羽衣狐孕育老师确实的对灵魂不稳的老师有利, 只是这样就苦了老师了！”
麻仓叶王心虚啊：要是他的老师安倍晴明在“出生”后，知道林莹是在他的劝说下，才没有强硬地从羽衣狐腹中夺回他的灵魂, 还不得来找他和好好谈谈心，聊一聊师徒情啊！
“这话怎么说？”林莹眨了眨眼睛, 一脸茫然加疑惑, 她讶然道，“晴明现下还在羽衣狐腹中试图融合自己的灵魂, 对外界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 而等他出生，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有什么好苦的？”
不就是闭上眼睛睡一觉, 再睁开眼睛醒来时就发现自己不是在冥界而是成了刚出生的宝宝嘛……噫, 晴明是要带着记忆、血脉和力量转世的, 没准刚出生就是成人模样，根本不会出现婴幼儿的形象。
深深凝望了林莹一眼，麻仓叶王的语气陡然低沉了下去，他小声说道：“虽然灵魂还未完全融合, 但老师的意识已经初步觉醒了，偶尔他也会在羽衣狐腹中清醒过来——嗯，他已经知道现在正在孕育他的人是羽衣狐。”
在与伟大精神融合后，正式成为通灵王的麻仓叶王也拥有了通晓过去、未来，此世所有发生之事的能力，只要是曾在这个世上发生过的事情，只要曾经在世上留下过痕迹，那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哪怕刚才麻仓叶王“看”过去时，还在羽衣狐腹中的晴明很不巧地并没有苏醒、仍在沉睡，可麻仓叶王还是“看”到了，在过去的那几年里，安倍晴明的意识曾经苏醒过来。
意识既然苏醒过来，安倍晴明哪怕是在羽衣狐的腹中，也可以听到外界的声音，自然能认得出来，此刻正在孕育他的“母亲”不是别人，正是从前在魔界时追着要和他生狐狸崽崽的羽衣狐。
第一次在羽衣狐腹中苏醒意识，知晓孕育他的“母亲”是羽衣狐时，那时候安倍晴明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麻仓叶王并不清楚，不过大致可以猜测出来，那大概是一种天崩地裂一样的绝望吧！
林莹没想到晴明的意识竟然已经苏醒了，再一听晴明已经知道正在孕育他的人是谁后，整个人都卡住了，好一会儿后才干笑道：“……这、这还真是，苦了晴明了，他心里一定是很不好受的。”
聊完安倍晴明此刻经受的折磨和直面的惨况后，林莹和麻仓叶王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由林莹主动打破沉默，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语速慢吞吞地问道：“那我们要把晴明的灵魂从羽衣狐那里抢回来吗？”
麻仓叶王：……这是个送命题啊！
他这要怎么回答，抢回来的话，万一老师的灵魂因此出了岔子、生了变故怎么办？老师放弃生命以灵魂入冥界就是为了解决灵魂分裂的问题，要是这个问题在此时解决不了，难道老师还要再死一次、再再投胎一次？
可要是不抢回来，难道就任由知道孕育他的人是羽衣狐的老师继续待在羽衣狐的肚子里？这样做会不会给老师带去很大的心理创伤啊，以后老师知道他们放任他的黑历史变多却不管会不会找他谈心？
心念电转之间，麻仓叶王抬头眼神灼灼地看向了林莹，他眼中的求生欲十分旺盛，简直都快要溢出来了，他微微笑着，真诚无限地说道：“你和老师之间的羁绊更深，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林莹看着眼神真诚、表情和煦温柔的麻仓叶王一眼，深刻认识到时代变了，原本单纯温柔的麻仓叶王也变得腹黑了起来，坑人时也毫不留情，不动则已，一动则如雷霆火山，一定要把人深埋进坑里才罢休。
林莹无语凝噎了半晌，最终忍不住摇了摇头：“叶王，你变了，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你了。”
麻仓叶王微微一笑，对林莹的指责无动于衷，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坦然地笑道：“我都转世过一次了，要是不变那才奇怪嘛，人总是要向前走的，正如流水一去不回头。”
二人说笑了两句，就把话题给转了回来，林莹歪头认真思索了一番后，还是语气认真地说道：“不管晴明会不会觉得难受、不高兴了，总之一切以他的安全为重，我可不希望他再跑去冥界再转世一次。”
第一次转世就在冥界耗费了五百年时间才等到适合转世的时机，谁知道下一次冥界动荡适合转世又是什么时候，与其去关注一些有的没的浪费这次的机会，还不如求稳先保证晴明安全正常地重回此世。
麻仓叶王点了点头，郑重表示了赞同：“我支持你的决定，我也认为一切以老师的安全为重，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要往后排。”哪怕是眼睁睁看着老师由羽衣狐孕育也不能遗漏掉最重要的事情。
林莹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白了麻仓叶王一眼，他要是刚才也这么果决坚定地表露出自己的意见就好了。
摆了摆手，林莹也不打算与麻仓叶王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开口说道：“既然你已经成为通灵王，那我们就没必要继续留在穆大陆了，走吧，离开这里，我们去帕契族吧。”
“去帕契族？”麻仓叶王稍稍提高了声音反问，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不太好，脸色黑沉，表情十分难看，“去帕契族干嘛？他们可不欢迎我，之前我跟着他们去帕契族，还被他们联手伏击呢！”
虽然这一世麻仓叶王转世到了帕契族，但他和帕契族的关系属实好不到哪里去。
他还没有想起前世、还是个小孩子时，也许对抚养他的帕契族族长十分依恋，也对帕契族有着很深的感情，对帕契族有着归属感，可当他想起前世，却被帕契族抛弃伤害后，他已经对帕契族没有了感情。
林莹无视麻仓叶王的黑脸，自顾自地说道：“你和伟大精神融为一体，成为了通灵王，帕契族世代守护的伟大精神也将离开这里，你不用跟他们交代一句？”
麻仓叶王脸色微微一变，抿着唇没说话。
勾唇笑了笑，林莹掰了几下手指，又说道：“你放弃了自己‘建立一个只有灵和通灵人存在世界’的梦想，不会再去毁灭世界，不应该去给那些仍在提心吊胆的帕契族人们解释一句？让他们放下心来？”
“我从来没想过要毁灭世界，就算我的那个、那个理念确实是错的，可我最初的出发点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才不是想毁灭这个世界！”麻仓叶王微微瞪大了眼睛，颇有几分恼羞成怒地嚷了一句，“是帕契族曲解我的理念。”
扬了扬眉，林莹意味不明地瞥了麻仓叶王一眼，虽然眼神充满了怀疑，但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帕契族是不是故意曲解麻仓叶王的理想无人得知，但依她所见，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误会麻仓叶王的意图。
略过这个深谈可能会伤害到麻仓叶王自信心的话题，林莹继续说道：“那你抢走了帕契族守护已久的五大自然灵之一的火灵，总得上门去跟人家道个歉吧，火灵是你抢来的，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麻仓叶王实在是不想去帕契族，他咬牙沉思了片刻，干脆从头开始反驳林莹的话，挺着胸膛硬挺着不退步地说道：“你以上所说的三个理由都不够充足，我没有必要非得去帕契族一趟！”
掰着手指，麻仓叶王一个接着一个地和林莹掰扯：“伟大精神本来也不属于帕契族，只是刚好在穆大陆上而已。有关伟大精神，是有能者得之，我比他们都强，所以我能收服伟大精神，就这么简单，根本不用向帕契族交代什么！”
“至于我不打算再建立通灵人的世界，是，我是放弃了我原本怀抱的梦想，可我凭什么跟他们解释，本来一开始就是他们恶意揣测我、中伤我，还试图联起手来一起狙击我，我为什么还要反过来跟他们解释？”
“最后，我的持有灵火灵……”说到这里，麻仓叶王明显心虚了一下，他当初被帕契族族长逐出族地时，确实是心有不甘才跑去偷走了火灵，这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没法睁眼说瞎话。
不过，进化为腹黑的叶王已经不是往昔的他了，他很快理直气壮起来，震声道，“我获得了通灵人大赛第一名，大赛前五名都能挑选一种自然灵作为自己的持有灵，就当我是选了火灵不就行了，最多就是提前了那么一点时间罢了！”
林莹：你狡辩的时候死命嘴硬的模样真是一点儿通灵王的风度都没有呢。
麻仓叶王才不管自己有没有风度呢，他一挥手，语气坚决坚定地说道：“总之，我完全没有去帕契族看他们冷眼、被他们排斥戒备的理由，我不想再去帕契族了，他们都对我不好，我不想见到他们。”
叶王这么一说，林莹当下便滞住了，心里又酸又软：叶王既是这么说了，证明他恢复记忆后，在帕契族确实过得不算好。
第191章 分头
看着紧抿着唇、神情倔强的麻仓叶王, 林莹的表情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再也说不出劝诫叶王去帕契族向帕契族人解释道歉的话了, 对于叶王来说，让他主动去向曾经伤害他的人示好, 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好吧, 你不想去那就算了吧。”放柔了声音和语调, 林莹眼神温软地凝望着麻仓叶王，非常认真和郑重地说道，“对不起, 我不该什么都不清楚就贸然劝你去和帕契族和解，这样的话下次我不会再说。”
林莹态度认真的道歉反而让麻仓叶王感到很不好意思, 他抿了抿唇, 同样认真地说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我也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可是我的好心放错了地方。”林莹勾唇笑了一下, 摇摇头神情坦然从容，“并不能因为我的用意是‘为你好’, 所以我在无意间用言语伤害了你后还不用道歉。我要向你道歉, 征求你的原谅。”
麻仓叶王怔了一下, 原本因提到帕契族而想起此世发生的那些让他觉得痛苦不甘的事情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 他的神情柔和下来，冲林莹笑了一下，认真说道：“你的歉意，我接收到了, 我原谅你。”
正式的道歉得到了正式的原谅，林莹和麻仓叶王相视一笑，将刚才那一茬彻底接过，原本因麻仓叶王连番反驳林莹而有所凝滞的气氛又重新变得友好起来，麻仓叶王也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事实上，如果不是林莹态度坚决地要认真地道歉一番，麻仓叶王都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到，虽然提起帕契族确实让他很不高兴，但他并没有因此迁怒、责怪林莹，因为林莹是他的朋友，他也知道林莹是出于为他好才提起这个话题。
可是在林莹看来，她在不清楚叶王与帕契族旧事的情况下，贸然提出要叶王主动向帕契族释放善意的事情确实伤害到了叶王，那么她就必须要向叶王道歉，征求他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