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宋琉璃挑眉,看着四爷出门才眯了眯眼,不用叫人等着是说钮祜禄氏这孩子生不下来
她眼神转了转,把已经被放回来的木莲叫过来,凑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木莲面上表情不变地点点头,把茯苓叫过来伺候着才出了门。
“把邬先生请到书房吧。”四爷淡淡地吩咐,他并没有去扶香院的打算,“叫后院里的人不必在扶香院守着,让接生嬷嬷推迟些时候,稍晚一些再动手。”
苏培盛赶紧躬身“喳奴才这就去吩咐。”
“稍晚一些再动手,等后院里的人都回去再说,注意避着些粘杆处的人,若实在困难,直接杀了也行。”年氏在听雪院吩咐听月,脸上的表情难得跟四爷竟然有些相似,只比四爷更多了几分冷漠。
听月在正事上还是靠谱的,闻言只点了点头“奴婢明白,年大已经带着人在府墙外的角落里准备好了。”
有了四爷的吩咐,接生嬷嬷不动声色推着钮祜禄氏的肚子,又加上这是钮祜禄氏头一胎生产,从晚膳过后生到月上梢头也没能生下来。
钮祜禄氏呻吟的声音都弱了许多,慢慢的,喝完参汤后,在又一次她大叫着用力时,感觉肚子上那双手往上推,钮祜禄氏立马感觉出来不对劲。
“玉霜把,把接生嬷嬷都给,给我撵出去”钮祜禄氏挣扎着吩咐。
玉霜正在一旁替主子擦汗,听见这吩咐楞了一下,接生嬷嬷撵出去孩子怎么办
钮祜禄氏使劲儿推开玉霜“快啊”
玉霜也不敢耽搁,当即就要出去叫人,不等她动作,窗口突然飘进来几个人,连同接生嬷嬷在内,都被敲晕了过去。
“你们是谁你们,你们要做什么”钮祜禄氏大惊失色,她眼下肚子还疼得厉害,整个人又虚弱又狼狈,眼神里满是惊惧之色。
“来人呐快来”钮祜禄氏拼尽全力想要大喊出声,可前头实在是耗费了太多力气,也不过就是发出了稍微高一点的低吟,没说完就被纤瘦的人影给敲晕了。
“带走”清脆的女声利落吩咐道。
另外两个高些的人一直低着头听吩咐,闻言立马把钮祜禄氏用被子一
卷就要出门,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头踹开。
“大胆竟敢掳掠我雍亲王府庶福晋”来人是高斌的副手程劲。
他本来是想等钮祜禄氏生不下来昏迷叫太医之时再动作,可见门口站着的赵久忠许久都一动未动,程劲便觉察出了不对劲。
走进了才发现赵久忠已经死了,只不过是低垂着头被人摆成了站立的姿势,他立刻踹开门,撞见了还没来得及走的人。
“从窗户走”女声低沉了许多,一甩手甩出了几个暗器,粘杆处众人躲避之时,那暗器落在地上立刻生出了大量烟雾。
“不好他们要逃走”程劲怒喝一声,随即左手食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带着钮祜禄氏的二人一出窗口,立马放下被子打了个滚,两只箭矢堪堪射在了被褥前头,看得出使箭的人是高手。
两个人对视一眼,也在身前甩出了带烟雾的暗器,重新抱起被子往外跑。
三个人跟粘杆处一边战一边退,到了扶香院大门口,女声突然低喝“停”
“外头被人包围了。”那女人正是听月,耳朵微动间,听着外头脚步轻动的声音,她忍不住皱起眉来。
听见身后追过来的脚步声,听月冷冷看了被褥一眼,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冲着对方心脏的位置狠狠插了进去,刀子出来时已经带上了血迹。
“把人扔出去,我给你们善后,不要回头,出去后赶紧带着人撤”听月冷声吩咐。
两个人点点头,毫不犹豫飞上墙直接把被褥一扔,人飞檐走壁往远处逃去。
高斌高喝“给我追”
听月冷哼一声,同样飞到墙头上,拧了拧自己手中的镯子,拿出两个青色的丸子狠狠往地上一摔,然后将镯子一翻,摁了上头的一个按钮,无数银针飞射而出。
“小心,有暗器”
“这雾有毒”
“别叫他们跑了”
听月朝着跟听雪院完全相反的地方奔跑,高斌在后头紧追不舍,直到了后花园,眼看着对方就要跳进湖里逃走,高斌智能狠狠将手中的匕首射了出去。
“啊”听月忍不住低呼出声,高斌眼神微缩,听出了声音是个女人。
可惜听月很快就落在了湖里,连个泡泡都没翻起
来,就再不见踪影。
等高斌回去以后,才发现好多人都坐在地上,粘杆处会医术的人正在那棉被旁边诊脉。
“怎么样了”高斌皱着眉冷声问道,“中得什么毒”
程劲坐在地上苦笑“不是毒,是软筋散,过十二个时辰便无事了,有事的是”
他转过头去看了眼棉被,脸上更苦了些,这假一尸两命要变成了真一尸两命,他们还能有命吗
“老七,怎么样”高斌也紧皱着眉头凑到棉被旁边。
这会子他也顾不得规矩,探头一看,钮祜禄氏头发汗湿地贴在脸上一片狼狈,胸口和下身的衣服都被血湿透了。
被称作老七的中年男子慢慢收了手,摇了摇头“重伤,不一定能活得下来,孩子必须得立马催生,不然就保不住了。”
“你安排人先带到密室去,我去跟爷禀报。”高斌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瞅了眼黑暗中某个地方,“孩子若是能保住尽量保住。”
老七点点头,直接把被子一卷抱着飞快跑远,高斌先安排人收拾扶香院内的东西,顺便安排人善后。
中了软筋散的人都让他给藏在了假山后头,等安排好这些,高斌才飞快回了外院。
四爷正跟邬有道下棋,听见高斌的禀报,脸色冷了下来。
“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抢人”四爷声音冷得叫邬有道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胆子,可逮住了”
高斌满脸愧色跪在地上“奴才伤了一个,另外两个逃走了,伤的那个是个女人。”
邬有道捋着胡子沉吟“女人王爷,还是叫人立马封锁府里不叫人出入,然后叫人清查后院。能对钮祜禄庶福晋动手,还躲得过粘杆处,只怕对府里很是了解,这人定是躲在府里。”
“叫人围了府里,所有院子都查一遍”四爷点点头,冲着高斌吩咐。
高斌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爷,那琉璎园”
“先查琉璎园”四爷脸色更冷了些,“别惊动了你宋主子,其他人那里都仔细查。”
顿了顿,四爷才轻声吩咐“把半夏和多若叫回来,仔细问问。”
高斌赶紧应声“是,奴才这就去查”
等听月回到听雪院,已经过了二更,年氏听见
动静立马睁开眼坐起身来。
“听叶,赶紧给她包扎。”年氏都没问,光听就听得出听月受伤了。
听月趔趄着坐在地上,高斌那一刀伤到了她大腿,怕留下痕迹,她打晕了一个丫鬟换了她的衣服,还撕了里衣死死绑住了腿,才暂时止住了血。
“主子,只怕很快就要有人过来查的,伤了奴婢的是高统领。”听月苍白着脸咬着牙等听叶替她包扎好,立马低声回话,“都是奴婢无能,时间仓促,奴婢重伤了钮祜禄氏,可我们还没出门就被粘杆处发现了。”
年氏跳了挑眉“看样子这位雍亲王比我们想得还要有些本事。”
“把她送到地下密室里修养,叫听琴过来易容成她的模样。”年氏倒是也不着急,对着听叶努了努下巴,“等查完了,你亲自去确认钮祜禄氏死没死。”
若是她死了一切都好说,可若是没死只怕她和妹妹就要有危险了,年氏捏着宋琉璃送她的荷包,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这一刻年氏都有了带着宋琉璃直接逃走,从此天涯海角自在逍遥的念头,可这不过也就是想一想罢了,别说宋琉璃刚生产完不适合出行,就算她身子没问题,也走不了。
这个时代想要诈死并没有那么容易,宋琉璃有孩子,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说逃走太不现实。
只盼望那钮祜禄氏真死了才好,不然只怕就要跟四爷对上了无论如何,为了妹妹的安危,钮祜禄氏都必须得死。
“听叶,你仔细盯着些,等过几日府里安稳后,传话给年大,叫他给二爷传信,让他加快速度”年氏眼神锐利地盯着听叶吩咐。
不能继续等了,哪怕钮祜禄氏这个威胁消失,她也不适宜等太久。
鬼知道四爷会不会脑子一抽叫她侍寝,姐妹共侍一夫年氏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她这瓤子还是哥哥。
听叶扶着听月站起身,耳朵微微动了动,赶紧回话“是,奴婢先去安排听月歇下,听动静是有人进后院了。”
第139章
夜色正浓的时候, 一轮弯月挂在梢头,也没带来多少光亮, 几个人走过的地方假山林立, 多少有些阴森吓人。
“你们也都是从外院出去的,该怎么交代你们心里也清楚章程,请吧。”程劲因着前头被算计又中了软筋散的事儿,颇有些郁气, 这会子说话就有些冷, 在夜色中更显阴森森的。
半夏和杜若彼此都没有看对方,脸上也没多少害怕的神色, 都只是垂着头安静跟着程劲进了假山后头的密室里,那里高斌已经带人在等着她们俩。
高斌脸色也不算好看:“说吧,宋主子那里可有何不对之处?”
半夏跪在地上,低垂的脑袋轻轻晃动:“主子心思单纯,没什么不对之处, 只是信奉道家的平安符那等子吉祥的符篆, 时不时会描一些出来摆在屋里, 这些奴婢前头都已经跟苏公公禀报过了。”
高斌眼神闪了闪,他冷哼一声蹲在跪着的二人面前,一只手猛地把住杜若的脸,强迫她抬起头。
“除了符篆可有其他不对的地方?”高斌锋锐的目光紧紧盯着杜若, “比如巫蛊?”
杜若脸色发白,可眼神依然很镇定:“高统领最好手劲儿小一些,奴婢皮薄, 万一叫主子发现痕迹,奴婢不好交代。”
高斌:“……”他心里憋着一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跟触碰到鬼一样快速松开自己的手,站起身来。
杜若这才轻轻揉捏着下巴,倒是也老实交代:“我们主子画的都是道观里常见的符篆,奴婢和半夏都曾一一带给苏公公,叫去道观里问过的。因为主子信这个,奴婢等人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道符乃正气化符,讲究天法自然,而巫蛊是诅咒和毒术,是为天地不容的邪气,道家和佛家追求的都是打压这股子邪气,还请高统领慎言。”
高斌嘴角抽了抽,他这是审问来了,还是叫人给他传道来了?
“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高斌看了程劲一眼,没了继续审下去的念头,问话不免就懒散了些。
主子爷叫他们审问琉璎园的奴才,还得趁着宋主子休息的功夫,审完还不能叫宋主子知道,这不是明摆着怕宋主子知道了生气吗?
槽多无口
,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正常审问完,没问题他们也没胆子扣着人不放。
半夏和杜若都低着头不吭声,显然是没什么可交代的。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自个儿掂量清楚。”高斌冷着脸说完,便挥了挥手,叫程劲带人走。
半夏和杜若给高斌行完礼,默不作声跟着程劲出了迷宫一样的密室,被程劲用轻功送回了琉璎园。
等了许久,两个人都没说话,一直到外头敲过二更的梆子,半夏才翻了个身,在黑暗中冲着杜若的方向。
“跟了主子,便是主子的奴才,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吧?”
杜若比半夏大半岁,一直都比较照顾她,听见她这话,杜若沉默了会儿才轻声回答:“爷不会把我们要回去了,既然是琉璎园的奴才,就守着琉璎园的规矩。”
琉璎园的规矩是什么?其实素日里他们这些当奴才的都还算是轻快,宋琉璃身为主子并不难伺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特别好伺候。
可对宋琉璃来说,她唯独不能容忍背叛和自作主张,她便是琉璎园的规矩,所有的奴才都心里清明着呢。
半夏唇角微弯:“主子是个有手段的,好好伺候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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