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堰桥
AS这里新项目已经开始对成本进行分析, 落实下一步从哪里来获得降本的机会。从GX的产品来看, 他们做的很彻底,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大家从逻辑上提交可以采取的措施。甚至考虑到了从螺栓等小配件上的降本。
上辈子黄聆主持过公司里减少物料号, 增加零件通用性的项目。同一个型号, 不同材质的螺钉,可能有十几种。不像女人的口红不同的色号, 效果完全不同。哪个都不能替代哪个。螺栓吗?只要性能满足,尺寸刚好,除非是特殊材质, 否则尽可能用同一种。采购起来有量,交期比较容易满足,价格也会因为量大了可以降。
“我不赞成大家把精力花在占用成本比较小的零件上,相反对于这些小零件,我们反而要考虑他们的通用性。”黄聆走上前,拿起手里的白板笔,“麻烦把单件产品成本最高的十个零件价格报出来!不是单价,而是零件乘以数量之后的总价……”
听见报价,黄聆把零件价格列在白板上,又说:“咱们这个产品的材料总成本是……我们看看这几个原材料占总成本的多少,主轴 39%,壳体19%……所以8个零件已经占了总材料成本的80%,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们还需要去看那些小料件吗?”
黄聆拿了支红笔,把最后两个零件也划掉了:“我认为这两个都不需要去看了。后面这些零件,因为占比成本小,除非我们的量能跟汽车行业一样,用量非常大,否则我们的议价能力非常弱,能够给我们提供议价空间很小。当然,如果我们找低成本国家的供应商,也许会有很大的改观,但是这个不是设计上的事情,而是采购战略转移,不是吗?”
“Linda,你看他们产品也做了调整。我们不应该放弃这方面的机会。”
“我不认为,除非你有革新的技术,比如这个配件成本最大的占比在哪里?”
“顶盖和本体之间的密封。里面压力高,本体和顶盖全靠螺栓连接,为了能够密封,中间需要加垫片……”有人这么说
黄聆看着他们说,“这两天我也在想一个设计方案,因为我刚刚进入AS,这个想法可能很幼稚,如果说得有不对的地方,请大家见谅。”
Victor耸肩:“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对建议永远欢迎,任何不成熟的建议都是建议,不应该被取笑。”
黄聆在白板上开始画图:“如果我们把顶盖设计在里面呢?当内部没有压力的状态……”
Victor笑了起来:“这个设计很有趣,当里面有压力,里面的压力会推着顶盖和本体密封。承受力量的是顶盖和本体而不是连接件,所以连接件要求低,根本不用高含镍材料,或者只要耐高温钢就可以了。”
“没错!”
“但是,有个问题!维修会很困难,因为连接结构在内部,本来只要换连接件和密封件,现在怎么维修?”
黄聆笑了笑:“用这个结构设计,如果连本体一起换,要多少钱?可能只要原设计密封件和连接件的一半吧?而且用了这个设计,密封件和连接件的更换频率可以下降吧?总体维修成本会下降很多。”
“是的,从材质本身来说,相差一百多倍,这个产品最大的成本就是连接件,连接件比本体还贵,而且两年之后必须检修更换。”
黄聆笑着说:“当然从卖备品备件角度,每年连接件买掉不少吧?”
Victor摇头:“连接件很可能被他们直接从我们的供应商那里订购了。我们能有的收益也不多。”
“对啊!本体是我们自己设计,内部加工,而连接件是从供应商那里采购的。这样的话,检修之后,如果需要更换本体,就只能从我们公司订购。这块就是我们公司的收入了。”有个伙计在那里说。
“没错,这个设计的优点在于,降低了成本,增加了检修更换难度,但是给我们备品备件收入增加机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这个想法我们整理一下文案,立刻去申请专利!”Victor说。
黄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国际专利也保护设计方案的。所以,博达的高铁密封件设计是不是现在立刻在国内和国际上申请专利?前世这个设计出来之后,国内没有专利意识,被人冒用。国际上也有人进行抄袭,等到回过头来,很多损失已经造成,很难挽回。等聂修谨从德国回来,立马着手处理。
茶歇的时候,Victor端着咖啡在那里说:“Linda,你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开始工作的年轻人,你更像是一个老道的技术管理人员。”
“是吗?”黄聆拿起饼干塞在嘴里。
“对,一个有技术功底的管理人员,能够带领和引导团队。”
“谢谢夸奖!”这是她上辈子的功底。
高波也知道阎易文马上离开,他这里得抓紧时间,好在黄聆项目组里都是AS这块的精英,高波有问题黄聆没有办法回答的,也可以让黄聆带到项目组里问其他人。高波本身也勤奋好学,就是累了点,进度上并不慢。
聂修谨把德国的两家客户跑了一下,因为他们的产品已经被CW在用了,BM最近也在寻求和华国企业的合作的可能,对于他的来访很有兴趣,加上不像上辈子那样不知道客户要什么,这些都是上辈子打交道多年的老客户,说上几句立刻就能搭到点子上。
想起自己上辈子锁在保险箱里的那一对婚戒,听黄聆的意思她看都没看过。
上辈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让她陪着去珠宝店,借口给自己买袖钉。却流连于戒指柜台,她还以为自己是因为没有娶到彭紫菱而遗憾,让柜台员工取出一枚戒指,让她试试看。好看与否不重要,他想知道她的尺寸。
看着她把戒指套进无名指,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又匆匆摘下,退还给柜台。他又后悔要知道了做什么?知道了她的尺寸,他去定制了一对婚戒,放进了保险箱,当时的想法,她误会就误会了,反正自己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不过是满足一下他的幻想而已。
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还买不起那种婚戒,回到法国P市,他放下行李去边上的珠宝品牌,挑了一枚戒指,这辈子终于能亲手给她戴上了。
周五下班,搭了同事的车回到城里,黄聆去了聂修谨住的酒店,聂修谨在她下班前就坐在大堂等着了。
看见她拿着背包进门,一手给她提了包,带着她进了房间。
“一起出去吃晚饭,走吧!”
黄聆跟着他出了酒店说:“上次吃的薄饼店不错,去那家吧?”黄聆要往左,却被他拉着往右走。
法国吗?最不缺的就是高档餐厅,尤其是P市,这种高逼格,死贵的餐厅还不少。眼见着聂修谨要拖着她进去,黄聆拉着他说:“进去干嘛?一顿饭少说也要上千法郎,招待客人也就算了,自己去吃?不是浪费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什么阶段做什么事情?你还以为自己是上辈子的聂修谨吗?再跟你说一句,你在创业。阎易文都只肯收点生活费了,你好歹也该省着点,早点把生意做大了。让他,让张阿姨他们跟着你,能过上好日子。”
“进去吧?钱赚来就是要花的。这个钱花得值得。”聂修谨一把拉这她进了门,拿了菜单点菜。这种烛光晚餐氛围是好,这个人也真是,要装逼回去装不好吗?等回去了去江边的高档餐厅两个人两三百块钱也能搞定了。
算了点都点了,那就吃吧!黄聆切着牛排,一口一口吃着。聂修谨拿出一个首饰盒子,是她上辈子常戴的一个品牌,她接过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钻戒,钻石不大,整个设计很漂亮。
聂修谨伸手拿出戒指:“老婆,我给你戴上!”
黄聆被他拉过了手,将戒指戴在了手上,看着手上的戒指,黄聆低头笑了笑,继续吃着牛排。
聂修谨以为老婆好歹会感动一下,没想到压根就没什么反应。两人走出店门,他低着头看着路:“现在手里还没那么多钱,戒指有点小……”
黄聆戳着他的脑袋:“想什么呢?做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一大摊子事儿?一大堆的人,你自己想想欠了多少债?不要整天把心思放在讨好我身上。一副恋爱脑的样子!”
聂修谨听着黄聆的叨叨,像极了丈母娘对着老丈人抱怨的样子。那种感觉恍若多少年的老夫老妻:“知道了!老太婆!”
黄聆一脚踢过去,聂修谨往前跑,进了酒店,回了房间,一把将她抱起,两人亲在了一起。
“老婆,还是喜欢这样实在的。”
“谁跟你说我喜欢这样?”黄聆还想推开,他已经一回生二回熟地替她脱起衣服来。
“老婆,你品味真是好!”黄聆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双手想要捂住,她的内在美给自己欣赏了这么多年,今天要分享给他了吗?
被他捉住了双手按在头顶,他呵呵一笑:“都有过一回了,害羞什么?让老公仔细看看!”
看他个头啊!黄聆叫:“先洗澡!”
“等下一起洗!”
这个混蛋,今天明显比那天要凶狠,他背上没有肥肉,掐都掐不了,只能用指甲挠,这人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她挠得更狠了。
疾风骤雨过后,被他抱着去浴室,她都不想动弹,任由他擦沐浴乳,擦着擦着……
等到上了床,黄聆只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条死狗,再也不想动了,没这样的,小黄蚊诚不欺她,有人天分太高,进展神速,太过分了。闭上眼睛只想睡觉,他的唇贴着她的背脊,还在那里闹:“别闹了,让我睡吧!”
模模糊糊之间听聂修谨在那里说:“老婆,你说我上辈子是脑子抽成什么样了?才能忍住不跟你在一起?”
“穿书吗?你是痴情男配,按照剧情就得是一辈子爱她到死!”黄聆随口说了一句。
听见这话,聂修谨把侧睡的黄聆翻了过来:“什么穿书?”
第62章
黄聆睁眼, 看着眼前的脸,那双眼睛死盯着她,她揉了揉眼睛, 都困得要命了, 还不让人睡:“上辈子,我们生活在一本书里……”黄聆把自己知道的书里的大致内容说给了聂修谨听。
“难怪了!难怪我明明不喜欢她,却还对她死心塌地。”聂修谨喃喃地说, 他突然之间兴奋起来, “所以不是我脑抽,对不对?我只是无法抗拒剧情安排。”
黄聆打了个哈欠:“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彭紫菱结婚以后吧?”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聂修谨不免抱怨了, 想想自己上辈子一直在自我怀疑和自我肯定中度过。每次对着彭紫菱做出那种脑抽的事情,他就开始怀疑自己怕不是个智障,看着公司发展又上一个里程碑, 有觉得自己智商在线。
这是不让人睡的节奏?黄聆撑了起来,被子滑落, 立马拉上,他的手覆盖上来, 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 黄聆叹气:“上辈子和这辈子不一样, 只要我张嘴要说这个事情, 连话都说不出来。你还记得有一次, 你还给我买了胖大海吗?说我不该在培训上说太多话。”
聂修谨想起那一次, 他不知道为什么被彭紫菱惹怒了,烦得不行。在黄聆面前抱怨彭紫菱的不懂事, 黄聆好似想要跟他说什么,张开嘴却失去了声音,后来她咳嗽了两声才好, 因为那时候有个人员培训项目,他就以为黄聆是给下面的管理层培训的时候说太多话了。想想自己被当成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工具,去爱一个开口闭口哪个牌子出了新款,要买哪个牌子的限量版,要配多少货的女人。心里就来气,手里的力气不由自主地加重了。
黄聆拍着他的手:“疼啊!”
这才反应过来,手底下是老婆,立马低头,亲了亲被他不知轻重捏疼的地方,亲着亲着就变了味儿了。黄聆拧着他的耳朵:“聂修谨,再好吃,你也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吧?是不是想把你老婆弄死了,再换一个?”
“不是说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吗?”聂修谨停了下来,抱住黄聆,摸着她的头发,“老婆,你没办法说,为什么不跑啊?如果上辈子你知道是穿书,甩我一巴掌,然后说一声老娘不干了!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肯定会幡然醒悟,我原来心里一直是你。然后就可以开始追妻火葬场了!比如某个酒会,我碰见你就能把你按在墙上亲。”
黄聆推开这个傻货,坐起来要穿睡衣,摇着头:“还追妻火葬场?你就不怕被火葬了啊?”
“那本什么未眠来着,X北城,你好狠!挖肾了都,最后还能HE!只要是追妻火葬场,没有不和的。王妃城门口晒三天都没关系!”聂修谨把她抱住,手伸进她衣服里。
黄聆脑子里想起上辈子营销号里推荐的那些虐身虐心还强行和的小说,这混蛋到底在看什么?脑子里塞的是什么东西?
听他在那里叨叨:“要不是你一直没跑,咱们上辈子就在一起了。你欠我二十年夫妻生活,每天一次,你算算有多少次?这辈子你得给我补出来!”
黄聆没法子忍了,这是什么神逻辑,着是怪她了?黄聆爬起来,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戳着他的胸:“怎么?还怨我了?你对着彭紫菱那样,我怎么知道你真心在哪里?再说了做不成恋人,不能做朋友吗?除了感情上,咱俩很和谐,我为什么要跑?还要补?对自己很有信心吗?就不怕用多了,提早报废?”
聂修谨躺在那里看着上头老婆,就套着一件睡衣,香肩露着,透过没有扣全的扣子,美景若隐若现:“老婆,我觉得你在上面也可以!”
这话一出来,把黄聆给气着了,伸手打他,拍在肉上噼里啪啦:“成天就想着这些,是不是还想说一句,我不动你自己动?”
“老婆,你真懂我!这个可以有,来吧!”他一脸兴奋地等着。
黄聆掐了几下,没劲了躺下来:“没力气了,睡觉!”
聂修谨看她实在疲累了,搂着她:“睡吧!”
醒来又闭上,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完全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这才慢慢吞吞去穿了衣服,一起出门逛逛。
“老婆,这个包装是什么意思?”
“螺纹的!”
“这个呢?”
“凸点的。”
“这个?”
“聂修谨,你买这么多用得完吗?”
“国内不分大小的啊!不是合适吗?”
黄聆看着购物篮里:“你打算三年内不要孩子吗?”
他低头看了看:“你不是说五年保质期吗?再说了生完孩子,不是要带节育环吗?听说那东西对身体不好。咱用这个避孕不挺好。”
“那也不用这么多,下次出来再买不就行了!”
“我得多买点,免得到时候你借口要节约点……”
聂修谨还没说完被黄聆拖着出去结账,黄聆不好意思买这个,站到外面去。
“聂先生!”
聂修谨回头看见一个人,阎易文的世交,那位Eve小姐,他摸了摸鼻子,谁也不想买这个东西的时候遇见认识的人,不是吗?
他点了点头,想快点结账,赶紧走。
“嗯?也许不是特别合适。聂先生确定要这个型号的吗?”
聂修谨在黄聆面前肆无忌惮,那是他老婆,上辈子念想到了这辈子,不代表他在外人面前也这么开放。明显是在买这个东西,适合打招呼吗?她一个女孩儿家家的,直接问男人要哪个型号有趣吗?
“老婆帮我确认的。”聂修谨尽可能保持自己目无表情的样子说了一句。
那个Eve上上下下就跟扫描仪似的,分层扫了他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