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照万里
那人正好已经考了两次,你你你的说不出来话。
“再说了,我想抱大腿就抱上,你呢,怕不是报不上还要生气吧?”卫言的话正好戳中他的心事,那人碰的一声关上门,隔着门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是不能跟我见识吧?”卫言乘胜追击后,才得意的回了自己屋子。他关上大门后,心脏猛跳,他吐舌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跟人吵架,就吵赢了!果然曾大哥说吵架时要针对对方的弱点是对的!他这不是赢了吗!
卫言开心的小声哼歌,那人不过是想挑拨离间,他才不上当。
作者有话要说: 孟间集是玩梗梦间集,完美世界的手游,立绘贼棒。
抽签来自著名的抛硬币梗。
终于要考完了,湖湖太难了。
第75章
“人走了吗?”
“走了吧?”
两颗脑袋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都天黑了,该走了。”
“又是幸运的一天。”
曾湖庭长长叹息,“还要躲多久啊?他们天天上门。”
“老是躲着也不是办法, 总要勇敢面对的。”
“不会麻烦吗?”
“不会!”
陶兴斩钉截铁的回答,然后两人再摸回家。果然, 门口没有蹲着什么人,更没有追着他们跑的人。
两人鬼鬼祟祟的进屋,刚刚点亮烛光,就听到门口咚咚咚的响声, 他么对视一眼,不会吧不会吧,动作这么快的吗?
“您两位别躲了, 我说过, 我一定会缠着您直到您答应的!”门口的男子手里拎着礼品,再次拍门。
“你到底从哪里钻出来的?”曾湖庭无奈的打开门,为什么这么神出鬼没?
男子神秘的摇头,他才不会说他自带小板凳,在树木后头带了一整天, 就为了拿下客户。
“你这种类型,一般人真的消受不起啊。”陶兴也叹息, 为了一件小事缠着他们五六天,天天就来这里报道,赶他不走,冷言相待没用, 一直磨到你同意。
男子谨慎的回答,“这是掌柜交给我第一个任务,我没完成岂不是让他失望?”
“进来吧。”曾湖庭开门,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说服我。”
“好嘞。”男子也就是兴旺商行的伙计响亮回答,然后进门诉说。兴旺商行的老板也是呈州人,曾湖庭和陶兴一起吃了一餐饭,露出他净手用的肥皂片,就被缠上了。老板锲而不舍,一心想要拿到肥皂的独家代理权。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东西能赚多少银子!老板又不是傻瓜,敏锐觉得这是他翻身的机会,于是派了手底下最缠人的伙计来。
男子说出了很多计划,他们兴旺商行准备投入全部的流动资金,一次性制造足够多的肥皂,先从京城开始,然后分别在几个大的州郡开花,务必要一击成功,让肥皂成为最新鲜的事物!
他一边说一边窥看曾湖庭的神色,对方皱着眉头,越听越不满意,难道他说错什么?
曾湖庭听完他整个计划,心平气和的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男子疑惑,难道是嫌银子不够多?分成太少了?他们分的可是三成纯利润!单纯的出配方只能拿一笔钱。
“我如果想要银子,就是要五成利润也有人答应。”曾湖庭反问,“你觉得呢?”
男子点头,的确,五成也不算高,毕竟配方这么成熟,只要自家人花钱经营,肥水不流外人田。
“中兴旺商行有一点,就是遍布各州的渠道,就连最偏远的州郡愿意去。而肥皂我希望是推广到每一处有朝廷子民的地方,不论贫富贵贱都用得起。”曾湖庭打断男子欲争辩的话,“富人的市场当然不能丢,可以开发出各式香味颜色,加入香料,而平民用的就是最粗糙的肥皂,以后还会逐渐研发出洗衣皂,洗手皂,洗脸皂。”曾湖庭说出他的计划,“商行如果能答应,明天签契约都可以。”
男子瞠目结舌,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他只能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好好告诉掌柜的。”
“他如果答应我的条件,利润还可以再商量,天色晚了,我也不多留你,路上小心。”曾湖庭点头,送男子出门。看男子出门时都恍恍惚惚,真担心他摔一跤。
陶兴张大嘴,只会拿大拇指比起来,“厉害,佩服!”那么大一笔利润就送出去。
“我又不缺银子,够用就行。再多银子也是吃三餐饭,睡一张床,攒那么多银子干嘛?”曾湖庭微笑。
“留给子孙后代啊!好吧,我知道你肯定不会。”
“他们想啃老怕是不行!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利,握着这些东西才是招祸。”就像他知道很多赚钱的法子,还不是一步步一点点来的?财帛动人心,没有武力保护太危险。
“说起来你不困吗?”他大哥哈欠,“睡吧,明日愁来明日愁。”今日诸事只宜睡觉。
兴旺商行的掌柜还好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第二日真的上门谈了契约,规定好了肥皂用最低成本价出售,这段时日就先试生产。
第一块肥皂出锅时,殿试的时间只剩五天。
殿试并不会像其他考试那么长的时间,只需要一日,日光落尽就是结束之时。而且是在宫里考,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多。
提前好几日就有宫里来的宫人来教新科贡士们怎么见礼,怎么答话,怎么动作,总之处处都有需要留心之处。毕竟在圣上面前失礼会影响自己的名次。没人敢不认真学。
到了殿试那日,两百人起的很早,天不亮就在宫门外等候,一直到小黄门出现把他们引到紫薇殿,前头有小黄门带路,末尾还坠着几个小太监怕他们走散。
因为知道这些人都是封侯拜相的候选人,小黄门打起十二分精神,也怕得罪他们。
曾湖庭走在第一个,目光微微下垂避免看到不该看的,他不做声倒是让小黄门放下担心,这次的榜首是个好相处的。
紫薇殿这些年来都是殿试之处,宽大空荡,足够容下两百人,红木小几已经放好,笔墨齐全,他第一个走过去坐在左边第一个的位置,然后是叶仲昌。
休养了些时日,叶仲昌苍白的脸色好了不少,此刻静默等候考试开始,留心到他的目光还微微侧头,点头。
这就是他殿试最大的对手了,曾湖庭激起一股好战之意,他虽然得了会试头名,叶仲昌也是第二,不留神的话很有可能会落败。
他不想当老二啊。
两百人的大殿鸦雀无声,侧殿坐着本次的八位阅卷官。他们会共同判定名次,遇到犹豫不决的再交给圣上。
杨之焕和他的好友也在其中,从第一人扫到最后一人,在圣上来临后,才悄悄收回目光。
似乎这一次,圣上来的比往年早。
现在皇帝也要上早朝,不过逐渐改成了五日一大朝,平日都是小朝。大朝需要所有五品以上官员出席,小朝只需要六部和内阁的人。今日便是小朝,如果是往年,圣上一定会拖到下午时分才姗姗来迟。
圣意不可测啊。
曾湖庭翻开试卷,上面只有一道题,需要回答两千字。问,对海禁怎么看?他不禁沉思起来。
开不开海历来就有争议,有人觉得朝堂地大物博,而海岸线又绵延辽阔,守起来实在费时费力,不如放弃让渔民集体后迁三十里,又有人觉得海边也是朝廷领土凭什么怕了海盗要往后迁?该展示朝廷威仪才是。两方人的争辩从来没停过。
胜负从来不再争论的人手里,而是在圣上心中。
曾湖庭不知道该怎么下笔附和,才能切实说中圣上的心事呢?他停笔开始思考最近的蛛丝马迹。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武会试!根据他听到的消息,武会试以后还会办下去,并且说过会水的优先!
这一点让他一下子明白了圣上的意思,圣上还是想要组建水师的!不过朝廷没钱没人,暂且按捺。想通这点,他下笔就知道该怎么写。不过两千字,再多写点他都可以。
他身边的人还在继续思考,他已经洒洒洋洋写出一大篇,精简修改,用词衡量,连身边来了什么人都没发觉。
明黄色的衣角在他身边站了许久,书写的人的确没发现,人影翩然离去。
第一束夕阳照进殿内,他终于停笔,写完了!能想起来的办法他已经写完。剩下的都要交给天子决定。
小黄门在殿门口高喊,时辰到,停笔。于是所有人都停下,恭敬有礼的退出去。考卷交给八名阅卷官来看。
不过,试卷刚刚收好,圣上就拿着一份手不释卷,让他们先看其他的,只要长了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那份卷子很合他心意。
他们悄悄察看了前十名的试卷,圣上手里那份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掌灯时分,小黄门进来点灯,圣上才好似惊醒一般,“这么晚了?诸位爱卿留饭留宿。”眼下之意一定要在今夜评出高低。
手里那份试卷也交了出去,在八位阅卷官手里过了一遍,至少通过了七个。唯一不同意的那位,摇着脑袋说,“兵者不详也......”又是吊书袋又是引经据典。
杨之焕暗暗摇头,这人古板不知变通,难怪到现在都还是个翰林!要不是资历够高岁数够大,还轮不到他阅卷。
跟圣上对着干,有什么好处?再说,他也觉得此卷言之有理娓娓道来,并不是空中楼阁,如果能照做,三十年后讲不会有海盗敢来犯边。
哪怕是文人,也是有脾气的!
圣上根本没答应老翰林的反驳,毕竟他早就有了合心意的状元人选。铺开金纸,圣上沉吟后写下今科状元的名次。
曾湖庭,今科状元。
叶仲昌,今科榜眼。
司徒棋,今科探花。
........
二甲的名字圣上也不在意,他丢掉笔,“对外公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放榜噜!可终于考完了!
第76章
名次公布后就是授官, 按照惯例,状元授从六品修撰,榜眼探花授七品编修。听起来不高, 其实是内阁大臣的起步。有句话叫不入翰林难进内阁。在翰林院有人也许一生都在跟学问打交道,而有的人则会敏锐察觉到其中的奥妙。
授官之后, 会放上三个月的探亲假,允许新科进士回乡探亲,也称为衣锦还乡。一甲俱留在京中,二甲前十也是, 而剩下的大部分是被派到各地郡县做知县。
知县同样是七品,可七品跟七品就差了许多。
曾湖庭收拾行囊就要回乡,临行前, 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叶仲昌居然邀请他一同回去。
“大家都是同乡,一起上路还有个照应。”他是这么说的。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问题,于是曾湖庭和陶兴跟在叶家车队的后头。
叶家的车队浩浩荡荡,十几辆同时出发,那姿态蔚为壮观, 陶兴想起日前曾湖庭猜测他们是皇商叶家的商队,果不其然。
叶家的车队不仅快, 而且稳当,来时晕马车晕的不行的陶兴也不难受了,安安静静的坐着。
“原来叶兄家这么有钱啊,难怪当初说有《观山月记》的真迹。”他四处摸摸。小小马车五脏俱全, 茶几之下还隐藏了储物柜能放东西,马车口子固定茶壶能烧热水,一切细节都透露精致。
“禁声!”曾湖庭小声说道, 马车外都是叶家的人,他压低声音,“你忘了,叶兄是改过姓的吗?”他母亲是叶家的姑娘,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改姓。
“现在想一想,说不定是叶家看中他的潜力呢?毕竟外甥没有内侄亲近啊。”陶兴摸着下巴猜测,“怎么想都觉得是个奇货可居的故事。”
“叶家怎么想谁知道?”曾湖庭耸肩,“毕竟是家事。”他们掺和其中,不嫌尴尬?
“也是。”陶兴不再研究这个问题,他的职位已经确定下来,在京城做庶吉士。幸亏他成绩还算不错,没沦落到外放,远离权力中枢,运气不好就一辈子回不了京城。
“要搬家到京城吗?”陶兴问。
曾湖庭放下手里的茶杯,“只怕父亲不愿意呢。”他始终记得父亲想起复,最后被人阻拦,最后逐渐淡了心思。毕竟曾丰年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许更愿意在家乡过平静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