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 第5章

作者:Arkin2799 标签: 甜文 升级流 穿越重生

  ——这不是有毒的意思,时月只是怀疑这些盐卤连简单提纯都没有,原浆里掺杂氯化镁、硫酸钙之类的杂质,所以发苦。

  具体形容嘛……就是死咸,还贼苦!

  以前是厨娘做饭时从不敢多放,所以尝不出异味,今日她掌勺多放了一些,菜立马变得咸苦咸苦的。

  真是太影响美食体验了。

  她托腮坐在桌前,回忆食盐提纯的法子。

  “叩叩。”门被敲响。

  “月儿,是娘。”林氏柔声问:“娘可以进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氯化镁、硫酸钙之类的虽然有毒,但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哈。

  与其说吃盐卤会被毒死,不如说是超量摄入,细胞内水分反渗透。

  换言之,齁死的。

第4章 004

  从家里出来后,李定邦夤夜回了卫军。

  马刚进军营,小卒告诉他,太子野等他许久了。

  李定邦来不及放东西,背着包袱去了主帐。

  里面人很多,十余个将领正围着一副羊皮地图,争得面红耳赤。

  图上,小小的卫国被夹在五个国家中间,好不可怜。

  “好了。”有人出声,制止了众人。

  “夜已深,诸位先回罢。”说话的年轻男人往后一倚,长腿架在木桌上,风流随意。

  “殿下……”众人还想争取。

  “回罢。”慕容野的指节抵着眉心,很是疲惫的样子。

  “诺。”

  十余个战将三三两两出去,拥挤的王帐顿时空了下来。

  “定邦来了?”慕容野看到门口的李定邦,随口问:“今日休沐,回家去了?”

  李定邦沉默地行了一礼,被太子虚扶起来。

  他总是温和有礼,礼贤下士。

  “不必多礼。”慕容野让他坐,将乱七八糟的桌面拂开一块干净地方。

  李定邦坐下,包袱放在桌上,他想了想,问:“殿下在烦恼鲁公的话?”

  宁大人出使鲁国回来,带回了鲁公的口谕,意思是希望卫国成为他们的附庸,称臣纳贡。

  慕容野没有否认:“四年前越灭吴,越王挥师北上,当时四国归附,越王称霸。”

  “仅过去四年,当时一起归附越王的鲁公,居然要我们尊他为长,也太欺负人了。”

  慕容野的口气平淡,却难掩失落。

  今日,所有将士向悼公请战,几千士兵在校场誓师出战,一副要给大言不惭的鲁公一点颜色瞧瞧的样子。

  可是卫国现在粮草不丰,战马不盛,大部分甲衣还是从战死的亡兵身上扒下来的,文臣气坏了,几乎当场和武将打起来。

  悼公只好先和稀泥,搁置。

  “这仗不能打。”李定邦说。

  他说不出大道理,但临来前,李丞相对他说了国库里粮草物资的存量,是绝对绝对不够的。

  慕容野点头:“孤知道。”

  卫国制度腐烂陈朽,去年悼公登基后,他一直在制定变革的法令。

  如今第一批法令刚下达到王室封地,只等入春开耕就执行。若此举可行,卫国国力将在十年内翻几倍,届时才有家底同鲁国开战。

  可现在芽都没长,居然就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

  “罢了,不提这些烦心事。”慕容野换了个轻松的口气,把地图收起来。

  李定邦在心里怨自己嘴笨,若是二弟在,至少能说些俏皮话宽慰殿下。

  他沉默着,看到了桌上的包袱。

  ——里面有林氏给他装的饼子。

  “殿下……用膳了吗?”李定邦突然开口。

  慕容野诧异:“嗯?”

  君臣两个坐在炭笼前,分着吃豆渣饼。

  李定邦提起母亲妹妹,话多了一些,对太子提了妹妹改良石磨、然后全家一起做豆腐的事。

  他没有李锦乐能说会道,只是简单讲述了一遍。

  慕容野听完笑了:“孤倒是有些羡慕定邦了。”

  李定邦笑笑,低头烤饼子,有活泼的弟妹、勤劳温和的母亲,确实很幸福。

  慕容野笑容忽然一滞:“定邦说,若是这法子,食菽豆就不会胀气难受?”

  菽豆是五谷里产量最高的,但吃多了会肠胃不和,所以贵族间都是做配食吃,只有吃不起黍、麦的平民将它当主食。

  “嗯。”李定邦点头,把烤好的豆渣饼递给太子:“殿下尝尝。”

  慕容野接过来,没有犹豫就送入口中。

  “确实……细腻许多,滋味还不错。”

  李定邦说:“原是小妹为了家父改良的法子,没想到殿下也喜欢。”

  “李丞相啊,”慕容野吞下最后一口豆渣饼,一块顽固不化的老古板,若不是他忠心于卫国社稷,慕容野是真不想搭理他。

  李定邦边烤饼,边对太子说了今日家里吵架的事,说着说着便笑了:“家里小妹粗鄙,扰了殿下耳朵。”

  慕容野差点笑出声,心道恶人还得恶人磨,朝堂上李绰将他堵得没话说的时候,他也想按头骂这老头一顿。

  奈何,不敢。

  卫国风雨飘摇,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这么对一个忠臣。

  他又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只用了半斗菽豆,就能做出这么多东西?”

  “是,臣亲手磨的,最多用了半斗。”李定邦肯定。

  慕容野看向一个个小饼子,不走心地夸:“定邦的妹妹,很贤惠。”

  濮阳城里,有头有脸的贵族就那几家,慕容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几乎一下就想起那日被宁王世子当众羞辱的女子。

  那就是李定邦的妹妹。

  当时他坐在高位,对方离得远,印象中她穿着浅黄色曲裾,腰很细。

  **

  时月在屋中吃饭,听见林氏的敲门声。

  她连忙去开门,看见林氏端着一捧蚕丝,身后仆妇抱着一架纺车。

  “阿娘。”

  林氏看桌上的饭只用了一点,推断女儿心情不好,指挥仆妇把纺车放在屋中。

  “下去罢。”林氏对仆妇说,后者很快就合上门,出去了。

  “你爹气坏了。”林氏开门见山,拉着时月坐下,而她借着烛火安好纺车,摇动转杆。

  伴随着“吱悠吱悠”的声音,古老的纺车慢慢转起来。

  凌乱的蚕丝一点点送进纺车,另一头出来时,已成了丝线。

  “宁大人自鲁国回来,鲁公要求咱们附庸,称臣朝贡。”林氏说着,左手控制着纺车的转速。

  时月盯着她纺纱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嗯。”

  现世里,时月被曾祖母抚养过一段时间,那时她就是伴着怎么也转不完的“吱悠”声,度过了好几年,还怪怀念的。

  林氏眉间染上愁苦:“几万卫人拿命保卫的,可不是一个受他国插手的傀儡政/权,他不是故意拿你出气的。”

  时月的注意力被拉回来。

  那天将她饿得胃疼的宴,好像就是为了迎这位宁大人回来。

  她记得从前读史书,孔先生觉得“卫人多君子”,印象中这个国家很小、很破,没什么名气。

  却奇迹般苟到秦皇一统天下后,直到末代卫君被秦二世废黜,九百余年的历史才算画上句号。

  如今看来,正是卫人多君子,连林氏这样的女子也通晓大义,才支撑它一苟九百年吧。

  时月点点头,没把李丞相的恶言放在心上。

  林氏松了一口气,说:“娘拿了一些饼子让你大哥带去军营,他十日一休沐,下次回来都要入春了。”

  她像个寻常母亲般絮叨着:“娘的月儿长大了,从前你觉得你父偏心燕玉,现在也会记得他食菽肠胃不和了。”

  林氏欣慰地笑:“等你爹想通了,会念起月儿的好的。”

  纺车“吱悠吱悠”地转,林氏纺好的纱已经很长了。

  “娘。”时月无所谓地说:“阿爹对我有偏见,罢了,有阿娘和哥哥就好,谁管他?”

  林氏嗔怪:“父女间哪来的偏见,只是你从前爱挤兑诗兰和燕玉,你爹看不得你欺负弱小。”

  欺负弱小?

  李诗兰或许是懦弱的,但说李燕玉弱小?

  时月想起今天李燕玉的添油加醋,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就应该怼她一顿才对!

  “咔”一声,纺车忽然停了,纺好的丝线也突然断开!

  林氏放下纺锤,有些烦躁:“这繀[suì]车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