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这次一定填坑
他没有回头看我, 冰色的视线始终凝望着面前的巨门, “您冷吗?”
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嗯。很冷。”
果不其然,阿诺德轻轻转动了下手腕上的魔导器。在赤色的魔导阵一闪而过后,周围的空气立马变得温暖了起来。
不。应该说已经有点热了。
再次被这个木鱼脑子伤了心的我面无表情的把身上已经自动调冷的骑士服脱下,甩在了他的身上。而他也没抱怨, 只是一脸平静的将骑士服重新穿上, 很是贴心的问道,“殿下。您热吗?”
“……不用了。就让温度保持在这个度吧, 谢谢。”
“是。”
阿诺德轻声应道。摊开手掌,冰色的光球于顷刻间在他的掌心中旋转着形成, 像气球般的,飘飘悠悠的升上空中。
冰色的光柔和而昏暗。小小的一个球体随着阿诺德的视线从作飘到右,将巨门残垣的样子照出了七七八八。
有些魔导门是装有光感应魔导的。只要遇到强光变回发出警报。虽然面前的巨门已经半截入土连门上的花纹也被腐蚀殆尽, 但说不定里面的魔导器还在运行着。
万事还是要小心为好。
冰色的小球飘飘悠悠的退了回来, 停留在我和阿诺德的面前。然后在阿诺德的视线从巨门落回它身上时, 变成了一块冰色的屏幕。
第一次见到这种魔导的我好奇的将脑袋凑了过去,发现屏幕上赫然显现这巨门原本的样子,大段的文字和数据在一旁不断的刷新着。
“失礼了。”
身旁的阿诺德伸出手把我的脑袋推到了一边,在光屏上单手飞快的操作着。
自知在魔导上帮不了什么忙的我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听见阿诺德说道,“制造时间大概是四十年前。崩塌的原因是爆炸。”
“六维合金。”阿诺德微垂着眼睑,若有所思的看着不断刷新着的数据,“几近两千五百万条回路。一千两百九十八个魔导功能。”
我傻眼了,“这么厉害的吗?”
“圣恩露斯国库的大门回路数是它的三倍。”阿诺德平静的说出了不得了的话,“不过除去回路数最多的‘血继’。这扇门的制作复杂程度也和国库大门差不多了。”
果然。
目光暗了暗,我喃喃道,“逃不掉了。是白露希斯和拜德中的一个。”
四十年前有这样的技术和财力去做这样一扇门的,只可能是他们这两个大国。
那么。他们费尽心思想藏起来的是什么呢。
“阿诺德。”
我看向身旁的骑士。他神情平静,似乎在等待我下达命令,“找出用于打开门的回路。”
“是。”
冰色的光屏再次恢复成了球体。阿诺德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光球应声破碎,脆响声中直径高达两米的魔导阵在门的残骸上瞬间绽放,瑰丽的光猛然间照亮了整个通道。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大大小小的圆与三角相互扣弦又以各自的轨迹规律的旋转,却又在第二声响指中于瞬间破碎为光点。
无数各色的光点迎面扑来,就像在面前炸开的烟花一般。我下意识的闭起眼睛,却闻到了湿润的泥土的气味,感受到了冬日的烈风于身边凛冽的冲过。
明明是短暂的瞬间,却被拉得很长。
“找到了。”
耳畔传来了清冷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微楞的看着浮现在门前,缓慢转动着的魔导阵。
比起之前的魔导阵这个小的太多也简单的太多了。明明回路炸裂的脆响还在脑中回荡,光点爆破的余震仍令我眩晕。
“……这就是开门用的回路吗。”
我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对阿诺德问道,“只要破坏这个门就能开启吗?”
“是的。”阿诺德的声音很平静。比起我他似乎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不适,“但是就像您刚才所见的,无法强制打开。”
“无法改写?”
“无法直接改写。必须通过前一万零二十条回路得到权限。”
我笑出了声。
一旁的阿诺德疑惑的看向我,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会突然在这种时候笑出来。而我也没有对他解释,只是自顾自的走向了巨门。
不断变换着色彩的魔法阵依然在门前安然的旋转着,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迎接的是怎么样的命运。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如果我的身份是女神赐予的这个世界的“主角”的话。那我这么做应该是没问题的。
“所以,来试试看吧。”
我这般喃喃道。抬起手,轻轻覆于魔导阵之上。
咔嚓——
跳过前一万零二十条回路。用于“开启”门的魔导阵。顷刻间破碎化为光点。
“果然是可以的啊!!!!!!”
巨门朝着两边一顿一顿的开启,连大地都为之抖动。如地震般的巨响盖过了我兴奋的大喊声。烈风从门的那侧涌来,猎猎的吹起了我的长发和裙摆。
视线被随风剧烈飘荡的长发遮挡。我来不及将长发压下,一个中心不稳摔在了隆隆震动的地面上。
来不及爬起身,泥土滚落的声音惊的我睁大了眼睛,猛然抬头向上望去,却看见了大大小小的石块撞击在泛着冰色光晕的屏障上。
于剧烈晃动中有人将我扶起,搂在怀中。我转过头,看见阿诺德正紧皱着眉在空中迅速的书写着什么,随着他指尖移动复杂的多维魔导阵正在逐渐形成。
“太危险了!”
阿诺德用另一只手将我的脑袋死死摁下,“您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魔导对冲体质啊!”
我一边用力拍着他摁在我脑门上的手一边喊道,“所有魔导被我使用都会炸掉!”
阿诺德猛地低下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在理解完我话的含义后,紧盯着我的视线突然间如寒冰般冰冷。
“怎、怎么了?!”被阿诺德这种看死人的眼神看怕的我委屈的喊道,“门不是打开了吗!”
“真是幸运啊。”
阿诺德转回视线,凉凉的说道,“爆炸的是回路不是您真是太好了。”
……虽然猜想过用魔导对冲去破坏魔导阵会很危险,但是原来是那么危险的吗!
我颤颤巍巍的大喊,“会会会会爆炸吗?!”
阿诺德回答的很平静,“没人试过。但理论上是必死无疑的。”
“除非——”
冰色的视线看向我。
“神给过您什么加护吗。”
我瞳孔紧缩了下。
多维魔导阵全部完成。泛着冰色波纹的屏障以比震波更快的速度迅速蔓延。一瞬间,震动与巨响全都归于平静,目之所及的世界全都荡漾着冰色的波光,犹如被风吹拂的水面。
阿诺德扶着我站了起来。他回望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大碍后抬手轻压。冰色的世界也随之恢复平常。
“这样地上应该就察觉不到了。”
他看向我,目光很是认真。“没事吗。伽德莉切殿下。”
“没事……没有受伤。”
阿诺德点了点头,“那么。能让我研究一下您吗。”
我炸了,“哈?!”
“百年无一的魔导对冲体质。很有研究的价值。”
“那种事以后再说啦!”
我把凑上前的阿诺德推开。黑着脸一个人走向巨门。因为崩塌的原因这扇门是斜着插入地面的,打开后的开口也是斜的,我还得手脚并用的爬过去。
全程阿诺德充满了探究意味的目光始终黏在我的身上。我嘴角抽动着,从残骸上跳下,对着对面的阿诺德挥了挥手。
“上去之后会好好给你解释的!先过来——哇啊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猛地惊叫出声。目光的最后,对上的是瞬间紧缩的冰色眼眸。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我听见了阿诺德的声音。
不负平静。是充满了恐惧的声音。
……
我紧闭着眼睛,努力蜷紧了身子。但还是被撞得生疼。
自己并不是掉入了什么通道,而是因为门周边的土壤太过松动,踩踏后掉了下去。
好在我的运气不错。虽然一路上用身体不知道撞开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没有一个给我致命伤,应该是一些时间久了腐化的木板。
啊。我应该牢牢的黏在阿诺德的身边的才对。
在又撞开一块木板后。我这般凉凉的想到。
好在下落的时间并不长,不久后我就掉进了水中。
虽然上辈子还是学了游泳但到现在已经忘得七七八八。只能凭着记忆中的动作加上常识用狗爬式的泳姿上了岸,虽然姿势很丑又很累,但好在没有活活淹死。
爬上岸的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衣服里拿出了吊坠。冰色的坠子布着细细的裂纹,质地冰凉,却在漆黑的地下散发着明亮的光。
还好……选择带过来的是这个项链啊。
身体本能的不停地喘着粗气。手心冰凉的温度渐渐使不断跳动着的心平静了下来。明亮的光也让我不再那么害怕。
果然。人是向光的生物啊。
捧起吊坠,轻轻的献上一吻。然而正当我准备站起身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捂着了我的嘴巴。
未出口的惊呼戛然而止。我瞳孔紧缩着,紧盯着捂着我嘴巴的黑皮手套,在脑中不断闪过各种情况和与之对应的方案。
“啊——那么多天了。终于能看见光了呐。”
后背清楚的感觉到抵着什么,爽朗动听的男性声音贴着耳边响起。在我震惊的目光下,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拿起了我手中的吊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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