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这次一定填坑
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后。可怜的原住民信徒哭着冲出了教堂。
至于那位相貌神圣俊美的神父。则是抬起头瞥了眼对面的时钟,然后换了条腿翘着,再次聚精会神的沉溺于手中小说的剧情之中。
原本刻板如程序的世界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而改变。“世界”拥有了自我。人们逐渐能意识到过去从未发现的事务。
最具象的体现。就是那个从来只有亚当一个人的教堂, 开始有人进出了。
老老少少各式各样的人开始在教堂中出现。向神的使者倾诉苦恼。这就导致亚当不得不时不时“履行”一下自己的职责。
频率还挺高。比如现在又有个年轻人站在了自己跟前。
“亚当神父。我和我的未婚妻——”
“别问。问就是被绿。”
手中的书又翻过了一页, 碧色的视线没有偏移分毫。白长了一张神圣脸的神父本质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女神所设下的言语的桎梏已经消失。亚当很肯定身前的青年能听懂自己讲的人话。
然而。
仿佛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这么说般的。那人发出了充满愉悦的笑声。
被某人批评为三流恶俗小说的书本被合上。金发的神父面无表情的放松身体,靠着椅背, 微仰着头望着站定在身前的男人。
嚣张的金色狮子头。如火焰般鲜艳的赤色披风。俊美的容貌与考究的华服。
以及那双带着笑意, 在阳光下却依旧深蓝的眼睛。
“哈哈。我只是想请女神赐予祝福罢了。”
对着面无表情着一张脸, 用空洞碧色眼睛注视着自己的神父, 英兰的王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毕竟我明天就要订婚了呢。”
“……呵。”
亚瑟没有理会亚当几近嘲讽的回答。径直坐在了教堂的第一排, 仰着头,望着面前的女神像。
阳光有些刺眼。迎着光的王微眯着眼,嘴角噙着笑意, 平添几分慵懒。
“向那个女人祈求的话只会得到诅咒罢了。”
亚当平静的望着他。身为神的使者却说着亵渎神的话语, “而且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会相信神的人。”
“以前的话。是完全不信的。”
年轻的王轻笑了一声, “但‘神’的奇迹就在眼前。不是吗。”
“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久以前。不过我对‘神’不感兴趣。”
自己的命运全然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也不会去过于在意吗。真是敏锐又傲慢。
但就是一个这样的男人。
却因为她的事情而坐在了“神”的面前。
“不觉得自己穷追不舍的样子很难看吗。”亚当嗤笑道。他那张石膏脸意外的适合露出这种表情,“已经是成年人了。还是王。成熟一点。”
“我做不到。”
微眯的深蓝眼眸望了过来。那双眼带着浅淡的笑意,仿佛看穿一切,“我没你那么豁达。”
龙之眼看不穿自己的内心。感应到自己内心的是“亚瑟·英兰”这个人。
所以所有人中亚当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男人。
因为他们截然相反。他们又如此相像。
碧色的眼眸上移。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尽头的时钟上。而坐在一旁的亚瑟出声道,“需要我回避一下么。”
“……不用。”
亚当看向他。反问,“不阻止我吗。”
“不了。”
矛盾的男人。
教堂中的时钟指向了那个约定的点。而就像约定好了一般。尽头那扇白色的门准时的被打开。
海风吹拂。阳光倾撒。亚当望着尽头那个逆着光镀着一层光晕的男人开口道,“这里是我的权限——结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进来吧。”
“……”
冰色的眼眸环视了一圈周围。空无一人的教堂没有异样。无论是光线还是风都和外界一样。
但房间内的元素却完全与外界隔开了。
这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就如对方所言。完完全全受对方控制。只要他想。自己在这个封闭的空间连魔导都无法使用。
“伽德莉切殿下在哪里。”
骑士的声音平静而毫无波动。虽然认清了这个空间的本质,但他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进来。
不知为何。亚当很想叹气。
“嘛……伽德莉切不在这里。”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碧色的眼睛微眯着,语气吊儿郎当,“那封信是我模仿她的字迹写的——等等。”
冰色头发的人形水母在听到回答后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而在自己出声制止后,他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亚当又叹了一口气。
无名的力量瞬间把阿诺德举起,穿过整个教堂,然后重重的砸下。
碰——!!!
一连串动作仅在眨眼的瞬间发生。无法跟上力量的“声音”迟迟的响起。伴随着扬起的飞尘与木屑。亚当没有理会用□□狠狠砸碎长椅的阿诺德伤的有多重,只是云淡风轻的坐回了自己的那把小躺椅上,开口道,“你知道吗。我想打你很久了。”
“占着‘骑士’的位置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享受着她几近无私的爱。”
碧色的眼瞳犹如无机质的玻璃般毫无光泽。亚当注视着从一堆废墟中艰难坐起,猛地咳出一口鲜血的冰色骑士,语调平静,“我下手好像重了点。但人造人不至于这点伤就死吧?”
“……我在指责我吗。”
沾染着鲜血的手垂下。低垂着脑袋的阿诺德缓缓偏过头,冰色的眼眸隐在凌乱的发丝后,“指责我那天。对她说的那句话吗。”
“哦?你居然发现了?”
“毕竟殿下也是从那天开始不见我的。”
清冷的声线因为受伤的身体而暗哑。但少年却完全没有在意伤势的样子,只是如此回道。
“但是我不后悔。如果一切是她的意愿——”
“可她想听的答案并不是这个。”
穿着白袍的神父微垂着眼,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她喜欢你。”
少年不再说话了。
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色。而亚当亦没有作声。
作为一个“好人”。他在给他一点冷静的时间。
她喜欢你。
伽德莉切喜欢你。
一直不被阿诺德知晓的现实就这么被亚当简单明白的说了出来。
对一只脑袋里百分之九十都是水的水母怎么能报以希望呢?如果不简单明了到粗暴的直接展现给他看。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是的。时至今日。阿诺德·拜德从未明白过伽德莉切·圣恩露斯的感情。
但是。
“我——”
清冷的声线暗哑。从那双颤抖的唇中溢出。却被亚当打住。
“我只是实在看不下去才帮了你一把而已。我对年轻人‘你对我’‘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一点点的兴趣。”
“所以那句话不要对我说。”
单手撑着自己的脸。亚当面无表情的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少年,“五十几年都白活了啊。你。”
“……你和我一样吧。”
“嗯?”
“不老不死。”
金发的神父沉默了许久。然后低沉的“啊”了一声以作回应。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换我估计也一样。但我很肯定。”
“如果你现在放弃的话。”
“你一定会更痛苦。”
……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他崩坏的样子了。”
“放心。绝对没你这么崩坏。”
无论是王还是骑士都已经离开。在寂静无人的教堂里,只留下翻阅着不可能的故事的神父和浑身沾染着血迹,一步步向着深处走来的男人。
因为过于暴力的使用而边缘破烂的赤色大衣。因为干涸的血迹而染成深色的发丝。血的腥气随着风而弥漫。
赤金的剑被插于地面。浑身是血的男人微眯着暗红色的眼,拄着剑,笑意慵懒的仰望着夕阳下洁白无垢的女神像。
那是已经完全崩坏的原骑士。
“亚当你这个男人啊……明明自己放弃的那么坚决。却劝别人不要放弃呢~”
“嘴那么臭会被打的。艾斯。”
毫无意义的相互挖苦。两个人的关系从来说不上好。只是因为同样残酷的命运而联系到了一起。
亚当知道艾斯指的是什么。阿诺德担心的是什么。
虽然很迟钝。但阿诺德明白一个道理。
拥有后失去比从未拥有远远更痛苦。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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