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袖晚风
虽然还没有完全记起前世的记忆,但她的心告诉她, 前世冬青不仅仅是婢女, 还是她珍惜的朋友。
前半生孤苦伶仃,她以为她不会有真心的朋友,然而上天不辜负,不光让她捡到了今朝,还认识了穆倾城雪儿,找到了冬青,后半生她将不再孤独, 也不会再被友情伤害。
冬青见阮软一直仰着头笑眯眯地看自己,好笑地揉了揉她披散着还有两根呆毛竖起的头发:“笑什么?傻乎乎的。”
心却软得不像话。
这么软乎乎的小姑娘,无怪乎看起来那么凶神恶煞的今朝会视如珍宝,她要是男的,身边跟着这么一个软萌小姑娘,也会沦陷。
阮软脸上依旧带着笑:“冬青姐姐最好了。”
突然被发了好人卡,冬青忍不住逗她:“那你说说是我最好还是今朝最好?”
阮软脸上笑容微微一敛,真的低头沉吟思考起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大可不必这样明知故问。”
说完她狡黠一笑,跳起来跑了出去,以免被她打。
“嘿,小妮子。”
冬青叉腰,又好气又好笑,见她倒着走,刚想让她小心一点,忽而脸色一变:“小心!”
阮软倒着往后走,正在朝冬青扒眼皮,在看到冬青脸色骤变的瞬间心里也是一愣,一时不知道她是故意吓她还是真的有事,但她向来胆小谨慎,迅速停下来,以最快的速度预备瞬移,长袖的遮掩下手里划入了一把黑金匕首,锋利无比,割喉利器。
还没等她回头看,身后就突然撞上了什么,原本她的身后应该是大街,没有什么东西才对。
她拴紧手中的匕首,一条手臂忽然从身后环到身前,想把她揽住,带着醉熏酒气的男人声音传入耳中:“美女,给爷投怀送抱啊?”
阮软在身后的人贴近身子前就敏捷地低下身子躲过了陌生男人的一抱。
躲开之后她快速蹲身朝前滑铲,离这人远了一些。
冬青快速跑过来,将她从雪地上扶起来。
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雪,阮软脚下打滑了几次才扶着冬青的手臂站起来,她站定后才去看刚刚那个醉鬼。
大约三四十的男人,身量不算高大,此时醉醺醺的,一双眼眯起,不怀好意地看着阮软和冬青。
能来那木镇的人几乎都是异能者,而且等阶都不会太低,冬青怕惹麻烦,拉起阮软就要回屋里去。
她们两人连普通男性可能都对付不了,实在不宜惹是生非,尽管这个男人那赤裸裸目光实在令人作呕。
而阮软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她的瞬移是逃命bug,但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用的,她们还要等今朝回来,要是离开了今朝回来找不到,还不知道要如何。
只是她们的退让并没有阻止对方的行为。
等她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底下冒出来,突然缠上了阮软的右脚裸,潮湿黏稠的触感让她瞬间汗毛直立,不待她低头去看,缠着她脚裸的东西用力一扯,她就被拉倒在地,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冬青来不及反应,她就被拉着朝后去。
阮软也吓得慌了一下神,只是她经历得多了,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六神无主,很快就镇定下来,努力在拖拽中翻过身正面朝上,防止拖拉过程伤到脸,幸好雪地滑,她穿的也厚,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受伤。
她仰起身子去看脚腕上的束缚,是凝土化成的手掌从地里伸出拽住了她,而操控的人正是刚才那个醉醺醺的男人。
土系异能者。
对方色眯眯地看着她笑:“小美人儿,跑什么,把爷伺候好了,有你吃香喝辣的。”
这是碰到了老流氓,喝醉了跑大街上撒野了。
阮软一咬牙,弓起身,在拖拽中稳住身形,用手里的匕首去切缠着她的土手掌。
只是对方的异能显然要比她高,尽管匕首是今朝异能实体所化,在她手里也只是一把比普通匕首要坚硬锋利的武器,却没法发挥它更多用处,费力地削断土凝实的手掌,很快又会重新凝聚起来。
眼见着就要被拉到那人面前,阮软猛地一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盛满了不同于软萌外表的狠厉和决绝。
冬青在身后追着她,看得心惊肉跳:“阮软!”
……
城市中心的废墟街道,银枪长掼,划过一道白茫,随着白茫一闪而过,暗红飞溅,染红了洁白的雪地,男人的脸上又添一条血迹。
宽阔的街道已经横七竖八地堆着丧尸的尸体,其中多为三阶丧尸,经过一场恶战,难缠的四阶丧尸终于被击杀,剩下的低阶丧尸已不足为惧,甚至因老大哥被击杀而落荒而逃。
高阶丧尸也有领地意识,一个区域内只会有一只领头的,这大大减小了狩猎难度。
然而狩猎场内异能者自由出入,即使是狩猎场内,高阶丧尸也是有限的,常有几个队伍抢一只的情况,但是一般的,越靠近城市中心越危险,狩猎的异能者也相对少,大多都会选择在边缘地区寻找猎物。
今朝为了不与人冲突,硬是单枪匹马在中心城区单挑了一只四阶丧尸及其领域内的尸群,并成功击杀丧尸,彼时他的身上也带了很多伤,只是普通的伤,不是丧尸的抓咬造成。
他抬手抹去溅到眼睛上的血迹,暗红的血在脸上晕开,更显得他冷峻的外表凶悍冷漠。
收集完晶核,他又花了一些时间将尸体聚集在一起,身上带着火柴,划燃丢在丧尸尸体上,火光刹那连成一片,烧成熊熊大火,死去的丧尸尸体十分易燃,只要有火就能焚烧成灰,待星火燃尽,他才离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继续新一场狩猎。
城市中心原本数量还算可观的四阶丧尸正在以异常恐怖的速度锐减,直到太阳逐渐西斜,这场单方面狂虐史无前例惨无尸道的收割才停止。
站在尸堆上的今朝,慢条斯理地收回银枪,手轻轻一挥,银枪便化作星星点点的碎片消失在半空中。
一只丧尸从巷子里张牙舞爪地爬出来,今朝犀利的眼睛忽而扫过去,丧尸身猛地一颤,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几乎下意识地又原路倒着爬回巷子里,把自己藏起来。
丧尸:你不知道,当时我害怕极了。
在城市中心的另一地方,同样有人在狩猎四阶丧尸,只不过他们是一群人,丧尸已经全部被击杀,却无人理会,所有人都围着一个人,脸上满是焦虑的神色。
“都丧着脸干什么,又不是马上就死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却还笑着打趣满脸愁云惨淡的队友。
仔细看,男人的腹部破了一个腕口大的洞,里面的肠都看得一清二楚,血已经逐渐止住,但是从他身下的大滩血迹依旧能看出伤口到底有多严重。
若不是异能者有强悍的自愈力加上愈者正在持续为他治疗,恐怕他现在都无法保持清醒,早就痛得昏迷过去了。
可惜自愈能力再强大,也不可能自行愈合这么大的创口,这么严重的伤势,手术缝合在如今这个条件就不必奢望了,而且也没有找愈者来治疗来得方便有效。
狩猎场向来危险,没有队伍会随身把没有攻击和自保能力的愈者带进来的,而且也不是所有愈者都能治愈这样的伤势。
男人受伤之后,已经有人第一时间跑回那木镇重金寻找愈者了,情急之下也只能从别的队伍里抢来一位二阶的愈者,现在正在给男人治疗,但仅仅也只是止住了血,不让伤口恶化下去。
男人调节气氛的打趣显然没有让他的队友感到丝毫轻松,反而更加凝重起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伤势意味着什么。
腹部的洞是由四阶丧尸的爪子掏出来的,男人将面临的不止是腹部伤口失血和痛苦,还有丧尸病毒感染的危险。
二阶愈者能力到底有限,这样的伤势下,当然是越高阶的愈者治愈效果越好。
高阶愈者稀少,他们基地倒是有三阶的愈者,可终究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男人这个伤势根本不宜移动,而从基地赶来的愈者还在路上,就算坐着直升飞机过来,等抵达那木镇最快也需要一个小时。
丧尸抓伤之后的最佳治疗时间只有黄金一小时,越早接受治疗治愈几率越高,等到基地援助的愈者到来,黄金一小时都已经过去了。
这让他们怎么不煎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友遭受丧尸病毒的折磨,一旦没有挺过去,就会丧化……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没有感情理智的行尸走肉,从队友成为不得不手刃的敌人……
如何不抓狂。
“干哈呢一个个的,这不是有愈者在吗?你们琼爷是谁?还怕撑不过区区丧尸病毒吗?都给爷笑!”
受伤的男人名叫洛琼,明明已经疼得一身冷汗,却还乐观地为自己的队友打气。
围在他身边的队友不得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洛琼抬起手捂住眼睛:“算了算了,辣眼睛。”
手轻轻一携,若无其事地擦去眼睛的泪,很好的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慌乱。
伤在自己身上,他哪里不知道,病毒其实已经开始蔓延,而他现在还能若无其事地开玩笑,完全是他在榨干异能跟病毒对抗,不想让队友担心。
然而他本就和四阶丧尸缠斗过程中异能消耗巨大,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体和精神上都很虚弱,正是病毒最好侵入的时候,任他意志力再坚定,二阶愈者治愈速度跟不上他异能消耗的速度,也是无济于事。
终于,愈者耗尽最后一滴异能,无法再继续为他治疗。
没有异能输入,病毒的反扑十分显著,洛琼的脖子上开始爬上青灰的脉络,是丧化开始的标志。
“琼爷!”
“洛哥!”
周边满是惊惧的呼声。
洛琼抬手盖住眼睛,从他们的声音里就能听出自己的变化。
这样眼睁睁看着队伍里的兄弟变丧尸的操蛋经历他不是没有经历,只不过丧化的那个人变成了自己。
若说不害怕不遗憾那都是骗鬼的。
他有一帮好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也一起约定过所有人都要活到末世结束,他没能遵守诺言。
如今唯一庆幸的大概是,他带出来的这批新人都能完璧归赵,而他的那些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兄弟这次都不在队伍里。
说来残忍,到底亲疏有别,他跟这些新人也不是很熟,死在他们面前总比死在好兄弟面前要轻松一些。
他静静地等待着,直到脉络覆盖住他半张脸,怀有希冀的心逐渐安静地沉入了谷底。
队友还在那木镇寻找三阶愈者,从基地飞来的队友也在路上,所有人都还没有放弃他,但他知道,来不及了。
“动手吧。”
他平静地说着,不带一丝无能地狂怒或不甘,其实是有不甘的,但他更想死得体面点,所以表现得异常平静。
“不,还有机会,再等等,再等等……”
队友红着眼眶,连连摇头,没有人愿意动手,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甚至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人类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却总是被感情左右而错失良机。
明明知道现在就应该一刀了结他,却还因为那丝不忍和微茫希望拖延着。
他咬着牙齿加重了语气:“动手,我不想变成丧尸,而且一旦我完全丧化,你们觉得你们谁能活着离开?”
整个队伍里只有他是四阶异能者,丧化之后只会更厉害,一群三阶异能者怎么可能抵档得住四阶异能丧尸?
丧化进行到一半,他光保持理智都艰难了,这个时候不杀他,等他完全丧化,全都玩完。
在他的怒目下,终于有人抬起了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对着他的脖子,眼眶憋得通红,却迟迟没有落下。
洛琼闭上了眼,催促他:“快点。”
他快坚持不住了。
过去的两年发生的种种从在他脑海里闪过,他安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突然寒茫一闪,原本应该落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不知被什么东西射中,从拿匕首的人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随着暗器而至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众人只能看到他突然出现,猛地扯下脖子上挂的吊坠,将一瓶不知名的液体倒入几乎被青络覆盖的洛琼口中。
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
“你干什么!”
反应过来的众人迅速将突然出现的男人反扣手臂制服在地,而将液体全部倒入洛琼口中的男人却没有反抗,任他们这么失礼地对待犯人一样扣押着。
怕来不及,原先的那个人急忙捡起匕首,想要继续任务,在匕首即将落在洛琼脖子上的时候,他再次被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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