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只是这是福是祸,就要你一人承担。”他提前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这婚后日子不理想,又转过来埋怨仁妃出的主意不好。
隆禧点头,他哪里敢寻仁妃的麻烦,只要对方不找他的事,他就阿弥陀佛了。
这仁妃厉害的紧,把持着万岁爷的心,旁人也不能说她什么,这就厉害了,前朝的时候,他那时候小,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但是董鄂妃的名声,可坏透了。
现在呢,仁妃把持着皇上,后宫里头旁人都沾不得万岁爷的边,但谁说她一句半句了。
一是皇上说了,也就仁妃还成,平日里也不怎么亲热,一个月不过去几次罢了,其余的时间,都在忙自己的,并不是一味的宠着。
这仁妃呢,不显山不露水的,刚开始有个张扬跋扈的名头在,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如今地位上来了,倒是没有那么阴晴不定,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变成笑面虎了,面上温柔内心毒极。
今儿瞧瞧她不过随口一说,皇上就允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隆禧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开始为自己谋取福礼:“这参选过的秀女,还未定下的都可以吧?”
未参选过的,他也下不去手。都在十六以下,跟孩子似得,没趣。
现年十九的隆禧觉得,他是个成年的大人了。
姜照皊笑了笑,没说话,就听康熙沉吟道:“原本也有几个备选,你自个儿相看去,瞧瞧合不合心意吧。”
原本也没想着叫他真满大街找去,要是身份地位不合,最后又养出感情来,岂不是乱套了。
隆禧鼓了鼓脸颊,说好
的自己寻,最后还是跟以前没有区别。
康熙看了他一眼,他登时不敢说话了。
他算是明白了,这就是皇上哄仁妃的,哪里是真的为他考虑,亏他还当真了,畅想在街头街角遇到美人,便可以求娶呢。
就在这个时候,烧烤架也已经摆好了,姜照皊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的上前,看着分门别类放好的肉蔬,有些无从下手。
康熙就手把手教她,示范一下怎么翻面,在什么时候刷蜂蜜,又在什么时候可以撒调料。
他如数家珍,显然是做惯了的。
姜照皊信心满满,笑吟吟道:“您就等着吃吧。”她一口气烤了好几串,翻面翻了几次,就有些不耐烦,侧眸看向一旁的康熙,可怜巴巴道:“您瞧这熟了吗?”
肉串的皮都还没变色呢,康熙知道她是烦了,就叫她在一旁坐着,他来烤。
他喜欢烤肉,总觉得那香味在手里头迸发,引的旁人垂涎欲滴,偏偏又吃不到嘴里。
特别是仁妃在一旁等着,眼巴巴的望着他。
姜照皊等久了,有些无聊,就溜溜达达的看旁人去了。
康熙一回神,找不见人了,目光巡视,就见她立在一个小宫女身边,温柔的教别人烤肉。
一个敢教,一个敢信。
小宫女战战兢兢,抬头的时候,眼神却濡慕的紧。
见周围无人,便小小声道:“前些日子,江贵人那事,原本要周围宫女都殉葬的,还未谢过仁妃娘娘救命之恩。”
江贵人死了,身边的宫女太监都要殉葬,但是像她们这些外面洒扫的,其实只属于延禧宫,只是放在她名下罢了。
后来一并要殉葬,被仁妃拦了,说用纸扎代替。
就是多放几块玻璃,也比人强。
姜照皊都把这一茬给忘了,她看了一眼这个小宫女,瞧着约莫刚进宫,身量还未长成,怕是不过十三四。
当初也是瞧见她,觉得年岁太小了些,偶尔拦了。
殉葬制原本就是恶习,拿人命去填死人坑。
“既然活下来了,以后就要好好的呀。”她笑吟吟的摸了摸小宫女的头,浅声问:“你叫什么,现下在哪当差?”
小宫女羞涩一笑,躬身道:“奴婢名唤夏芒,今年十四,现下在浣衣局做洒扫宫女。
”
这是最低层的宫人了,基本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做。
今天出来,也是都不愿意爬山,但是爬不动,惹了笑话被主子厌弃,直接丢在山上,那就要命了。
但是这后勤又必须有人,可不是把她推了出来,年纪小,根基又不稳,无人会帮她一言半句。
姜照皊没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笑了:“好好当差。”
说完就走了,这小姑娘长的喜相,有点幼态的意思,眼睛又圆又大。
夏芒目送主子离去,嘴角抿了抿,想要说能不能过去她宫里当差,话未出口,自己又咽下了,翊坤宫是宫里的热门地方,多少人削剪了脑袋也想进。
然而压根不缺人,就算使法子递钱也进不来,压根就没有门路,不知道何时缺人,填的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叫人摸不着头脑。
姜照皊知道,很多人想进翊坤宫,也有很多人不愿来。
她溜溜达达的一路走,又折回康熙身边,托腮看着他烤肉,就算是做事,他也脊背挺直,动作优雅,千岁绿的马蹄袖挽起来,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腕来。
他手很大很暖,骨节修长,白皙俊秀。
姜照皊瞧着发呆,等回神,就见康熙含笑望着她,手里捏着一串羊肉,见她回神,意味深长道:“想吃?”
她红了脸,乖巧的嗯了一声,就伸手接过那羊肉串。
离康熙近了,他又凑近了些,在她耳边轻声道:“晚上在。”她方才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他看懂了。
姜照皊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她低低反驳:“臣妾没有。”
看着康熙那好好好,你没有的敷衍眼神,她决定不再解释,好生吃自己的羊肉串。
只低垂着的脸颊,到底红透了。
她强装镇定,对康熙的流氓程度,进一步了解。
除了她,三王和公主都会烤肉,一边烤一边吃,还挺有意思的。
几人聊的都是家国大事,姜照皊不好在人前插话,就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康熙倒茶摆筷,伺候的殷勤。
红枫缓缓飘落,落在人的周围。
姜照皊看了看,突然就想起来一首歌,好像歌词大概是,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
她以前喜欢听,后来年岁大了,没有耐心听歌
了,这些反而都被她抛在脑后,如今穿越了,一点都接触不到,反而连歌词都记不大清楚。
也不知道等到许多年后,会不会觉得钢筋混凝土不过是梦一场。
她出神片刻,康熙就很敏感的发现了,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笑着问:“无聊了?”
说着又摸了摸她额头,担心她起热,见无异常,就轻声哄道:“等会儿就往山顶去,先歇一会儿。”
刚吃完就爬山,胃会不舒服的。
姜照皊点头,看着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倒是隆禧又往这扫了一眼,一本正经道:“到时候臣弟成婚了,把福晋送到仁妃娘娘处,好生的教教她,如何能够像仁妃娘娘一样,端庄大气,温柔贤淑。”
说这些话,听得她都有些脸红,着实和大气贤淑沾不上边。
康熙觑了她一眼,没忍住笑了:“夸你温柔贤淑呢。”他肩头上的牙印,头一个不服。
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姜照皊笑的矜持,努力拿出点温柔贤淑来,最后还是放弃了。
隆禧看着两人,总觉得笑的有玄机,却不明其意。
看到他这样,姜照皊倒是真笑了,这孩子还分不清真假呢,她这样的,康熙一眼就看透了,她笑的再怎么温柔,也不曾夸过她温柔贤淑。
倒是时常骂她‘狗脾气’、“小性”等,反正没几句好话的。
“你呀。”她失笑摇头,到底没说什么,对于男生到底会不会分辨绿茶,一直都没有个定论的。
康熙也笑,牵着仁妃的手,施施然往前走。
“困不困,再上去一点,扎了帐篷给你小憩如何?”他问。
姜照皊摇头:“昨儿睡够了,现下不困。”这是实话,知道要爬山,天刚擦黑她就睡下了。
既然不困,两人就一道开始往上爬,上午的时候,该说的事宜都已经说了,下午的时候,他就想好生的跟她在一起,到处走走,看看。
当初她躺在床上,整日昏睡,他就像,一定要带她出来玩,能跑能跳能笑,就成了。
姜照皊果然高兴,她笑吟吟的晃了晃他的手,回眸道:“秋日里头什么多呀?带一点回宫。”
说着捏了捏打盹的胤祚,这小家伙精神一天,到了下午就不成了,瞧他困顿的头狂点
,眼瞧着是困的没法子了。
胤祐也不遑多让,迷迷糊糊的打盹,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看看周围,吧唧吧唧嘴,接着打盹。
窝在侍卫硬邦邦的怀里有些不舒服,她用小手拍了拍,不高兴窝在这,想要奶母香香软软的怀抱。
然而没有,除了整天锻炼的侍卫,能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上山之外,其他人都是有心无力的。
姜照皊没抱,她也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撑不住。
把两人放进小背篓里,背在身后,相对来说就要轻松许多,这也是姜照皊想出来的主意。
她记得前世云贵地区喜欢用布包着孩子背在身后,后来问为什么,说是山区路不好走,这样背在后头,大人好做事,上山下山都不碍事。
背篓里头垫了一圈棉垫子,省的摇晃起来,会磕碰到孩子,也有一点的防震作用。
背着孩子的侍卫,被牢牢的护在中间。
姜照皊掀开盖子看了看,不由得笑了:“睡的还挺熟。”上头的盖子直接用细网蒙着,比较透气。
康熙也凑过来看,看孩子睡的小脸红仆仆的也跟着笑,这孩子睡的无忧无虑,大人瞧着就高兴。
不管多调皮的孩子,睡着的时候,总是像天使一样,能萌到你的心坎里去。
两人牵着手往山上走,一路上虫鸣鸟叫,偶尔还有蝉鸣声,突然间就让她觉得,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垂眸看向康熙握着她的大掌,她略微动了动,微微带着汗湿,却紧紧的握着她,燥热温润,带来一种踏实的真实感。
这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微妙感,帝王的天然地位,不可能给身边女人带来踏实感,但此时此刻,她有了这种感觉。
她有恋爱经验,像是牵手这样的事,除了在青春期的时候,碰到对方的手,会羞赧的脸红心跳之外。
等年岁上来了,亲吻和牵手,就像是喝水一样自然,有时候你都没有察觉在牵着手。
可此刻不一样,她心跳砰砰了两下,总觉得他下颌线紧绷的线条也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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