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白苏学着主子的模样,挠了挠脸颊,看向一旁的魏珠,纳罕道:“这……”背后妄议主子是过,她不敢说的太明显。
魏珠嘴里也有些苦,这和他熟识的万岁爷不
一样。
在他眼里,皇上喜怒不形于色,最有君威不过,这般眼神冒着汹汹火光,大踏步离去的样子,着实有些少见。
魏珠沉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他来说,帝王一直都是遥远的,从来不曾见过这么生活化的一面。
而且翊坤宫的奴才,都不怕皇上。
这是他呆了许久之后,终于悟出来的道理。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放在旁人宫里头,那惧怕皇上简直就是天生本能,毕竟生杀予夺,全看对方心情。
焉能不怕。
然而翊坤宫从上到下,都少了这份敬畏。
瞧万岁爷的样子,倒是不怎么在意,又像是刻意惯出来的,无声无息的,叫人察觉不出来。
魏珠抖了抖,看着潮平深邃的目光,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他来说,从乾清宫到翊坤宫,他是有些不高兴的,但不管心情如何,这翊坤宫的差,他必须当好。
满宫怪胎,他在心里嘀咕。
姜照皊施施然的走出来,看着康熙离去的方向,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有闲心问:“葡萄可还有?”
魏珠怔了怔,还不等他回答,就听潮平道:“应是还有的。”
说着就去厨下找,毕竟仁妃若是不吃,就放在厨房里,用膳的时候,一并分了。
她这是想起来酿葡萄酒了。
硬是祸祸了一坛子的葡萄,看着那大玻璃缸中满满当当的葡萄,白苏捧着脸问:“这样就成了?”
姜照皊一脸深沉的点头,完全没有说自己也不知道。
正弄着,就见外头进来一个小太监,跪着就开始哭:“老夫人没了。”
话音一落,姜照皊就满脸惆怅,这老人年岁大了,也差不多到时间,说起来是喜丧,但是痛失亲人,总是叫人心酸的。
一时间忙着拆卸钗鬟,将身上绣着葡萄缠枝纹的旗装脱下,换上月白色的,这种清浅的蓝,简简单单,作为孝服也是可以的。
毕竟她现在是君,而老夫人是臣。
在礼制上和寻常祖孙不同。
收拾着,又把胤祐、胤祚叫回来,衣裳尽数都换了,毕竟这说起来也是老祖宗,不管怎么说,她出不了宫,这孩子出宫吊孝,也是一份心意。
都穿上月白色的衣裳,头上的发坠也换成
月白缎子,这才叫带着丧仪出宫去了。
姜照皊吩咐奴才好生带着,也有些想跟着出宫,但有些不符合规矩,她也就没说。
“去乾清宫走一趟,禀报一下。”她道。
两个孩子今年不过三岁半,话都说不清楚,这独自出门没个大人跟着,她有些不放心。
魏珠一到乾清宫,说一声的功夫,梁九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直接派了二十个侍卫跟上,也算是保护了。
康熙随口问:“仁妃不去?”
魏珠跪地认真禀报:“娘娘不曾说过。”
康熙挥挥手,魏珠就赶紧跪着告退。
等到晚间的时候,姜照皊正在廊下坐着荡秋千,就见康熙走了进来,立在她身后,慢悠悠的晃着,一边问:“怎的不陪着孩子一起去?”
她今儿打扮的素净极了,头上只簪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绢花。
“不必了。”她道。
说到底,不是她的亲奶奶,无法产生同情。
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
“嗯,你还有朕。”康熙从后头拥住她,笑着安抚:“生老病死乃是天命,节哀顺变。”
姜照皊轻轻嗯了一声,不打算多说,毕竟在没有共情的时候,非常容易露馅。
见她兴致不高,康熙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她。
原本不曾明白,他喜欢来翊坤宫,喜欢跟她一起,如今总算是反应过来。
想想她平日里的爱好,康熙就试探着问:“朕给你唱个曲?”
以前总是叫田田唱曲或者是讲故事,他现在想要亲自体会。
“好。”她随口回。
见她应下,康熙便哼了起来,他不怎么会唱,平日里听的比较多,有些句子能记住,有些句子就含混过去。
姜照皊听了,还挺感动。
毕竟帝王身份,还能在这里给她唱曲,着实有些不容易。
“您辛苦了。”过了一会儿,见他嗓子微微有些哑,姜照皊赶紧奉上茶水。
这投桃报李,才能长久。
康熙果然高兴,轻声道:“朕下次还给你唱。”他毕竟不会唱,最是费嗓子,几分钟就哑了,嗓子也有些疼。
“嗯。”姜照皊乖巧应下,窝在他怀里发呆。
她最近喜欢上发呆,让自己有空去思考一些问题。
康熙就沉默的顺着她
脊背,也跟着闭目养神。
两人窝了一会儿,姜照皊生无可恋道:“臣妾去更衣。”
说是更衣,其实是解手,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一次,还是双胎,这尿频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不给一点反应时间。
经历过上次,康熙显然也知道。
搀着她往屏风后头去,一边安慰:“先忍忍,等生完就可以了。”
姜照皊懒得搭理他。
等解决完之后,就起身,往外头走去,又到了每日运动时间。
搭着康熙的胳膊,两人溜溜达达的往外走,这时已是秋日,秋高气爽,倒是挺舒坦的,就是她整日懒懒的,不想动弹。
走在御花园中,看着枯叶凋零,不由得感叹:“上一次瞧,还是绿的呢,转眼间就落了。”
康熙不喜欢她悲秋,就笑道:“花开花落,自有定数。”
现在刚好怀着身孕,老夫人又没了,这恰逢秋日寂寥,最是容易伤春悲秋。
有的人敏感些,一口气上不来也是有的。
这么想着,心情愈加复杂,紧张开口:“这乃是天时。”
姜照皊莫名看了他一眼,点头说自己知道,也不会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
“无事。”想想还是开口道。
毕竟时下注重孝道,康熙紧张她也无可厚非,但是她不能直接说,我不伤心你不用安慰。
这么想着,她叹了口气,努力做出悲伤样子。
康熙瞧着她蹙起眉尖,伤怀的很。
这心里就跟着紧了紧,最喜欢她笑的没心没肺,妩媚又撩人。
“乖,不要想那么多。”康熙有些头疼,开始疯狂做承诺:“要不,朕带你出去玩?”
说起这个,姜照皊就更加惆怅,她现在尿频,去哪里玩呢,就没有她能呆的地方,毕竟这一时半会就要更衣,地点不方便,多难受人。
“不想去。”她怏怏不乐。
说着就又转着要回去。
怀孕从来都不是美好的,而是母体最大的损毁和桎梏。
虽然龙凤胎如今可爱又聪慧,每每跟小天使一样,逗的你肝颤,但不可否认的是,怀孕的时候也是真难受。
特别旁人还用艳羡的目光看过来,跟你说,你真有福气。
简直有口难言,若是敢抱怨一星半点的,准准要
来说什么,不知福。
“朕这胳膊,可比潮平好用?”康熙笑道。
后头被点名的潮平欠了欠身,打了个千,没敢说话。
姜照皊哼笑:“您这叫人怎么回。”
“直回。”康熙道。
“您好。”这简直就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是谁好,都必须是康熙好。
康熙才不管是真话假话,高兴的跟什么似得,自得道:“那是自然,朕自然做什么都优秀。”
说起这个,姜照皊才笑了,他还挺有意思。
说着说着,两人就已经走回翊坤宫,姜照皊顺势往软榻上一歪,看着康熙匆匆离去,回去批折子。
她在心里嘀咕,总觉得现在的康熙,有些过于粘人了。
但是这话没有说出来,有些欠打。
她一直盯者,想要看康熙是不是这样。
一连盯了好几日,才若有所思,这确实不是她的错觉,康熙来的频率很高,基本上若是用膳的点能够过来,直接就过来了,若是用膳的点过不来,午间小憩的时候,也会来瞧瞧。
总之每天都不落空,急匆匆的来,再急匆匆的走。
这是重视子嗣,还是重视她。
姜照皊就有些分不清楚。
她也懒得分,手里捧着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见白苏来了,就笑道:“剥石榴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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