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只留下康熙看着她的睡颜,无语凝噎。
动了动肩膀,那刺痛的感觉让他嘶了一声,狗东西一点都没改,咬的更狠了。
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毛病,激动的时候就喜欢叼着他不放,好不容易长好了,又被她咬出伤。
康熙临睡前迷迷糊糊的想,明儿要跟她说,万不能如此了,他是帝王,整日里肩膀顶着伤,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像什么样子。
第二日一大早,姜照皊睡醒之后,身边的床已经空了。
昨儿吃饱喝足,今儿心情格外好。
叫几个小宫女在外头踢毽子玩,她瞧着热热闹闹的也高兴。
甜宝挤挤挨挨的过来求抱抱,见她没反应,便收起爪子,用肉垫轻轻的拍她。
姜照皊正在看四公主,敷衍的撸了一下它脑袋,注意力就又转走了,甜宝不高兴了,伸出自己的两只前腿将她的腿圈起来,喵呜喵呜叫的可怜。
是的,甜宝学会装可怜
了。
不再大声威胁似得喵喵叫,恨不得嘤嘤嘤的那种叫法,又细又弱,教人心疼的紧。
“心机甜宝。”姜照皊笑骂,到底将她抱在怀里,走了出去,冲四公主招了招手,笑着问:“昨儿睡的可好?”
四公主眨巴着眼睛,乖巧回答:“宜额娘抱着睡的,很是香甜。”
她在翊坤宫觉得很放松,有宜嫔镇着,奶母不敢过分拘束了,再加上宜嫔不会带孩子,向来是她做什么,四公主做什么,并不会将她拘束着躺在床上不许动,她能下来透透气,就觉得快活极了。
姜照皊就笑:“那就好,有什么不习惯的就跟你宜额娘说,她若是不许,她就装哭,这种嘤嘤嘤的哭。”她说着还示范,完了还出馊主意:“再不行了,就腻在她怀里撒娇,一哭二闹的,保准管用。”
宜嫔听着她这么教孩子,登时急了:“小四儿看看嫔妾,嫔妾都妥协了,像您那个撒娇法,还不得把心肝掏出来给她吃?”
四公主慌张道:“宜额娘,小四儿不吃心肝的。”
她不是大怪兽,怎么会吃这个。
一群人都笑了,姜照皊俯身捏了捏她脸颊,笑道:“真是个小可爱。”
她这么教,也是看四公主太过文静持重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她这么安静,谁会多给眼神。
却不知,四公主将她的话当成圣旨,一字不落的记下,还认真奉行。
姜照皊随口一说,便安稳的坐在廊下看书,她最近又看了一遍《梦溪笔谈》,有了新的收获,周边书籍也跟着看了许多,现下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晦涩感。
身周喧闹,唯独她神情恬静。
翊坤宫有她这尊大佛镇着,轻易没有人敢闹幺蛾子,相比于其他宫来说,平静的让人纳罕。
延禧宫里头就不成,江贵人有孕,偏她位份低,而主位是僖嫔赫舍里氏,和先皇后一个姓,但并没有什么关系,早些年还比较得宠,今年也没落了。
她位于七嫔之末,脾气也和婉,轻易不肯大声说话。
这延禧宫临着路,下值的太监宫女都要从这走,难免嘈杂不安,她又镇不住宫里头,更是整日里闹囔囔,吵的江贵人头疼。
可僖嫔再不济也是个嫔,轮不到江贵人来说什
么。
还得日日来请安,江贵人哪里耐得住,明里暗里跟僖嫔暗示,示意她好生的管管宫里头,这才多久功夫,她都劫了不少暗算了,今儿被石头梗了脚,明儿这花盆底鞋被磨过底,整个是歪的,若是不小心,必然要摔的。
她很珍惜自己的肚子,伺候的嬷嬷说了,这肚子尖尖的,定然是个阿哥。
想到姜妃那圆墩墩的肚子,她忍不住冷笑,姜妃必然是要生公主的,她就没有阿哥命。
一个历史上没有的人物,要么生不下来,要么是公主。
她冷笑几声,外头是小宫女嬉笑的声音,吵得她头疼:“还有没有规矩了,张狂什么。”
小宫女被她骂的一愣,捂着脸哭着走了。
宫里头是不能大声喧哗,但是小宫女活泼,有点人气也是好的,一般人没管这么死,谁知道犯到江贵人手里,被骂了几句,这小宫女不过十四,刚刚出来当值,被僖嫔宠着疼着惯了,当即就受不了,哭着跑回去。
僖嫔一听,心里来气,她是脾气好,但也不是泥捏的性子,直接传唤江贵人过来,罚她抄佛经静静心。
没得打狗还得看主人,伺候她的人都敢骂了,这往后还不得欺到她头上来。
江贵人出气不成,又被气了一通,晚上就起了热。
这一下就闹大了,直接闹到皇贵妃那里去,江贵人的小宫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什么她们贵人多不容易,这有孕了没吃没喝的还被压着嘲笑。
这话彻底得罪了皇贵妃,后宫份例都要过她的眼,明明白白的份例,一分不少,怎么就没吃没喝了。
小宫女又哭,说当初姜妃娘娘还是个贵人的时候,吃用的什么,她们贵人吃用的什么。
说的皇贵妃都给气笑了,懒得管她们这官司,罚了僖嫔月例、江贵人抄佛经,挥挥手让她退下。
另又派了太医过去诊治,好一通忙活,这一茬才过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皇贵妃想了想小宫女的话,心里也有些不得劲,昨儿的彤史显示,姜妃侍寝了,这阖宫多少妃嫔,怎么偏偏她侍寝。
一个有孕的妃嫔。
一个有孕之后身材变形的妃嫔,都比她们这些人要好上许多吗?
再想想姜妃的一应待遇,皇贵
妃的眸色深了许多,她这次若是生下阿哥,岂不是又要水涨船高,她有些不确定的想。
她这里定下惩罚,僖嫔憋了一肚子的气。
这明明没她什么事,没得江贵人跟前的小宫女哭一场,她就要受罚,往后在延禧宫,她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每日里晨昏定省断不能少了,最基本的礼数总是要知道的。”僖嫔冷笑,淡淡道:“当然,江贵人身子重,也就不必来了。”
这是直接将她隔开了,这人都有个面子情,宫中原本就寂寞,再这样孤立开来,光是精神压迫,就没几个人受得了。
她不打也不骂,只要她还在延禧宫主位,就没有人敢真的明面上跟她对着干。
江贵人她罚不了,其他人若是去寻江贵人,她便寻了由头惩罚,今儿让面壁,若是顶嘴就让跪着反省。
反正在延禧宫里头,她是高位,这样的手段都是在合理范围内,并不出格。
现下还没有闹的很开,只是都闷在延禧宫里头,除了自己宫里的人知道在别苗头之外,旁人都不知道。
姜照皊隐隐约约听到风声,但是没放心上,毕竟江贵人这都五个多月的身孕了,轻易谁敢招惹她,没得她的胎出一点问题,就要寻旁人的麻烦。
令她惊奇的是,乌雅氏依旧平平,还未爆出自己有孕。
宫里头像是没这个人一样,没有任何人关注她。
她被封为常在,旁人也是酸几句‘奴才秧子’也就作罢了,并没有人盯着看。
她不由得唏嘘,就这份隐忍的心性,一般人就很难及。
像是江贵人有孕,就急急的爆出来,而她有孕,好生才瞒到三个月,由着消息散开了。
都说惦记什么来什么,她前头刚在想乌雅常在瞒的好,后脚就昭告天下了。
眼瞧着要穿秋衫,能够遮住体型了,偏她摔了一跤,有些见红,不得已叫了太医来,这下子便全都知道了。
好在问题不大,太医连药都没抓,只说她身体康健,好生休养个十天,不许下地就成。
宫里头一下子三人有孕,这巨大的惊喜砸晕了众人,原本淡然的后宫气氛,又开始浮动起来。
乾清宫又开始接收各色小礼物,从甜汤到手帕,从荷包到鞋袜。
康熙
瞟了一眼,随口道:“将姜妃的挑出来。”
殿内香烟袅袅,周围立着两排太监,却没有丝毫声响,庄严又肃穆。
梁九功低下头,小小声的回:“禀万岁爷,其中禀没有姜妃娘娘的小礼物。”这好几天过去了,后宫里头的人都送疯了,就翊坤宫没动静。
只要姜照皊没动,旁人就不敢送。
可她跟没事人一样,整日里吃吃喝喝,溜达着逗弄四公主,什么争宠不争宠的,她混不放在心上。
眼瞧着乾清宫后门热闹成那样,白蒲急的嘴角恨不得长泡,自己制了东西让娘娘送去的心都有了。
这康熙都亲自问了,梁九功不得已,就派人来暗示,一边安抚皇上:“娘娘现下不舒坦呢,许是弄的慢,这心意必然是有的。”
他派人去暗示也没用,姜照皊没听懂,甚至觉得是暗示她不要凑热闹,毕竟都扎堆往乾清宫送东西,康熙是发过大脾气的。梁九功火急火燎的又催了一次,听小太监说姜妃娘娘一脸茫然,他不由得两眼一黑。
大话都已经吹下了,可姜妃娘娘没动静,到时候万岁爷不舍得炮制娘娘,还能不舍得炮制他一个奴才。
赶紧又教人去明说了,梁九功头一次恨自己不会针线活,要不然做好了给姜妃,让她再转到手送过来也成。
姜照皊看着面前的小太监,一脸沉默。
这是他第三次来了,她不耐烦道:“本宫知道这道理,万不会惹万岁爷烦忧,叫你爷爷放心便是,再谢他一番心意,只是不必念了。”
她不是那不懂事的人,至于这么不放心吗?
白蒲品着话音,觉得味有些不对,迟疑道:“梁大总管的意思莫不是让您送一份去?”
她这话一出,小太监感动的都要哭了,瞧瞧,还是有明白人,不是他说话太过含糊不清,若是这次再办不成,回去肯定要吃挂落。
见他这表情,姜照皊也回过味了。
“好小子,不白叫你跑一趟。”她忍不住笑,指了指妆奁,这才柔声道:“前儿抄的花笺拿过来,叫这小子拿去领赏吧。”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又笑了。
这小子说话模棱两可,什么现在许多人往乾清宫送东西,万岁爷不胜烦忧,还特意
寻了梁九功,叫他想法子。
这话谁听得出来是要她的东西。
小太监双手捧着花笺给她磕头,只要是她送的东西,管它是什么,都能得好。
等他带着花笺回去,梁九功看到花笺的时候,差点老眼一红,多不容易啊,万岁爷的脸越来越黑,也不说亲自去翊坤宫瞧瞧什么章程,就一个人生闷气。
这乾清宫现下跟那有猫的耗子窝一样,那叫个战战兢兢,提头办事。
梁九功捧着花笺上前,不顾康熙黑沉沉的面色,朗声道:“翊坤宫姜妃娘娘送来花笺一沓,您可要瞧瞧。”
康熙板着脸:“呈上来。”见梁九功目露笑意,他就冷笑:“又不是送你的,高兴什么。”
被骂了也不恼,梁九功笑呵呵的退下。
而康熙瞧着手中的花笺,神色柔和许多,是她爱的花里胡哨,刻着精致的花型,约莫还熏了香,是她惯用的香味,拿到手里,就知道是她的东西。
翻开一看,康熙赶紧又合上了。
想了想,又翻开细细品味,一首又一首的情诗,打从眼前淌过,他能想象到,姜妃闲来无事时,满怀女儿心思的抄下这些诗,就等着有朝一日,能积少成多,呈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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