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生晚晚
姜浅抚着垂落在肩上的青丝带,眉眼弯曲,望向坐在下方首位的萧瑾月。
萧瑾月抿着茶盏中的大红袍,回望上首的女子。
女子依然一袭素色妆容,就连头发也仅仅用一条青丝带系上,与从前端庄典雅的模样大相径庭。
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皇后有了如此大的变化,竟浑然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求预收,作收,打滚卖萌
第33章 规矩
“宴客名单待臣妾选定,再拿来请娘娘定夺。”萧瑾月语调恭敬,挑不出错误,姜浅只能笑着点头。
“还好有瑾妃代为操劳,不然本宫对举办茶宴一事一窍不通,到时候可得出糗了。”
“娘娘谦虚了,谁不知道您以前在贵女圈的名气,每年春季都会宴席一场,各家贵女慕名前往,为的就是与娘娘能有上交集。”
“先前若不是您总以皇上刚登基,不宜耗财,臣妾等人可期待着,所幸今年娘娘总算可答应了。”
姜浅:“……”
这事她怎么一丁点印象也没有,姜浅开始怨怼起原主,怎么留这么少的讯息给她。
这分明就是在坑她阿。
“瑾妃谬赞了,从前都是本宫的母亲代为操办,本宫哪有那个能力。”
“只不过母亲谦让总爱把功劳挂在本宫身上,天下父母心皆是如此。”
姜浅抿着茶,四两拨千金,将萧瑾月方才那顶高帽子轻松铲除。
萧瑾月虽不满意姜浅这般答话但也只能笑着应下:“娘娘说的极是,天下父母心,可惜臣妾等人并不清楚,毕竟这宫里只有娘娘膝下有子嗣。”
语调惋惜且欣羡,姜浅盯着一手放在腹部上,一手轻颤放在膝上的萧瑾月。
现在是在和她抗议,独占了皇上吗。
请安已不是同一遭,有皇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从前不说,等到今日才说,再联想到今日萧瑾月的话中带话。
这下可以确定她们今日是有备而来。
姜浅杏眸轻颤,对眼前的情况有了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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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皇后了?”
朝服还尚未脱下,容深便朝跟前替自己更衣的凌向善问话。
凌向善手中的动作未有停顿,立刻答话:“皇上交待给奴才的事,奴才自然办得稳妥。”
语气中的洋洋得意,求表扬的态度,容深视而不见,又问:“那她这会儿都在做些什么?”
凌向善:“……”
求表扬被忽略也就罢了,还问这种问题,当他会通灵呢。
但这些腹诽凌向善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口,只能烂在肚里。
抬起头回话,面上依然恭敬:“这问题皇上可难倒奴才了。”
“朕想也是,就凭你这脑袋,会知道才奇怪。”
凌向善:“……”
连续伤害,凌向善的心脏险些撑不住,他强颜欢笑道:“不过按时辰来看,应是各宫嫔妃过去请安,三妃也都已从各自宫里头出来。”
“哦?朕记得前些时候让三妃各字待在宫里学礼仪,后来怎么样了。”
若非凌向善提醒,容深还真忘了这荏,就连当初为何罚她们,也有些记不住了。
眉心一拧,想了一下,噢,她们顶撞了皇后,出言不逊。
恩,是该罚,但自己未免也罚的太轻了些。
“皆通过礼仪嬷嬷的训练和考试,其中以瑾妃娘娘为首,宁妃娘娘次之,最后是心妃娘娘。”
“心妃身为京城世家贵女,输给一位生长在边境塞外的女儿宁妃?”
这事倒是稀罕,容深便多问了一句。
“这……”凌向善面有难色,本是想等日后帝王想起,在据实秉告,不料这日来得这么快,紫嫣阁要惨啰。
“怎么,难不成她还做了什么?”
凌向善先是晃了晃头,又点了点头,把容深绕了进去,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有话直话,这般吞吞吐吐的,是又收了紫嫣阁的东西?”
容深合理猜测,每当凌向善收了嫔妃东西,说话总是这般吞吞吐吐,不敢直言。
好在凌向善就是贪财点,品性上依然端正,否则容深早端了他。
“没有,奴才没有收紫嫣阁的东西,就是礼仪嬷嬷呈报上来的东西不堪入耳,奴才怕秽渎皇上的耳朵。”
“说!”
帝王发话,凌向善岂可能不从,只能据实以告。
“心妃娘娘一见礼仪嬷嬷至紫嫣阁非但没礼遇,还试图用金子收买,而后计划失败,甚至大骂,大骂……”
“嗯?”
“大骂皇后娘娘吹枕头风,才害得她们被责罚,说她们居高妃位还要受礼仪嬷嬷教导,说出去丢死人。”
凌向善整人豁出去,一鼓作气说完,一个字也没落下。
语毕,他明显感受到周围的温度降下不少。
随着这一问一答,更衣也恰巧掐在点上完毕,凌向善不动声色退了几步,想逃离现场。
正要动作,前方幽幽传来一句:“传朕旨意,心妃唐氏,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屡劝不听,不知悔改,褫夺称号,降为唐嫔,一年内不得晋升。”
“奴才即刻去办。”
“慢着。”
凌向善刚转身,又被喊住,额上的汗珠滴落至地,那声响出乎意料的清晰。
“皇上还有……”
“你方才说各宫嫔妃正聚集在凤仪宫请安,眼看时辰差不了多少,朕直接过去,亲眼看看所谓的嫔、妃、请、安。”
大兴皇朝有个不明文规定,朝堂后宫泾渭分明,不能胡乱插手,就连一般的后宫请安亦是。
如今帝王发话要前去观赏,不是不可,就是有些奇怪,放眼望去,整个大兴皇朝,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就连先皇也未曾做过。
“皇上,但老祖宗的规矩可是定在那的,若您今日过去,奴才怕明日早朝会引来反弹。”
对凌向善的劝解,容深不以为然,转着手中的玉扳指:“朕问你,这大兴朝是谁的。”
这么简单的题目,凌向善当然会,立即谄媚一笑:“自然是皇上您的。”
“呵,那老祖宗的规矩又是谁订的。”
“先皇等人。”
“既然这大兴朝是朕的,朕又是皇帝,那规矩朕来订,这有什么不对吗。”
大兴朝,皇帝,规矩。
方才那番话被容深转成另一层涵义,凌向善的脑袋转不过来,只能点头:“皇上说的极是。”
容深领着凌向善往凤仪宫的方向前进,嘴角悄然勾上弧度。
这奴才,还是找脑筋简单点的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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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妃这意思本宫听的不是很明白,你不妨多说几句。”
姜浅盯着萧瑾月,皮笑肉不笑,笑意未达眼底。
见姜浅嘴角敛下,萧瑾月便知晓自己成功了,还以为皇后真如表面般不愠不火,果然牵扯到皇子和荣宠,就变了脸。
她倒要看看姜浅能装到什么时候。
一国之母,却频频阻饶皇上到其余宫里,开枝散叶,就凭这肚量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
萧瑾月不动声色朝唐心嫣使眼色,唐玉嫣接受到讯息,抢先发话。
“皇后娘娘,您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可别和臣妾说,方才瑾妃的话您一点也没听明白,这分明是在装胡涂。”
呦,看来萧瑾月和唐玉嫣结盟了,这不就一搭一唱起来,来找她麻烦了。
“胡涂,本宫为何要装胡涂。”
姜浅放下茶盏,一手撑在下巴,睨着底下的萧瑾月和唐玉嫣。
不疾不徐,态度从容,嘴上总是勾着淡淡的笑意,让唐玉嫣看了整个火都起来。
“皇后娘娘,皇上已登基五年,膝下子嗣仅有大皇子一人,若是皇后娘娘未生下子嗣,进而限制臣妾等人,臣妾自然无话可说,毕竟嫡长子本就该出自皇后娘娘膝下。”
“但如今娘娘膝下已有子嗣,却仍然限制臣妾等人孕育,甚至阻挠皇上前往各宫殿,您心胸如此狭隘,没有正妻的雅量,您说这样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唐玉嫣整人豁出去,句句带刺,将错误通通导在姜浅身上。
那些低阶的嫔妃接收的消息本就不多,今日唐玉嫣当面指责,成功洗脑了她们,脸上无一不显示愤慨,开始交头接耳。
“我就说,进宫也一段时日了,怎么就没见着皇上,原来是皇后搞的鬼。”
“可是看皇后一脸和善,应该不会吧。”
“呵,这可难说呢,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没见方才瑾妃娘娘和心妃娘娘所说的,一切都是皇后不允许。”
“一个妃位所说可能有失准确,但今日是两位,这可信度不用我说吧。”
站在最后头的两位答应,交头接耳,一字不漏传进容深的耳中。
容深嘴上的笑意迟迟未敛下,站在后头的凌向善看得仔细,深知帝王脸上神色的涵义。
这可不是什么心情愉悦好不欢快,可是显而易见的气极反笑。
凌向善再度不动声色,退后几步,朝身侧负责宣旨的太监捅了一把,将他推到帝王前面。
“凌公公你……咳咳,皇上,这旨意是要现在颁还是等人都散了再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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