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你现在是失业了,还是被禁足了?”苏锦瑟小心翼翼地问着。
“失业是什么意思?”
苏锦瑟一见他不会就来了精神,神秘兮兮地说着:“你猜猜,你不是很聪明吗?”
盛宣知挑了挑一侧的眉,压着笑容:“你确定要我猜?”
“你猜!猜对了糕点分你一般!”她喜上眉梢,好像已经信誓旦旦笃定他不会。
“想问我有没有失去太子之位是吗?”盛宣知嘴角露出笑来,忍俊不禁,他看到面前之人又气又急的神情,不由解释道,“倒也不是猜这个字得出的,毕竟‘业’的字义太多了,只是猜中了你的心思而已,你看我赢了,你糕点只能吃一半了。”
苏锦瑟是个聪明人。昨日午时他突然回来,她必定会有所警觉,到时候让人去打探一番,再结合之前和她说的事情,准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无趣!耍赖!”她气红了脸,范家的糕点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而且她之前为了矜持,只要了一笼,给了太子一半,她都吃不饱了。
盛宣知无辜地看着她:“词可以达意即可,我直接说出了你的潜台词,按理也算是对的。”
苏锦瑟抱胸,气得不说话。
“怎么小气,都给你吃还不行,不过我现在被禁足了,只能在东宫里面陪你了,委屈你了。”盛宣知把人拉倒怀里,笑说着。
“游湖!放风筝!抓知了!看孔雀!”苏锦瑟作为一个现代人,完全不觉得只在东宫玩有什么问题,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毕竟东宫放到现代,完全是一个超大规模的旅游景点,且布置奢华,四季美景各有不同,同景不同观,来都来不及看,根本不会看腻好吗!
“嗯,都听你的。”盛宣知把人紧紧抱住,吻了吻她的脸颊。
不过第二天,苏锦瑟就知道殿下说的话也不算话,他根本就是换了个地方办公,依旧忙得脚不沾地。
这已经是夏及晨第三次来河边等他了,游到了一半的船不得不第三次折返回岸边。
“有些事情不得不处理,今日不能陪你划船了!”盛宣知听完夏及晨的话,站在岸边,一脸歉意。
苏锦瑟眼珠子一转,立马得体又大方地说着:“殿下有事就先忙,我完全可以自己划的,不用担心我哦。”
太子殿下完全把她管得死死的,她玩得一点也不开心,现在好不容易有借口,可不是要把人赶走。
盛宣知哪会不知道她想的,可也不想之前等了许久没有动静的消息竟然今日全部都有了眉目,内线就在偏殿等着回复的消息。
“可以玩,但是不可以感冒了,乖。”盛宣知摸了摸她脑袋,顺着夏及晨匆匆离开了。
苏锦瑟目送他远去,脸色一喜,挥舞者竹竿,动作麻利地离岸,笑道:“走,划船去。”
王嬷嬷看得心惊胆战,连忙指挥丫鬟跟上去,大部分丫鬟都没有太子妃划船这样流畅,磕磕绊绊地向前走着。
“嬷嬷,我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原本是应该还在休息的翠华匆匆而来。
“你怎么来了,脑门上的伤还没好就赶来玩,不像话。”王嬷嬷看着她额头裹着白布,脸色还是雪白,板着脸呵斥道。
翠华一张脸还有些白,把原本掩盖在黝黑肤色下的五官都衬得深邃不少,她挑了挑眉,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水面摇摇摆摆的几艘小船,得意说着:“嬷嬷看,这群小丫头哪有我划船利索,这样可跟不住娘娘,再说了,玩水哪里没有我的份。”
她动作麻利,解下岸边的的小船,竹竿一推,小船破水而去,荡开层层涟漪,又平又稳地朝着苏锦瑟的小船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七八万就要完结了!姐妹们,开心吗!看看我新文啊,你们不喜欢吗,嘤嘤嘤
第147章 再次出宫
太子被禁足的消息终究是从朝堂蔓延到民间, 先是士林间议论四起,紧接着是茶楼酒馆也开始有窃窃私语之声,到最后便是贩夫走卒互相遇见了都要唠嗑上几句。
大梁对民间议政,一直抱着不干涉、不支持、不鼓励、不反对的态度, 所以这个讨论的风波很快就甚嚣尘上, 街头巷尾皆有议论。
民间对太子的最后印象还停留在他力保两浙钦差一事上。
太子力保钦差不愿让崇王摘了钦差救援两浙的果实, 在民间博得一片喝彩。
两浙钦差也是寒门子弟出身,一无背景, 二无后台,三无钱财, 可谓是大部门人晋升仕途后的惨烈模样。
太子力保他, 在诸位寒门眼中便是力保自己,谁不想自己的未来能遇到这样一位明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民间舆论越发热闹, 几乎到了沸反盈天的地步, 只差一滴水落入滚沸的油锅中, 谁也不曾想, 这滴水来得这么快。
某日坊间突然传出,崇王殴打一名士子的消息,只因为士子仗义执言, 怒斥他不尊储君,不爱兄长,不孝不忠, 竟然被扔下水,最后落得遍寻不到尸身的下场。
文人大都有着唇亡齿寒的理念,这一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请愿折雪花般地飘向政政事堂和枢密院宫所在的西宫殿口, 不到一个时辰就叠到小山这么高,侍卫清理都来不及清理,甚至连御史台都收到不少民间士子的谴责书,门房甚至都堆不下了。
崇王殿下在民间的威望如黄河入水,瞬间就掉了下去,谁不以隐晦打趣嘲讽崇王为乐。
“我说了我没有,我没有叫人把他推下去,是他自己跳下去的,那疯子嘴里疯疯癫癫地就知道嚷着太子,穷酸奴才,破烂玩意,死了便是死了,外面的人再闹什么,迟早把他们都杀/了。”
崇王气得在来仪殿来回踱步,面露狰狞,眼角都泛着血色,大声地怒吼着。
太子被禁足,他又得了官家的授命,入了政事堂顶了太子的位置,协助处理政务,只是他还没得意多久,就有了这出闹剧,越演越烈,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范阁老和冉阁老两个老匹夫竟然直接叫人把他拒之政事堂门外,那张椅子他只坐了十日就被赶了出来,当真是奇耻大辱。
“一定是盛宣知那小人在背后捣鼓,那些人也一定是他煽动起来的,我看那个跳水的书生也是他指示的,丧家之犬不安安分分躲在东宫就算了,还敢放狗出来咬我。”盛宣坤气得咬牙切齿,一脚踢飞脚边的椅子。
杨贵妃看着地面上被砸得七零八落椅子,不耐地叹了一口气:“慌慌张张做什么,你进政事堂是你父皇下的旨,那些老不死谁敢拦你,至于那些穷酸秀才不必理会,闹几天消停了就好。”
盛宣坤气得喘着粗气,一双眼睛通红,几乎到了癫狂的地步。
“你这几日也收收心,大婚在即,父皇给你备了崇王府,也要仔细看着点,免得下人偷工减料,失得可是你的面子,至于那些肮脏地方也不要去了,收收心,别给颜家落面子。”
颜家就是刑部尚书,刑部尚书的小孙女便是杨贵妃特意挑得未来崇王妃。
自己儿子到底什么性子她是最清楚的,这才有了点压制太子的苗头,便整日花天酒地,寻花问柳,日日不回宫,她又气又急,气他上不得台面,又急他弄坏身子,只好再一次苦口婆心地劝着。
盛宣坤眉心皱起,强忍着不耐,冷冷说道:“知道了,我走了。”
他甩了甩袖子直接出了宫,一看就是没把杨贵妃的话放在心上。
杨贵妃见状不由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后宫现在也是一团乱,太医们都说那个昭仪怀的是龙凤胎,她使了几次手段都被那贱/人躲了过去,官家也不知是被谁眯了眼,以前都顺她意,这次竟然一直沉默,隐隐有维护之意。
她恨极,又惶恐之极。
“娘娘可要歇歇。” 孟嬷嬷上前,轻柔地按着她的额头。
“不了,等会颜家小娘子就要来了,给我收拾收拾。明日去杨家请我母亲来,我留她吃午膳。”
杨贵妃挥了挥手,自己起身,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疲惫之色掩去,再出现时,依旧是美艳骄傲,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
那边崇王一出门就碰到舒王带着一个小黄门正从小道中转了出来,两人狭路相逢,竟然在同一条路上碰见,他脸色一沉,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舒王也很快看到面前等着他过去的的崇王,脚步一顿,脸上很快露出笑来,侧开身子让道:“三弟。”
“不敢应二哥一声三弟,毕竟也只有太子是个能人,我可是没驯狗的能耐。”崇王殿下一张嘴就让小道的气氛倏地冷了下来。
舒王脸上的笑意微微敛下,平静地说着:“三弟说笑了,三弟若是有事,三弟先走。”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崇王被身后的小黄门连连拉了拉袖子,小黄门一张脸都绿了。谁不知道现在舒王水涨船高,颇受政事堂阁老的信任,在太子不在的十日里快要顶了太子的位置了。
杨贵妃都叫他不要和舒王殿下起冲突了,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拉什么拉,滚开。”崇王见他又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舒王看着他离开,这才扭头对着身后的小黄门说道:“没被吓到吧。”
小黄门抬起头来,赫然是杨家三娘子杨依柳。
“没有,回去吗?”她冷淡地问道。
舒王殿下点点头,感激道:“今日辛苦你了,只是我母妃病得实在太重了,我等不及了。”
杨依柳摇了摇头:“娘娘的病确实拖不得。”
“我送你回去,药方我等会自己去抓药。”
“殿下,你知道为什么重要为何要放三碗水再煎出一碗水吗?”出了宫门,上马车前,杨依柳低声问道。
“因为煎药过程中水会少?”舒王不明所以,谨慎地回着。
杨依柳认真地看着他:“是因为要保持药性,平日里药材遇水则潮,遇火则干,只有煎药的时候,水和火却能让它真正成为良药。”
“没有一碗良药是可以随便被人糟蹋的。”
盛宣炀愣愣地看着她,直到马车消失在眼前,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消失,温和圆润的脸颊在沉默下露出从不曾显露的冷漠。
“殿下,他们来了。”他的侍卫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低声说道。
“你说我是良药还是毒药?”他收回视线,轻声问道。
身边却是无一人回答。
这边被许多人惦记的太子殿下正盯着一只猫,那猫被他看得瑟瑟发抖,尾巴紧紧夹着,整个人躲在石岗边缘,毛发都炸开了。
“好了吗?”太子无奈地问着。
“好了好了,别移开视线!”苏锦瑟撸起袖子,借机从后面跑出来,戏精一般地大喊着:“招财别怕,妈妈抱抱。”眼疾手快掏出猫来,直接在他身上打泡沫。
原来是苏锦瑟要趁着今日天热给猫招财洗澡,猫招财来这里都两个月了,一直不曾洗澡,苏锦瑟借着今天日头大,太阳热烈,打算顺便洗个澡。
不曾想猫招财宁死不屈,一群丫鬟都抓不住,被它找准手机要从大门窜出去,结果被跨门而进的盛宣知一把薅住,重新拎了回来。
结果猫狗杀的太子殿下肩负起了做恶人的使命,让苏锦瑟作为白脸,把吓傻了猫抱起来洗了澡。
“不怕啊!妈妈爱你哦。真可爱,瞧这个大眼睛。”苏锦瑟见猫发财浑身湿漉漉了,湿哒哒的毛发贴着肉,显得格外小只,平日里耀虎扬威,现在只知道傻乎乎地站着,还时不时扭头看了眼盛宣知,心中怜爱之情顿生,搂在怀里又亲又摸。
盛宣知咳嗽一声,冷静说道:“你让丫鬟擦,自己去换身衣服,免得冻到了。”
苏锦瑟根本舍不得离开猫招财,连毛巾带着猫裹起来,兴高采烈地回了内殿,小心翼翼地把猫放在升起的炉火上烘干毛发。
猫招财倒是机灵,自己张开爪子,主动趴在炉火上面,浑身摊着一动不动。
“太可爱了吧。”苏锦瑟换衣服前,忍不住摸了摸它脑袋。
猫招财稳然不动,自顾自的烘毛。
安静的安朝殿里,一猫一人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各自占据冰柜和火炉,安然无事地各干各的,等苏锦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一看到猫招财露出白肚皮躺着,毛发蓬松油亮,如同一只小豹子,眼睛一亮,下意识要朝着猫招财走去。
盛宣知在人进过自己的时候,动作自然地把人拦下,拉到身边坐着:“等会出门吗?”
一颗心落在猫招财身上的苏锦瑟终于挪出一点心神放在太子身上,茫然地看着他:“可以出门了?”
“偷偷出去。”
苏锦瑟瞪大眼睛,捂着嘴,做贼一样:“偷偷啊。过半月崇王就要大婚了,我手边的礼单还没整理好呢?”
虽然太子被禁足,可舒王的婚事若是他撂下担子,可没人有资质接手,所以太子和太子妃还得负责舒王的婚事。
舒王的婚事再一次被提前了,半个月后就要大婚,所有的一切都要赶着来,大宗正司见人下菜,见现在舒王得势,那就忙得一个脚不沾地,恨不得把事情风风光光地给人办好了,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些东西让温嬷嬷去弄,你去吗?”他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