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苏锦瑟摇了摇头,非常具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我可不会。”
“那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走了这么久你也饿了吧。”盛宣知牵着她的手入了兴盛阁。
一入内,热意扑面而来,丝竹喧嚣声不绝入耳。跑堂的立马上前应着。
“一间能看到外面的雅间,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全部上来。”一个侍卫紧跟在他们身后,直接扔出一锭金子冷漠说着。
跑堂的捏着银子,脸上的笑都殷勤了不少:“大吉大利,过年好啊,客官福运满堂,落上的花落厅刚刚空出来,小的这就带你们去。”
苏锦瑟一入内,惊奇地发现花落厅的窗户上竟然罩着一层透明玻璃,既能挡风又能看到外面的美景。
“是玻璃耶。”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下,很快就在玻璃上留下两个手指印。从这里往下看,能清晰地看到下面的动静,连声音都听得见。
盛宣知见她对玻璃惊奇万分的样子,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看着泛出薄雾的玻璃瞬间印出她的脸颊,她大笑,眉眼舒展。
他伸手把她拉了回来,拿出手帕细细擦着她脸颊上的水渍,笑说着:“我那有一套刻画玻璃酒盏,你若是喜欢我便让人送来。”
苏锦瑟眼睛一亮:“那可以再给我送坛红酒吗?”红酒就是葡萄酒,在太原极为流行,乃是招待贵客的饮品,苏锦瑟只听过却一直没喝过。
“可。”盛宣知摇了摇头,“但不可以喝醉,红酒味甜但后劲大,一日最多三杯。”
苏锦瑟笑容真挚,自然是忙不迭先应下,心中却想着:到时候到我手里,还不是我说了算。
下面热闹起来了,玄色长袍的人或是捧出对子或是捧出谜语,甚至还有画图识物的。看台下的人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地回答,唯恐被人比了下去。
“殿下怎么不去试?”苏锦瑟盯着地下的那只小猫,突然看见有一个侍女捧着猫下了看台,一双眼睛都移不开,直到人消失了才神情遗憾地收回视线。
这个情节怎么不按往常故事发展,她明明看中了这只猫,殿下不替她赢下来就算了,还带她看着别人赢走了。
殿下好狠的心啊。
苏锦瑟有的没的想着,看了会台下又看了眼太子,最后见猫没了,一时间郁郁寡欢,对下面的比赛失了一大半的兴趣。
“吃吧,这里很有名的玉楼梅花包子。”盛宣知夹了一个麻将大小的包子放到她碗里。
那包子就一口的分量,苏锦瑟拿起筷子放入口中,瞬间把注意力放回到餐桌上,眼睛亮晶晶的,高兴地说着:“好好吃啊!”
“这道圣旨骨酥鱼最是正宗。”盛宣知介绍着,“骨酥刺烂,鱼肉香鲜。”
“好酥软。”苏锦瑟眼睛都眯起来了。
“炉焙鸡,要做的酥熟要经过七道工序。”
苏锦瑟好吃得只知道点头。
盛宣知介绍那个,她就吃那个,等桌上十几盆菜肴都被她过了一遍,她早就把之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而此刻,盛宣知不过是喝了一杯酒而言。
她扣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的,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殿下怎么不吃啊。”
盛宣知为她倒了一杯果酒,递到她面前:“看你吃得开心我也很开心。”
苏锦瑟眨眨眼,捧着果酒,果香浓郁,酒味扑鼻,微饮人先醉。她的视线落在下面的看台上,耳朵微红,咳嗽一声:“殿下还是吃点吧,空腹喝酒可不好。”她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盛宣知真的如她所言,拿起筷子仔细品尝着。他吃相斯文,苏锦瑟撑着下巴,看着他加了三次糖醋鱼,眼睛一亮。
“殿下喜欢吃糖醋口味的嘛?”她笑眯眯地问着。
盛宣知点点头,倒也不遮掩。
“我的拿手菜是糖醋里脊呢!”苏锦瑟兴冲冲地说着。
“那不知何时能吃到七娘子的手艺。”即使面对如此美食,盛宣知也只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笑问着。
苏锦瑟拍拍胸脯,豪爽说道:“我明天就弄个你吃。”
“那就静候七娘子佳音。”
门口的侍卫恭敬说道:“主子,人带来了。”
苏锦瑟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只看到侍卫身后站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穿着大棉袄,双手套着大手套,低着头,怯弱害怕的样子。
“做好了吗?”盛宣知扫了一眼,平静问着。
“做,做好了。”那个中年男人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门口,磕磕绊绊地说着。
苏锦瑟被吓了一跳,满头雾水,拿起酒杯挡住脸,小声说道:“这人是谁啊?”
盛宣知视线一扫,门口的侍卫一个激灵,立马那人拉起来,虎着脸厉声说道:“站好,好好说话。”
中年男人吓得双腿抖了一下,弯腰驼背地站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额头布满冷汗。
“那便去吧。”盛宣知对着苏锦瑟安抚地笑着。
他起身,亲自为她系上大氅,自然地牵着苏锦瑟的手出了落花厅,向着客栈内院走去。
苏锦瑟迷迷糊糊地被人牵着走,越走越冷,只觉得迎面的风越来越冷,两侧的灯笼却是越来越密集。
“好冷,我们去哪……啊!”苏锦瑟一抬头,到嘴边的话被憋回口中,张着嘴,露出惊艳之色。
只见庭院中,一株数十尺的梅树高高耸立在正中间,树枝交错,而其中一枝树枝上窝趴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猫,小猫尾巴绕着树干,神情懒洋洋的。梅花树下或站,或跑,或蹲,站着七/八只大小不一,姿态各异的小猫,各有各的特色,栩栩如生。
庭院四周的灯笼高高挂着,昏黄的灯光落在正中的冰雕上,流光溢彩,光华肆意,好似一瞬间踏入仙境。
“喜欢吗。”盛宣知握紧她的手,低声笑问着。
苏锦瑟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来,用力点了点头:“喜欢!”
“这里没有合欢树,便找人把你之前看中的那颗梅树买了下来,这些猫都是兴盛阁今年请的冰雕大师现刻的。你喜欢的那只猫也买下来了。”
——怪不得这树看上去极为眼熟,苏锦瑟想着。
一旁的侍卫立刻从地上的小猫中把那只买来的小猫捡起来,用苇叶捧着那只入了主子眼的小猫,恭敬地递到苏锦瑟面前。
小猫蹲在树叶上,那双眼睛好似能看到她一样,憨态可掬。
苏锦瑟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猫,感受中手中传来的冰凉感觉,大脑不经思考,煞风景地说了一句:“原来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放灯就是城门大开,没有夜禁,可以嗨到天亮
第80章 过年礼物
今日从辰时开始就炮竹声不断, 苏锦瑟睁开眼睛,瞪着床顶,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而来几下,可外面不间断的炮竹声实在是恼人, 她气恼地睁开眼, 长叹一声, 唉声叹气地起床穿衣服。
“这种天气不睡觉太可惜了。”她躲在被窝里,懒洋洋地穿着衣服, 垂头丧气地嘟囔着。
今日是年三十,外面阴天寒冷, 下了细雪小雨, 屋内却是升着火盆子,烘得人暖洋洋的,恨不得赖在床上呆一天。
“喵~”一声细弱的猫叫声。
苏锦瑟眼睛一亮, 掀开帘子张望着, 只看到窗台上映出一个圆鼓鼓的身影, 一声娇软缠绵的喵叫声隔着窗户再一次响起、
她快速穿上衣服, 不敢推开窗户唯恐惊吓到小猫,悄咪咪地打开门,向着窗户的位置张望着。只见一只油光水滑的狸花猫趴在窗户前。
它倒是一点都不怕生, 见人来了,一条长长的尾巴翘起来晃了晃,舔了舔爪子, 歪着头看了眼苏锦瑟,竟然主动跳下窗台,翘着尾巴,蹭了蹭苏锦瑟的小腿, 毛茸茸的尾巴绕着她的小腿,娇滴滴地叫了一声。
“乖乖,我的小可爱,给妈妈抱抱。”苏锦瑟一颗心都化了,蹲下来正要抱它,没想到那猫闪身入了屋内,站在屋子中间对着她又是娇娇的喵了声。
苏锦瑟简直像是被美色勾引的纨绔子弟,一脸痴笑地入了房间,还体贴地关上大门,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咪咪,咪咪,给妈妈摸摸,这小圆脸也太可爱了。”
她看着蹲在火炉前的小猫,小心翼翼地靠近,蹲在它身边,悄咪咪地伸出手打算摸一下,没想到那猫倒是警惕瞬间就跑到另外一个火炉前。
她不死心地再一次靠近小肥猫,小猫倒是警惕,不仅对着她龇牙,甚至挥了挥爪子,滴答滴答地跑到第一个火炉前,整只猫都贴到火炉上,尾巴尖垂在地上,要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这等情况,苏锦瑟还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吗。
原来是一直陈世美猫,她伤心欲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泫然欲泣地说道:“好狠的心啊,竟然利用我,我再也不喜欢你。”
“你说什么。”门口,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是盛宣知。
他长生而立,听着屋内的动静,蹙眉,不解问道。
苏锦瑟立马开门,愤怒地告状道:“我碰到一只坏猫了,它骗我感情,摸都不让我摸,比你还要过分,你以前都给我摸的。”苏锦瑟又是沮丧又是伤心。
盛宣知嘴角一僵:“你喜欢猫?”
苏锦瑟不高兴地低着头:“我要是不喜欢猫,你怎么骗我把你带回家,你当时还会美猫计,很是过分啊。”
太子殿下脸不红心不跳,摸了摸她的脑袋,把视线落在屋内,琥珀色的眼珠微微凝神,似水寒冰,正好和屋内的霸占着火盆的小肥猫不经意地对视着。
那猫毛发炸起,活像见鬼一样,喉咙里发出呼噜之声,跳起来,像个小炮仗一样,从两人脚边倏地跑开。
苏锦瑟瞪大眼睛,一头雾水,看着那猫消失的尾巴尖,疑惑说道:“刚才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现在跟见鬼了一样。”
罪魁祸首盛宣知倒是一脸平静,一抬眼打量着她,见她衣裳单薄,只穿了一双雪白罗袜便站在地上,眉心一蹙,把她打横抱起,吓得苏锦瑟连忙抱住他的脖颈。
“天冷,穿这么少,若是伤风了如何是好。”他把人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摸着她被风吹得冷冰冰的脸颊,不悦说道,“等会喝完姜茶,免得病了。”
苏锦瑟最怕姜味,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在意地说着:“不喝不喝,我身体好得很,壮得跟牛一样。”
“之前御医说过你气血两空,心肺俱损,需好好修养,好不容易养出一点成色,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吗。”盛宣知见她神情随意,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面露恼意,嘴角紧抿。
苏锦瑟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立马露出谄媚地笑来,伸出手牵着盛宣知的袖子,撒娇地晃了晃,神情狗腿,张口奉承着:“不是还有殿下吗?殿下爱惜我的身体,那还不是药到病除,如殿下所愿。”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波流转,一脸无辜。
盛宣知心知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总是这样无光紧要的样子,看得人恼火,整日就知道敷衍别人,对自己身体也不爱惜,便伸手握住她捏着自己衣袖的纤细手指。
苏锦瑟瞪大眼睛,只看到盛宣知那张过分俊秀的脸逆着日光逐渐放大。她缩着耳朵,整个人都要窝到被中,黑珠入银水的眼睛完全倒影出盛宣知如画眉眼,一时间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吐纳。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要从喉咙口跳出来,年轻的太子身上有着好闻的熏香味,顺着他的姿势无孔不入地入了她的五官,让她埋在被中的半张脸好似火烧一样滚烫起来。
“爱、惜。”他强烈锐利的视线从苏锦瑟的眉心落在她被被子盖住的嘴角上,慢条斯理,一字一字,最后一双眼不经意扫了一圈转回她眼中,眉眼上扬邪气横生。
苏锦瑟背后寒毛直立。
“我的人自然是爱惜的。”他的视线紧紧黏着苏锦瑟的眼珠,一扫平日里温和的模样,侵略感十足,捧起与苏锦瑟相交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一个蜻蜓点水的细吻,温热的触感带出十足的占有欲。
苏锦瑟细细喘了一口气,被盛宣知握住的手连手指都好似不是自己的,她一双眼睛一时间不敢与他对视,慌乱地转着。
——殿下刚才好性感。她咬着唇又开始不着边际地想着。
盛宣知捋了捋她的碎发,又变回温和模样,好似刚才邪性模样不过是阁楼一梦,恍惚所见,笑问道:“知道错了吗?”
苏锦瑟整个人滑进被子里,闷闷地说道:“殿下使诈。”
“嗯?”外面是殿下不知心绪的回应,他握着苏锦瑟的手,煞有兴趣得把玩着这双纤细白皙的手指。
“知道了,知道了。”苏锦瑟不知是被这个动作拨撩地头皮发麻还是被这一声嗯吓得背后发毛,连忙认怂,抽回收,裹着被子,像个蚕蛹一样滚到角落里,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
盛宣知手指摩擦了一下,坐直身子,恢复君子身姿,含笑问道:“不是昨日说要给我准备礼物吗,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起身。”
苏锦瑟咬着被角,愤愤想着:你一个太子还缺我一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