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霂昭
凌楚墨破天荒地主动往她身边蹭了蹭,抬着头望着她的侧脸。
今天宋萤玥突然跑到紫宸宫说这些事情,让他觉得很意外,又觉得有种被信任的责任感。
十几年前,先皇消失在谷水渊。
那个原本风平浪静的峡口,从那次之后就形成了风暴飓风,无人能够接近。
所有的船只无一例外被钢刀一样的飓风摧毁。
太后只能和肃王一起出面维持朝政平稳,扶持凌楚墨登位。
那个时候的凌楚墨还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子,甚至连人身都不能保持很久。
所以,太后和肃王只能编了个皇上年少病弱的理由,少见外人。
也是那个时候为了笼络聂丞相,太后早早就把丽妃接入了后宫。
靠着裙带亲属的关系,把聂丞相绑在了皇家的船上。
等到凌楚墨开始接触朝政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那个内忧外患的摇摇欲坠的危机时刻。
甚至可以说,凌楚墨这么多年坐在九五至尊的位置上,却始终没有承担过怎样的责任。
可是宋萤玥今天在紫宸宫所说的一切,不仅代表着她对于她的信任,更代表着他需要担负起他的责任了。
他需要查清楚当年意外之间发生的一切,也需要去尽力寻一寻失踪的先皇。
甚至有可能先皇并没有驾崩。
正如宋萤玥所说听到的他们的谋划,只是被困在了谷水渊。
作者有话要说: 墨墨:又一口锅……孤习惯了……(叹气)
第33章
宋萤玥前脚刚回了沐霞宫, 就听到外面的通报声:“庆贵妃娘娘到。”
今日宋萤玥过翔凤宫门而不入,却没想到庆贵妃追过来了。
原本见了人也会躲避的小团子近来愈发大胆了,尤其是在她面前暴露了护国神兽的身份之后, 逐渐胆大,根本就不避着肃王和庆贵妃这些人了。
“荣嫔今天怎么到了门口又走了?”庆贵妃一边说着一边从侍女打着的门帘中走进来。
看见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毫无准备的她略有些尴尬,单手抚唇轻咳两声:“听说你刚才去了紫宸宫?”
“是……是的……有一些事情……”宋萤玥想起来她是放了庆贵妃的鸽子跑到沐霞宫的,忽然有点怕庆贵妃的追问。
这件事牵扯不小, 若是庆贵妃问起来, 她还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谎骗她。
宋萤玥有些提心吊胆,却没想到庆贵妃一点都都不打算提这件事, 直接转了话题。
“皇上前两日让本宫给你引荐一个人, 你昨日说今日要来翔凤宫, 本宫想着就不必费事了,谁知道你连翔凤宫的门都没有进。”庆贵妃从凌楚墨那里把目光收回来,回身吩咐道, “请徐大人进来吧。”
随着侍女走进来的是一个长发玉冠的少年郎, 这人宋萤玥曾经见过的。
祭天时候,他立于群臣之首, 与聂丞相并肩,是前两年金科及第不久就官拜右相的新科状元郎徐寅。
他眼角一颗昳丽的泪痣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妖艳如血。
可偏生他又一身的书卷儒气,让人觉得又和“妖媚”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这样违和的气质合并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只让宋萤玥想到了一个词——尤物。
若他是个女子,定能把这全天下的男人迷倒七八成。
“臣徐寅拜见庆贵妃,拜见荣嫔。”
他今日只穿了件便装, 手上握了把竹柄折扇,躬身行礼之间,笑容之间的妖艳遮住了满身的书卷气,这一笑美得有些惊心动魄。
宋萤玥一时凝住了呼吸,现在有点想回到祭天的时候,把那个只关注重华山的金光的自己揪出来暴揍一顿。
那个时候怎么就只看风景了呢?只看了这人一眼就下了定义是个衣冠楚楚的少年郎。
实在是太没出息了,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笑起来,如曼陀罗花一般,简直勾魂夺命。
庆贵妃在沐霞宫是客人,宋萤玥醒了醒神才招呼道:“徐大人请坐。”
沐霞宫的小宫女红着脸走进来,在桌子上摆了茶盏之后,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眼徐寅。只一眼,就怯怯地低了头往前走,心神还未能完全收回来,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小心!”徐寅虽然并未曾练武,但反应还是迅速,下意识伸手托起了她的小臂。
这动作稍纵即逝,哪怕是刚才的搀扶的手掌也没有完全抓实,帮她稳住身形之后就如同碰着烧红了的烙铁一般,慌忙收了手:“是我莽撞了,还请姑娘勿怪。”
小宫女哪里敢说些什么,被绿茵瞪了一眼,飞也似得逃了出去。
徐寅修长的手指握住杯盏,浅浅饮了一口,叹道:“产自明前的观音茶,看来娘娘也是懂茶之人。”
后一句也被他憋在了心里,这观音茶是贡茶,每年宫内得到的量也不多,不仅是懂茶之人,也是被某人放在心上的人。
这么想着,徐寅瞟了一眼老神自在地坐在宋萤玥身边的凌楚墨,还好之前皇上跟他打了招呼,不要再荣嫔面前暴露皇上的身份。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惊了一下,难怪这段时间去紫宸宫找皇上商议朝政的时候,他总是不在,原来是隐瞒身份沉迷温柔乡了。
庆贵妃笑吟吟地接了一句:“徐大人不愧是状元郎,常常听人说大人不仅熟读诗书策论,对琴棋茶道都有涉猎,果真是见识不凡。”
“娘娘谬赞。”他不疾不徐地起身谢礼,水云纹的衣襟随着他的动作荡起。他说话时的声音平稳,尾音却带了些柔软的温润。
宋萤玥眼睑微微下敛,掩饰住了微抿的唇角。
这人骨子里的规矩知礼不是作假,话语之间的礼貌也如春风拂面。
可偏偏长了这么一张惑人的脸,让人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细细打量。
“哪里是谬赞,皇上器重徐大人,就是帮荣嫔开店这事也是找你帮忙。”
说到这儿,庆贵妃回头看着宋萤玥道:“前几日皇上说你想在京都开个糕点铺子,跟本宫提了让徐大人在外面帮着打点。本宫最开始还以为皇上说笑,今天尝了你的糕点果然不错。”
宋萤玥的确没想到,传闻中惊才艳艳的状元郎来宫里,居然是找她帮她开店的。
她原来想着会是苏明世,毕竟苏明世是做生意出身的。
就算是苏明世忙着,也不能让当朝新科状元郎给她当店长啊……这不是拿着牛刀去杀蚂蚁吗?
一旁的凌楚墨瞧着宋萤玥微微震惊的脸,忍不住有点得意,就是喜欢看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实际上是,苏明世那小子他真的不放心,虽然做事靠谱,但是太爱炸毛。
最重要的是,苏明世的本体居然是只可可爱爱的橘猫,当年就靠着打滚卖萌把太后和庆贵妃的心收买得死死的……
宋萤玥身边已经有了只在卖萌边缘的小母猫了,再有一只卖起萌来毫不要脸的小公猫就太糟心了。不能给这只蹬鼻子上脸的猫分毫的机会。
反观徐寅,为人正派,规矩知礼,满腹诗书,举止有度,是得到朝堂上下公认的正人君子,绝对不可能做出逾矩的事情。
不过看现在的状况,凌楚墨又有点后悔了。
孤错了,孤从一开始就错了……孤只想着徐寅是个靠谱的正人君子,忘了他长了一张笑起来魅惑众生的脸。
刚才那慌忙逃窜的小宫女,还有这会儿红着脸的宋萤玥,无疑不说明着这人的外貌有多么强的杀伤力。
宋萤玥这女人太肤浅了。最开始是觉得肃王芝兰玉树,后来又看他看呆了,这会儿又被徐寅这副皮相迷得找不着方向,真是没有一点定力!
气呼呼地想着,凌楚墨端起桌上的凉茶灌了一口。
徐寅被茶盏碰撞的声音震到,不知道是不是哪儿惹到了皇上,吓得没坐稳的凳子一倾,差点一屁股摔下去。
他可没有凌楚墨或者肃王的身手,手忙脚乱拽住了桌子腿,却不想如同连锁效应一般,桌子碰倒椅子,椅子碰倒桌子……
饶是凌楚墨反应迅速,拉着宋萤玥往后退了几步,可宋萤玥的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桌角上。
“撕拉——”一声,宋萤玥低头看到自己袖子的连接中缝破开了一掌长的口子。
“徐大人,您没事吧?”穿短袖习惯了,也没有意识到与什么不对劲。宋萤玥来不及管自己的袖子,赶忙去扶徐寅。
这可是她未来开店的经理,她的摇钱树,可不能摔着了,而且要迅速拉拢关系。
“臣有罪。”徐寅吓得不敢抬头,直接跪在了地上。心里顿时忐忑起来,皇上还在呢,怎么就这儿不小心……
宋萤玥这时候才意识到,这是在古代,眼前这个人又是个满脑子道德伦理的真君子……倒是她显得太不拘小节了,腾得一瞬间尴尬红了脸。
瞧着宋萤玥红透了的脸,凌楚墨周围的空气彻底阴沉了下去。
说好的徐寅是最靠谱的正人君子呢?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家的衣服给撕了?
而且,这怎么看都是个因他而起的意外,他还真的没办法责怪……凌楚墨更郁闷了。
只能得出个结论:绣房那边做的衣服质量真的太差了,是不是有谁从中间偷工减料,中饱私囊了?一定要好好查查!
“荣嫔赶紧去换件衣服吧。”庆贵妃赶紧把宋萤玥被拽破的袖子拉起来,面色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凌楚墨。果不其然,看到他一脸阴沉的表情。
顿时轻轻一个巴掌呼到他脑门上:“徐大人又不是故意的,瞧你小心眼的吧!”
宋萤玥急匆匆跑进去换衣服,完全忽略了身后小团子有点委屈巴巴的眼神。好像是孤吃亏了,但是,怎么被教训的还是孤呢?就是想不通,就是想不明白,就是有点委屈。
徐寅终究还是外臣,不能在内宫久留。初初商议了开店选址的事情就忙着出宫找铺面,只留了一句话:“荣嫔娘娘若是还有事情商议,直接让皇上召臣进宫就行。”
说完有些没底气地看了一眼周围气压有点低的凌楚墨,他问心无愧,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只是背后一阵阵凉风。
总有种错觉,不会有下次被召进宫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凌楚墨纠结片刻还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徐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都浓了几分,眼角的泪痣似是变得更红更妖艳了。
不管怎么说,小命保住了。
宋萤玥趁机凑到小团子耳边,低声道:“是不是你给皇上告我的状了?要不他怎么知道我要开店的事情?”
凌楚墨无语回头:“……”
刚才孤就挺委屈的了,这会儿怎么还冤枉孤?这不是你对孤说的吗?怎么变成孤暗地告状了?
看着小团子逐渐委屈的表情,宋萤玥差点笑出声,她其实也就是逗他玩玩。按照现在皇上的这个反应,就算是他偷偷说了什么,应该也没说对她不利的事情,顶多是说了开店的事情。
宋萤玥抱起小团子,在他肉呼呼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就知道你最乖了!没怪你!”
腾得一下,热度从脖颈蔓延到双颊。凌楚墨不自然地晃了晃挨不着地的脚丫,金色的角角被染红了一大半。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随便就和别人又肌肤之亲,但是如果是他,也不算是随便哦……
想来想去,就自己想开了,乐颠颠地继续吃桌子上的红豆椰汁糕。略有些得意地眯上了眼睛。
就算是开店又能怎么样?
外面人吃到的,不过是宋萤玥拿出来的配方,然后再找徒弟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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