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经年未醒
八公主瞪着林福,又哼:“算你聪明。”
林福:“……多谢夸奖?”
八公主:“我没有在夸你,哼!”
林福无语,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公主殿下,让她每句话不是“哼”开头就是“哼”结尾。
她试探地问:“敢问八公主,是不是特别喜爱太子殿下?”
“太子?”八公主一脸茫然,“没有啊,我最喜爱的是九兄。”
林福心说:那你为什么要学太子的说话模式。
看妹妹似乎要把话题越扯越远,七公主赶紧打断了八公主将要出口的话,对林福说:“林员外,我等今日是来田间地头学习的,有劳林员外指点一二。”
林福:“……”
董慈、吴毅庭等:“……”
农学所的齐齐看向南山书院的山长,让他给个说法。
山长是弘文馆里的饱学大儒,顶着农学所一众犀利的目光,笑呵呵捋胡子:“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到了田间地头,方知农人艰辛。老夫得知农学所这些日子每三日就在田间授课,便也带着弟子们来学习。还请农学所诸位博士不吝赐教。”
农学所诸位博士:“………………”
“诸位?”
农学所的诸位现在很想抓着南山书院山长的衣襟大吼:你看看你那些弟子,一个个犹如出来踏青的一样,哪里像是出来学习的!啊!!!
林福当机立断,打了个手势让人赶紧把两台显微镜藏好,做一台显微镜耗时耗力耗钱,可别让来踏青……来学习的贵女们给弄坏了。
“既如此,诸位便排好队,跟本官来吧。”林福负手在身后,对叽叽喳喳的贵女们说。
谢凌雪飞快地排到林福面前,冲她笑了笑。
林福会以一笑,让人去附近庄子上拿了几套新的种田套装来,公主们各一套,谢凌雪有一套,再多就没有了。
“呃……林员外……”一位南山书院教正经的博士示意还有这么多人呢。
“新的没有了,”林福手一摊,“咱们这些人穿过的,总不好让这些贵女们穿吧。以后再有这种事,请先跟农学所预约。还有,自带装备。”
“凭什么就只有谢凌雪有?”后头一群贵女里,一个尖尖的声音大声说。
林福循声看去,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一脸挑衅。
“本官跟谢凌雪关系好,愿意给她,你有意见?”
“有!”
“哦,憋着。”
“……”
小姑娘面色发青,眼泪都在眼眶里了,周围却没有一个小姑娘上前去安慰她。
当然了,也没有一个人去跟谢凌雪说话,小姑娘们都是离她离得远远的,仿佛害怕被传染上什么瘟疫一样。
“那是钟平的亲妹妹。”谢凌雪小声对林福说。
钟至果去了邵州,钟平流放银州,钟夫人带着女儿和庶子庶媳庶女们留在京城,钟小娘子还在南山书院上课,总找谢凌雪的茬。谢凌雪看她年纪小,忍了她几次,后来她变本加厉,她也不惯着了,狠狠警告过一次就老实了不少,只常用言语刺谢凌雪。
几位公主和谢凌雪都换好了种田套装,林福就带着这些贵女们下了地,也不敢让她们做什么,省得把她的小麦给折腾坏了,教她们辨认了小麦植株和野草的区别,又带去认了一下肥料。
肥料把贵女们搞得一个个花容失色,避之唯恐不及,直说怎么可以让她们看此等秽物,委实用心险恶。
农学所众人:“……”
这些一部分是生产出来的化肥,一部分是腐熟了的农家肥,农家肥虽然是那些什么做的,但是都做了除臭处理啊,有那么可怕么?!
那要是去看堆肥的肥槽,这些贵女们还不得昏倒?!
你们吃的东西可都是这些“秽物”种出来的!林福想吐槽,但再想想,还是算了。
赶快带这些贵女们离开了肥料区,再带着她们去围观了役农给麦田喷洒广谱杀菌剂。
“这些杀菌剂是为了预防条锈病、赤霉病之类的小麦病害。”
贵女们叽叽喳喳问条锈病赤霉病是什么,林福把防治病虫草害专家吴毅庭抓过来,让他来解释。
吴毅庭一脸惊恐,被迫赶鸭子上架,被贵女们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问得头大。
躲去一旁的林福忿忿瞪了南山书院山长一眼,后者呵呵笑捋胡子,看起来略欠揍。
农学所的学子们眼巴巴看着林福,一人问:“林员外,我们今日还上课吗?”
林福瞧了瞧他们,心念一转,笑了:“诸位,检验你们这半年的学习成果的机会到了。你们去给那些女学生们上课,我们几个在旁边看着,给你们评判,优秀者本月考核免考。”
学子们:“………………”
不要啊!林员外,你是魔鬼吗?!
第121章
农学所的学子们自从被南山书院的女学生们折磨过……不, 是指导过她们后, 学习更加刻苦了,简直就是头悬梁锥刺股。
对此, 农学所的博士、助教们都很欣慰。
实验田的麦苗长势也让围着它们打转的屯田司、司农寺、皇庄、农学所众人感到很欣慰。
芒种前后收割冬小麦, 一个经过诱变兼杂交的冬小麦品种亩产达到二石左右。
林福拿过这个品种的所有实验表以及产量数据, 再观察过收获的麦粒结构,对比它的上几代的数据,以及亲本数据。
许久后,林福抬起头来,对周围一圈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屯田司、司农寺等官吏一笑:“我觉得可以进行广泛推广, 收集全国的种植数据了。”
“嗷哈哈哈——”
众人高声欢呼,简直能把屯田司值所的屋顶都掀翻。
旁边水部的值所里, 水部员外郎被狼嚎一般的欢呼声吓得差点儿失手打碎手中茶盏。水部两名主事虽然没有打破茶盏的担忧, 但也被吓得心狂跳不已。
“屯田司的在干嘛, 故意吓人啊!”水部员外郎气咻咻说。
一名水部主事很自觉出去打听了, 不多时回来,脸上的表情三分欣喜、三分嫉妒、四分羡慕。
“屯田司的搞出了一个新品种小麦,亩产比以前番了近一倍, 二石。”
水部员外郎和另一位主事下巴掉地上,喃喃:“还真让他们搞出来了啊……”
出去打听的主事亦喃喃:“他们员外郎任期将满,有了此大功,入秋考评是要往上动一动了。”
水部员外郎顿时各种羡慕嫉妒恨。
新品种冬小麦被写成奏表,一层层上报,屯田郎中、工部侍郎、工部尚书、政事堂执宰, 最后到达皇帝的御案。
皇帝龙颜大悦,连声道:“仓厢之积,指日可待,好好好!”
皇帝陛下实在太兴奋了,在紫宸殿坐不住,奏表不批了,登临禁宫最高台望仙阁远眺,俯瞰自己的江山,踌躇满志。
“常云生。”
“奴在。”
“你可觉得朕是明君?”
“大家乃千古明君。”
“你呀,你总是会捡朕爱听的话说,你的话做不得准。”
“大家可是冤枉奴了。就凭大家慧眼识珠,不拘泥于儿郎或女郎,取才林员外,才方有如今这二石麦。再者,允女子科举,许女子为官,开设女学,从古至今多少位皇帝,谁又能做到大家这功绩?!奴断言,大家定是彪炳史册的千古圣君!”
“哈哈哈……”
得知有麦能亩产二石,朝野内外无不振奋。
农学所的学子们一下看到了学习的方向,尤其是入学的庶人白身,一个个更是卯足了劲儿学习,头悬梁锥刺股都不能满足他们的学习之欲了。
与户部合作的几个豪商心中也有了底,加大了肥料与农药的生产。
其他衙门中人看到屯田司的,皆客客气气,屯田司的一个个都昂着下巴走路带风,别问,问就是爽爆了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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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真让她给增产了。一介女流……”
东宫里,太子秦峥满脸不豫,捏着茶盏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太子詹事忧心忡忡说:“今后再动她,只怕是会越来越难了。”
太子左庶子嗤笑:“连那种简直能置女郎于死地的流言都不能奈她何,陛下也从不猜忌,就知道不一般了。夏詹事,我说你那方法不行。”
太子詹事不爽道:“你说我的方法不行,你倒是给殿下出个好的主意来。那小娘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正常的小娘子被传了那般不堪的流言哪个不是羞愤欲死?!”
偏那不正常的林福不仅不羞愤,还反击,光明正大让御史当廷仗弹,导致事情越闹越大,让他们东宫损失了河南牧这颗棋。
如今各方势力都在争夺牧守东都之权,偏他们东宫因为身份敏感不能明着挣,简直气死人。
“再说了,最先吴王与林福的那些传闻也不是我传的,我不过利用了一番……”
“够了!”
秦峥把茶盏用力掷到地上,哗啦一声,茶盏摔得粉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许久后,秦峥才再度说话:“东平侯府的动不了,就换人。中书令年纪大了,人老糊涂,容易犯错。至于那林福,入秋后正好她任满,想办法让她外放。”
“殿下英明。”东宫属官齐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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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说“竟真让她做成了”的还有坤德殿。
“倒是小瞧了林福,还以为她女流之辈不过哗众取宠。”张皇后说。
秦峻望着母后很无奈,说林福好的是她,说林福不好的也是她,一会儿夸赞一会儿贬损,变脸的速度太快,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母后,哗众取宠之辈可考不上状元,难道您这是质疑父皇看人的眼光?”
“我没有,别瞎说!”张皇后瞪儿子,“这不是去年那传言太过不堪,我生气么。”
秦峻叹:“那也不是林福所为,她身为女子更是为传言所害,您该骂的是胡言乱语之人,而不是受害之人。”
“都是那昭云殿的老野狐使的坏。”张皇后再度大骂崔贵妃。
当谁查不出是她母家远亲最先传出来的流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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