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农为本 第149章

作者:经年未醒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晏陈说:“否则你为什么上值第一日就把冉旭打了一百大板。”

  林福:“……”

  林福:“难道让冉旭冒充须永寿来整我,也是你们出的主意?”

  “我们难道看起来像是会出这么蠢的主意的人?”应凤岐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受不得这个委屈,“那都是冉旭自己的主意,我们虽然与他相交时日不短,但不代表我们就变得和他一样蠢!”

  晏陈同仇敌忾:“就是,我们忍辱负重和那么蠢的人相交,每日绞尽脑汁恭维他,套他的话,这么艰难,林长史此言实在让我等寒心。”

  林福不为所动:“哦。”

  晏、应:“……”

  “您二位都在冉旭身旁都查到了些什么?”寇朝恩把话题引回去。

  晏陈与应凤岐再度对视一眼,请林福寇朝恩清场,再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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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林福到衙门点卯,就听谷为用说:“昨夜里须刺史一回来,就让人按律对冉参军罚了笞刑六十,并输铜赎罪。”

  林福签好自己的名字,才转头对谷为用道:“谷功曹这是特意等着本官说此言?”

  谷为用笑说:“到底是咱们州府衙门的大事,总归是要告知林长史一声。”

  “也对,”林福亦笑:“本官身为扬州长史,州中之事都该告知与本官才是。”

  谷为用脸上笑容僵了一下,等林福进了她的值所,他才转头去找须永寿回话。

  须永寿不在衙门里,而在私宅探望杖刑的伤还没好全又被罚了笞刑的冉旭。

  冉旭趴在软床上,边叫痛边恨声说:“姐夫,那林福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姐夫,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姐夫,你要帮我报仇!”

  “你还好意思说,”须永寿黑着脸,“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这都是自找的。”

  冉旭霎时脸色一变,努力扭头去看须永寿,楚楚可怜地说:“姐夫,林福此人定不怀好意,我也是想帮上姐夫一些忙,将这人早些赶出扬州。姐夫,嘶……好痛呀……”

  须永寿到底还是心疼了,放柔了声音劝慰道:“你好好养伤,一身好皮肉可别留了疤,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林福暂时还不能动她,京城那边情况好像有点儿不太好……”

  “京城那边怎么了?”冉旭好奇问。

  “太子少师慕容毫应该是出事了。”须永寿说。

  “慕容毫出事了难道不好?!”冉旭轻松道:“慕容毫那老匹夫清高得很,不屑与我们为伍,他出事了,太子不就只能依靠我们了?!”

  须永寿皱眉斥道:“你懂什么!”

  冉旭害怕地缩了缩,牵扯到后背的伤,“嘶”一声叫痛。

  须永寿看了冉旭可怜兮兮的模样片刻,叹了一口气,还是心软了,叮嘱道:“此事你万不可同旁人说,知道吗?”看他点头,才又接着说道:“过些日子我就要上京元日朝贡,你好生养伤,不要随意走动。我不在扬州的时日,扬州大事小情就是林福为主,你万不可在此时去惹她,否则以她刚直的性子要办你,没有人能护着你。”

  “我知道的,姐夫。”冉旭柔柔弱弱说。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须永寿起身欲走,走了几步又顿住,说:“以后别再叫我‘姐夫’,知道吗!”

  冉旭一愣,努力笑得好看:“你不是最喜欢我唤你‘姐夫’么,怎么现在又不让唤了。”

  须永寿冷哂:“难道你想留一个把柄给林福,让她参我一本,说我以妾为妻?”

  “我、我知道了。”冉旭垮了脸,很害怕的模样。

  须永寿敛容离开。

  冉旭趴在床上,又气又不甘心,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模糊听到仆役在外头唤他,说:“郎主,嬴郎君和言郎君来看您来了。”

  冉旭猛然清醒,急忙道:“快请他们进来。”

  化名嬴风和言东的应凤岐晏陈在仆役的带领下,熟门熟路进了冉旭的卧房,进去就喊:“冉贤弟,为兄听闻你被罚了笞刑,严重吗?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就是就是,哪个风流才子不狎.妓的,凭什么对冉贤弟罚得如此重,都被打得下不来床了。”

  冉旭正心头委屈泛滥,须永寿这次也没有安慰他,就更委屈了,这下终于有人站在他这里说句公道话了,感动得不行。

  “嬴兄、言兄,还是你们懂我。”他抬起头,然后一声惊呼:“二位兄长,你们的脸怎么回事?”

  应凤岐碰了一下脸,然后“嘶”地倒吸一口气,苦着脸说:“我们因为出言不逊,被林长史教训了。”

  晏陈点头:“她说我们侮辱朝廷命官,让人掌我们的嘴,把我们打成这样。”

  他们两人,一个左边脸肿得老高,一个右边脸肿得老高,站在一起,又惨又滑稽。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冉旭拍着床板大骂林福,话难听得应晏二人都不由自主皱了眉。

  两人如此模样自然是使的苦肉计,不然林福把他们捆粽子一样捆走,又毫发无伤的放了,会看起来非常可疑。

  应凤岐、晏陈:我们的牺牲真是太大了。

  “冉贤弟,你可要帮我们报仇啊!”“嬴风”摸着脸愤恨说。

  “就是就是,冉贤弟定要给那小娘子一个教训,让她看看这扬州城里是谁说了算,也给你自己报仇!”“言东”敲边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冉旭的火拱得老高,拍着床板就要唤人进来,要去教训林福。

  “冉参军想要教训谁?”胡尤启走进来,横眉冷对冉旭,目光扫过“嬴风”“言东”,对跟来的仆役说:“将嬴郎君、言郎君请出去。”

  “你敢!”冉旭早看胡尤启不顺眼了,此人总是在须永寿那儿说自己的坏话,如今还敢在他的院子里对他的友人仆役指手画脚,是可忍孰不可忍!

  “红、山、先、生,这里可不是你住的客院,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管到我这里来。”

  “看来冉参军是把刺史的话当做耳旁风,要不我去请刺史来管管你?”胡尤启冷冷看着冉旭,顿了一下,恶意道:“或者,我给益州去信,请夫人来管管你?”

  冉旭面色大变,满脸屈辱,愤恨瞪着胡尤启,若目光能杀人,胡尤启怕是死了一百遍了。

  胡尤启半点儿不惧,嗤笑一声:“若你不想夫人来管你,就老实一点儿,别给刺史惹事。你蠢就别以为全世界和你一样蠢,倘若你敢做半点儿有损刺史的事,刺史第一个饶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滚——你给我滚——”冉旭破口大骂:“难怪你脸上长红痕,形如恶鬼,做不得官。你心也如恶鬼一般恶!”

  胡尤启双手猛地握拳,牙关紧咬,两颊绷紧,强忍住怒气,瞪了冉旭好一会儿,才拂袖而去。

  他再不走怕是就会打冉旭了,打了冉旭不要紧,要紧的是事后被须刺史责问,甚至是离心,就很麻烦。

  他走得急,忘了“嬴风”“言东”还在。

  “冉贤弟,你这是……”晏陈故作忐忑状。

  冉旭道:“言兄不必紧张,我与那胡尤启不对付很久了。只是暂时不能给二位兄长报仇了。”

  应凤岐问:“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冉贤弟你真的怕了那红山先生,他那样说你呢。”

  “我会怕那个面如恶鬼的丑八怪?!”冉旭怪叫一声,随后又泄气,说:“我姐夫过几日就要上京去元日朝贡。”

  “须刺史往年都几乎不去京城朝贡,怎么这次去了?”应凤岐太过惊讶,话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自己失言。

  晏陈也是瞪大了眼。

  “嬴风”只是一个不学无术自诩风流的纨绔商人子,哪里会知道须永寿往年不去朝贡这种事情。

  应凤岐和晏陈疯狂在心中盘算,冉旭要是怀疑了,他们该怎么把话圆回来才好。

  然而冉旭并没有察觉不对,说道:“京城那头出了点儿事情,需要我姐夫亲自去,所以他不在,扬州就是那小娘说了算,咱们且忍这一时半会儿。”

  晏陈状似无意地说:“竟然需要须刺史亲自去,京城那边想必出了不小的事情吧。”

  冉旭虽然跟胡尤启不对付,但经过刚才的“提醒”,他还是知道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便摇摇头,让他们不要打听,又叫仆役送来药膏,让他们擦擦脸上的伤。

  “嬴风”“言东”感激不已,拿到药膏后,就说不多打扰冉旭养伤,过得几日再来看望他。

  二人离开须永寿的私宅,顶着两张肿脸在扬州城街头走,路过一酒垆进去沽了酒,并在这个察事监的据点里将消息偷偷传了出去。

  不多时,寇朝恩得了信,叫人去告诉林福。

  -

  京城,诏狱。

  慕容信在这里住了几日,从一开始的吵闹喊叫不休,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阶下囚,若是早知道会有这等祸事,当初他根本就不会去调戏那个清秀的农家小娘子。

  可是,他真的没有杀人放火啊!这些人都查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查出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吃饭了。”

  狱卒将一碗羊肉汤和几个胡饼递给慕容信,对比其他被关押在此处等候宣判,或弃市或流刑或徒刑的人,他的待遇好了不知多少倍。

  “小兄弟,外头现在是什么情形?”慕容信拉住狱卒,急急问。

  狱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只听说许多士林文人在民议司前为慕容少师请命。”

  慕容信愕然问:“请命?请什么命?”

  狱卒说:“好像是说慕容少师年轻时窃了好友的文章,害得好友郁郁寡欢英年早逝,他却借此文章获得了先帝赏识。”

  慕容信松开狱卒的手,退了两步,喃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慕容大郎,你还是吃点儿吧。”狱卒劝道:“现在外头都在讨论此事,圣人下诏详查,你这案子怕是一时半会儿审不了。”

  慕容信跌坐在地上,抱头低吼:“不可能!不可能!我祖父才不会这样做!究竟是谁要害我家!”

  狱卒撇撇嘴,继续去发其他犯人的吃食。

第141章

  慕容信的案子并不复杂, 他的确是一个月都没有出过长安城,京兆府的捕快到万年县江云庄调查了两日,就把指使老媪诬告慕容信的幕后黑手抓了出来。

  然而一切的事情却是从抓出幕后黑手开始, 爆发了。

  幕后黑手对自己诬陷慕容信的罪行供认不讳。

  是他唆使老媪诬告慕容信,老媪家中的确七口人死于大火,但他咬死了自己没有放火,至于是谁放的火……京兆府去查啊!

  至于他为什么要诬告慕容信!

  “慕容毫那个沽名钓誉之徒,是他,偷了我父书稿文章说是自己的, 还献给当时的韩相, 得了先帝的赏识。他未免剽窃之事败露, 就到处散布我父窃取别人文章,毁我父名声,害我父被夺了贡举资格, 郁郁而终。他倒是凭借窃来的文章平步青云,还是什么士林领.袖,我呸!”

  “沽名钓誉!乱臣贼子!我今日也让你尝尝被诬陷的滋味儿哈哈哈哈……”

  这人一番话是特意在京兆府门前说的,门前聚集了许多听闻抓到七口灭门惨案的真凶的百姓,他说得有名有姓, 慕容毫何时窃的文章,何处窃的文章,之后又是如何散布言论害得被窃者郁郁而终的,全部都说得详详细细,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京兆府门前哗然一片, 百姓们简直不敢相信太子少师是这样的一个无耻之徒。

  “这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说,这时候却来说,你定是故意污慕容先生的名声。”有不信的襕衫学生高声驳斥。

  “你以为我没有伸冤吗?”那人惨烈大笑:“我看着我父郁郁而终,我母被迫改嫁,亲族都不愿意养我,嫌我是窃文之人的儿子。我饥一顿饱一顿把自己拉扯长大,收集了慕容老匹夫的罪证去找县令伸冤,可是慕容老匹夫已经位高权重,县令根本就不听我的,还言我诬告,打了板子。他们官官相护,我求告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