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经年未醒
秦韵笑眯眯:“我手底下好歹还是有几个得用的人的,若凡是都要我这个县主亲力亲为,那养他们有何用!”
林福发大招:“我和魏王谈恋爱,甜甜蜜蜜、你侬我侬、如胶似漆,你一个单身妇女在旁边围观不像样。”
“……”秦韵半晌无语,认真说:“阿福,你脸皮真厚。”
林福也认真说:“县主,你也一样。”
两人气得互相磨牙。
秦崧好笑地握了一下林福的手,正要出言让秦韵先行回去——以后她想去行宫随时去,他会跟行宫总监说一声,却不料又来了不速之客,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
“魏王,县主,林长史。”庞子友扶着娘子下马车与三人见礼,笑着说:“听闻魏王与林长史今日要前往观音山行宫游玩,下官想借个光,携娘子同往,不知可否?”
秦崧、林福:“……”
紧接着,又来了三个人。
晏陈:“我听说要去观音山行宫。”
应凤岐:“一起,听说那里的温泉极好,正好适合我这种重伤刚愈的人。”
班阴:“孟子有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要去行宫玩耍泡温泉,那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啦,否则想玩个投壶啊、飞花令啊、曲水流觞啊什么的都玩不起来。像我们一起这么多人就最好了,既不冷清又不吵闹,又能一起玩耍,又能安静赏景,完美。”
秦崧、林福:“………………”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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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在热闹愉快的团建(秦崧、林福:并没有!),京城这边御边、平乱的功臣陆续回京,一时间亦是好不热闹。
荆州大都督邹郭奉旨押送叛臣秦鸿,益州大都督蒙戟退恶邻景南,定国公更是与后姜西姜一起瓜分了东姜,在这些功勋面前,淮南平乱倒是变得很不显眼,扬州大都督连请功的奏疏都没有上,人也留在扬州没有回来。
随荆州大都督一道回京的秦峻一回来就让长史去魏王府下帖子,不想被吴王长史告知魏王一直在扬州未回。
“大兄一直在扬州?”秦峻吃惊不小,“淮南叛乱不是很快就平息了?”
长史说:“是很快就平息了,但陛下没有下诏,魏王就一直没有回京。”
秦峻敛眉,抱臂在屋中踱步,思忖秦崧这一举动的深意。
如今朝中正在为废太子争论不休,秦峰和崔氏动作颇多,秦峻一回京就发现京中流传着秦峰“贤王”的名声,说他为国为民办了好些个漂亮差事,还说他心忧百姓、嫉恶如仇、惩治贪官、为民间疾苦奔走不休等等,听得秦峻冷笑不已。
而与上蹿下跳的秦峰是两个极端的秦崧却是回都不回京城,难道他不知道父皇废太子,现在正是关键时候?
是他真的无心大位,还是以退为进?
“还有,”长史又说:“我们在扬州的人传来消息,魏王似乎与林长史关系不一般。”
“怎么个不一般?”秦峻问。
长史道:“说是同进同出,举止亲密,状似夫妻。”
“状似夫妻?!”秦峻大吃一惊。
长史点头。
秦峻来回踱步,恍然明白当初秦崧为什么那么关心他与秦峰的婚事,还一力促成英国公的孙女儿嫁给他,原来是这个原因。
没想到秦崧心眼这么多!
“罢了,先不管扬州那边,你去把舅舅给我请来。”秦峻吩咐长史。
说到这个,秦峻就更是一肚子气。
他都已经三番五次让人传信,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他们都给他干了些什么好事!
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他好不容易安排进吏部的一个人给折了进去,他们这哪里是在帮他,明明是在害他!
秦峻不好跟母后生气,只能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喜欢自作主张的荣恩侯身上。
皇帝在紫宸殿很快就得知了三子把荣恩侯给教训了,摇摇头。
自从说出废太子之言,京城就再也没有消停过,皇帝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俯视着底下的人玩心眼玩手段,没有人知道圣心如何。
“陛下。”政事堂书令史再度送来一批奏疏,“扬州那边上疏了。”
皇帝放下手中朱笔,朝书令史摊开手,道:“拿来朕瞧瞧。”
书令史把最上面的一厚一薄两份奏疏以及厚厚几大本账册交给常云生,常云生再放在皇帝手中,其余奏疏先全部放在御案上,随后书令史告退。
皇帝先翻开了湘色封的奏疏,是林福的。其上恭请了圣安,然后将扬州叛乱详细写明,附上叛臣名单及如何定罪判罚,还有功臣名单及其功勋,最后说明了基本账册都是抄家之物,入国库的已经就近运往广陵仓收入,入私库的已运往京城不日将到,抚恤的已经全部发下。
皇帝再粗略翻了几本账册,满意颔首,笑着对常云生说:“林福那丫头做事妥帖,深体朕意,可堪大任。”
就地斩杀须永寿等罪首这事,就让皇帝龙心大悦。既替天子安抚了扬州民心,又敲打了朝中那些处处伸手、雁过拔毛的官僚。
皇帝翻着私库的账本,愈加龙心大悦——还替朕丰盈了私库,甚好。
看完了账本,接着皇帝拿起那份薄薄的绯色封奏疏翻开,是秦崧写来的为长平县主陈情的奏表。
皇帝看完后叹息:“长平这是乐不思归了。”旋即把奏表拿给常云生,道:“拿去给襄武郡王看看吧。”
常云生接过奏表,叫来一个小内侍立刻送去襄武郡王府上。
皇帝继续批阅奏疏,片刻后,忽然把笔一拍,气道:“荣保那个不孝子,朕原想着他是要避开废太子之事才留在扬州不归,现在看来,他也是乐不思归!”
第176章
秦崧和林福关系亲密并没有遮着掩着, 在扬州同进同出更是时不时还要牵个手来宣示一下主权,关注扬州的人可不在少数, 这事经有心人的传播,在京城中立刻沸沸扬扬。
魏王在军中的威望虽然比不上定国公、益州大都督等老将,但在皇子中绝对是独一份的。
而林福,自从二石麦推广开来,她在民间官声极好,加之有消息传出来,她在扬州实验了可一年两熟的稻, 让她在民间的官声更上一层楼。江左和江南的农人们都盼着朝廷更今早推广早籼稻稻种, 勤劳朴实的农人们不怕辛苦, 就怕一年到头劳作下来还填不饱一家人的肚子。
仓廪实而知礼节, 衣食足而知荣辱。
不提林福身后站着的东平侯府和皇党,仅是这样的两个人结合在一起, 就让有心之人皆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至于卫道士们疯狂抨击林福女德不修……
那有什么用,并不妨碍林长史简在帝心。
京城中的流言皇帝如何能不知,将此事大肆传播的目的皇帝也明了,无非是想引得天子猜忌魏王和东平侯府罢了。
常云生上报伊始,皇帝便说过不用管,任其发酵。
“吾儿若是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皇帝摇摇头,没再多说。
对于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 东平侯府显得很低调。
恰逢年节, 各家走动少不了, 面对或直白或委婉的试探, 东平侯府众人皆只微笑以对,不回答不承认不否认。
待关上门只剩自家人时,老夫人再三跟儿子确认:“阿福真的是与魏王两情相悦?”不是别人胡说八道的?
林尊再三说:“是真的, 阿福在临去扬州前便同儿说了此事,她说她倾慕魏王。”
“那魏王?”
“母亲,他们是两情相悦。”
“哦……”老夫人点点头,片刻后指责儿子:“你为何知道了却不告诉我,还要让我从外人那儿听到。”
林尊赶忙把一盏清茶递到老太太手边,无奈道:“母亲,您也知道咱们家什么情况,阿福又是什么情况,这谁知道他们能不能终成眷属呢,同您说了不过是凭白让您跟着一道提心罢了。”
老夫人喝茶的手一顿,放下茶盏,叹息一声。
原以为嫁不出去的老大难孙女儿是能嫁出去了,可这么一看,还是嫁不出去。
天家难道能容许上了玉牒的王妃继续在前朝为官?
对林福,老太太更是想都没想就觉得阿福不会放弃现在的一切。
她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多少难听的流言蜚语,埋头苦读科举,扎在田间地头,甚至差点儿连命都没了,才换来了今天的一切,她能放弃?她舍得放弃?
若那孩子只是想嫁一个好人家,身为东平侯唯一嫡女的她什么人嫁不得,就是皇子也能嫁得,但她放弃了所有安逸的路,选了一条最艰难的走。
老太太以前不理解,直到林福去了扬州,二石麦推广开了,府上农庄里的管事喜笑颜开地来送田产说今年如何如何丰收,她虽然还不是全然理解孙女儿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但已不再是从前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甚至会为孙女儿感到自豪。
女孩儿又如何,她的孙女儿照样科举为官,撑起家族门楣与荣耀,得天子赞许,得天下百姓爱戴。
“唉……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阿福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吧。”
林尊:???
怎么好好的又说到阿福嫁不出去?这不都两情相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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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元节,注定是大多数人都过不好的。
东宫被左右卫牢牢看守,太子秦峥几乎是把自己泡在酒缸里,谁劝都没用,他的真爱劝也没用,都会被他吼叫着赶走。
东宫妃们亦瑟瑟,忧心自己的未来,早被贬为奉仪的林嘉蕙更是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千方百计嫁给太子,不是要陪他一起死的啊!
唯有太子妃面色淡淡没有自怨自艾,陪嫁的侍女在她面前哭,她还宽慰道:“万般皆是命,女子的身家性命全都系在夫婿身上,夫婿不争气,我也只能认命。圣人是一位仁慈的帝王,太子总归是他的儿子,不会要了他的命的,只是今后日子不太好过罢了。”
“奴为太子妃不值。”侍女失声痛哭。
太子妃摇摇头,转头望着窗外的白雪红梅,淡淡一笑,秀逸雍容,宛如一副仕女画。
吴王秦峻和楚王秦峰也是一脑门官司,脑壳痛得很。
皇帝说要废太子,却说完之后就没有动静了,这都转年了太子还在东宫——虽然关着连元日大朝都没让出来,但只要一日没有明诏废太子,秦峥就还占据这大义,他们就还得向他俯首称臣。
还有就是秦崧。
他们以前还真没把他放在竞争对手之列,就算有父皇宠爱又如何,生母低贱又没有母族扶持,还是个断袖,又有什么可值得他们忌惮的?
可万万没想到,秦崧竟是憋了个大招,勾引了林福!
没有母族又如何,妻族足够显赫就行了。
林福没有贤名不是贤妻人选又如何,娶了她所能得到的好处比起“贤妻良母”要多得多,谁又会在乎那微不足道的贤良名声呢。
秦峰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林福,秦峻虽然担心会犯了父皇忌讳并没有对林福表现出多大的兴趣来,但他是万万不能让秦峰称心如意的。
最后就是两人都没有称心如意。
“倒是让秦崧捡了个便宜。”秦峰在府中咬牙切齿,“人人都传他是断袖,也不见他出来辩驳,不声不响摆了本王一道。”
他是不会让他顺利就得了东平侯的支持的!
秦峻在府中招待来访的舅舅荣恩侯,荣恩侯说起魏王满面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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