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阿吾
结账的时候他排队,随意一瞥,看到旁边架子上花里胡哨的小盒子。
明知可能用不到,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拿了一盒。
他拎着东西回家,就听见屋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狠狠蹙起眉头,他扔下袋子就冲进去,就看到地上一个不明物体正在蠕动。
叶扉裹着被子拱着往前爬,伸出一只手拉开他的衣柜,正在认真扒拉着什么。
霍巡走过去,心累地蹲下,“你在干什么?”
叶扉眼神迷茫,看了看他,思索了很久,呆呆说:“我不舒服,我要换衣服。”
霍巡蹙眉,他也转头打量着自己过于正式的衣柜。
“等下,我去找睡衣。”
他平时都是两套睡衣换着穿,家政阿姨来就会帮他洗掉,有没有旧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衣帽间好不容易找到一套。
拿回卧室的时候,他发现叶扉已经从被子里钻出来了。
正哼哼唧唧地脱衣服。
裙子已经脱下来了,只剩一件背心和一条打底裤,白花花的大腿和后背在那扭来扭去,努力地想把背心都脱了。
霍巡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眼疾手快过,几乎是飞扑过去,一把就用被子将她裹住,“冷静冷静。”
“呜呜呜,我不舒服,我要换衣服,”叶扉在他怀里挣扎,“我皮肤好痛,我睡不着。”
“好好好,换衣服,”霍巡拿来睡衣闭着眼往她头上一套,“这个软,咱们穿这个。”
旧衣服比新衣服还柔软,带着淡淡柠檬皂粉的味道,叶扉嗅了嗅鼻子,终于才安静下来。
霍巡抹了一把汗,看天真都没这么累过,当妈的比女儿还让人操心。
还以为她终于老实了,霍巡把人扛回床上,准备去厨房继续做自己的醒酒汤,结果人还没走出屋,背上一沉,熟悉的温度又出现在颈边。
他愁眉,“小扉,下来。”
“我不,”叶扉傻乎乎地笑,“我一撒手你就跑啦。”
“你下来,”霍巡哄她,“我不跑。”
叶扉现在头晕晕的,也分不清什么真假对错,她就是想跟着霍巡,看看他去哪,去做什么。
她搂着霍巡脖子的手臂收紧,“夏曦说你心思重,我斗不过你,那我就盯着你,二十四小时拉着你,这样我就能猜到你怎么想的了。”
“你们俩凑在一起就没有几句正经话,”霍巡认命地抬手,垫着她的腿往上背了背,“我给你去煮醒酒汤。”
他背着这个小包袱,按照霍夫人留下的办法在灶边忙活。
当初留下这个煮汤的法子,是为了他大半夜喝多了回来能自己喝一碗,舒服舒服,第二天就不必顶着宿醉头疼去忙工作。
结果他不爱惜自己身体,从来也没想过要喝,倒是今天为了叶扉才学的。
“你会做饭啊。”叶扉安心地趴在他背上,看见霍巡切水果时熟练刀法,还觉得很新鲜,“我以为你电磁炉都不会用呢。”
霍巡点头:“以前在国外上学,也自己动动手。”
“那你比我厉害,”叶扉佩服的在他耳边蹭来蹭去,“我切出来都是奇奇怪怪的形状。”
温热柔软的皮肤在霍巡耳边留下一阵阵滑腻感觉。
他身体酥麻,差点切了手。
“别乱动。”
“嘿嘿,就动就动。”叶扉得寸进尺,在他耳朵边蹭的更厉害,小腿还不安分地在他腰上夹紧。
霍巡轻吸气,先是默默关了火。
然后转了个身,把她从背上拽下来,扛着扔到沙发上。
叶扉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在柔软的海绵上弹了下,还不等爬起来,就被一种雄性荷尔蒙压制,按在霍巡身下。
她这会儿大脑突然清醒了。
“对不起,我错了。”
适当的认错比较适合保命。
霍巡嘴角一勾,眼神居然有几分失望,手指摩挲着她的耳朵,“倒是怂的快,下次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叶扉双手合十在脸前,虔诚地保证,“再挑衅您我是小狗。”
“幼稚。”霍巡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才转身去厨房继续忙碌。
叶扉被摔了个明白,后来再也不闹腾了,小小一团缩在沙发边上,等霍巡端来汤,她乖兮兮地喝了一大碗,讨好地笑了笑,“酸酸甜甜的真好喝。”
“你要是早这么老实就好了,”霍巡睨她,“送你回家吗?”
这都十二点了,家里人肯定都睡了。
叶扉打量这间房子,“借我个客房睡呗。”
霍巡:“我们家没有多余的被褥枕头。”
叶扉愣愣地打量他,迟钝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在这里待着啊,我刚才吵到你了吧?”
他干嘛一个劲地把她往外赶,恨不得立马掷铁饼一样地把她掷回家。
喜欢她,难道不应该时时刻刻都想黏着她吗?
或许霍巡的喜欢和别人不一样?
霍巡侧目,“你确定不走?那就只能和我一起住主卧。”
叶扉虽然老实了,但是脑子还是慢了半拍,“那你会欺负我吗?”
她的“欺负”到底什么意思,两个人竟然难得有默契的心灵相通了。
霍巡哽了一声,脸皮没她那么厚,只能板着脸,“我不是那种人。”
“我觉得也是,”叶扉笑嘻嘻地跳起来,“上次在医院我们都躺在一张床上了,你都特别老实,我就觉得,也许是你年纪比较大,性格成熟了,不想那些毛头小子似的管不住下半身。”
“你多正直啊,除了下药估计谁也拿不下你。”
她大喇喇地在主卧卫生间里找到一套还没拆封的洗漱用品,没有卸妆油,她就用霍巡的男士洗面奶多洗了两遍。
脸蛋清透地回到床边时,发现霍巡正在换衣服,衬衣脱到一半,露出结实的胸膛肌肉。
他好有料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她冒着狼光的眼睛恨不得穿透衬衣直接黏在霍巡的肌肉上,把人家一个大男人都看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霍巡咳了一声,“你……再去喝碗解酒汤吧。”
还挺害羞的。
正直的人就是不一样,叶扉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神,不过她也是有贼心没贼胆,要是霍巡真在她面前脱得光溜溜了,她估计也接受不了。
她心猿意马地在客厅转了圈,脑海里都是肌肉块。
醒酒汤喝了几口没有兴趣,想着刚才玄关上的袋子里似乎还有点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可以垫肚子的。
火锅分明也吃了不少,这会儿居然还是饿了。
换好衣服,霍巡打量了自己这张床,当时装修他追求极简,偌大的主卧里家具都没几件,设计师为了看起来不太空,特地给他置办了一张超大size的床。
别说睡他们两个了,睡七八个都没问题。
也难怪叶扉这么放心。
等了好久她还没回来,霍巡皱了皱眉出去找。
结果就看见叶扉正蹲在大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小盒子正嘴角抽搐地左右端详。
听他出来的脚步声,叶扉一言难尽地抬起头。
“是我看错你了。”
“居然还是草莓味的,你好闷骚啊你。”
第92章
那盒一言难尽的东西被霍巡当着面扔进垃圾桶里。
叶扉觉得还挺可惜的, 据说套都挺贵的,霍巡买的还是知名大品牌,就连她这个只有理论基础的小白都听说过,这一扔就扔了不少钱。
但是看他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叶扉决定还是不要激怒他了, 给孩子留块遮羞布吧。
她若无其事地爬到床上躺下, 自己占据了一个边边。
霍巡把垃圾扔到门外才算完事, 板着脸回来, 关灯上床, 占据了另一个边边。
他们中间的空隙大到难以想象。
叶扉莫名对霍巡特别放心, 虽然眼睁睁看他买了套, 但可能是这个男人平时的禁欲形象太深入人心, 根本不能把他和那种运动结合在一起。
未散的酒意让她很快就开始迷糊, 没多久就歪着头睡了过去。
屋子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霍巡侧头,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 能看到叶扉的大致轮廓,他伸手无意识地在她脸颊上摸了一下, 没醒, 但是嘟囔着转了个身。
这下是彻底面对着他了。
“磨人精,”霍巡对她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任由她在自己这里作威作福,“你怎么都长不大?”
虽然外界提起叶扉,现在的标签都是“大老板”“投资人”“孩子妈妈”等,但是霍巡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孩。
什么都不懂,整天横冲直撞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话都放在嘴边。
他收回手, 姿势老实地交叉在胸前,安稳地抱着被子的一角。
明显察觉出,某个人正在默默靠近。
那一晚上,他难得睡得很好,脑袋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数字,也没有在第二天大清早就像个机器般醒来。
睁开眼时,手机显示已经八点了。
霍巡叹了口气,望向自己胸前那个毛茸茸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