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小歌
手持玉簪子的除鬼师死去后,玉簪子无人控制,就落在了地面上。
而原先划下来的那道黑线,也被元嘉的规则给消磨掉了。
规则与规则可以互相碰撞,强大的规则可以消磨掉弱小的规则。规则的强大与弱小并不是绝对的,主要还是看是否相克。
比如说手持玉簪子的除鬼师因为翻墙擅闯薛家庄,进入元嘉的死亡规则内,也代表着玉簪子进入他的死亡规则里。
玉簪子在他的主场,自然是被他轻松压制,黑线迅速被消磨掉。
元嘉走过去捡起玉簪子,冥冥之中一道讯息传入他的脑海中。
这个簪子名为画地为牢,用它画出来一个圈,就可以把人困在里面,外面的人无法攻击里面,里面的人也无法攻击外面。使用代价就是每使用一次就削减十年寿命。
刚才情急之下,拿着这个簪子的除鬼师来不及慢慢画圆圈,只能先画一条线阻拦元嘉。
若是他画的是圆圈,元嘉还真不能让他立刻死亡,得先与簪子进行规则碰撞,消磨掉黑线圆圈才能杀死被画地为牢保护的除鬼师。
可惜这个除鬼师画的只是一条黑线,而整个薛家庄都相当于是元嘉的身体与规则的延伸,他拦得了正面,拦不了侧面与背面。
像‘画地为牢簪’这种危险度不高的诡异物品可以被除鬼师利用,元嘉拿着这根‘画地为牢簪’想到了薛元靖。
薛元靖只是一个普通人,武功再高,在面对鬼物和诡异时,都会有心无力。
他想把这根‘画地为牢簪’送给薛元靖护身。虽然使用代价为十年寿命很高昂,但失去十年寿命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元嘉收起‘画地为牢簪’,看了一眼剩下的姜黎两人,鬼仆已经把两人给抓了起来。
他的神识往两人身上一查探,他们身上有什么诡异物品全都一清二楚。
灵觉很高的两人能够感觉到自己仿佛没穿衣服被元嘉看光了一样,头皮发麻汗毛倒竖的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元嘉从姜黎身上拿出一面黑色的小旗子,同样的一股无形的讯息传递给他:走阴旗,开辟阴间之路。使用一次消耗一缕灵魂。
这也是一件诡异物品,可以开辟阴间之路,姜黎申请这面走阴旗就是想着若是被困在薛家庄出不来,就使用走阴旗从阴路离开薛家庄。
三个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件诡异物品,‘画地为牢簪’和‘走阴旗’都是防御和逃跑类型的,只有‘白骨剪刀’是攻击类型的。
元嘉能感应得到白骨剪刀的攻击规则就是剪断一切在它规则之内的存在。
他目光落到那个除鬼师的右手之上,说道:“交出来吧。”
那个除鬼师脸色变了变,还是咬牙折断了自己的右手上的白骨剪刀,交给了元嘉。
在白骨剪刀被取下来后,这个除鬼师的右手手臂就只剩下手肘之上的位置,伤口处还流淌着鲜血,勉强用衣服撕碎的布条包扎了一下,却没法恢复手臂的正常。
看来这白骨剪刀在要使用它之前,要做好舍去手臂的心理准备。
不过使用代价比另外两样诡异物品要低一些,使用一次白骨剪刀就会吞掉使用者的一部分躯体,直到将使用者整个人给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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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派鬼仆将两人给关了起来,没有了诡异物品傍身,这两个除鬼师想逃也逃不了,他们那点手段想对付被元嘉加强过的众多鬼仆,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知道这两人暂时束手就擒,是想找机会逃走,不过他并不在乎。
在把姜黎两人给关起来后,元嘉就回去睡觉了。
薛家庄的地牢里,姜黎看着手臂还在渗血的同伴,苦笑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流这点血还死不了。现在想想怎么活着从人形诡异手里逃出去吧,这只诡异看起来灵智很高,一点都不混乱的样子。”
姜黎沉吟道:“据我所知,薛家庄里这般年龄的少年,应该就是十五年前死在灭门惨案中的薛家大少爷薛元嘉了。这只人形诡异极有可能是薛元嘉死后所化。”
“薛元靖!”断臂的除鬼师恍然大悟,“我们的生机在于薛元靖!”
他看向姜黎,眼露庆幸:“幸好你把薛元靖带来了。”
诡异是如何形成的,谁也不知道,它们远比鬼物更可怕,完全无解,令人绝望。
不过从诡异手中逃生的办法还是有的,找到诡异的规则漏洞,找到那一线生机。
薛家庄里这只人形诡异极有可能是薛家庄大少爷薛元嘉死后形成的,那么薛元嘉的亲弟弟薛元靖可能就会是这一线生机。
姜黎苦笑道:“或许我们在进薛家庄之前,那个鬼物询问我们是不是薛元靖的朋友时,我们不该否认的。”
人形诡异何其罕见,一般人死后都是变成鬼物,诡异都是某个环境或者某个物品出现了诡异现象,杀人于无形之中,人死后变成诡异是极其极其罕见的。
姜黎三人在来薛家庄之前,也只以为是薛家庄经历灭门惨案后化作了诡异,顶多是薛家庄当年死去的人化作厉鬼,被薛家庄这只诡异所驱使。却没想到化作诡异的是薛家庄的大少爷薛元嘉,他操控着薛家庄兴风作浪。
早知如此,就该在薛元靖进入薛家庄时以他朋友的身份跟着一起进来,这才是安全系数最高的。
两人在地牢里商量着该如何找到薛元靖,天渐渐亮了起来。
不知从何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薛元靖闻鸡而起,睁开眼,然后就看见已经坐起身的大哥正在穿衣服。
他喃喃的喊了一声:“大哥?”
元嘉回头对他微笑道:“天亮了,该起来练武了。今日是我的生辰,但今日的练武也不能懈怠了。”
薛元靖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的点了点头。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这么多年他在梦中无数次梦见薛家庄灭门之前一家人住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场景,但他潜意识里对灭门那一日的排斥,所以他再怎么做梦,也永远梦不到大哥十八岁生辰这一日的到来。
而今天,大哥说,今日是他的生辰。
薛元靖用力眨了眨眼,将眼眶里快要溢出来的泪水逼了回去,他起身穿上一身练武装,洗漱之后就随大哥一同去了练武场。
“出拳要用力,但不要用力过猛。”
“下盘要稳当,否则与人交手时容易被撂倒……”
薛元靖明明早已神功大成,江湖上少有敌手,但此时此刻,他却心甘情愿的在练武场上仿佛初学者一样被大哥教导着怎么练拳。
甚至因为贪恋此刻的温馨,他故意练得歪歪扭扭,被大哥握着手示范指导,让他心头一片炽热。
一直从天色蒙蒙亮练到天光大亮,大哥才停下来,对他说道:“就到这里了,去换身衣服,跟爹娘一块儿用早膳。”
薛元靖欢快的应了一声:“好嘞!”他一蹦一跳的小跑着,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元嘉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小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失笑道:“小心点儿,别摔着了。”
薛元靖响亮的应了一声:“摔不着的。”
两人换身衣服就去与薛父薛母一同吃早膳,他们早已等了好一会儿了。
第242章 诡异【04】
一张不大的圆桌上摆着各色早膳, 薛父薛母和元嘉还有薛元靖四个人围着圆桌坐下, 分外亲昵温馨。
薛母帮薛元靖舀了一碗粥放在他的面前:“这是你最喜欢的百合莲子粥,多喝点儿。”
薛元靖捧着碗笑得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谢谢娘。”
百合莲子粥的温度刚好入口, 他喝得十分香甜,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喝着喝着, 不由自主的眼泪掉进了粥碗里, 被他连同熬得烂烂的粥一同喝了下去。
薛父为他夹了一个金黄色的小圆饼,含笑道:“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多吃点儿。”
薛元靖一口小圆饼一口百合莲子粥, 一边吃一边流泪, 自从家破人亡之后再也没哭过的薛元靖, 这两天仿佛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
元嘉没有动桌子上的早膳, 静静的注视着薛元靖,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薛元靖喝完粥之后, 转头看向身旁的大哥, 奇怪的问道:“大哥怎么不吃?”
元嘉含笑道:“你吃就好,大哥不饿。”
薛元靖心酸一笑,他想起以前也是这样的,他与大哥口味相似,但大哥一直很让着他,都是让他先吃,然后自己再吃剩下的。
他主动给大哥舀粥取饼:“大哥,你也吃。”
在吃完一顿让薛元靖心中感到幸福圆满的早膳之后, 他就紧紧的握着自己腰间的剑,警惕的听着薛家庄大门外的动静。
十五年前,正是大哥生辰这一日,早膳之后,正午之前,凶手带人杀入薛家庄,杀死了薛家庄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鸡犬不留。
元嘉看见薛元靖警惕的模样,心里知道他在警惕什么,但他并没有直说,而是换个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元靖,昨日有三个毛贼翻墙擅闯庄内,被我抓了,听杨叔说他们是跟你一路来的,你不认识他们?”
薛元靖愣了一下,刚开始他还以为元嘉说的三个毛贼是仇家派来的,听到后面,才惊觉可能是姜黎等三人。
他想起姜黎三人,自然也就想起了薛家庄的不对劲之处。
薛家庄不对劲的地方,薛元靖心知肚明,他知道姜黎三人来薛家庄就是为了解决这问题的。
在他看来姜黎三人是想破坏他如今的幸福生活,于是薛元靖毫不犹豫的道:“我真不认识他们。”
薛元靖混迹江湖十多年,怀着一腔仇恨,自然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人。姜黎三人让他带路,半点好处不给,拿他当炮灰探路的态度太明显了,现在他装作不认识姜黎三人也不会有半点愧疚。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元嘉脸上笑容不变:“不认识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人,三个毛贼而已。”
薛元靖在靠近薛家庄大门的地方守了一上午,来来往往的仆从张灯结彩,庆祝自家大少爷的十八岁生辰,十分热闹。
中午的生辰宴已经开始了,按理说现在应该有宾客临门了,不过薛家庄的大门却一直紧闭着,无人进来。
薛元靖也顾不得什么宾客不宾客,哪怕这次生辰宴只有他们一家子四人单独过,只要没有出事,比什么都好。
元嘉走过来揽住薛元靖的肩膀,笑道:“元靖,你在这儿守门呢?这里有杨叔守着就好,马上开席了,爹娘等你好久了。”
他知道薛元靖的担忧,但这本就是一场他演化出来的幻象,他想让灭门凶手出现对方就会出现,他不想让灭门凶手出来破坏这场生辰宴,薛元嘉的这十八岁生辰宴就会顺顺利利的举办下去。
元嘉揽着薛元靖来到了宴席之上,偌大的宴席依旧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薛父和薛母依旧露出温和慈爱的笑容看着他们兄弟俩,脸上的笑容与薛元靖昨日踏入薛家庄见到他们的第一面时一模一样。
薛元靖微微低头,哽咽道:“爹,娘。”
元嘉很想开口安慰他,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最好不要打破薛元靖的美好幻想,否则他心理承受不了。
他心念一动,薛父和薛母就走过来,一人牵着他一只手,温言安抚道:“靖儿怎么了?谁让你难过了?告诉爹娘,爹娘给你出气。”
薛元靖用力眨了眨眼,眼泪掉在地上留下一块小小的圆圈:“没,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高兴。”
元嘉笑嘻嘻的道:“爹,娘,元靖这是也想长大,过十八岁生辰宴呢。”
薛元靖默默的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他十八岁的生辰早就过了,他还记得自己十八岁的时候,神功尚未练成,还在被仇家追杀,躲在一处偏僻的山林里不敢露面。
他那天没能抓到猎物,只啃了两个野果子,饿了一天。
现在回想起来,还记得野果子的味道简直酸倒牙,不过他当时心里泛着苦水,又实在太饿,仿佛没感觉到那酸味一样,把又酸又涩的野果子都珍惜的啃干净了。
薛元靖说道:“等我过十八岁生辰了,也要爹娘和大哥陪我过生辰。”他看向元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哥,等我十八岁生辰那天,你可要记得送我生辰礼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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