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卉苗菁彩
……
腊月二十四,谢尚午晌回院,看到院里用条凳了一辆红色的车轿。
谢尚停住了脚,心里暗暗有了一个猜测。
果然得了丫头报信的红枣跟着从正房出来,和谢尚笑道:“老爷,为你进京我让人赶制了这顶新轿,你看看可合意?”
闻言谢尚不自禁地挑起了嘴角,走向车轿。
陆虎见状拉开轿帘,谢尚探头一看,然后便觉得这轿里无以伦比的明亮。
谢尚惊奇地四下打量,然后便看到轿子两个角上挂着的跳着橙红色火苗的青铜水晶玻璃灯。
这世人照明多用蜡烛和油灯。而车轿里为防走水并不点灯,所以车厢多是昏暗。
谢尚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能在车厢里安全使用的灯,忍不住问道:“红枣,这个玻璃灯可是你特地给我做的?”
红枣得瑟笑道:“怎么样,还行吗?”
“岂止是行?”谢尚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简直是太好了,太亮堂了!”
“红枣,你是怎么想到拿这玻璃做灯罩的?真是太聪明了!”
这有啥?红枣心说:一个烧灯油的马灯而已。
她前世多的是玻璃灯具,想起用玻璃做灯还不容易?
只这世的工艺水平太差,为这两个玻璃灯罩,她可是损毁了好几个玻璃碗。
不过总算是搞成了!
第426章 不玩不好
看谢尚对马灯喜欢得很,红枣示意陆虎拿下马灯给谢尚细看。
谢尚入手看到灯身上雕着的荔枝、桂圆、核桃图案心里满意——他媳妇真是太知道他的喜好了!
因为谢尚的强烈要求,二十六去桂庄送年礼就坐了这顶新轿子。
坐上车,谢尚又有了新发现——轿子里的靠枕特别蓬松柔软,倚靠上去的感觉和家常用的靠枕完全不同。
谢尚诧异的转过身体。看到靠枕红毡上刺绣的“连中三元”图案谢尚试探地拿食指戳其中的一个元宝,看到戳下去的空洞随手指的松开而慢慢回弹直至回复原样,谢尚好奇之下又加上了其他手指……
由戳改抓再揉捏齐上,谢尚饶有兴趣地玩了好一会儿方才问旁边看着他掩嘴笑的小媳妇:“这靠枕里装的什么?怎么这么松软?”
跟他弟小时候的脸蛋有得一拼。
红枣轻笑:“是鸭绒!”
“鸭绒?”谢尚诧异:“鸭子身上的毛?”
“这也能被你想到。不过倒是比丝棉有趣。”
确切地说比他弟有趣。他弟一戳就嚎,没意思透了!
“不是鸭毛!”红枣纠正:“而是鸭毛下的那层绒毛。特别轻软难得。”
“这也是今年咱家摆了两回流水席,才叫我集了几个靠枕和几床绒被的材料。”
谢家规矩大,长辈不用,小辈可不好独用。这羽绒靠枕和被子除了给谢尚外,红枣还给老太爷、大老爷、云氏以及京城的谢子安各备了一份。
不管他们用不用。
只红枣没想到谢尚这么心急,今儿就用了。她这给长辈的礼原是打算二十九再送的!
谢尚惊奇:“还有被子?”
红枣点头,然后从车座底下的抽屉里掏出一床套着黛蓝色棉绒被套的羽绒被来。
“北面天冷,”红枣抖开被子搭到谢尚腿上:“即便夜里有炕,但白日坐车只有脚炉和斗篷还是怪冷的。老爷又不像我们女人可以穿皮裙挡风。倒是搭床轻被在腿上即便车帘开关也都无碍,而且车上小憩也不必担心着凉。”
羽绒被最大的好处就是保暖轻便,团起来只得一点点,便于在狭窄的车厢收纳使用。
红枣有皮裙,但还是给自己做了条羽绒裙子留待有机会去京城时穿——到时内里衬羽绒裙保暖,外面皮裙保暖又挡风,红枣自觉南极都能去!
谢尚抚摸着腿上触手即温的暖被好奇问道:“这被子没有被面吗?”
红枣笑:“老爷,这鸭绒细,一般的细棉布都罩不住,会钻绒。这被胎面用的都是上等素缎。”
“所以这被胎也不好似平常的被子一样被里被面的缝制。不然鸭绒会从针眼里往外钻。”
“倒是拿棉绒缝个信封样的套子整个的来装才不会钻绒。”
谢尚听得咂舌不已,感念道:“难为你这样有心。”
红枣笑:“我做这些也是为了助老爷金榜题名,我好跟着夫荣妻贵!”
谢尚大笑点头:“等着!我给你挣反穿貂褂!”
得意一忘形,谢尚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红枣压根不知道谢尚话里的意味,她只想着她婆貂褂的美貌,笑应道:“那你加油,我可等着了!”
“加油?”谢尚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说漏了嘴的红枣抬头看一眼轿角的马灯告诉道:“老爷,你看这灯得添了灯油才能亮。这加油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再接再厉长胜不衰!”
“原来是这个意思!”谢尚明白了,握拳道:“我加油!”
……
李贵中已经放了年假,一听说姐姐姐夫来了立跑到院门口迎接。
“姐,姐夫,”一看车帘撩起,李贵中不待马车停稳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和我爹写了两幅春联。姐夫你给评评哪一副好?”
“我说我的好,我爹还不服气。姐夫你说话我爹信,你就跟他说我的好!”
谢尚……
红枣想拎她弟的肥耳朵问他哪里来的错觉,觉得谢尚会在不看字的情况下偏信他的一面之辞?
自己的大字写得如何,心里没点数吗?
李满囤从后面跟出来心有灵犀地代替红枣完成了她的梦想。
李满囤捏着儿子的耳朵摇了摇,然后拉胳膊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尚儿,红枣,”李满囤笑道:“你两个来了,外面冷,快进屋吃点热的!”
王氏扶住撇嘴的李贵中的肩膀帮着招呼:“快进来!”
……
进屋见礼,谢尚在递上了鱼肉糖酒点心绸缎等红枣备下的礼物后又接过显荣递过来的一个书匣子道:“岳父,这里面是几本碑帖,先前和您提过的《多宝塔碑》、《玄妙塔碑》都有。”
还是冬节时李满囤和谢尚请教书法时谢尚提过这几个碑帖,只这碑贴得府城书铺才有。
李满囤原打算打春后自己去府城的书店按照谢尚所言亲自挑选,结果没想今儿谢尚就送来了。
李满囤高兴得笑咧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苍蝇搓手道:“尚儿,你真是有心了。这碑帖你还记着呢?”
红枣一旁看到不禁恍然大悟——敢情年前张乙家来替谢尚捎的字帖是给她爹的啊!
一想到当时谢尚还让显荣给张乙钱,红枣便忍不住吐槽:瞧这弯弯绕的。
不过这到底是谢尚的心意!
提及那个温柔的名字,红枣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挂上了微笑。
过好礼后吃蛋茶。李贵中三口两口地扒完了自己的一份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拿他写的春联,然后又挨了李满囤的呵斥:“贵中,你给我坐下!”
“你姐夫难得来一趟,一碗茶也不叫他安生吃。你这像话吗?”
正吵吵着,张丙忽然跑来告诉说李高地和于氏来了。
李高地已经很久没在红枣来桂庄的时候出现了,现突然冒出来红枣着实意外。
红枣下意识地看向她娘。王氏镇定道:“没事,你爷许是听说你女婿年后要去京师,所以来瞧瞧!”
李满囤一听跟着点头道:“必是这个缘故!”
谢尚也道:“天才下过雪,道不好走,岳祖父岳祖母现在来真叫我过意不去。”
红枣看大家一团和气跟着套路道:“爷奶难得来,我去院门口迎迎!”
……
李高地来就是为了瞧红枣二千两的穿戴——谢家吃席男女客分开,李高地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红枣这个孙女了。
于氏拦不住便跟着一起来了。
一时见面,李高地看红枣穿了身杏黄刻金丝梅花的银鼠皮袍,道福行礼时手上闪着宝光的红宝石戒指印着红色的衣裳和白色的风毛,确是说不出的富贵典雅。
李高地心里默念一句几百两,方才道:“尚儿、红枣不用多礼!”
随即撇到谢尚放下的手指上同款的红宝石戒指,李高地眼皮便是一跳——又一个几百两。
想着红枣和谢尚的玉佩也是一对,李高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尚腰间的花鸟佩,只觉看起来和印象里的无差——一块烧融的蜡烛油。
李高地想想转看了一回红枣胸口挂着的玉佩——再一块烧融的蜡烛油。
一块蜡烛油大几百两?李高地接受无能,然后便觉得于氏一准搞错了……
李满囤看李高地进屋坐下后眼光只在红枣和谢尚身上转来转去只得插口道:“爹,这路上积雪不好走,您和娘还亲自走来?”
“这不是有些日子没看到红枣和她女婿了吗?”李高地摸出了烟锅,开始点烟:“而且她女婿年后就要进京,所以来瞧瞧!”
场面话李高地还是会讲的。
闻言谢尚客气道:“岳祖父,岳祖母有心了!”
客气归客气,谢尚却绝口不提去老宅看望。
李高地见状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再往下接。
可巧丫头送新打的蛋茶来,王氏端一碗给李高地圆场道:“爹,外面冷得很,您和娘趁热吃暖暖身子!”
李高地得了话头道:“让你女婿和红枣先吃。我和你娘刚都在家吃过饭来。”
李满囤笑:“爹,您放心,红枣和她女婿刚都吃过了。这是给您和娘来新做的。”
……
看李高地和于氏吃蛋茶。憋了许久的李贵中拿着他的春联跟个猴似的不停拉扯谢尚的衣袖。。
上一篇:千金美人
下一篇:玩养崽游戏后,我成了万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