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风白
淳崖丝毫被她盯着吃饭一点也没有觉得不自在,照吃照喝,还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安叔一进来正巧看到淳崖放下碗长舒一口气的样子,见屋中只有他们二人嘴角抽了抽,小声道:“小姐,赵公子来信了。”
梁云禾惊醒:“拿来吧。”
她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信,忍不住叫道:“好!”
淳崖被她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她。
她刚要说什么突然想起来安叔还在,轻咳一声:“安叔先去忙吧,待会我让人把回信送给你。”
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梁云禾兴奋的压低声音道:“景同说江南机会多,想留在江南看看能否有别的生意,那阳山的水蜜桃陵城一桃价值十两银子,他想试试能不能大批量运过来。”
淳崖对于生意之事一窍不通,只挑眉看她。
梁云禾坏笑一声:“既然景同不在陵城,那我正好借他的名声,只与爷奶和娘说就好,不传出去外人也不知晓。我这就去给他写信,问问他的意见。”
这点小事赵景同当然同意,不过他提出一个要求。
——还请大小姐假装不经意透露给家父家母。
哦...懂了,看来赵景同也被逼婚逼的苦哟。
同是天涯沦落人,好兄弟一起走,谁先甩开谁是狗。
第二天梁赵两家的长辈就同时听到这个消息。
梁家三宝:???
赵家夫妇:!!!
梁老太太看着笑吟吟的梁云禾小心翼翼的确定:“赵家那个景同?”
梁云禾屏住呼吸憋出两坨红晕,轻轻点头:“我跟他聊的很开心的,听说我喜欢吃阳山水蜜桃,他特地留在江南琢磨怎么把水蜜桃运过来。”
梁大娘子怎么都感觉不对,赵家那孩子她也见过,自家女儿跟他根本就没有那种...那种和祁行周在一起相处的感觉。
她审视的看着梁云禾,梁云禾被她看的差点露馅,拿出前世面对最难搞的客户那样的微笑淡定回望。
梁大娘子将信将疑,干脆出言试探:“那你们早日定亲吧。”
梁云禾微微僵住,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羞涩:“起码等水蜜桃的事儿完了再说,我们两人年纪也不大,今年之内定了亲就好了嘛。”
梁家三宝只能压下满腹的疑惑,六道怀疑的目光差点没让梁云禾挂不住笑。
而赵家的怀疑就只有一瞬,剩下的就是单纯的开心和兴奋,梁云禾这个陵城金娃娃难不成真的要落到他赵家了!
梁家传来的消息是尽量不要外传,赵家老两口头点的飞快:“咱懂的咱懂的,一切等景同回来再说。”
传出去了万一被别家截胡了怎么办!
林先生一回梁府就被这满府喜气洋洋的气息惊到了,下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梁云禾大方的给每个人发了双份月钱,不管怎么样跟着主家高兴就对了。
林先生懵懵的接过梁云禾亲手送上的双倍月钱,眉头微皱尝试问道:“府中有什么喜事,我竟没备礼。”
梁云禾大大咧咧根本没想过瞒住自己先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与爷奶跟娘说了,今年之内与赵景同定亲。”
哐啷。
林先生手中刚接到的银子整坨掉到地上。
梁云禾吓了一跳,弯腰捡起笑嘻嘻的又递给林先生:“先生拿稳些,莫要再掉了。”
林先生嗓子涩涩发不出声来,好半天问道:“小姐是认真的?”
梁云禾心里一跳,以为林先生看出了什么,肃起脸重重点头:“那是自然,婚姻大事怎可儿戏。”
林先生唯一想法就是——完了。
他赶忙送走梁云禾,不顾梁云禾一脸懵逼转头关上门,心急火燎的把事情写下,直接动用了飞鸽传书传给祁行周。
看着高飞上天的鸽子,林先生暗暗祈祷,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燕离接到林先生的飞鸽传书惊疑非常,不敢耽搁急忙传进侯府。
夜色已深,祁行周依然坐在书案前,燕欢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手中的字。
祁行周收起笔低声道:“进来。”
燕欢脸色郑重,递上一个细竹管:“世子,林先生的飞鸽传书。”
祁行周眸色一闪,伸手接过:“你出去吧。”
燕欢忧心忡忡的轻合上门,心中打鼓,不知道林先生是不是接到了什么边疆的消息。
竹管中的字条言简意赅。
——小姐年内与赵景同定亲。
字字如刀。
祁行周脸色未变,捏着纸条的手却微微发抖。
烛火摇曳,映着他半边脸庞忽明忽暗,不甚清晰,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他紧紧盯着纸条上的十个字,另一手的掌心已经印出血痕。
许久。
祁行周蓦地站起,随手拿了一件外衣套上,对门外候着的燕欢低声喝道:“备马,去陵城。”
燕欢大惊,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军人的本能让他服从:“是。”
祁行周跃出侯府围墙,翻身上了燕离的马,甩下一句“带马追上”,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路尽头。
燕欢燕离带着马追上祁行周的时候,他的马已经腿脚发软了,祁行周勒一刻不停歇,话都不说,下马换马,一鞭子抽下去,继续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要见面啦!
明天还双更,如果更一章的话.......
卡在两个人见面我自己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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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不与他定亲可好?
长途奔袭, 原本最快两天的路程,祁行周硬是一夜一日便到了陵城。
远远看到夜幕中的梁府,他松出一直憋在心底的那口浊气, 把喘着粗气的马往身后一甩, 堪堪跟上他的燕欢燕离急忙接住,开口问道:“世子...”
祁行周敛眉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 摩挲了一下指尖, 对二人道:“我会去寻你们。”
说完甩开他们绕着梁府的围墙转了半圈,找到离梁云禾院子最近的围墙, 一跃而入。
燕欢燕离对视一眼,也不敢跟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梁府围墙内。
还是熟悉的路, 像是他从未离开过那般。
离梁云禾的院子越近,祁行周的心就提的越高。他有几分迫切,也有几分犹豫, 来时想与梁云禾说的一肚子话, 此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开口。
天色乌沉, 星光漫布,盛夏的轻柔夜风轻轻撩过他的耳边, 四周此起彼伏的蝉鸣衬托着这夜更是宁静。
祁行周静静地立在院门外,眸中晦涩不明,俊逸出尘的脸含着凌厉,冷峻的眉紧蹙, 缓缓伸出手,轻轻抚在院门上,许久也没下定决心推开。
“嗤。”
一声轻蔑的笑声划破寂静的夏夜。
“你还要磨蹭多久?”
祁行周朝发声处抬头望去, 凤眸沉暗,寒光毕现,透着一股狠戾。
“你是何人?”
淳崖觉得好笑,语带戏谑:“不问自来的小贼竟然问主人家何人,你倒是厚脸皮。”
“主人家…”
这三个字狠狠地戳了祁行周心脏一下,他唇角微扬却没笑出来,眼眸越发阴沉。
“你是那个淳崖?”
淳崖惊讶挑眉:“你认得我?你是何人?”
祁行周没有回答他,身子一轻,略过他进入院内。
淳崖脸色微变,神情凌然,也不多问,直接跳下一掌朝他劈来。
祁行周闪身避开,脸色难看,回首那双眼沁着浓浓寒意。
“滚开。”
淳崖竟然被他的视线逼的一退,下一瞬回过神来,伸手就要去抓他。
祁行周早就对他不耐,若不是看在梁云禾的份上他已经下狠手了。
他隔开淳崖的手,一拳挥过去,二人拳掌相对,各退一尺。
淳崖长眼骤亮,一眼看出祁行周一身外家功夫极为霸道,冷笑一声,一掌过去,快的只能看见残影。
祁行周接了几招,捏住淳崖手腕正要用力。就听见木窗户“咣当”一声被推开。
熟悉的柔软声音中带着几分娇纵:“你又大半夜拆家?你是哈士奇吗你!”
祁行周一惊,霎时卸了力道,回身看向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淳崖收力不及,一掌拍在他肩头,祁行周闷哼一声踉跄两步,梁云禾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惊呼:“行周!”
祁行周朝她扬唇一笑,凤眸中的冷冽褪的一干二净,波光涟涟,只剩下望不到底的深沉与温柔。
梁云禾见他仿佛受了伤,急得想翻窗出来:“行周,你有没有事?”
祁行周摇摇头,不理会身后一头雾水的淳崖,捂着肩头走到窗前,与梁云禾隔着一道窗户对视,贪婪地看着她眼中的关心与担忧。
“我没事。”
声音低沉醇厚,蕴含说不清的情愫。
淳崖被这三个字麻了一下,脖子后面的毛都竖起来了,生怕他再用这种语调说话,赶紧出声打断:“你认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