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兰十七
宝意自然也顺了母亲的意。
等到用过晚膳之后,哥哥们都离开了,宁王才对女儿说:“宝意,跟爹来。”
宁王妃拍了拍女儿的手,说道:“去吧,你父亲有话要跟你说。”
“是。”宝意于是跟着父亲来到了他的书房。
宁王的书房在宁王府里可以说是最神秘的地方,宝意之前从来没进来过。
她一踏进来,就见这书房里布置得非常整洁。
墙上挂着画,画技不凡,书架上满满当当,也有许多藏书。
宁王走到桌案前,见宝意的目光落在这些画跟藏书上,便对她说道:“这些画都是你曾祖父画的,而这些书都是你祖父的。”
宝意点头,望向父亲,好奇地问道:“这些书父亲都看过吗?”
宁王道:“你祖父自幼便压着我读书,为父就是满心想要去演武场,也得读完了再出去。”
所以,这一屋子的书宁王都是读过的。
宝意听着父亲跟自己说他少年时的事,感到与父亲又亲近了几分。
宁王坐在了书桌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匣子,递给宝意:“看看。”
宝意不明所以地伸手接过。
这匣子比今天上午柔嘉送还玉坠的那只乌木匣子要大许多,但是材质是一样的,入手颇沉。
宁王再次对她道:“打开看看。”
宝意于是伸手打开了,就看到这匣子里头分为两层。
第一层上面是一沓厚厚的银票,面值都是几千两。
宝意呼吸都顿住了,她拿着这叠银票,想着自己之前在长乐赌坊赢了那六百两,带在身上都觉得怕被抢。
这么大的一叠银票,怕是得放在玉坠的空间里,除了自己谁都瞧不见才安心。
这银票底下,又是几张地契,分别是宁王府在京中的几间铺子和郊外的两个庄子。
宁王在烛光下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声道:“这两个庄子虽然比不上你三哥常住的那个,但是也不错了。”
庄上的出产好,风景也好,这些都是他的女儿应当有的。
这些年柔嘉在府里,宁王妃给她的私己不在少数。
在她手中也有庄子跟铺子,便是离开了王府也能过得很好。
若是他们要她离开,自然就不可能要她把这些东西拿回来了。
所以宝意的,得另寻些好的给她。
宝意捧着匣子望向父亲,犹豫地道:“父亲,这些太多了——”
宁王摇了摇头:“不多,这些只是爹自己的一点私房钱,以后还有更多的。”
宁王妃的家境殷实,陪嫁不少,自然都是要给女儿的。
宁王太妃回来,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也是喜爱得不行,要给宝意张罗这些,自然不会差。
到时他们小鱼儿就能一口气得到来自父母跟祖母的三重馈赠,家底也算是一下子富起来了。
这下比起京中任何贵女,她也不输她们了。
宝意真切地感到自己被爱着。
她听父亲对自己说:“这些你都好好收着,抽个时间让王管事带你去把这些铺子庄子都看一遍,心里也好有个数,以后你娘亲教你打理家事,你也有地方可以练手了。”
宁王眼也不眨就拿出那么多东西给她,竟然只是为了让她可以练手。
现在所差的,就只是皇上封赏的圣旨了。
宁王想着,对女儿微笑,说道:“去吧。”
宁王的书房,父女俩在说话。
在宫中成元帝的书房里,君臣二人同样在这里说话。
天花的事已了,宁王又找回了真正的女儿,成元帝现在心情松散。
他今日召了自己的太尉进来,在宫中用了晚膳,之后君臣二人又在御书房中下了两盘棋,才跟欧阳昭明说起了自己给宁王的女儿拟封号的事。
“来,太尉来替朕看看。”成元帝起身桌前,扯过了自己拟好的几个封号,说道,“你看看这几个封号,哪个更好些?”
“是。”欧阳昭明放下棋子,走了过来。
成元帝连这种小事都喜欢让欧阳昭明替他分忧,除了因为信任他,还有就是因为他跟他兄长一样的为君之道——
为人君主,自己不用特别出色,只要擅长信任对的能臣就可以。
欧阳昭明看了这上面拟的几个封号,底下的几个都是常见的郡主封号,没什么特色。
他往上面看去,这写在最上面的两个显然就是成元帝最满意的两个。
看着成元帝的笔迹,上面写着——
长乐、永泰
成元帝自得地摸着唇上的胡子,道:“如何,朕起的这几个封号?”
他自问是非常用心的,这些封号随便挑一个出来,宁王都会满意。
欧阳昭明问道:“臣可否借皇上御笔一用?”
成元帝十分随意地摆了摆手。
欧阳昭明于是拿起了皇帝桌案上的御笔,然后在这最顶上的两个名字中间圈出了一个。
他把纸交还给成元帝:“臣认为,这个封号最好。”
“永泰?”成元帝一看他圈起来的这个封号,就问道,“太尉怎么选了这个?”
欧阳昭明微微一笑:“臣只是想,若是宁王府郡主的封号跟臣的赌坊一样,小姑娘家应该是不乐意的。”
成元帝想了想他的赌坊叫什么,然后看了看被他弃置不用的“长乐”,在御书房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他说道,“好,那便叫永泰。”
他说着就在桌案后坐下,打算拟圣旨。
欧阳昭明站在一旁,抬手给帝王磨墨,看着这加封的诏书在帝王笔下成型。
这宁王府小郡主的封号,就这么定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23:47:40
欧阳:Call you by my name
抱木 23:50:59
宝意:so call me maybe
十七 23:51:11
第49章
用过晚膳,兄弟三人是一起从宁王妃的院子离开的。
宝意留在院子里,谢临渊便推着三弟回去。
他们刚一迈出门,大哥就在身后叫住了他们:“三弟。”
“是大哥。”谢临渊一下停住了轮椅,转头望向大哥,“大哥有什么事吗?我正要推三弟回去,不如一起过去吧。”
三弟那里的茶跟茶点是真的好吃。
尽管现在刚吃完晚饭,但谢临渊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吃。
宁王府的二公子长不胖,真是个谜。
谢易行也在轮椅上转过了头,望着走到身边的大哥。
“不用了。”谢嘉诩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弟弟们面前。
三人站在灯笼之下,在这光芒中看上去都是丰神俊朗,只是俊美得各不相同。
不过任谁看了,都看得出他们三个是兄弟。
不像宝意,完全不像他们。
若不是有那张小像证明她的身份,谁知道这是宁王府的女儿?
谢嘉诩微微垂目,对坐在轮椅上的弟弟说:“大哥叫住你,是想对你说一件事。”
谢易行点头:“大哥请讲。”
他的神色也已经缓和下来,刚才在院中不过是一时气急,所以才这样驳了他。
他们这个大哥也没什么,只不过一生下来就是嫡长子。
道路平坦,顺风顺水。
没有受过什么罪,看事情总是容易片面。
谢嘉诩望着他,开口道:“宝意是你我的妹妹,可是却不像柔嘉,她心计深沉。”
谢临渊一听到大哥开口说话,就直觉要糟。
果然等他说完,不必看三弟的脸色都知道三弟的脸肯定又沉了下来。
谢嘉诩看着弟弟的反应,皱起了眉。
待再要说什么,就被谢易行抢先一步打断了。
谢临渊听着弟弟的声音在下方响起:“大哥叫住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些?”
“没错。”谢嘉诩颔首。
他们宁王府都是最刚直端正的,没有这样心机深沉的。
“好。”谢易行神色冰冷,“大哥若要跟我说这个,我也同大哥说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