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兰十七
这再加上其他位置——成元帝眼睛一亮,他一个儿子就可以提供好几个位置!
宁王听着他这算法,心道这当爹的算计起儿子来真是比他还狠。
两人在书房里商讨完以后,成元帝就把造势的事交给了宁王。
随即,内侍就进来通报:“陛下,欧阳大人来了。”
成元帝收起了自己的兴奋,说道:“快让太尉进来。”
欧阳昭明今日告病没来上朝,实际上一直待在兴隆钱庄里,一面算账,一面安排监察院下江南的人手。
在算完账以后,就把能调出来的银子都调了出来,交给监察院的官员带去了江南赈灾。
江南水患肆虐多年,河岸年年决堤,当地必有懂得治水的官员,只是可能未得重用。
若是从上面直接派大臣下去,反而不懂该如何治理当地的水患,欧阳昭明便让监察院的官员带着成元帝的手令先去,一发现能用的人就先破格提拔,多方发力,总能把这场水患给治了。
听见传召,欧阳昭明便走了进来。
他由兴隆钱庄过来,身上仍旧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青衫,连官服都未曾换。
一进来,就见到宁王也在书房里。
“参见陛下。”欧阳昭明向成元帝下跪行礼,等站起来以后,又朝宁王行了一礼,“宁王。”
“欧阳大人。”宁王向他回礼,知道他们另有要事商议,便先行告退。
他出了御书房,朝着宫门走去,他的马车正等在那里。
只是没想到,走到半路就遇见萧璟。
在成元帝的几个皇子之中,四皇子萧璟是未曾婚配的。
用成元帝的话来说,就是他一个人就可以提供三四个空缺。
可是,这世间男子固然是喜欢三妻四妾,但又有哪一个是没有想过能跟自己真正心爱的人在一起,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
宁王是不知道萧璟有没有喜欢的人,但怎么算都是自己坑了他,竟是所有妻妾都要靠这样来定,都没给他的心上人留下个位置。
四皇子要是不从也就罢了,可宁王知道依照他的性格,多半还是会为了大局答应的。
以至于宁王现在一看到他,就有些心虚。
连带着脚步也停了下来。
萧璟走在宫道上,远远看见宁王像是从御书房的方向来,知道他应该是刚刚跟父皇商议完国事。
天色已晚,在前面领路的内侍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来到宁王面前,萧璟向他行了一礼,叫道:“王叔。”
宁王虽是异姓王,可跟成元帝的情分却不一般。
萧璟又同谢临渊交好,自幼便常在宁王府中出入。
于是也同叫成元帝的亲兄弟一般,叫他一声“王叔”。
“四殿下。”宁王掩饰地笑了一声,“回来了?”
“是,王叔。”萧璟站直了身,在灯笼的光晕中整个人挺拔如修竹。
这般俊美,这般自持,果然是城中闺秀都暗暗爱慕的四皇子。
宁王望着这自己看着长大的子侄,依然心虚。
他干咳一声,道:“陛下此刻正在御书房里跟太尉商议江南水灾的事,殿下来也是为了今日在城外安置灾民的事吧?”
见萧璟点头,他便立刻说道:“那正好,殿下去吧,王叔要先回去了。”
说完,宁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从他面前离开了。
萧璟的声音传来,在背后说道:“恭送王叔。”
御书房里。
成元帝听了欧阳昭明今日做的安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下水患的事总算是远近都安排好了。
可是一想到之后治起水来,多得是地方要用钱。
这是他最担忧的事,国库现在可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
他想着,就听欧阳昭明道:“今日臣来,还有一件事要禀告陛下——”
萧璟一来到门外,就听见成元帝惊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问道:“真的?!”
欧阳昭明的眼眸里含着笑意:“千真万确,陛下亲封的永泰郡主得了那把黄铜钥匙,将今年的四百万两分红都秘密捐了出来,用于赈灾。”
成元帝刚想说点什么,外面就传来了儿子的声音:“儿臣求见父皇。”
他反应过来,对侍立在一旁的内侍说道,“去让四皇子进来。”
那内侍便出去迎了萧璟进来:“殿下请。”
萧璟起身进了御书房,见到果然同宁王说的一样,太尉在这里。
成元帝看上去十分高兴,萧璟同他汇报了今日在城外的进展,又说起了宝意跟柔嘉在城外搭建粥棚,亲自给灾民施粥的事。
“真有此事?”成元帝听着,又是一喜。
他才想说该找什么由头来嘉奖不愿暴露身份的宝意,这不是刚要瞌睡儿子就递上了枕头?
“是。”萧璟虽不知父皇为什么这么欣喜,但是也把今日发生的意外同父皇汇报了。
成元帝听了,脸上的喜色褪去。
他沉声问道:“永泰郡主可有受伤?”
欧阳昭明在旁,神色也是稍稍地凝重了几分。
萧璟摇头:“永泰郡主不曾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那马醉木儿臣也已经命人去查看过了,确实是宁王府看马的人一时不察让马误食了,并非人为。”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欧阳昭明微微颔首。
成元帝心道,这没受伤就好。
他又问了儿子一些其他细节,这才让儿子跟重臣都下去,准备着手来以这布粥赈灾为由头,给以宝意嘉奖。
萧璟跟欧阳昭明从御书房里退了出来,两人并肩而行。
欧阳昭明问他:“殿下确定这是意外,不是人为?”
萧璟道:“我可以确定不是。”
欧阳昭明眯起了眼睛。
这虚虚实实,他以为对方会来的时候,对方却不来。
不管怎么样,他都对萧璟说:“接下来的几日,还请殿下要再小心为上。”
“我明白。”萧璟点了点头,问他,“太尉可知父皇为何如此高兴?”
欧阳昭明一笑,说道:“赈灾的事情有了眉目,陛下高兴也是正常的。”
这新任财主是他亲封的郡主,又被他的亲儿子所救,以后要钱就简单了,成元帝如何能不高兴?
……
回到府中,宁王一听今天在路上发生的意外,自然又急急地叫宝意来。
宝意才刚洗漱完,穿好衣服准备去同祖母请安。
听见父亲要见自己,只好先去了母亲院子。
宁王把女儿从头到脚好好地看过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心中气愤难消,只对王妃说道:“那些懈怠的人,都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宁王妃劝慰道:“他们都已经领了罚了,最重要的是鱼儿没事。”
宁王拉着女儿的手,见到在她的手腕上露出来的淤青。
他不用看都知道在女儿的袖子底下肯定有更多这样的伤。
宁王于是说:“爹这里有上好的药油,你拿回去好好地擦了,这淤血过两日就会散了。”
“是。”宝意乖巧地道,“谢谢爹。”
宁王望着她,说道:“你刚刚是要去哪里?”
宝意说道:“我怕奶奶听了这消息担心,正要去给奶奶请安。”
宁王一听她刚遭逢意外,心里却记挂着祖母,心中欣慰。
他转念一想,说道:“爹陪你一起去吧。”
宁王这才刚回来,还未用膳,却陪着宝意一起来到了宁王太妃院子里。
宁王太妃已经听了路上出事的消息,也知道宝意没有伤到。
只是此刻见了他们父女俩来自己院中,还是把宁王责备了一通。
这管马的下人不用心,差点令她的孙女受了伤,就是他这个当父王的不好。
宁王挨了母亲的骂,倒也不恼,只陪着小心,应着“是是是”。
宝意被召到了祖母身边,太妃拉起了她的袖子,看着她身上撞出来的伤。
不等祖母开口,宝意就说:“奶奶,这伤也就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
宁王太妃放下她的袖子,说道:“你啊,永远是疼也叫不疼。”
宁王见母亲气消了,于是打算起身回院子。
才刚一动,就听外面的小厮说道:“王爷,柔嘉小姐来了。”
宁王有些意外,柔嘉怎么会来这里?
他是对柔嘉已经没了芥蒂,可是不确定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态度。
宁王太妃坐在上首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外面的小厮听了太妃的话,便应了一声“是”。
站在院子里的柔嘉听见太妃的声音,抬起头来。
片刻之后,门帘掀开,宝意看到柔嘉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