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热甜汤
宁落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类型,但是对于季斐然喜欢她的传闻还是听过一些。
不过,她从来没有把传闻当真。她觉得季斐然帮她纯粹是同学之间互帮互助。
虽然感激季斐然的帮助,但看到季斐然刚才那么没有礼貌,宁落雪心里还是给他减了一分。
“你……你不怕啊?”林婉确定季斐然不会再回来,才小声问道。
“怕什么?他是我同桌,我俩早上都吵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秦双双撇嘴道。
林婉瞠目结舌地看着秦双双,一时间说不出话,心里对秦双双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落雪,你还要给奶奶带饭,我们走吧。”秦双双不理旁边众人的目光,把饭打包好,交给了宁落雪,跟着两人一起出了食堂。
隔壁的餐桌旁,一个黑瘦的男生目送秦双双出了食堂门,打开了淘宝。
“真有意思。难得还真有人不怕死。”那男生哼笑着,在淘宝搜索栏打了“蝎子”两个字。
“陶云,你搜蝎子干什么?”他旁边戴眼镜的男生惊道。
陶云的手机图片上,一个小盒子装着一个蝎子。蝎子拍的很清楚,连毒钩上的绒毛都能看到,令人不自觉毛骨悚然。
“嘘,陈欧你小声点。”陶云一边继续搜,一边对旁边的眼镜男生说道,“当然是报仇了。”
“报仇?什么仇?”陈欧反应了一会儿,忽然想了起来,低声道,“因为童谣?你喜欢她,她跟季斐然表白了……所以你要整季斐然?你……你不想活了吧?”
“童谣?我从初中追了她几年了,她却背着我跟季斐然表白,被拒绝也是活该。”陶云头也不抬,“但是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季斐然整天吊儿郎当,童谣却喜欢他?还不是因为他家有钱,因为他在学校横行霸道?我就是不想让他舒坦!”
“可是,他要是发现……只怕……”
“谁说我要直接整他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敢正面跟他刚的傻子,我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下?”陶云笑道。
“什么意思?”陈欧问道。
陶云翻了个白眼:“笨死了。那短头发的女的是秦双双,才转到三班的。你刚才没听她说么,她跟季斐然是同桌,都吵了很多次了。你想想看,我要是把这个放到她桌子里,她会怀疑谁?”
“你……这……蝎子有毒……万一要是伤着……”陈欧有些担心。
“这个店是专门卖蝎子的。我不买真的,就买个仿真的,吓吓她而已,我又没真的想蛰死她。”陶云说着给陈欧看了看另一个淘宝图片。
果然是专业卖蝎子的店铺,这蝎子仿得十分逼真,跟刚才的真蝎子也差不了多少。
陈欧倒吸一口冷气,还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
第11章 不是你还能是谁
这几日,季斐然和秦双双的矛盾愈演愈烈。二人半斤八两,水火不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惹得周围的海洋和范勇叫苦不迭。若是哪节课二人没有斗嘴,那必然是有一个已经被赶出了教室。
办公室里,教导主任刘庆峰在王立勇面前来回踱步,时不时还唉声叹气。
他和王立勇是大学校友。按年龄,刘庆峰还要叫王立勇一声师哥。若不是当时王立勇执意不肯转岗,教导主任的位置也轮不到他。
二人几十年的交情,平日里也经常小聚,感情十分深厚。
现在,他看王立勇班里状况频出,不由担心,急得嘴角都起了泡。
“老王。”刘庆峰顿住脚步,又一次对王立勇好言相劝道:“我知道你是特教,教学很有一套,可是,现在眼看俩孩子都快打起来了,你就不能把他俩调开么?他俩这样,也影响别的孩子啊。”
“没事,打不起来。”王立勇乐呵呵地摆了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地中海的发型。
“等打起来就晚了!”刘庆峰急道,“林老师,你也劝劝他啊!”
“主任,王老师是前辈,虽然做法我不太苟同,但是,想必他也有自己的考虑,您就别操心了。”林老师画了个太极,一点也没有规劝的意思。
她心里冷笑,季斐然这种学渣,若是在她们二班,早就被扔到角落里吃灰了。不过,三班有个考出过全科满分的宁落雪,让季斐然这种学渣干扰干扰同学,拉拉三班的平均成绩,也没什么不好。
更何况,让她劝?她巴不得季斐然出状况才好呢!到时候王老师肯定就与“先进工作者”无缘了,作为全年纪最有竞争力的二班班主任,到时候除了她,还有谁有资格拿呢!
“我有数,你就放心吧,老刘。”王老师笑道。
就这么鸡飞狗跳地过了两天,这天早上,陶云一大早就到了学校。
他是二班的学生,经过三班门口的时候,趁三班的值日生不在教室,立刻走了进去。
“秦双双,算你倒霉。”陶云把玻璃瓶打开,把蝎子倒进了秦双双桌斗最里面,然后赶紧出了三班的教室,往自己班走去。
“陶云。你怎么进三班了?”一个好听的男中音忽然想起,把陶云吓了一大跳。
陶云一抬头,正对上李泽奕端着水盆站在班级门口。
陶云立刻将还没来得及扔掉的瓶子握在手里背在身后,有些慌张道:“额……班长,我刚才,不小心走错了……”
李泽奕盯着他,没有说话,一双透亮的眼睛如同能够看穿人心。
陶云被他盯得不自在,抓瓶子的手心都出了汗。
半晌,李泽奕轻轻笑了一下:“你可真是,好不容易来早一次还睡迷糊了,快进去吧。”
说罢,李泽奕端着水盆去洗手间打水值日。
陶云暗自长吁一口气,看了下四周无人,赶紧把瓶子扔进了班级门口的垃圾箱。
李泽奕等陶云进了教室,转回了身,盯着垃圾箱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三班,不禁皱了皱眉。
今天三班的第一节 是英语课。
秦双双早就在家里的犄角旮旯找到了课本,还细心地包上了书皮。她装模作样地听课,手一如既往地伸进桌肚里,快速转着魔方训练瞬时记忆力。
季斐然最近几次与秦双双交锋,都没占到半点便宜,想来想去十分不甘心,就偷偷拿手机在百度里搜整女生的方式。
百度知道:我同桌特别讨厌,经常打小报告,我怎么才能整她?
最佳答案:故意接近她,引其他人妒忌,自然会有人替你教训她。不过这条尽使用于帅哥,一般人用可能会被打。
这什么馊主意?季斐然嗤之以鼻,继续往下看。
整蛊专家:女生一般都怕蛇虫鼠蚁,弄个蟑螂就能吓死。
这个好,哈哈。季斐然心里笑了一下。她不是挺能装么,就算再怎么装,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要是看到蟑螂啊,老鼠啊,肯定会吓哭,到时候她说不定还会跳到桌子上,甚至有可能一激动抱住自己,哈哈!
季斐然瞬间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
秦双双一边哭一边抱着他,害怕地说:“哎呀!斐哥救我!”
他用力推开秦双双,一脚踩死了蟑螂,嫌弃地说:“胆小鬼!”
秦双双哭着说:“情敌你好厉害!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以后你让我朝东我绝不朝西!”
幻想如此美好,季斐然想着就不自觉“嘿嘿”乐了出来。
秦双双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他一眼。季斐然一对上她的目光,立刻从幻觉中醒了过来。他轻咳一声,赶紧坐端正了一些。
秦双双明显感觉到刚才季斐然没想好事,不禁皱眉道:“你笑什么?”
“管天管地,管不住人拉屎放屁。我笑不笑管你什么事。”季斐然还嘴道。
“好,那你就继续拉屎放屁吧。”秦双双丢了一个白眼。
季斐然气道:“你这丫头……”
林老师此时正好走到二人附近。她从刚才就注意到了季斐然不怀好意地盯着秦双双发笑,听到两人抬杠不由生气道:“你俩给我好好听课!又吵什么!”
秦双双和季斐然听到老师发火,各自将头扭到了一边。
正在这时,秦双双感觉到手边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她手一动,忽然从指间传来一阵剧痛。
“啊!”秦双双大叫了一声,一手甩了出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色东西“啪”的一声掉在林老师领口。
林老师只觉得胸口一凉,“啊”一声大叫了出来。她双手乱抓,情急之下直接扯开了衣领。
那黑色的东西“吧唧”掉在了地上。
“蝎……蝎子!是蝎子!我的妈呀!”周围同学看清了地上的大蝎子,吓得哇哇大叫。
那蝎子有一拃长,黑红色,尾巴十分粗壮。大概是被猛地摔在地上摔懵了,此时它一动不动,看起来又丑又恐怖。
四周同学尖叫着跑出了教室,有两个女生直接吓哭了。
林老师脸色刷白,吓得腿都软了,直接瘫在地上。她头发被抓散,胸口大敞,露出白色的文胸和饱满的胸脯。
秦双双忍着手痛,眼疾手快地脱了校服,直接扔在了林老师身上,盖住了她的胸口。
季斐然长腿一跨,从桌上跳了出去,一脚把蝎子踩成了肉泥。
此时,秦双双的手已经肿得老高,她满头是汗,紧紧咬住了嘴唇,一双乌黑的眼睛因为疼痛已经有些雾气。
“快去医务室。”季斐然立刻对秦双双说道。他刚才还想要看秦双双担惊受怕,可是现在看到她红着眼睛强忍眼泪,一时间心里竟然有点难受。
教导主任刘庆峰接到了孟达的消息,立刻跑了过来,看着一班惊慌失措的孩子和瘫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林老师,惊得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刘主任问旁边受惊的学生。
“主任……蝎子……好大一只……”班长宽宏亮结巴地说。他是少数民族,小时候在山里住过,自认胆子也算比较大,可是也被吓得嘴唇哆嗦。
“蝎子……?”刘主任愣了一下。
他看到林老师还瘫在地上,赶紧上去拉她:“林老师……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好好的怎么会有蝎子呢……”
这时,林老师终于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对,怎么会莫名其妙有蝎子!怎么会正好就在秦双双的桌兜里!秦双双才转到三中,除了季斐然,她和别的学生根本就没有矛盾,怎么会有人用蝎子蛰她!怪不得季斐然刚才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秦双双,怪不得他一脚就把蝎子踩烂,原来是要销毁证据!
林老师抓着秦双双的衣服挡住胸口,愤怒地瞪着季斐然,怒道:“季斐然!是不是你!”
众人目光齐刷刷刺向季斐然,眼神里满是探究。季斐然打架斗殴、恶名昭著,秦双双跟他势同水火,难道真的是他……
“林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季斐然原本看向秦双双的眼睛转向了瘫在地上狼狈不堪却双眼冒火的林老师。
“除了你还有谁能干得出这种事!难道这蝎子是自己跑到秦双双桌子里的?!”林老师大怒,秦双双受伤也就算了,她在学生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旁边众人不禁窃窃私语,这种卑劣的事,除了校霸,谁还敢做?
季斐然微微蹙了眉。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句话他听的太多了。
从小到大,季斐然明明曾经拼命努力装成一个乖孩子,可是好像不管出了什么事,周围的人头一句话就是“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是你还能是谁……
没有证据,没有理由,不听解释,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惹祸精,烦人精。
季斐然冷冷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季斐然其实对于被人诬赖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他不知道被人泼过多少脏水,他甚至在踩烂蝎子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诬赖的准备。
是或者不是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栽赃,又有哪次有人跟他道过歉?他即便再怎么解释,也不可能有人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