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硬糖
乔念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她的目的只是破坏女主抱上金大腿, 是不可能对原书男主感兴趣的,赚钱拼家业它不香吗?
第二天晌午下工, 村里的广播响了起来,招呼大家去大队部分猪肉,年轻力壮又不用上工的陆驰, 早早就赶去了大队部帮忙。
乔念挎着小竹篮到的时候,大队部门口已经排起了一长溜的队伍, 有的脚边还放着锄头钉耙,显然是听到广播就赶了来, 都没来得及回家。
四百多斤野猪肉分解下去,每家每户也就能分到一斤不到,不过这白得的肉还是让大家热情高涨,节省得人家就这一斤不到的猪肉都能吃上好几餐。
“乔念来这儿!”
王彤朝着乔念使劲招手,还有三四个人就轮到她了。
排在前头是有好处的, 可以先挑选要哪里的肉,所以村民才这么急忙慌地来排队,就指望着能选多点肥肉。
最后的也只能轮到这些不受欢迎的猪下水, 野猪不像家养的猪, 从小就没被骟过, 这些猪下水腥味格外地大。
“不用了,我就排在后面。”乔念婉拒了王彤的插队邀请,径直走到了队伍的末尾。
排在王彤后头的几个大妈,这才收回了不满的视线。
割了小块满意的后腿肉。王彤就拎着走到乔念跟前, 手上还捧着一把香瓜子。
“呐,先磕着,你这还有的等。”说着顺便给乔念塞了一把,又就着昨晚野猪的事情抓着乔念问详细经过,这多刺激呀,她都没被野猪追过。
乔念正被她缠得不耐烦,村路上就走来一个拖着大包的身影,乔念凝神去看,竟是半个月没见过的孙娟英,此刻王彤也探着身子张望。
一双杏眼瞪得圆溜,直接惊呼出声:“该不是真的吧,我去。”
乔念瞧她话里带着股愤愤不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从知青点走来的孙娟英,恨不得给她看出一个洞,联想到半个多月前孙娟英自杀上吊的事儿。
心里有了几分了然:“该不是要给她调回城了?”
王彤呸一声吐了嘴里的瓜子壳,撇撇嘴:
“可不就是,早知道闹个自杀就能回程,我也去演一出,去镇上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才回来,医生都说了她没有大碍,只是脖子上的勒痕瞧着吓人了点,她还非要住那么久,真是浪费医疗资源。”
听到王彤前半段话,乔念心里倒不是这么想,要真闹自杀就能回城,早些年的时候,这些知青们也不是没有闹过,真回城的有几个,还不是养好了伤继续下地。
若孙娟英真的是“闹”自杀,这出戏应该也不是演给他们看的,毕竟她能不能回城,大队长跟村里人可说了不算,真要一番运作也还是要靠着她城里的家人。
“你说她到底在想啥,之前主动下乡的是她,现在闹着自杀走的也是她,也不知道徐诗雅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说来说去孙娟英跟徐诗雅都是因为男人才下乡,两个人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正说话间,就看到在帮着称猪肉的陆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刚好撞上,乔念撇撇嘴直接别开脸,男人有什么好,她可不是什么会为了爱情折腾的小姑娘。
“娟英,你回家了一定要好好的,我相信你可以找回自己的爱情。”
徐诗雅一脸不舍地搂住孙娟英,对方也满是感动,眼眶都有些泛红。
“诗雅,谢谢你,你人真的很好,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会真心待我的朋友,我们的关系不会断的,等我到了省城就给你写信。”
恋恋不舍地跟徐诗雅道完别,就上了等在一旁的牛车。
孙娟英是组织上批准返乡的,之前又闹了自杀那么大的事儿,大队长王志刚特地把村里的牛车调给她用,生怕又出啥子事情。
晃晃悠悠的牛车驶上了去县城的路,车轱辘碾得泥地尘土飞扬。
等老旧的车身都看不见了,徐诗雅才收起了面上不舍的表情。
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她才知道孙娟英的未婚夫竟然是以后的平江市市长,初听到孙娟英提到她未婚夫的名字,最先也没放在心上,只觉得听着莫名有些耳熟。
第二天孙娟英给她看照片的时候,才记起来。
上辈子九十年代的时候,发生过一桩入室抢劫案。
倒没闹出什么人命,之所以被她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被抢的正是平江市的市长家,一度成为当时的谈资,因为太具有戏剧性,很多报纸上都贴过该市长的政绩与照片,她那会儿每天起早给报亭送报纸,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黑白报纸上贴的是平江市长年轻时候的照片,跟孙娟英给她看的相差并不大,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既然知道孙娟英前未婚夫未来会有这么高的高度,这时候放手的都是傻子,都是定过亲的人了,凭什么说悔婚就悔婚,说另娶就另娶,哪有这么潇洒的事情。
就这么跟孙娟英聊了一晚上,彻底改变了她执拗的想法,跟她商量着演了一出戏,先是闹自杀把事情严重化,再给孙娟英的父母发一份绝笔电报。
本就因为女儿被退亲,对男方家心存不满的孙父孙母,收到电报的第一时间就找上了男方家,对方父母在政届小有地位,一核查确有此事,以防止事情闹大,直接调动关系给孙娟英批了返程,有什么事放在眼皮子下看着才比较好操作。
至于闹自杀会不会成了真自杀,徐诗雅才不会担心,毕竟跟她没关系不是吗?
轮到乔念的时候,人基本上走得差不多了,都满脸喜色地拎着新鲜猪肉赶着回家做午饭去。
小两米长的木头案几上就剩下了一些内脏,张屠户刚准备给眼前这漂亮小知青,多割点猪肝再给添点零星的碎肉,就被横插过来的一只胳膊挡了下来。
陆驰拎着手里的肥五花递给乔念:“你拿这个,昨晚野猪是你引过来的。”
看着递到眼下的猪肉,乔念挑眉,注意到一旁张屠户诧异望向陆驰的眼神,心下了然,这应该是陆驰自己的那份肉。
“不用了,我也不要这些猪肝,能把那副猪大骨给我吗?”
乔念一指旁边木盆里被剃干净肉的猪骨头,这猪下水味太重,冲得她都有些头晕,还不如拿副骨头回去熬汤,上次何东送来的大骨头熬的汤汁下面可真不错。
“行行行,这些你都拿去。”张屠户忙不迭地把木盆里的猪大骨,都装进了乔念的篮子里。
看着小姑娘提着一副猪大骨毫不费力的背影,啧啧两声:
“这乔知青长得可真好看,你是不知道,现在村里好多男娃都爱谈论她。都后悔怎么当初人没瘦下来的时候不拉到自己家搭伙,哈哈哈,如今可都羡慕死你了,你小子有福气啊。”
说着拍拍身边陆驰的肩膀,一下就给他的汗衫拍出一个油花花的巴掌印,张屠户赶忙讪讪地收回了手。
陆驰皱眉瞅他:“张叔,你别乱说,人乔知青只是在我家搭伙而已,我跟她又没关系,你这话传出去会败坏她的名声。”
“哎呀,叔这不是就跟你说的吗,旁人我可不说这些话。”
.......
乔念刚用料酒跟姜片把大骨头去腥,大队长就拿着封信找上了门。
“乔知青啊,这是你的信,我昨天去镇上顺道给你取来了,差点忘了给你。”
大树生产队的信都是寄到镇里邮局,自己去取,王志刚有时候去镇里办事,也会一道把他们村的信都拿回来。
乔念摩挲着手里的信封,盖的是蓉城的邮戳,送走了大队长,直接坐在院子里她的专属靠椅上拆信封。
一目十行地浏览完,乔念微微眯起双眼,信是便宜爹写的,话里的语气却是那后妈的,这是看上她外公外婆的房子了?
难怪上次那么急着发电报回来,发现自己不上当又写了封长信来忽悠她,整页纸看似都是关心的话,字里行间却透露出自己的贪婪。
什么叫外公外婆的房子现在空着积灰也没有人打扫,让她弟弟住进去给外公外婆守灵,这样房子有人住也不会遭贼?
叫谁外公外婆呢,那是原主的又不是那对便宜姐弟的,吃相真难看,刚把原主赶下乡就惦记上人外公外婆的房子了。
原主外公外婆在蓉城市区有栋两层的小楼,虽然听起来在七十年代还能有栋小楼怪气派的,不过是散尽家财才守住的一个住所。
面积不大,占地也就一百五平米左右,不过带了个小院儿,若是种些花也还算雅致。
因为原主的舅舅是军人,而且还壮烈牺牲了,上面也稍微护着点,外公外婆的这栋楼便一直没人敢打主意,包括原主的渣爹。
原主娘去世后,房子自然落到唯一的继承人的头上。这才刚下乡呢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讨房子了,按照原主傻乎乎的性子可能还真会给他们寄钥匙。
乔念垂眸想了想,翻出纸笔按照原主的字迹跟语气,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封回信,字里行间都是在哭诉自己在乡下过得多穷多苦,顺便暗示自己想给钥匙但是没钱寄包裹也没钱买车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跟鼓励~
明天应该晚点更新哈
第23章
趁着下午上工后, 乔念去灶屋橱柜下拎了一坛子酸萝卜出来,拿着就去了大队长家。
“何婶子,在忙呢?”大队长媳妇儿正坐在院子里编竹筐, 听到乔念的声音, 满脸喜色地抬起头。
“哟乔知青,你可好长时间没上婶儿家玩了, 秋花她们去割猪草了,你找她们?”
乔念把手上的陶罐放在了王家院子里的石板上。
“不找她们,这我自己腌的酸萝卜, 拿一坛子给您跟王叔尝尝,天热发酵得有点酸, 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
何婶子站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竹屑:“爱吃,咋不爱吃, 你王叔就好这一口酸咸菜,好下饭!”
说着擦擦手就要进屋给乔念倒水,这可是个出手阔绰的城里娃,礼节上不能落了不是。
“婶儿您别忙了,弄这么客气就见外了, 王叔不在家呢?”
何婶子听着乔念话里的熟稔,笑得一脸菊花褶:“嗐,他一天到晚的不是在大队部, 就在田间地头, 你找他有事儿?”
“没啥事儿, 打算给家里寄封信,听说咱生产队的信可以让王叔代寄?”
“对对对,我想起来,他下午好像要去镇里开什么会, 你赶紧去看看他走了没有,正好给你把信捎上。”
听到她有事办,何婶子也放下了手里的空茶缸,赶忙催促她。
乔念笑着跟何婶子道了别,就赶去了大队部。王志刚正好坐在小办公室的木桌前写着什么,墙上还贴着“大力搞生产”几个红色的大字。
用大队部的黄纸信封把信密封好。
“王叔,这是邮票跟信封的钱,真是麻烦您了。”
“多大点事儿,我下午反正也是要去邮局的,村里还有几封信要寄,放心吧,一准给你办妥了。”
“哎,谢谢您,那我先走了。”
算算时间,信明天从远高镇寄出的话,一个星期应该就能到蓉城。
乔念推开陆家院门的时候,陆驰正穿着件背心在除围墙边的杂草,深蓝色的背心被他挽到腋下,露出了线条流畅完美的腰腹肌肉。
陆驰正拔了几棵扎进墙根的杏树苗,余光就扫到门口的倩影,惊得他赶忙把衣裳捋了下来。
挺直了腰板,声音里透着股尴尬:“我以为你去上工了。”
乔念仿佛愣了两下,也没回话,径直走进了堂屋,脑海中还在回想陆驰平滑没有疤痕的后腰,不对呀,书里不是说男主十三四岁的时候上山,被野狼袭击过,后腰处应该有三道狼爪的抓痕才对。
难道她记错了?一向对自己的记忆力最为自信的乔念,短暂地陷入了自我怀疑。
不对,书里就是有三道疤痕,她清晰地记得书的后半段,还有好几个着重描写这疤痕的小插曲。
乔念揉了揉眉心,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只不过穿进了一本古早文里,怎么还像破案似的一层又一层。
难怪她觉得书里很多人设都很违和,难道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小说世界?可大致的人物与情节都对得上,还是说,这是基于小说的基础上生成的平行空间?
晚间睡觉的时候,乔念躺在了榻上还在想着这事儿,或许是思虑过多,以至于让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被关在一栋别墅里,别墅很大也很亮堂,大理石的地板一尘不染,装修品味却一言难尽,有些像港城那边九十年代的风格。
她被限制了自由出不去,依稀有个男人一直陪着她,哄着她,似乎还在求她别走,她睁大了双眼想努力地看清对方的长相,男人的脸却一直被一团白雾蒙着,声音听起来也飘忽不定,就像在一片空旷的山野里呢喃。
那是她被系统选中后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唯一的失败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