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画青眉
李江承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般运数,在皇宫,像他这样的禁卫数不胜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被丰靖帝看中。
现在被丰靖帝赏赐给温续文,李江承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在王府不仅自由,地位也高,比在皇宫好太多了。
李江承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办好王爷的差事。
简单说了几句话,温续文便挥手让他们退下自行去警戒。
好巧不巧,这时候智儿跑进来,正好和这一群护卫碰上,李江承看到智儿,心里一凛,“王爷,此人是?”
看着乖乖走到自己身后站着的张智,温续文笑道:“这是本王的贴身护卫张智,他心智并不健全,你们不用理会他。”
李江承领命退下去,面色凝重,若他方才没感受错,那人应该杀过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李江承自觉没把握赢过他。
本来以为他是王爷身边的第一人,现在看来,是他低估王爷了。
今后,要更加努力表现才是。
温续文却是没想到智儿的出现会对李江承造成这么大的冲击。
在他心里,智儿只适合当亲卫,王府的护卫还得李江承负责。
温续文的行李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妥当,次日他分别去皇宫和宋府告别,然后他便带着何顺,智儿和那五十护卫离开盛京。
他如今出行的马车是内务府昨日送来的,按照亲王的规格制作的,车身还有安王府的标识。
他坐着这辆马车出城门时,守城门的士兵都不曾阻拦,直接放行。
兴元府
李司祈怕见不到老爷子最后一面,在路上都不敢多停留,日夜不停地赶路,终于在五月下旬回到兴元府。
也是巧了,今日许士政一家都在李府,见到李司祈回来,众人都很惊喜,知道他担心李老爷子,便让他先去见老爷子,等他出来,众人才开始闲聊。
率先开口的是李夫人,“司祈,你科举考得如何,可曾高中?”
李司祈点头,“儿子侥幸中了探花。”
“探花!”
众人听言皆是一喜,尤其是李成业夫妇,他们世代经商,祖上的进士都没有出几个,现如今出了一个探花,如果能不高兴。
听到这话,李氏心里更加好奇温续文考得如何,连忙问道:“司祈,那续文呢?”
许舒妤抬眼看向李司祈,显然和李氏一样,她也迫切想要知道结果。
李司祈眼神却是变得有些复杂,“续文他......高中状元。”
此言一出,许士政和李氏皆是很高兴,温续文是他们的女婿,人又孝顺,他中了状元,他们与有荣焉。
只有许舒妤心思细腻,看出李司祈的不对劲,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抿嘴问道:“表哥,可是发生了什么?”
李司祈没打算隐瞒,点点头,“授官的时候,皇上突然说续文是他失散多年的侄子,下旨封续文为安王。”
当初他来得匆忙,关于温续文的身世到现在也没搞得太明白,但温续文被封为安王是事实,想来他实则出身皇室是假不了的。
话音刚落,场面瞬间一静,方才的笑声全部消失。
许士政眉头微皱,李氏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李夫人率先惊讶出声,“也就是说表姑爷现在是王爷了?”
“圣旨已下,想必已经传遍朝野。”
李夫人拉着李氏,笑道:“我早就知道小姑是有福气的,现如今表姑爷身份这般高贵,看来妹婿又要动动了。”
在李夫人看来,温续文如今贵为王爷,怎么可能不提拔自己老丈人。
李氏听言,勉强笑笑,没有接话。
......
许府前厅
众人从李府回来便聚在此处,不曾说一句话。
片刻后,还是李氏先开口,“妤儿,续文的身世他可曾向你透露?”
许舒妤摇头,“女儿来之前,相公对他的身世还一无所知。”
“那送来的信中呢?”
“娘,表哥也说了,相公封王是在授官那日,现在不过一月,信怎么会这么快送到?”
“续文这么聪明,肯定会提前知道自己的身世。”
李氏又不傻,许舒妤的话明显是在替温续文说话。
许舒妤抿嘴,“娘,相公做事向来稳重,没有十成把握的事他不会做,他的身世涉及皇室,此事一日不曾昭告天下,便充满变数,相公没写信告知,肯定是不想我们空欢喜一场。”
许舒妤和温续文在一起这么久,最是了解他,一点也不意外温续文没有写信说他的身世。
李氏又何尝不知,只是她到底不敢低估人心,她虽然看好温续文,可他的身份变化太大了,从一介白衣一跃成为王爷,他能不能保持本心,李氏没有把握。
许士政沉默了许久,这时才开口道:“暂且不说此事了,等续文来了再说。”
他这才明白赵同然之前和他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许士政对温续文要信任很多,他哪怕会变,也不会是现在,既然他在信中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李氏虽然总是埋怨许士政,但在大事上都是听他的,现在听许士政这么说,李氏便不再说什么。
玉清院
许舒妤姐妹一同回来,许舒静看着今天一直沉默的许舒静,淡淡道:“说吧,你何时得知相公的身世?”
许舒静脸色微变,勉强笑道:“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静儿,那日你和我说相公的事,就是在试探吧?”
许舒妤心思细腻,今日许舒静异常的沉默就让她有些疑惑,得知温续文的身世后她第一时间就想到许舒静那日的话。
许舒静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她突然提起温续文的身世本就不正常,只是当时许舒妤没有注意到。
许舒静听言,便知瞒不过许舒妤,坐在她身边,撅嘴道:“就是我问姐姐姐夫身世的那日。”
“谁告诉你的?”这才是许舒妤好奇的地方。
能知道温续文的身世,必定是盛京中人,而从盛京送信到兴元府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那时候温续文还未封王,那给许舒静写信的人是如何得知的?
许舒静脸色有些不自然,“就......一个朋友。”
许舒妤盯着她的眼睛,“什么朋友?”
许舒静移开视线,扭过头去,显然是不打算说。
许舒妤叹气,摸摸她的脑袋,静儿也大了,都有自己的秘密了。
许舒妤见她不愿说,便不再刨根问底,每个人都有保守秘密的权利,她虽然是许舒静的姐姐,却不想太过逼她。
“你那个朋友除了相公的身世,还跟你说什么?”
许舒静见许舒妤没有再问,心里松了口气,依恋地靠进她怀里。
“他说姐夫是皇上唯一的弟弟睿王的独子,皇上很喜欢姐夫,但皇上对姐姐并不满意,如果姐夫有二心,姐姐可能会和姐夫分开。”
其实,信中说得是许舒妤很可能降为妾,但许舒静哪里说得出这种话,便换了一种说法。
在她看来,许舒妤如果真要由妻降为妾,那还不如和温续文分开呢。
听到丰靖帝不满意她,许舒妤其实并不意外,皇室更加在乎门第,吴王和楚王的皇子妃哪一个不是身份高贵。
她,不过是一个六品通判的女儿,算得了什么。
哪怕她是宋修德的义女,在丰靖帝心里怕是也算不上什么。
丰靖帝找了温续文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自然想把最好的女子许配给他。
尽管如此,许舒妤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她只是在想,温续文好不容易找到父母,却得知他们早已去世,他该有多伤心。
想到他伤心难过的时候,她没有陪在他身边,她便觉得心疼。
现在她特别想见到温续文,想抱抱他,想亲亲他,更想告诉他: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只可惜,这些现在都无法做到。
许舒妤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
许舒静却是以为许舒妤为丰靖帝不喜欢她伤心,她坐直身体,故意恶狠狠道:“姐姐别担心,如果姐夫真变了,我就找人揍他,把他打成猪头。”
许舒妤听言笑了,捏捏她的脸蛋,“相公身边有智儿,谁能揍得了他?”
许舒静却是坚定地点头,“会有人的。”
虽然那家伙总是冷着脸,还总惹她生气,可她就是莫名相信他能做到。
许舒妤看着她的表情,目光一凝,她活泼跳脱的妹妹,似乎要开窍了?
明明一直希望她能早日定亲,可真到了这一天,许舒妤心里却也没有多高兴。
许舒妤苦笑,想必她当日出嫁,娘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
温续文为了尽快见到许舒妤,在路上没有过多停留,和李司祈一样,日夜兼程,他是五月初从盛京启程,等他看到兴元府的城门,已经是六月初十。
守城门的士兵看到马车旁全副武装的李江承等人,身体瞬间变得紧绷,上前拦住马车,“你们是何人?”
李江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来之前内务府才做好的王府令牌扔给他。
丰朝各个爵位的令牌都是有规格的,守门的士兵虽然是第一次见王府令牌,却是认识的。
虽然不知道朝廷何时多了一个安王,但令牌不是假的,他们也没有质疑的资格,连忙将令牌双手奉回,同时跪下行礼,“卑职拜见王爷。”
温续文这才开口,“免礼,本王只是来此探亲,转告赵大人无需张扬。”
“是,卑职遵命。”
李江承将令牌收回怀里,看也不看他们,挥手让何顺驾车进城。
带着这么多护卫,温续文压根就没打算隐瞒身份,只是他并不想应付府衙那帮人,反正许士政马上就要离开兴元府了。
有何顺驾车,根本不需要指路,很快就到了许府门前。
门房看到李江承等人一懵,直到见何顺从车上跳下来,才意识到是温续文回来了,连忙去府里报信。
温续文下了马车,剩下的那个门房忙道:“小的欢迎姑爷回府。”
温续文颔首,“江承陪本王进府,其余人先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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