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匀妙合
舒明雪心中疑惑,怎么这女子不知道原主的父亲已经被梁武正法了么,她现在要怎么回答才好?
“祖母,不是和您说了么,大伯在闭关修炼,近年都不能出关的。”元琛在一旁解围。
“哦,瞧我这记性,不过明雪你放心,你父亲不在,你也不小了,你娘也不在了,你跟祖母回去吧,祖母会好好照顾你的。”司马夫人说着又流下来泪,而且十分的伤心,似乎她心里都明白,但是脑子是混乱的。
听到这里,舒明雪已经觉察这个漂亮的女子应该是有精神类疾病,如果直接挑明她不是什么孙女,这夫人怕是要出什么状况。
“孙儿谢谢祖母,但是孙儿近来在寒江雪还有事情要做,所以目前不能随祖母您回去,等孙儿忙完了手中的事,再去梁武看望您。”她顺着眼下的情形说着安抚的话。
“你在寒江雪能有什么事?”司马夫人一脸的疑惑。
容非恭敬的向司马夫人行了一礼道:“夫人,舒明雪是如今中州唯一既懂古尔兀语又懂中州文字的,眼下寒江雪府有一本极其重要的古书需要她译出来,所以还请夫人允许她在寒江雪帮忙一些时日。”
他的这个理由很正当,当今仙盟一共找到三本传言和封印饕餮有关的从古书,然后交给三个仙门来解读。
但是仙盟找饕餮目的和容非不一样,容非是想放出饕餮,而仙盟是要杀掉,因为有预言称近三年内,饕餮会现世,祸乱人间,他们要趁饕餮还小的时候斩草除根。
司马夫人看向容清河:“容宗主,是有此事么?”
容清河回道:“是,舒姑娘聪慧,听说已经译出两页了,还请夫人能够让舒姑娘多留几日。”
事关饕餮,即便他也不想将舒明雪留下,但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
司马夫人思索一番:“也好,我的乖孙出息,竟然能做到旁人不能做的事,不过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就让元琛他们留下来陪着你吧。”
说完,她又将舒明雪的手放在元琛的手里,然后对元琛道:“元琛,你要好好照顾妹妹,可不许人欺负她。”
转眼之间,她就忘了舒明雪是姐姐这回事,可见头脑时而清醒时而混乱的。
舒明雪的手突然被放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手里,心里有些不自在,更何况这个叫元琛的对她也没什么善意,于是不动声色的想将手挣出来。
不仅仅是她,元琛也皱着眉往外抽着手。
谁知司马夫人却紧握不放,笑逐颜开道:“害羞什么,反正将来你们也要成夫妻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议事厅里所有人神色一惊,舒明雪看着大家的目光,不由尴尬,容非更是心中一震,一双瑞凤的眼也变的锋利起来,像是要把什么刺穿似的。
“祖母,您糊涂了,我和明雪妹妹是兄妹啊,兄妹怎么能成亲。”元琛倒是镇定,并没有因为旁人的目光而神色有异,是个沉得住气的。
司马夫人却拍了拍两人的手和蔼道:“你们又不是亲的兄妹,自然是可以结为夫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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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司马夫人虽是这样说,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将她的话当真,除了容非。
在旁人看来,司马夫人神智不清,说的话不能代表梁武仙门,可刚刚容清河也说过,梁武的宗主珍惜妻子。
一个男人若是珍惜一个女人,尤其是在明知妻子不似常人还不离不弃的情况下,那么他就有可能为了这个女人的开心快乐而妥协。
而司马夫人能够来到寒江雪就是最好的证据。
所以,他觉得如果司马夫人坚持,舒明雪和元琛,很可能真的成为夫妻。
虽然他对她只想一报还一报,但在这之前,他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她。
对于司马夫人这样的要求,舒明雪有些哭笑不得,她用眼神暗示元琛快点想个办法,结束这尴尬的局面。
元琛也不想在寒江雪太引起注意,于是顺从的说道:“都依祖母的,不过姐姐也累了,祖母先让她去休息吧。”
司马夫人这才松了手,依依不舍的对舒明雪说道:“乖孙,晚上要来陪祖母用膳啊。”
舒明雪含糊的应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去。到了后院,她让幻珠先回去,自己则等着容非,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原主的记忆里,刚才那位夫人并未来过寒江雪,元琛倒是有些印象,但也没什么交集,因为原主直接以死相逼不去梁武,所以上一世他们见面的时间也不长。
她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见到容非容是他们走出来,容非也一眼就见到半藏在柱子后面的她,与容是说了几句后便向她这边走来。
“刚刚那个夫人,是梁武的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她其实挺好奇的,也猜出可能是梁武宗主的夫人,但又觉得一个大仙门的宗主夫人应该不会神智混乱吧。
容非回道:“是梁武宗主夫人司马容,也是抚养你父亲长大的人,你难道从未见过?”
“没有。”她摇了摇头:“我从出生开始,就随着父母东躲西藏,十岁的时候又去魔宗,所以从未见过梁武的人。”
容非觉得奇怪,以司马容对风津的感情,不可能十年都不去找他。
“对了,那个元琛是什么人,为人怎么样?”她很关心这个接下来要和她相处一段时间的人。
容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她想了想:“虽然长得讨人喜欢,但感觉表里不一。”
他冷哼一声:“你就只感觉到了这个?”
她有些不服气:“我只见了他一小会儿能感觉到什么,这不是来问公子你么。”
容非负手站在廊下,看着从议事厅走出来的司马容和元琛,不疾不徐的对她说道:“他是梁武仙门的长孙,生平最恨你父亲叛逃梁武,如今你父亲已经不在世上,他肯定会报复你,所以你不应该担心他的表里不一,而是想着怎么从他手里活下来。”
她哆嗦了一下:“没这么严重吧,我和他无冤无仇的。”
他继续云淡风轻:“那你大可试试,别到时候怪我没有提醒你。”
这是很明显的心理战,但人就是当局者迷,舒明雪要是一个旁观者肯定能看出这是容非故意吓她。
可惜她现在就是那个当事人,而且提起梁武,她就想起原主父亲风津的死。风津作为梁武最得意的弟子都难逃一死,更别说她这个有重大嫌疑而且还在魔宗混过的妖女了。
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倒是心情愉悦:“还有什么事要问么,没有我就走了。”
“还有还有,那个……我在你们家这段时间,你们应该是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吧。”她想着既然形式这么危险,那在寒江雪的这段时间她要把修为捡起来,而在这期间,她不希望自己就此与世长辞。
他也不把话说的绝对:“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在你译《小食录》期间,应该没问题。”
这句话对她而言已经够了,毕竟他也没规定那本书要多久翻译完成,只要她将速度放慢,那就可以长期的呆在这里。
“那就谢谢公子了,你去忙吧,我也回去休息了。”她也要去看看碧珠,四天没见,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在她走后,容非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那几个世家弟子的到来。
“容非,元琛来了,你遇到对手了。”齐言挤眉弄眼的说道。
“是啊,我可是听说元琛也是很受女修喜欢的,更何况他还是梁武将来的宗主。”有人附和。
“那又怎么样,容非也不差啊,更何况舒明雪和元琛之间有家仇,他们没有可能的。”也有人支持容非。
“那你就想错了,这个世道可是强者的天下,舒明雪又没有什么靠山,如果元琛真要她,她也根本无法反抗,容非,你说是……不是。”齐言又站在了容非这边。
但是他最后一句问的没什么底气,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容非身上有冷气嗖嗖的冒出来。
“是,她的确无法反抗。”容非冷冽的回了一句,然后径直向前走去。
少年们却听的面面相觑,因为他们感觉这句话容非并不是在回答他们,倒像是在下什么决心。
舒明雪回到锁心院,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碧珠正坐在床上背门规,虽然碧珠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还是不错的。
碧珠见到她回来,眼里也是惊喜,当得知梁武来人后,她又开始担心:“那你要去梁武吗,你不能去,去了会没命的。”
“我已经找机会拖延了,目前暂时留在寒江雪一段时间。”
“那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呢?”
舒明雪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自己有点修为就好了,可是修为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筑成的。”
碧珠见状,神色郑重起来:“所以你现在是想好好修炼了?”
舒明雪点了点头:“是啊,想好好修炼了,但是环境不允许啊。”
碧珠思索一阵,下床走到柜子边翻起了包裹,然后拿出一件小衣,从上面裁下一块布放到舒明雪的手里:“这是你娘让我收着的,说如果有一天你想修炼了,就让我给你。”
“我娘让你给我的?”舒明雪疑惑的拿起那块布,空白的,什么都没有,不过估计这也和金缕衣是一个道理,用碱水擦拭过后就会显出字什么的。
“嗯,你娘说此事关系重大,如果你不想修炼,是万万不能给你的。”碧珠回道。
“哦,原来你是我娘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啊。”舒明雪打趣的说道。
碧珠神色有些不自然:“你娘对我有恩,所以……对不起。”
“我知道,你不用说对不起。”舒明雪轻轻抱住碧珠:“谢谢你。”
虽然还不知道这块布上究竟写着什么,但她知道,原主的母亲对原主一定是疼爱的。还有碧珠,上一世因病去世,可在去世前都没有看到原主想要修炼的想法,所以至死都没有将这块布拿出来,可见也是个信守承诺的。
她找来一些草木,然后烧成灰制成碱水,涂抹到布上果然有模糊的字迹显现。
“潮水连海平,明月共潮生。”她自言自语的念出布上的字。
这句话什么意思?
正疑惑着,突然听到远方传来阵阵闷响,不一会儿又听见寒江雪的弟子们惊叹的声音,她走出锁心院循声看去,然后被眼前看到的惊呆了。
只见山脚下原本平静的陵江,掀起了惊天大浪,滔滔江水翻滚着拍打两岸的山壁,发出如雷鸣般的声响,十分的壮观。
但这种现象一般是出现在天气反复无常的海上,对于内陆来说实属罕见。
“是水神过境,是水神过境。”寒江雪的弟子们激动的叫道。
然而容清河和几个长老们却神色凝重,因为若真是水神出现,绝对会灵气蓬勃,仙气蒸腾,但是他们目前只看到了灵气并不见仙气,所以断定是什么厉害的神器出现在了江陵城。
“是凝水珠吗?”一位长老问道。
“应该是,但是目前来看持有它的人修为不足,一成的力量都没发挥到。”容清河语气激动,虽然寒江雪也有不少绝世的神兵,但是和这凝水珠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不到一成的力量就已经如此,如果十成的力量会是什么样?”
容清河一字一句道:“山河可平,天下众生皆为水鬼。”
此时,被舒明雪放在柜子里的红珊瑚步摇上的一颗珍珠正发着微弱的淡蓝色光芒,珍珠表层光芒流动,犹如北方极地上空让人惊叹的夜光,可现在它被关在匣中,谁也看不见它的美丽。
舒明雪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江面,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然后拔腿就往房里跑去,她翻箱倒柜一番,将那个装着步摇的匣子拿了出来,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她不觉得刚才的事是什么水神过境,她上一世也是见过水神的,很低调的一个神仙,出行的时候根本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所以很可能是她的那支封印着水灵的步摇,而刚才布上的那句诗,就是解开封印的法咒。
作者有话要说: 容非:舒明雪你这是要开大么?你玩不起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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