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摇摆的鱼
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光是站在那,就是自带光环的王。
他姿态肆意放松,面上表情却是凝重,在她来之前,他明显是在出神,直到她进来。
看到苏禾,男人凝重的眸慢慢移到她身上,他薄薄的唇紧紧抿成一道落寞的线,与他浓得如墨般化不开的眼融为一体,他只是静静的依靠在那里,没有看到她就有所动作。
他落寞的身影落进苏禾眼里,苏禾只觉得垂着身侧的手随着看到他那刻的心情重重的沉下去,仿似千斤。
她咽了咽口水,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苏禾视线往下,落在他手间夹着的那支烟上。
她从没见过他抽烟,也从来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想起陈墨方才的那番话,苏禾喉间一阵翻滚,她不自觉的将视线从他左边大腿的位置扫过,那里的确有一道很深很深的疤痕,十多厘米,触感灼人。
她不是没问过他,但得到的不过是他一句慵懒且轻飘飘的“小时候顽皮。”
拖着一路深可见骨的的伤口,他是怎么做到的?
疼吗?
肯定很疼。
苏禾唇角紧抿,她朝人走去,沉沉的将烟从他手里抽走掐灭,最后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
盛非凡从人进来的时候视线就一直跟着她,她眼底的怒意跟心疼全都落进他的眼底。
任由她抽走自己手中的烟,乖得像个听话至极的宝宝。
“小孩抽什么烟……”
苏禾先开了口,声音微哽,又嘶哑得像个变了嗓的鸭子。
盛非凡盯着她的眼眸定定,沉默紧抿的唇微微动,而后,不着一言的将人拉着拽过去,紧紧的在怀里,低头直直的堵住她的唇。
淡淡的烟味轻轻,弥漫了她的所有感官。
他的吻像夏日里忽然而至的狂风骤雨,黑云压低天空,像是要将万物都掩埋,苏禾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跟这个男人情绪共通。
看到他难过黯然,她的心脏也会跟着揪痛不已。
从他手臂间紧箍的力度,苏禾感受到了来自他内心深处的恐慌不安与焦虑,还有他那不为人说的落寞。
盛非凡原以为她会推拒,他早就做好了被她一把推开的准备,却没想到她没有,她的手拽紧他的领带之后,往下拉的同时,踮脚仰头回应他。
期间楼梯间上下走动过几个人,来来往往,他们都浑然不觉。
公寓的主卧里。
苏禾眯着眼,微喘着气,手无力的半搭在他的肩头,语气低喃的轻,“出去……”
盛非凡不依不挠,捧着人的脸细细的吻。
“再待会……”
苏禾,“……”
陈墨说,那时候他独身一人,在漆黑的半夜,将人抓住,满身的伤,旁人看了都害怕。
只有他自己,想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疼吗?
很疼吧。
那个时候的盛非凡,很疼很疼吧?!
苏禾心脏的位置,因为那个时候伤重的盛非凡,痛得直抽泣。
苏禾从浴室被裹着浴袍抱出来的时候,床品已经换了新的,她滚进被子之前将浴袍扯了扔给他,盛非凡将浴袍从头上拉下来的时候,人已经躲进了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盛非凡同样扯了自己身上的袍子,上了床之后,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严实的抱着。
不过才中午,他们从医院回来之后就一直待主卧。
就好像讨要糖果的小孩,兜兜转转得到了,护在手里心里久了,吃的时候就格外的甜。
今天两人都格外的沉默,却又比平时格外的默契跟热切。
被子下,苏禾的手摸到他腿上那道明显的疤痕上,用叫得发哑得声线,盖住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你追了人多久?”
盛非凡痴迷的绕着她的长发,听到她的问话,手蓦的一僵。
感觉到苏禾的手在那道刀疤上来回轻轻的抚,他手顺下去,反握住她作乱的手,“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苏禾撑起身,看他,长发如黑瀑一般自她背后散开,垂下来,盛非凡眯眼,手绕上她的长发,不愿松手。
“他说人是你亲自抓回来的,弄得浑身是伤,最严重的是这道吗?”
她的手挣开他,再次抚上那道疤。
盛非凡怕她栽倒,双手稳稳的护着她,“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在腰上。”
苏禾一骇,掀开被子就要去看。
腰上?
他腰上除了腹肌,哪哪都是滑溜溜的,哪里有疤?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盛非凡任由她俯下身去看,勾着她的长发,低头看人,“疤手术做掉了。”
苏禾一怔,“为什么?”
大腿上的怎么又留着?
他将人提上来,“怕吓到你。”
“什么时候做的?”
他坦诚,“结婚之前。”
结婚前?
苏禾撇嘴,“一开始我追你的时候难道你就动心了吗?我怕什么,我才不怕,有疤的男人才更有魅力。”
盛非凡有意转开话题,“我怕你发现我伤到腰,腰力不够,顾忌着不肯嫁给我。”
苏禾没想到理由是这个,明知他是玩笑,却还是红了脸。
“伤到腰都这样,那要是没伤到,我还能活吗?”
盛非凡手指贴着她的头皮插/进她的发间,感受她柔顺的发从自己指间滑过的顺畅。
“估计活不了……”
再一次的沉迷之前,眼眸迷离间,苏禾还记得什么。
“你拼了命也要替她讨回公道……是不是……她对你很好?”
苏禾已然被他扯进迷离的漩涡,盛非凡身子僵了僵,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表情被掩,他低低的嗯了声,就不再言语,将她带到更深的旋涡……
陈墨怒赤着一双眼狠狠盯着眼前面无表情来办事的高程,冷笑着将手里的一沓合同朝人回扔过去。
“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怎么,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我赶到国外去?”陈墨死咬着牙,表情狰狞,“姓盛的呢?有本事他亲自来找我!”
高程波澜不惊,没有受一丝一毫的影响,声音冰冷,“这种事,还不至于盛总亲自来办,陈先生,你可能没有细看合同,要是现在答应,陈氏迁往国外后,资产只多不少。”
“呵,盛总真是好大手笔。”陈墨收了脸上那抹冷笑,“我要是不走呢?”
高程推推梁上眼镜,“陈先生还是好好再考虑考虑吧,盛总说一天的考虑时间,那我先告辞。”
人走后,陈墨起身,踢脚踢飞身前的一张椅子,怒意四溅。
陈父病情恶化的消息传来,他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虚弱,见到他,也没叫人帮忙,自己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
陈墨赶忙上前要帮,却被老人虚弱的手拨开。
“陈家你都不想要了,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做什么?”
陈墨攥紧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盛非凡恐怕在找他之前就已经找了他爸,瞬间只觉心颤,“爸……”
“家里……就你……一个儿子!我白手起家……为的是什么?”
“爸,她是苏禾啊。”
小的时候,差点就认了他做干爸的苏禾啊。
他怎么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在盛非凡造的那个虚假的空中花园里不管不顾?
“我是你爸!”
陈父一阵急咳,陈母哭着扑过去,看向陈墨,她不知道盛非凡为什么要针对陈家,她只知道是因为苏禾,心里难过不已,“妈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她已经是盛家的媳妇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陈父再次昏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床边只有陈墨一个人坐着。
他轻喊了声爸,声音惨哑,“安心养病吧。”
陈父眼眶湿润,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了,“她自有她的造化……”
苏禾回到公寓,在一楼坐着休息了会才上楼,上楼的时候她走得急,手机没拿稳,一下整个从楼梯扶手的间隙直接摔到一楼去。
苏禾惊呼一声,忙得探出身子去看,好在手机掉下去的地方没有人,没人受伤。
她跑下楼的时候,已经有人替她将手机捡了起来,那么高的地方直摔下来,手机屏幕都裂了,机身被磕出好大一道痕,连机都开不了。
“太太,要不现在立刻让人给你换个新手机来?”
苏禾想起房间抽屉好像有旧手机,一时也不想折腾,“先不用,没事了,你们都忙去吧。”
盛非凡都知道她念旧,那场车祸都没能让这手机报废,今天倒是让她直接给摔退休了。
苏禾拿着手机上楼,想着把手机卡取出来换个手机先用着。
发现手机有古怪,纯属意外。
取了手机卡的手机,只要轻轻一晃就能听到机身里有东西滚动的声响,反正机身尾部已经摔开了个口子,苏禾就是随手暴/力的掰了掰,一个小小的圆形玩意儿就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地板上,哒哒两声,滚到床脚下面去。
苏禾怔了怔,双膝跪在地上,伸手去将那枚东西摸出来,金属质感,苏禾将东西放在手心,用手翻动的时候,身子猛地一僵。
这个东西,她是见过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一枚定位窃听器。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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