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恒
“品如,你说什么。”少女声音再次变得娇软,像是刚刚的一切没发生过一样,疑惑地问柜柜。
她侧过头,看到身旁碎了一地的瓷碗,眼眶倏地变红,捂着嘴伤心的看向床上的男人,小声啜泣:“公子不吃便不吃了,为何糟蹋我的一片苦心,扔在地上。”
“品如。”小姑娘委屈地向柜柜告状,“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柜柜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场景,憋着笑点点头:“是的呢~”
“真的...好过分哦~”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我有一句...╰_╯
下个故事,一体双魂,关注这个男人,因为他....
特别惨,哈哈哈,当然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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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嗬...嗬...”
男子表情狰狞的捂着脖子,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因为身上伤势太重,像案板上被拍了脑袋的活鱼似的,上身挣动了两下又脱力地倒回床上,只能一个劲儿打滚嘶吼。
“你,你怎么了?”小姑娘哪见过这种情形,吓得手足无措,站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串剔透的眼泪顺着眼角啪啪落下。
柜柜见她全然不似作伪的神情,斟酌着试探地问:“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啊?”小姑娘吸吸鼻子,带着哭腔委委屈屈地说:“不就是我给这位公子端粥,他不喝还把碗扔到了地上吗?”
“......”柜柜嘴角抽了一下,这特么是你的记忆吗?明明是你脑补瞎编的!
小姑娘好像听出了它沉默下的无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傻敷敷的解释:“我从小脑子就不太好,经常会莫名奇妙失去一段记忆,不过好在时间都不长,不影响什么。”
这就说的通了,柜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它几乎可以肯定刚才那一瞬间出现的就是自己的宿主,只不过,对于女孩的失忆是不是宿主造成的,它不能断定。
上个世界离开时,它和宿主忽然断开连接,再次醒来就落入了女孩的身体中,按照时间来讲,少女的异样不可能跟宿主有关,但万一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它和宿主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呢?
想到这,柜柜苦恼的叹口气,无论如何先把宿主唤醒才是当务之急。
在它思考的功夫,少女不忍看着男人在床上痛苦挣扎,挪着小碎步想要过去查看他的状况,刚刚挨到床边,男人狠戾似毒针般的视线刺了过来,少女当即被吓的手脚发麻,怔在原地不敢动作。
柜柜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叹气,出声提醒:“你不记得了,刚才你给他喂粥,这狗......这位公子不知好歹非要推拒,你以为他不想喝本来都把手拿开了,结果他不知道哪根筋犯抽,呼噜呼噜一股脑全灌进嘴里,现在这德行估计是被烫到喉咙了。”
“啊?真的呀。”少女捂住嘴,一脸惊讶,“那可是刚烧开的粥,这位公子这么看来......好像也不是很聪明的亚子。”
“嗯,的确。”柜柜深沉地点点头。
它确实没有撒谎呀,只不过省略了部分不重要的肢体动作和主语罢了。
它的语气太过坚定,少女不疑有他,心里对男人摔碗的埋怨全部转为怜惜,匆匆忙忙跑出屋,到村尾央了村里唯一的张大夫来看诊。
江崇村是一个偏僻小村,村中人口不多,但因为环境好,物产富饶,村中人自给自足,日子过的也不错。
少女原是一个弃婴,被村里的胡猎户在山中捡到,胡猎户心善,加上他和妻子成亲多年没有子嗣,便把少女带回家中,取名胡菍,当成亲生女养大。
前两年猎户在山中遇险身亡,其妻本就身体不好,再加上夫妻感情极深,伤心过度也随之而去,留下少女一人过活。
村中本就人少,少女几乎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本就亲近,又因为她年少双亲离世,村中长辈更加怜惜,凡事她有所求,概无不应。
张大夫同样如此,现在已经入夜,本来正打算上床休息的张大夫一听胡菍上门求医,赶紧起身拿着药箱跟她走了。
一路上听胡菍简单叙述了跟男人相遇的过程,张大夫皱紧眉没有多说,匆匆去到她家给人把了脉、开好药,吩咐胡菍去他家让妻子抓好煎了,这才倒出空审视眼前的男人。
男人被发现时已然受了一身伤,喉咙又被烫,疼痛相加,再加上身上还发着高烧,此时已经晕厥过去,他原本的一身外衣被胡菍褪去,身上裹着胡猎户的外衣躺在竹床上,身上的清贵之感褪去几分,显得狼狈又可怜。
但张大夫并没有因此便掉以轻心,他细细打量着男人,越看越觉得心惊。
他年轻时也曾游遍各地,见识过不少达官贵人,光看这里衣的面料就不是寻常人家穿得起的。而且面前青年龙章凤姿,皮肤比寻常女子都要细腻的多,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长大,如今募然出现在这么个小村子,必有内情,搞不好还是个大麻烦。
“张叔公,药煎好啦,怎么喂啊。”思考间,胡菍已经端着药回来了,她走进屋一边询问,一边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
张大夫看她那副样子,心里咯噔一下,给男人灌了药,才带着少女走出屋,蹙眉与她商量:“菍儿,这人毕竟是个男子,你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于名声有碍,等到明日醒了,便把他送到我家养伤吧。”
胡菍抬起头看着张大夫,瘪瘪嘴,搅着衣角嗫嚅道:“再、再说吧,叔公你也说他伤的重了,总不好随意挪动。”
而且好不容易有个人陪着她,虽然这人看起来脾气不好,但是她还是舍不得。
张叔公见她这副样子,长叹一口气,担忧地摸摸胡菍的头,“等明日他醒了再说吧。”
菍儿年幼懵懂,双亲又早逝,还是他们这些老的多看顾些吧。
等到送走张大夫,夜已经深了,胡菍洗漱后打着呵欠坐到桌边,男人正高烧,身边缺不得人,她不打算睡了,准备守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
夜晚风凉,一阵清风吹入,油灯里烛光微微颤动,少女支着下颌,脑袋因为困倦一点一点的。
嘭!
“艹!”少女清醒过来,揉着摔到桌子上通红的下巴,面色狰狞。
吱呀。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老旧的木椅发出声响,胡菍迈着同之前截然不同的六亲不认步走到床边,揪着男人的领子一把扔到床下,脱下鞋自己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男子烧的浑浑噩噩,半睡半醒,被她这一动作弄得身上更疼了,艰难睁开眼,扯着疼痛难忍的喉咙,嘶哑道:“你......”
“你你你,叫你爹呢?”少女翻个白眼,不耐地转了个身,“老实睡觉,别作妖,再逼逼一句,我直接烧一锅开水全给你灌进去。”
“!!!”男人悲愤交加,气急攻心,再一次晕了过去。
“......”心里爽快中还带点畏惧的柜柜,在同霸霸相认,和打扰霸霸睡觉可能会承担的重大后果中犹豫不决,最后眼一闭,心一横,颤抖着问:“宿主,是你吗?”
“嗯。”不情不愿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柜柜高兴的当场来了个托马斯回旋,随即有些委屈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跟我解绑了呢。”
“哎,说来话长啊。”鸣霄翻个身,在凉爽的竹床上把自己摊成了一张薄饼,“我应该是在你之前到这个身体里的,说不出话,也控制不了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着,也使不出法力。”
“直到你来,我才感觉到禁锢有一丝松懈,抓着这个空隙,我吸收了一些灵气,这才短暂的压住原主,出现一小会儿。”
柜柜:“那灌粥的也是你。”
“是啊。”鸣霄撇撇嘴,“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总觉得这男人有点熟悉,还有点手痒,这肯定是他的错。”
柜柜:“......”
行叭,你拳头硬你说的对。
它耐心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那现在怎么办?”
“哎!”鸣霄睁开眼,双手枕到脑后,翘腿晃悠着叹气,良久后幽幽道:“我能感觉到自己跟这个叫胡菍的人有因果,而且羁绊极重。”
她自有记忆以来就在那座山上,脑子里只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传承,和一个紧迫的念头:
成仙,成仙,与天争命,得鼎大道。
她天生自负自傲,只信自己,撞过南墙也碰过铁壁,最后终于找到合适的修炼方式,在瓶颈之时,又遇到系统,得以在各个世界体悟人生,融会贯通。
鸣霄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离大道只有一线,现在看来,这道因果就是最后一重难关。
她晃着腿,一只手轻轻敲在竹床边,良久后闭上眼,神识上浮,找到了漂在原主脑中的光团,猛地撞了上去。
“哎呦。”柜柜感觉到空间晃了一下,下一秒,这个千百年来只有它在的地方,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鸣霄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见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无趣地撇嘴:“这也太穷酸了,柜柜你在哪呢?”
“......”柜柜看着面前的人影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化作一道光团飘到鸣霄面前,“宿主你怎么进来的?”
鸣霄看到它的造型,嫌弃地皱皱鼻子,单手掐了一个决,空中漂浮着的光团啪的一下变成一只大屁股短腿的柯基犬,砰一声摔在地上。
“......”柜柜:“汪汪汪?”
它对自己的造型非常不满意,但反对无效,鸣霄笑眯眯的变出一张躺椅,抱着柯基坐在上面,捏捏它桃形的肥屁股,惬意地晃悠着宣布:
“反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这样,在哪遇到困难,咱们就干脆在哪趴着歇会儿,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办公室了,为客户胡菍女士专向服务。”
“......”柜柜口嫌体正直地翻个白眼,然后在宿主的腿上摊成一张厚饼,舒服地问:“你准备服务什么?这瓜都被你扭成这样了,甜是不可能了,没准儿还得苦的一批”
“哎?”鸣霄不赞同的揉揉它的肥肚子,“强扭的瓜不甜没关系,撒上点盐,拍两头蒜,倒上辣油一拌,照样好吃。”
肥屁股柜柜蹭的支起小短腿:“......”
撒盐,辣椒油?
嘿嘿嘿,可以可以。(≥▽≤)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简陋的小屋中,地上的男人眼皮微动,随着意识逐渐清醒,身上剧烈的疼痛感再次袭来。
水。
他苍白干裂的唇微张,想要说的话堵在嗓子眼,怎么都发不出来。
男人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回想起昨天的非人遭遇,他用尽浑身力气强撑着支起身体,五指成爪迅速朝床上酣睡的人逼近。
咔嚓!
“......呃。”
床上的人本就睡在床边摇摇欲坠,碰巧一个翻身,咕噜噜滚落在地,重重摔在男人的手臂上,清脆的骨裂声在安静的小屋内清晰可闻。
粉嫩的唇边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片刻后,少女睁开眼,眸底清澈带着晨醒的迷蒙,她转过身,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小脸一红,急忙支着手肘往后一退。
咔嚓。
男人感觉自己碎成片的骨头,有了向渣发展的趋势,他咬着牙,声音粗粝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艹你大爷!”
少女只记得自己辛辛苦苦照顾男人一夜,不曾想却遭来这样的辱骂,眼眶一红,抽噎着在脑中问柜柜:“品如你在吗?我、我不记得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压在他身上吗?”
肥屁股柯基摇着尾巴,斜眼看做坏事不留名的宿主,鸣霄会意,挑挑眉学着柜柜的声音,还原事实“真”相:
“胡女士,我方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昨晚半夜这位公子痛中醒来,脾气暴躁,把在桌上睡的正香的你拉到地上,早上醒来时怕被发现责怪,想要把你拉回床上,造成跟病人夺床的假象,但因为力气不够,导致摔在地上。”
胡菍睁大眼,不敢置信:“那他凭什么怪我?”
“呃......”鸣霄想了一下,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原则轻声劝道:
“不行就忍忍吧,以后这种情况可能还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