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恒
卢月晴没管父女十几年如一日的不对付,继续问:“琛琛呢,他以后就在国外不回来了吗?”
“不会。”名绡看到妈妈的表情肉眼可见缓和下来, 笑了笑:“他是我们公司的技术总监,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等我先在顾氏站稳脚跟,就把公司迁过来,放心吧,顶多半年。”
在顾氏这样的家族企业中站稳脚跟,即使是顾景扬当年也碰过不少壁,换到名绡嘴里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顾景扬听的不满,“切”一声,“你就自大吧,我看你到时候被董事会为难怎么办?”
“你是不是亲爹!”
名绡本来打算让狗爹长长记性,一听自己妈发火,赶紧作出委屈的表情:“妈,你看我爸。”
卢月晴更怒了,一把把筷子摔到桌上,愤怒道:“有你这么当爸的吗?屁用没有就会泼冷水,我告诉你,绡绡要是被你们公司那些牛鬼蛇神为难,你就给我有多远走多远,回你家住去!”
“......”顾景扬觉得自己被撵的太无辜了,试图跟前妻讲道理,“绡绡刚进公司,难免有人不服,我虽然是总裁,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啊。”
“那我不管。”卢月晴淡定给女儿夹菜,干脆胡
搅蛮缠,“反正到时候绡绡回来说受了委屈,我就算在你身上,你自己看着办。”
听到妈妈的暖心威胁,名绡乖乖端碗吃饭,顺便朝眼睛喷火的亲爹甩去一个嘲笑眼神。
你一个至今没混上正宫位置的野男人也想跟我斗?
呵!
绡绡不松口,尔等终归不能上位。
第二天,睡了个好觉的名绡蹭总裁爹的专车一块儿去上班。
她没兴趣摆出平易近人的姿态收拢人心,也不担心被人说“皇太女”、“空降”。
每个人有每个人处事方式,而她,习惯用实力碾压。
不服?
干到你服。
父女俩在楼下分开,名绡直接坐电梯到自己的副总经理办公室。
她并不是真的空降,至少从她的学历和实际履历上,当顾氏的副总经理,除了年纪尚轻外,其他没有任何可以被人攻讦的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名绡一直忙于工作,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松口气。
卢月晴看到女儿年纪轻轻忙成这个样子,连点娱乐时间都没有,心疼的不得了,这天名绡一回来,塞给她一个帖子。
“这什么?”名绡翻翻那张玫红色的帖子,好奇地问。
“这是崔家小女儿的订婚帖。”卢月晴在女儿身边坐下,拿过来跟她解释:“你应该认识,跟你好像是小学同学,崔总听说你从国外回来了,给了你爸一张帖子,让他帮忙转交。”
“没意思,不去。”大好的周末,不出去猎艳,看人家虐狗有什么意思?
名绡扫了一眼,无聊地随手抛开,扔出去的一瞬,瞥到帖子上另一个名字,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拿回来。
她打开这张精致的请帖,一堆中英文下面,写着两个名字:
东方昊&崔锦雯。
“......”名绡抽抽鼻子,转头问她妈:“妈你闻到什么味了吗?”
卢月晴皱皱眉也吸吸鼻子:“什么味啊?”
“狗血的味道。”
有狗血的地方,怎么可以没有绡绡呢?
(*∩_∩*)
怀抱着围观的好奇心态,名绡好不容易熬过一周,终于等到订婚宴那天。
她和同样被邀请的顾名亭一起来到举行订婚宴的酒店,顾名亭看她一脸的兴致冲冲,无奈扶额:“你怎么这么兴奋?又不是你订
婚。”
“你没看请帖吗?”名绡坏笑着凑近哥哥耳边,“男方可是东方昊。”
“那又怎么样?”
“算了。”名绡敷衍地朝哥哥摆手,以她莫名其妙的第六感,今日必有好戏可看。
两人走进宴会厅,各自分开。
现在宴席还没正式开始,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分开攀谈,名绡在顾氏任职,虽然才一个月,还没干出什么大事,但初来乍到能丝毫不被挑出错,已经证明了她的能力。
顾景扬看到女儿,招手把人叫过来,给生意伙伴介绍,他要把位置交给女儿的意图,对外从不曾掩饰,大家虽然惊讶,却也不会没眼色的当面提出质疑,笑着顺势交谈起来。
等到名绡跟着爸爸满场转完,离订婚宴开始已经不差多少时间,她走到一处放甜点的桌旁,准备吃块蛋糕歇歇气,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旁边传来,在她身边停下。
一般人这种时候可能会下意识回头,但绡霸霸有时候连人都不做,又怎么可能像一般人。
她拿小叉子吃蛋糕的动作,连顿一下都没有,对身边人丝毫不感兴趣,身边人等了半天,就在空气已经开始从安静走向寂静的时候,终于按耐不住率先开口:
“顾名绡?”见名绡皱眉转过头,那人脸上惊讶一闪而过,腼腆地笑笑:“不好意思,请问你是顾名绡吧。”
小样儿,都特么看半天了,跟我这装纯呢?
名绡在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故作高傲冷淡地问:“嗯,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哪位?”
那人英俊的脸上笑意温和,像是看不出她的傲慢,自我介绍:“我们在顾家老宅见过的,第一次是你和管家的狗伯尼玩,那时候你才七、八岁,后来你每周末都会到老宅,我远远总能看到你。”
他说到这眉眼垂下,配上斯文俊秀的外貌,显出几分深情脆弱,他笑的有一丝怅惘:“你应该不记得我了,但......”
“您拯救过世界吗?”名绡忽然出声打断他,男人脑回路没跟上,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名绡放下手里的盘子,真诚道:“那我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应该记住你的理由。”
男人:“......”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一瞬,快的几乎让名绡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男人没有生气,只是笑容淡了一些,看起来像是脾气非常好,完全没有因为名绡咄咄逼人的话而失态。
他伸出手,带着点强颜欢笑的意味:“没关系,可以正式认识一下吗?我叫徐言,崔锦雯在京大上学,我是她的老师。”
徐言的表情微微露出一点骄傲,确实,他看起来不到三十,也就是博士刚毕业的年纪,能在这个年纪,在京大这样的高等学府当上老师,确实可以称的上一句人才。
他也颇为自信,这样的学历,绝不是像类似于崔锦雯她们这些靠砸钱上学的纨绔富二代,能媲美的。
徐言面上笑的温和,心里却在等着看对面高傲的女孩脸上露出惊讶崇拜的表情。
如他所料,鸣霄微微张开嘴,半握住他的手晃晃:“哦,你好,我叫顾名绡,从呵佛大学毕业,经济学和管理学双硕士,是崔锦雯的在佳盛上学时的小学同学,后来我总跳级,15岁考上大学后就没怎么和她见过了。”
她说到这好奇地歪歪头,“对了,我今年二十二,您多大来着?”
徐言:“......”
面前女孩的动作,让他想起当年那个说他“脑袋大、公鸭嗓”的嘴欠小女孩,女孩稚嫩的脸和眼前人艳丽的面孔重合在一起,徐言磨磨后槽牙,脸上的表情险些再次崩盘。
玛德,嘴贱这个东西还特么真是从小跟到大啊!
他努力放平心态,装作脾气温和的老好人一般,再次厚着脸皮跟名绡交谈。
名绡却玩够了,冷淡地转过头,她不知道这人具体有什么意图,但肯定不是简单的见色起意,他眼里的野心藏的倒是挺好,只可惜找错了人,她才懒得配合对方玩什么清贫凤凰男与傲娇大小姐的游戏呢。
徐言继续逼逼叨,用一种不至于冷场又不过度热情的方式,尺度掌握的很好,如果换个人可能会对他很有好感,只不过他想攻略的人难度是地狱级别。
18层还要往下的那种。
两人一个说,一个充耳不闻,这“和.谐”的氛围持续没多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东西破裂的声音。
名绡放下手中的盘子,拎起裙摆跑过去看热闹,徐言看她动作利落,像是根本没记住这儿还有个人,咬咬牙也跟在身后
,跑了过去。
门口宾客三三两两站在一起,都朝向大厅中央小声议论,名绡找到哥哥,凑到他身边,探着头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那一脸看热闹的欠儿登样儿,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顾名亭好笑地敲敲她的额头,小声做解说:“看到前面穿白纱裙,比正主还像订婚宴主角的女人了吗?好像是印珍珍,她似乎没有请帖,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东方昊和崔锦雯刚出来,正在跟宾客说话,她可能是癫痫犯了,‘一不小心’把放在桌中间的香槟塔全给碰倒,服务生走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碰人家的瓷,趴地大哭,这不,把东方昊给招来了。”
名绡被她哥带着强烈主观猜测的解说逗笑,她看向大厅中间,身穿黑色西服的青年双手握住娇小女子的双臂,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人掐断,眉宇间暴躁和怜惜掺杂,像个被抢了屎的可怜二哈。
他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孩,激动吼道:“你为什么会来这,你不是不爱我了吗?”
女孩哭的梨花带雨,激动处还喷出俩鼻涕泡,和着东方昊喷出来的吐沫,颇有一种下雨天更配的感觉。
她用力地挣扎,疯狂甩头,名绡吓得躲在她哥背后,生怕被鼻涕溅到。
“你放开我,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愿意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我不!”“不”字喷出的一瞬间,名绡感觉印珍珍的脸上好像更加湿润了一点,东方昊紧紧抱住面前的女孩,深情吼叫:“你是来找我的对吗?你是爱我的,不想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才情不自禁跑过来?”
印珍珍的脸上露出三分痛苦、三分挣扎、还有四分决绝,她用力推开东方昊,抱住自己的双臂,身上被倒塌香槟溅湿的裙子紧紧贴在身上,显得特别的单薄可怜。
东方昊走上前,痛心棘手地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印珍珍退后一步,“你不要这样,我、我男朋友会误会的。”
“我不信!”
印珍珍睁着一双水龙头眼,往周围寻觅,名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双眼睛好像在看到她哥时亮了一下。
随后,她眼看着印珍珍以每小时八十迈的速度,朝她圣洁的哥哥狂奔而来。
卧槽!
名绡来不及多想,转过头看到一直跟着自己的徐言,拽住对方领子,赶在印珍珍到达的前一秒,把人塞进她的怀里。
徐言:“......”
印珍珍:“......”
本想对顾名亭发火的东方昊:“......”
两位主要人物当场蒙逼,周围一片寂静,显然是对故事迷幻的走向摸不着头脑。
名绡看眼前几人半天不说话,苦恼地皱皱眉,最后只好亲自走出来,补上下面的台词。
她先看向东方昊:“印珍珍女士的男朋友就是这位先生。”
说完她又转向印珍珍:“东方昊肯定不会信哒,你得证明你自己。”
“......”印珍珍整个人都在蒙着,没有血色的唇微微颤动,愣愣地问:“怎么证明?”
就等你这句话呢!
名绡一手拽着印珍珍头发让她向后仰,一手按住徐言的头往下压,摆成适合接吻的姿势,两人这回可算是回过神,用力挣动,可他们那点力气哪是名绡的对手,完全没有作用。
眼看着两人的嘴要挨在一块儿,名绡忽然顿住,停止的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听到有好几道不小的拍腿声。
每一个声波都像是在传达“老子裤子都脱了”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