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柠檬糖
不过现在也不是推让的时候,她走过去,接过心电图的报告,数据都在正常范围内,王春对她说:“就目前所检查的结果,身体各方面状态都很好。”
时樱看到丁砚这会儿还是昏迷状态,问:“醒了吗?什么时候醒的?”
“对,醒过了,是护士发现的,一开始是手脚动了,等通知我们,我们都赶过来后,他眼睛也睁开了,丁先生一家赶来时,丁砚还问了丁先生一句话,问‘哪个是时医生’丁先生告诉他后,他便又陷入昏睡了。”
“他几点醒的?”
“手脚动的时候应该是八点,后面我赶过来是八点一刻。”
时樱看了眼仪器上的时间,这会儿是晚上十点半,从醒后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检查也正常,想来确实是稳定了,他已经把那件心事给自我消化掉,人也就跟着平静下来了。
等所有检查帮完,时樱让王春他们都出去一下,她再观察观察。
王春他们连忙照做,并帮她把病房的门带上,一起到客厅里去等。
时樱在病床边坐下,对丁砚说:“你做得很棒,躺了这么久,突然醒过来身体有些吃不消吧?没关系,慢慢恢复,等精力都恢复了你再醒都行,你家里人会一直等着你。”
“精力没问题。”
“哦?这么说,再睡上一阵你就会正常醒过来了吗?”
“你还有其他的事还没做完呢。”
时樱笑:“行啊,其他的事应该都没有第一件人命案子的事儿大吧?你现在就全部一起告诉我吧。”
“好,我一起说,那你都得帮我办,第一,你去跟我主人的爸爸说,我想做其他的事,暂时还不想进入家族企业,第二,让我主人的爸爸把我主人的前一任秘书请回来,我喜欢那个兄弟,我主人的爸爸说我主人对他太好了,会影响主人的事业决策,强行把他开掉了;第三,让我主人的奶奶和妈妈不要再给我主人安排相亲,第四,我主人的婚姻必须主人自己作主,主人想娶谁就娶谁;第五,让我主人的奶奶和妈妈,千万不要再每天一大早逼我主人喝什么黑芝麻核桃豆浆了,第六,也不许干涉我主人的穿衣风格,还有其他的暂时还没想到,你先把这些办了,等想起其他的再告诉你,你去跟他们谈吧,我等着,他们都同意后,我再醒。””
时樱:“……”
“你出去吧,我休息了。”
“丁大公子,你刚才所说的种种,那都是你们丁家的家务事,清官还难断家务事,懂不?”
“所以呢?不是你答应好的,要帮把心里的事情全部都解决掉?”丁砚的心脏耍起赖,“我不管啊,反正你都答应了,你不能出尔反尔,你要是不照办,我就一直不醒,我主人的爸爸他们也不会信任你,你再有本事也没用!”
时樱舔着唇,呵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行,那你就继续躺着吧。”
“……你去哪?”
“我回海城过年去。”
“你不管我了?你怎么能这样?”
“我是管了啊,可病人明明都生龙活虎地能讨价还价了,却不肯配合苏醒,我能有什么法子?哦,我想起来了,倒是还有个法子诶,我强行拿针来把你扎醒。”
丁砚:“……你这是威逼利诱!”
“你想多了,只有威逼,可没有利诱。”
丁砚:“……”
“扎不扎?”
“不扎!”
“不扎!”
“不扎!”
……
一下子好多部位都跳出来反对扎针。
开玩笑,要用针扎,想想都疼,不管是扎个地方,可神经都是相连的,他们也会跟着痛的好吧。
“还是扎吧,要不然,你们主人心脏说的那么多事我可办不到。”时樱重新又落坐,把背包从背后拿过来,从里面取出针具,打开来选了最长最粗的针来消毒,“先得刺激大脑,就从头部开始扎,另外就是手脚心脏等,全身的穴位我都给你扎一遍,这么粗长的针一个穴位一个穴位的扎下去,到时候不醒也得痛醒。”
丁砚:“……”
他的心脏又嘤嘤嘤地开嚎:“我一定要告诉我主人,说你欺负我们,我要让他醒了找你算帐!”
时樱呵呵地笑:“行,你告诉他,不过在告状之前,你最好先让他听到你的声音。”
丁砚心脏:“……我我我是心脏!我的话就算他听不见,他也能感应到!”
时樱笑,没有再说话,针已经消好毒,她执起针,去找他头部的穴位。
头部所有器官都吓得直哆嗦,急声大叫:“主人!主人快醒醒!女土匪要把我们戳成马蜂窝啦!好可怕,不要啊!”
时樱还在他脸前拿着针晃悠呢,下一秒,丁砚闭着的双眼蓦地就睁开了。
一开始睁开还很茫然,像是没有焦距,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针,他声音很干涩:“你是谁?要干什么?”
时樱彻底放心了,收起针,微微一笑:“我叫时樱,是中医,拿着针是准备要给你针灸,不过既然你醒了,就用不着了。”
“你就是时医生?”
“你知道我?”本来来之前听到丁志诚说丁砚醒了找她,她就挺奇怪,他是植物人状态的时候她才来过,照说不会认出她才对,这会儿一自我介绍,他居然又一幅听说过的样子,时樱有些懵神,难不成他也能听到他身体器官的声音?
丁砚缓缓地摇摇头,“不知道,就是感觉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时樱松了口气,笑道:“恭喜你成功苏醒,我再去叫王博士进来给你看看,因为躺了太长的时间,现在醒过来后还需要经过多方面的观察才行。”
丁砚一愣:“躺了很长时间?”
之前醒来一次后,王春他们就担心他初次醒来所需精力不足,在刚才检查的时候就已经给他输过营养液,所以现在丁砚第二次醒来精神还不错,时樱便把事情简短地跟他说了一遍,这样一说,他很快就想起那桩车祸的事,时樱及时把支票取出来,把冬天的事也跟他说了。
这么多的事情,丁砚足足用了二十来分钟的时间来一一消化,而后他更加懵了:“那么,时医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件事发生后我就又出车祸,后面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是交警他们发现查到我家人那里了吗?”
看他又面露担忧,时樱劝抚道:“没有,除了冬天和你,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冬天没有被你撞伤,你当时也作出了安抚赔偿,所以,这不是事故,要真是事故,自然会有人查,你想逃避也不行。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是心理医生,你应该听说过心理催眠术吧?我过来给治疗的这段时间,曾经使用催眠术弄清楚了你的心病,这才去找到冬天,把事情问了个明白。”
丁砚怔怔的,听到她说是心理催眠术,顿觉得无比的神奇,“时医生,你心理术不错,据我所知,像我这样一躺两年的人,想要醒来应该都不容易,能醒来的都算得上奇迹了吧?”
时樱笑着点头,“确实挺不容易,你能醒也是因为你自身有强烈的苏醒意识,是你和你的身体一起创造了奇迹,你先休息,我去叫你另外的主治医生王博士来再检查一下,应该就能与你的家人们见面了。”
丁砚点头,眼神还有些茫然。
时樱走到门口,他再次喊她:“等等,时医生。”
时樱回过头:“嗯?”
“可刚才我醒来看你拿着针,你说你是中医要给我针灸,这会儿又说是心理医生,我到底该相信你说的哪个身份?”
时樱:“我既是心理医生,也是中医,我都有证的。”
因为有不被人信任的前车之鉴,时樱就担心患者不相信她,现在出门她可随身都带着证件。
她走过来,把背包拉链拉开,在里面翻了翻,捞出两个本本,递给他看,“这是中医执业证,这是心理医生资格症。”
然后,包里还不经意掉出来一个本本,也是医师执业症。
时樱捡起来,对他解释:“这个是西医的,给你治疗没用上西医术,所以你用不着看了哈。”
丁砚:“……”
——
外面客厅里,丁志诚陪着王春去取另外几项检查报告了。
因为时樱一来就进丁砚的病房去忙了,丁家人不敢打扰她,丁老太太和凌雯就一直很殷勤地照顾着和时樱一起来的容隐,又是递饮料,又是递水果,并再三道谢,“能请来时医生这样医术好的神医,是我们丁家的福气,时医生就是我们丁家的大恩人。”
听到她们对时樱如此高的赞誉,容隐有种与有荣蔫的感觉,唇角都情不自禁地弯起:“她现在确实很好,每个方面都好。”
江城中医权威韩教授也走到他跟前,赞赏地笑道:“时医生的确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后生可畏啊,小伙子,听闻你们家是世代从医,你父亲与我是同行,他们这么厉害,你这压力不小哟,这次是特地跟姐姐来学习的吧?我们江城也有不少好的医学院,要不要考虑明年来我们江城的医学院就读,我帮你引荐进江城第一大学怎么样?”
时樱从病房里出来,准备叫王春和丁志诚进去见已经彻底清醒了的丁砚,这一出来正好就听到了韩教授要引荐容隐去江城大学读书呢,她不禁笑出声,客气地解释:“韩教授,承您厚爱,不过他是没办法去您引荐的学校念书了,他是我朋友,不是弟弟,已经大学毕业好几年了。”
韩教授:“……”
丁老太太和凌雯:“……”
刚才是瞧着这年轻人卓尔不凡气场挺强,也有想过不像是高三生,可他脸生得白净,现在社会上好多高中生也都是长得又高又大的,时医生也个儿高,长得也清丽出色,就把他们当两姐弟了,没想到却闹了这么一出大乌龙。
几个人都尴尬几秒,极有涵养的容隐自然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丁老太太、凌雯和韩教授便打着哈哈就把这事给圆了过去,三人对容隐依然还热情,但也没有先前那么亲昵了,对于这场乌龙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只是时樱的朋友,时樱医术是好,但她的家境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位朋友是一幅天生贵气的样子,但想必家境也和时樱差不多,不会是什么开罪不起的背景深厚的大人物。
丁志诚他们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院长阎觉,植物人丁砚醒来这是医院的大事件,下班在家的阎觉一得知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
他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高大挺拔气势不凡的容隐。
刚开始还只觉得这人眼熟,再看两眼,他瞳孔都一下子瞪大。
北城容三少?
真的是他?!
三年前阎觉应邀去北城参加全国性的医学界学术会议,容隐因为一例高难度脑瘫手术而名震医学界,会议上容隐应邀上台演讲,阎觉这才有幸在台下见过一次,当时还感慨这年轻人年轻有为,好友就跟他说,这是容家的容三少,可不只是年轻有为,那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学医只是随便玩玩,玩得不好回家还有矿可以继承,结果他学医不过两年,就名震医学界……
虽然只见过一面,可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阎觉深有印象,因此这会儿很容易就认了出来。
他快步迎过去,主动伸手和容隐打招呼。
时樱忙跟容隐说这是天仁医院的院长。
容隐谦和地和他握手说话。
旁边的丁志诚、丁老太太和韩教授都看得一愣一愣。
堂堂天仁医院的院长一进来,不是跟今日功臣时樱打招呼,却是第一个跟她的朋友殷勤握手,还一脸恭敬的跟见到了超级大佬似的……
丁老太太、韩教授和凌雯更是心里都隐隐升起不安。
难不成,这个被他们闹过乌龙,他们也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年轻人,他还有什么大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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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阎院长和容隐只有过一面之缘, 而且那次想到他面前去刷个脸也没刷成,因为演讲一结束容隐就走了,好友说过, 容三少向来低调,不喜社交, 因此外面见过他真容的人不多。
看容隐这么低调地在这里, 丁志诚刚才也都没有提一声,那么, 可想而知丁家人估计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长袖善舞的阎院长也就不敢帮他张扬了,只是上前和他握了下手, 刷了个脸, 当着病房里这么多人的面, 也只是叫他容先生, 而不敢称容三少。
毕竟容三少这个称呼, 政商圈里的人一听联想到的就是容家那位,而不会想到别的什么容家三少。
所以就算阎院长和容隐打完招呼,又开始温和地和时樱说话, 问丁砚的情况时, 丁志诚、丁老太太、韩教授他们依然没搞清楚, 这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春和助医重新进了趟病房, 出来时全都面露喜色:“丁砚醒了,这会儿人比刚才还要清醒, 你们可以进去和他见面了!”
听到消息, 所有人也顾不上再揣测容隐的身份了,都去看丁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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