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阙长歌
她那双倒三角眼半阖着,头随着开口说话晃动,继续道:“躲,你是躲不过的。”
顾乔就算烧得再迷糊,这下也被吓醒了。
莫名地,她总觉得这老太婆似乎看穿了她的来历。
陡然间,老太婆突然朝她伸手过来。
顾乔想躲,身上却无半分力气。
老太婆将手覆在了她脑门上,依旧是那一句,“躲,你是躲不掉的。”
就好像在嘲笑她此刻躲不掉被她触摸的行为一般,这话,立即多了几分一语双关的味道。
顾乔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停止了。
“四姑奶奶,巧儿怎么样了?”顾婆子忍不住问道。
老太婆粗粝的手指将顾乔的脸摸了一通,然后又拉过她的手从上到下掐过去,嘴里细碎地念叨着,最后重新睁开了眼睛,放下了她的手,讲道:“无事。”
“没事啦?”梅氏惊讶。
“既来之,则安之。”老太婆说着,又取了三张纸来,烧了化入水里,递给了顾婆子。随即端起了插香的那一碗米,将香燃过后剩下的红竹签扔掉,端着米神神道道的走了。
“娘,这……”梅氏看着顾婆子,两婆媳面面相觑。
“巧儿这不都醒来了吗?”顾婆子只能如此说道。
“娘,奶奶,能不能先开开窗啊?”顾乔虚弱地喊道,紧接着又冒出了一串咳嗽,实在是这屋里烟雾缭绕太过呛人。
“你这才驱了邪,现在身子正弱,不能开窗。”
驱邪?
顾乔一听这话,心里立即咯噔一下,想起刚才那个老太婆诡异的眼神,还有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冰凉触感,立即吓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婆子一看她小脸煞白,立即将她扶了起来。
“你个丫头,简直吓死我跟你娘了,快把这符水喝了,喝完睡一觉就能好了啊。”
符水?
顾乔睁大了眼睛看着碗里飘着浅灰色纸灰的水,顿时咽了一下唾沫。
她内心万分拒绝,可她人小力微,最后愣是被顾婆子和梅氏灌了符水。
呕!
顾乔觉得自己快恶心吐了,但愣是没吐出来。
眼皮子沉沉的,脑袋也很重,她觉得自己好像继恶心后,又开始想要昏睡。
空气中的臭味提醒着她某件事,她不禁喃喃道:“奶奶,娘,那个袋子,别丢啊……”
嘱咐完这一句,她就像卸掉了精力一般,再次昏睡过去。
这一晕,又断断续续半梦半醒地昏睡了两日。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胸口憋闷,不禁抬手去拉被子。
这一抬手,就感觉手腕有些沉,随后她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一串桃木手串——那是顾婆子的!
“你醒了?”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紧接着,顾凌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就凑到了她眼前。
顾乔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又沙又哑。
“我们约好了一起去捉鱼,结果你没来,你知不知道我好生气!不过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咯。这不,你上次不是说我家院墙底下那刺疙瘩好吗,我就给你挖来了。”顾凌傲娇地说着,还提起了他所说的那刺疙瘩。
顾乔大惊失色,顾凌竟然把他家蔷薇老桩给她挖来了!
她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只想着要点儿枝干回来扦插的,他倒好,竟直接连根茎带枝叶的挖起一株。
这个时节,蔷薇已经抽出了纤长的枝条,顶端缀满了花骨朵儿,应该过几日就能开了。
“你看,快开了!”顾凌说着将蔷薇老桩往顾乔跟前一凑。
在顾乔的指尖拂过那嫩绿色的花苞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道公式化的女声。
“七姊妹,多花蔷薇变种,花重瓣,深粉红色,常七至十朵簇生在一起,具芳香。栽培供观赏,可作护坡及棚架之用。”
“什么?”顾乔愣住,刚才那道声音,怎么像是印在她脑海里似的?
紧接着她惊异地发现,顾凌的嘴巴一动不动,那现在是谁在说话?
第32章 桃木手串,特异功能
顾乔吓了一跳,随后看向顾凌,一双眼睛不安地闪烁着,问:“是你在说话吗?”
“对啊,我说发芽了。”顾凌笑道。
“不是,难道你不是在说什么七姊妹、蔷薇花什么的?”
“啊?你说什么?”顾凌一脸茫然。
顾乔内心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她、她已经病到出现幻听了?
可不对啊,幻听还能这么具体?刚才那声音说的分明是顾凌提着的蔷薇花。
她不禁惊恐的盯着顾凌手里的蔷薇老桩,难不成她遇到了成精的妖怪?
想到这里,她手指颤抖的朝那蔷薇老桩伸过去。
就在她快要触碰到那蔷薇老桩的时候——
“阿嚏!”顾凌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然后他手没拿稳,蔷薇老桩就掉在了地上,枝叶再一次触碰到了顾乔的手指。
“七姊妹,多花蔷薇变种,花重瓣,深粉红色,常七至十……”
等等!
她正在心里想着“等等,这怎么回事”,刚想到“等等”时,这道特殊的公式化女声就戛然而止,像是听到了她的某种命令一般。
而她惊恐地发现,她手腕上的桃木手串,在刚才这一道女声出现的时候,散发着略微透红的光泽。
这手串又怎么了?
“顾巧儿,你这屋子里什么味道啊?这么呛人,阿嚏!”顾凌又打了一个喷嚏,然后使劲推了顾乔一把,“你发什么呆啊?”
“啊?”顾乔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苍白。
“行了,你们女孩子就是麻烦,动不动就生病。你赶紧好起来咱们去捉鱼啊,我走了!”说着顾凌摆摆手,跟个小大人似的,还真的走了。
顾乔从被子里坐起来,忍不住再次伸手朝顾凌放到床前的蔷薇碰去,果然又听到了刚才的声音,而手上的桃木串子,也真的在微微发光。
“蔷薇花,是你在说话吗?”她试着问。
没有声音回答她。
她又忍不住问手串,“那是你吗?奶奶的手串?”
依旧没有声音回答她。
顾乔吞了下口水,正疑惑,顾婆子和梅氏就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
“我听顾凌说你醒了,怎么样,好些了没?”顾婆子走到床边,一把抓住了顾乔的手,认真打量。
梅氏端着一碗粥,眉目间也全是担忧。
顾乔连忙点头,“好多了。”
“哎哟,这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了?快,喝碗粥先垫垫肚子。”顾婆子着急。
梅氏听到这话,立即将手里的碗递给了顾婆子。
顾乔想要伸手去接,顾婆子不让,非要喂她。
顾乔推拒不过,再加上肚子咕噜噜的叫着,于是便乖乖地就着顾婆子的手喝粥。
等一碗粥落了肚,她不禁抬起手腕问:“奶奶,这手串您怎么给我了?”
顾婆子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把她塞进被窝里,“只要你好好的,就是要奶奶的命,奶奶都给你。”
“奶奶!”
“桃木辟邪,你奶奶这次是被你吓坏了,所以把手串给你戴着,镇一镇。还不快谢谢奶奶。”梅氏在旁边解释道。
辟邪?
顾乔不禁想起了那个倒三角眼的老太婆,紧接着又想起刚才那道莫名其妙的声音。
难道真有邪祟?不是她,而是其他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害怕起来。
“行了,你快睡一觉,休息一下。”顾婆子又把她压到床上。
顾乔这会儿哪里还睡得着,望着屋外明亮的阳光,她不禁说道:“奶奶,娘,我想出去晒太阳。”
邪祟不是怕太阳吗?
这样想着,哪怕顾婆子不太赞成,她仍努力地说服了顾婆子。
在床上躺了两天,乍然出门,呼吸到新鲜空气,接触到暖暖的日光,她顿时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许多。
梅氏和顾婆子见她精神头好了许多,这才放心她出来走动。
因为她这两天昏迷不醒,顾婆子也不敢上坡干活,干脆在家里翻地,把正房那里收拾出来。
当年被烧的木头板子全部被她堆到了一角,然后她又把先前冲垮的后山那里种上了竹子,现在正在翻土。
“以前赵王军队在这里,天天得下地干活,没时间整顿这个家,现如今日子是自己的了,所以这冲垮的后坡必须规整一下,不然再下大雨,泥又得冲下来。”顾婆子解释道。
顾乔点头。
竹子根系发达,正是固坡的好东西。
不过看到顾婆子翻土,她忍不住问道:“对了奶奶,我昏迷前的那个布袋呢。”
“什么布袋?”顾婆子神色有些躲闪。
“就是有只猫和小狗的那个布袋子啊,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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