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咸鱼人生 第184章

作者:寒小期 标签: 前世今生 爽文 种田 穿越重生

  大概是因为刘侾面上那沉痛懊悔的表情太明显了,孟老爷子很快就放过了他,问他到底有什么事儿。

  然后,孟老爷子就知道了,他外孙还是那个混世魔王,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一怒之下,他一面吩咐身边人去调查情况,一面对刘侾道:“左右你最近也没什么事儿,不如来我府上小住几日。”

  晴天霹雳啊!

  这一刻,刘侾觉得魏小矮子都长得和蔼可亲了,毕竟魏小矮子不会罚他抄写一百遍背诵两百遍……

  等刘侾打听清楚消息后,回马车这边时,所有人都看到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杨冬燕顿时被吓到了:“这么严重吗?啥意思啊?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没啥用,我找你大伯去!”

  刘侾赶紧叫停:“不严重,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是我外祖父,有他在,铁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不过还是得按照程序问问清楚。”

  “那你为什么一副死人脸?”一听说没事儿,杨冬燕立马开怼。

  “因为那是我外祖父啊!”刘侾一脸悲愤的道,“以前我不听话,我娘就把我往外祖父家里一丢,我、我……”

  一提起当年的惨状,刘侾就悲从心中来。

  那会儿,最疼爱他的老太君没了,刚开始其实还好,因为永平王府要守孝的,哪怕身为孙儿只需要守孝一年,但因为父母等人都是要守足三年的,他也被拘在了府中。再说了,那会儿众人都怜惜他失去了祖母,宠他还来不及,自不会对他做什么。

  等三年孝期过去了,他也从个小毛孩子变成了大熊孩子,某次他娘要回娘家,索性将他一并带走,结果离开时却“忘了”将他一起带回来。

  那次,他在孟府住了足足一个月,深切的感受到了何为度日如年。

  从那之后,他就对孟家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如避蛇蝎。

  “老太太啊!我为了您老人家可付出太大太大……”

  杨冬燕不稀罕搭理他,就如同他不稀罕搭理刘修一般。尽管她同孟家不是那么熟悉,确切的说,当年给刘二老爷说亲的时候,她是接触过孟家的,但接触的是前几年刚过世的孟老太太,对他们家的男丁确实不大了解。

  但那有什么要紧的?孟老爷子是刘侾的亲外祖父,还能真的往死里逼他不成?无所谓的,她孙子多,送一个给孟家都不心疼。

  她现在只关心她家那可怜的小窝窝头。

  当下,杨冬燕下了马车,哪怕刘侾提醒她,就翰林院那帮人的磨叽程度,今个儿傍晚前能把事情办妥就算是快的了,刘侾让她先回府歇着,回头他把人送过去就成了。

  杨冬燕才不听。

  “我就在这儿等着!”

  “那您倒是仍旧上马车坐着呗,不然去茶馆里歇会儿?上午是不可能结束的,回头您慢慢用个午膳……”

  “窝头还饿着呢!”杨冬燕心疼坏了,想想就知道了,窝头都连续考了三场了,那绝对是精疲力尽的。本来想着,好不容易都考完了可以休息了,结果又摊上了这事儿。

  又心疼又生气!

  刘侾劝了的,但没用啊,他劝不动他家老祖宗。

  没奈何,他只能让下人回王府去送消息,就说出了些意外情况,让人去找找他哥如今在哪里,赶紧过来贡院这边吧。

  全程目睹这一幕的两位举人:……

  都在南陵郡待着,又跟窝头的关系不算差,自然是听说过关于老魏家的一些情况。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肯定是年前的那一场认干亲事件,他们可以说是听了不下二十个版本。

  但没有哪个版本涉及到刘侾的,更不会将这个南陵郡第一混世魔王跟眼前这个狗腿子联系到一起。

  两位举人此时的心情那叫一个跌宕起伏,这位可是王府的小少爷啊!不过很快,他们就听到了刘侾吩咐下人的话,顿时大惊,刘侾说的哥该不会是永平王世子吧?

  那不然呢?

  还能是安平王世子不成?

  当然,作为刘侾的准妹婿,假如刘侾真的想找对方帮忙,无论如何对方还是会给这个面子的。但人家很忙的,手握重兵呢,要不是真遇到了处理不了的情况,刘侾完全不想找他。

  他宁可找他的世子堂哥,找他外祖父舅舅,再不济……

  “刘侾!”杨冬燕突然灵光一闪,“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就这个舞龙舞狮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刘侾一脸“你吓死我了”的表情,然后矢口否认:“怎么能怪我呢?我……我跟我朋友一起搞的。”

  “又是哪个猪朋狗友?”杨冬燕可生气了。

  她还记得,她上辈子临终之前,侾哥儿还是那个软萌萌的好宝宝,就算是有些娇气乃至骄纵,但仍然是个好孩子嘛。结果呢?十年不见了,这个曾经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淘气包,俨然成为了南陵郡一霸!

  差距太大了,大到她险些不想再认这个孙砸了。

  而当长辈的多半都有个通病,就是习惯性的将责任往其他人身上甩,就是舍不得怪罪自个儿的心肝宝贝。

  哪怕如今的刘侾已经不是杨冬燕最心爱的孙子了,她还是很努力的为曾经的最爱找借口,深以为他一定是被其他坏孩子给带坏了。

  “说啊!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是哪个猪朋狗友?”

  刘侾一脸纠结的看着他家老祖宗,半晌才抗议道:“为什么是猪朋狗友?我的朋友就不能是龙虎彪豹吗?”

  不然,杨冬燕却反问道:“那他为啥要跟你做朋友?”

  这话就很有道理,直接就将刘侾满肚子的怨气都给堵了回去。

  “说啊!到底是哪家的混账玩意儿?”

  “我不说!”刘侾实力拒绝,“反正窝头不会有事儿的,您要等就等着吧,等我哥过来了,他肯定会劝您去旁边茶馆坐坐的。您要是还这么固执,再过会儿来的就不止是我哥了,搞不好我爹、我大伯都得一起来。到时候咱们全跪下,在您跟前跪成两排,看您到底走不走。”

  刘侾怕个鬼啊!

  他那个胆子,可是经过千锤百炼这才历练出来的,横竖那是他家老祖宗,最多也就是举起拐杖抽他一顿。哦不,连这个都可以省下来了,老太太如今不用拄拐。

  杨冬燕瞪他,再瞪他,最后索性宣告认输。

  不就是去茶馆坐坐吗?坐就坐,谁怕谁!

  两位举人:……

  原来老话是对的呀,只要活得够久,真的是啥事儿都能碰上。

  贡院对面的街巷里多的是客栈茶馆小食肆,随便拣了一间门脸瞧着还行的,一行人就坐了下来。包括帮着传话的两位举人,他俩也没想走,其实都这会儿了,休息不休息的反而不重要了,考都看完了,休息再好又有啥用呢?反而像这般抱大腿的机会才是千载难逢的,没听刘侾说吗?会试的主考官是他外祖父啊!

  会试跟乡试是不同的,会试是三年一次且全国只有唯一的一个考场。乡试哪怕也是三年一次的,但九州大地到底有几个考场,一般人还真就不知道,往少了说,二三十个肯定是有的。

  因此,乡试的主考官多半是翰林院的普通翰林学士,他们实行的是轮班制度,只要在翰林院待久了,迟早都会轮到自己当主考官的,就是去哪个地儿不一定。

  但会试的主考官可就大不同的,多数情况下,都是由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担任的,也有圣上亲自破格任命的,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真正的天子近臣。

  若非得到了圣上全部的信任,凭什么成为会试的主考官?

  想明白这一点后,两位举人看向刘侾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热切。

  刘侾自是察觉到了,他很狐疑的打量着俩人,想起这俩既然是帮着传话的,还是同乡的举人,所以应该是魏矮子的朋友?

  他迟疑了一下,见杨冬燕可以老老实实的喝上热茶了,这才压低声音问他俩干啥呢。

  两位举人趁机向刘侾表达了他们对孟老爷子的倾慕之心。

  像他们这样千里迢迢过来参加会试的举人,肯定是会打听主考官是谁的。倒不是想走门路,而是试图通过对方曾经的著作,摸清楚对方的喜好偏爱。当然,事实上这么做是毫无意义的,会试的主考官虽然也参加阅卷,但最终评分却仍然是大家一起打的。想也知道,圣人不可能由着主考官的偏好选拔人才。

  但不管怎么说,也多亏了考前略打听了一些,不至于谈论起来丁点儿事情都不清楚。

  事实上,两位举人打听了还不少,甚至买了孟老爷子曾经写的诗篇著作,还很认真的研读过。

  这会儿聊起来了,俩人真的是言之有物,言语之间满满的都是对孟老爷子的推崇。

  刘侾:……

  我做错了什么要遭遇如此折磨?

  万幸的是,世子刘修找过来了。

  在给杨冬燕请安之后,他很快就解救了刘侾,询问他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也在刘侾的介绍下,认识了两位举人。那俩可激动了,这会儿看向刘修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梦中情人,吓得刘侾很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这俩疯了冲过来咬他。

  等弄清楚了事情全部原委后,刘修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安慰了杨冬燕几句,连道肯定没问题的。

  扰乱考场的罪名,真要说严重的话倒也未必。因为哪怕是在会考期间,考生犯病搞事儿了,最严格的惩处也不过是将人叉出去。旁的惩罚是没有的,当然这一届的考试肯定是泡汤了。

  而像窝头这般,是在会试结束以后,哪怕是还有举人待在考场之中尚未离开,但非要细究的话,会试的第三场考试的卷子已经在昨个儿傍晚时,就已封存好上交了。这个时候扰乱考场的话,真心不算什么的。

  依着刘修的说法,这事儿也就两个结局。

  其一,扰乱考场的罪名成立,但因为对其他举人并无任何影响,所以并不会被除名的。

  其二,扰乱考场的罪名不成立,那么就是举报者承担后果,这次会试白考了。

  无论如何,窝头本人是屁事儿没有。

  在刘修的安慰下,杨冬燕的心情好了很多,还有闲情逸致怼刘侾:“你看看你哥,再瞅瞅你自个儿!”

  刘侾好气啊,但他不敢哼哼。

  也因为刘修保证说,窝头一准儿不会有事儿的,杨冬燕也就没再追究刘侾的交友问题。当然,也不是就此揭过不提了,而是打算等窝头出来后,让孩子吃顿好的再睡一觉,休息够了……

  再收拾刘侾!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杨冬燕深以为,十年她都等过来了,再多等十天完全没所谓的。

  她还扭头冲着两位举人道:“窝头没事儿的,想来闵举人更不会有事儿,你俩先回去休息吧。”

  那俩才不想回去休息!

  等回头放榜了,只要榜上无名,他俩多的是时间好好休息,干嘛非要急于一时呢?

  因此,俩人只道要等闵举人,毕竟是一起过来的,也要等他一起走。

  “这话说的……”杨冬燕无语的看着他俩,“那万一你们仨有人考上了有人落榜了,那咋办?”

  两位举人无语凝噎的看着这倒霉老太太。

  讲道理,尽管他俩也看不惯陶举人的做法,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倒霉老太太确实是蛮气人的。会不会说话呢?啥叫有人考上了有人落榜了……那就不能一起考上呢?

  不过他俩也没抱什么希望,说真的,今年的试题特别难,难得出奇,难得离谱,难得他们就想问候主考官全家!

  杨冬燕也就随口一说,既然他俩不愿意走,她就转而吩咐刘侾,让人去东西坊市的大酒楼里定一桌上等席面,送到这边来吃。

  挺过分的,让人家大酒楼送吃的来茶馆这边,岂不是明着打脸说你家的吃食不行?但也没办法,谁让人家干孙子是王府世子呢?

  都不需要刘修亲自吩咐,刘侾就将事情给办妥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酒席送到了。

  按理说,从会试结束到如今也差不多得有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了,那些举人该走的都走光了,哪怕是要回客栈休息的,那也该回屋了。可事实上,这条街巷上格外得热闹,原本还满脸疲惫的举人们,这会儿一个两个的都精神抖擞,或是站在街巷上瞅着周遭的花灯瞧,或是三五个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全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也是,考都考完了,不得浪起来?

  杨冬燕看出了那些人的心思,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刘修都说了她家窝头没事儿,不就是给人家瞧个热闹吗?这有啥呢?

  非但没阻止,杨冬燕还吩咐刘侾,今个儿包场了,大家的茶钱点心钱她全包了。

  想看热闹?行啊,那就索性看个够!

  举人们高兴极了,还有人过来道谢。当然,道谢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能跟永平王府的人搭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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