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彩叶子
靳磊听闻皇后被文成帝斥责并被禁足之事后,嘴角浮现了笑意,林耿的事情已经乱了皇后的阵脚,只要再添一把柴就能让文成帝彻底厌恶了皇后,没了一国之母的母亲护着,太子的储君之位也不会坐得稳。
皇后手上染满了鲜血,却未能得到应得的报应,因为儿子当上皇帝,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害死赵熙,又折磨了沁如半生,他要为那些枉死在她手上的无辜性命讨一个公道。
一念至此,他换了身衣服避开人出了门。
沁芳殿。
“娘娘,皇上今日歇在宣政殿,您就早些安歇吧。”秋琴一边给如妃卸下发髻上的珠钗一边道。
如妃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昨日闹了一宿,今日又陪了文成帝一整天,她实在是累了。
可却在这时,殿外响起几声鸟叫声,如妃闭着的双眼立即就睁开了,她拦下秋琴的动作道:“天色还早,本宫想出去走走。”
“是,娘娘。”秋琴自然也听到了鸟叫声,看了窗户处一眼,复将珠钗给她戴上。
秋琴驱散了宫人,独自扶着如妃出了沁芳殿。
两刻钟后,她们停在了一处废弃的宫殿前,如妃道:“你在这等本宫。”
“是,娘娘。”秋琴应下待如妃进去后找了一个黑暗的地方藏了起来。
如妃进了废弃宫殿,便见得月光下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他背着殿门而立,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夜风吹来,带过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如妃揪紧手中的锦帕,一步一步走向他。
“你来了。”靳磊并没有转身。
如妃停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来了。”
“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问你。”靳磊道。
如妃勾起嘴角,“你是想问八皇子之事吧。”
她早就猜到经了昨夜之事,靳磊会找她。
“不,我想问的是我们的孩子……”靳磊情绪波动很大,原身至死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而那个孩子被皇后害死了,如今提到孩子,原身未散尽的情绪很是起伏。
如妃身子一僵,眸中就蓄了泪,“孩子?”
“林耿虽然蠢了点,但不至于拿皇室血统来当筏子,你在入宫前是真的怀了身孕,对不对?”靳磊转过身看着如妃道。
如妃看着面前风华万千的男人,泪水像洪水决堤一般,“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么多年了,你眼里只有你自己,又何曾有过别人?”
“沁如,是我对不起你。”靳磊知道一句对不起根本无法弥补原身对她造成的伤害,可是他就是想好好的向她说句对不起,因为原身一生都不曾对她说过这三个字。
如妃错愕的看着他,他竟然对她说对不起了?这么多年,他见她都是为了让她帮他获得权势和帝王的恩宠,只知一味的索取,从未管过她是否过得痛苦,可今夜,他竟然道歉了?
她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还是那个被权势荣华蒙蔽了双眼的东厂都督靳磊吗?
靳磊愧疚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的混账事,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沁如,我不求你原谅,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宫去,让你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你在说什么?”如妃向前一步,“发生了何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这话怎么像在交待后事一样?在她的心中,除非到了生命的尽头,靳磊是不会轻易回头的,今天的他与平常太不一样了。
可今日她陪在文成帝身边一整天,未曾听闻发生过什么事情。
靳磊摇头,“我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把你带进宫来,昨天晚上,我们俩险些就没命了,在那一刻,我突然想了很多很多,想到我这一生做过的所有事情,我最最后悔的就是进宫。”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再丢下你进宫,我宁愿一辈子穷困潦倒,受人白眼,我也不会再让你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和折磨。”
“沁如,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想弥补,希望还能来得及。”
如妃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等到了,她竟然等到这一天了,老天爷听到她的祷告了吗?让靳磊回心转意了。
五年了,她在这宫中如同是一只被囚在笼中的鸟,每一天都是煎熬和折磨,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再飞出笼子去,自由自在的飞翔在天空中。
痛哭了一场,如妃擦去眼泪,看着他道:“我不会再相信你,除非有一日我真的能站在宫墙之外。”
“我会让你相信的。”靳磊重重道。
秋琴见到如妃出来,忙从暗处走出来迎了上去,“娘娘,怎么去了这么久?”
“多说了会子话,回去吧。”如妃道。
秋琴听出她话语轻快,人也是一身轻松,不由得问:“可是有什么好事,让娘娘这么高兴?”
“是好事,秋琴,本宫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如妃走在月色下,露出笑来。
靳磊独自在里面站了许久,他想到沁如临走时对他说的那句话。
“八皇子确实是皇上的儿子。”
他勾了勾嘴角,“那就让赵熙当皇帝好了。”
第98章 毒辣宦官4
“靳都督。”刑部大牢的牢头见到来人立即吓得跪地行礼。
肖奇道:“我们都督奉皇上之命监斩林犯, 行刑前有几句话要对犯人说,你们都退下吧。”
“是!”牢头带着狱卒都退了下去。
肖奇守在门口。
靳磊独自走到关押林耿的牢房外, 负手望着里面昔日风光无限, 权势滔天的锦衣卫指挥使,只是如今的他,却狼狈得如同一条狗。
“靳阉狗, 你是来杀我的是吗?”林耿见到靳磊,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门边,怒目而视, “你惑乱宫闱,混淆皇室血统, 诬陷忠良,你不得好死!”
靳磊一脸无辜, “林耿, 本都督是阉人, 没办法惑乱宫闱, 至于混淆皇室血统, 太医院院首已经证实八皇子就是皇上的儿子,再说诬陷忠良,一个给皇上下毒, 诬陷宠妃和皇子的人, 算得上是忠良吗?”
“你别忘了,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本都督没有冤你一丝半点, 你有今日下场也是你多行不义的结果,怨不得任何人。”
“你和如妃就是一对奸夫淫妇,你们瞒天过海,蒙蔽皇上,你们的诡计不会得逞的,总有一日你们的阴谋会真现大白,到时候你们死得一定比我还惨!”林耿目眦俱裂指着靳磊骂道。
靳磊淡淡一笑,“林耿,你知道你的局为什么会败吗?”
林耿瞪着他,他当然也很想知道。
“因为八皇子真的是皇上的儿子。”靳磊凑到他耳边说道。
林耿一脸不敢置信,“不可能,你在骗我,八皇子不可能是皇上的儿子,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靳磊不再与他多说,转身离开。
林耿伸手朝他大喊,“你给我回来,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靳磊却没有理会他,大步离开了牢房,林耿,那些未想明白的事就留着到地府慢慢去想吧!
这日午时,林耿被斩首示众,大安朝权倾一时的林家就此落败。
林耿到死都没想明白八皇子是从哪来的,因为他相信靳磊和如妃一定生下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要是不是八皇子又是谁?去了哪里?
“皇上,刚刚沁芳殿有人来报,如妃娘娘病了。”王德来到文成帝身边禀报。
文成帝放下折子,紧张问:“如妃病了?如妃怎么会病了?”
“奴才也不知,只听闻说是受了惊吓,夜里发了高热,一直退不下来,一连去了三四个太医都没法将如妃娘娘的高热退下来,娘娘都快烧糊涂了,大宫女秋琴吓坏了,这才差人来禀报皇上。”
文成帝闻言这么严重了,豁然起身,“胡一全去瞧过了吗?”
“没……”
文成帝立即命道:“宣胡一全立即去沁芳殿,摆驾沁芳殿。”
“是,皇上。”
沁芳殿里已经乱成一团,宫女太监一个个手忙脚乱六神无主,有胆小的已经吓哭了,觉得他们的主子就要没了,这沁芳殿的恩宠也就到了头。
秋琴守在如妃床边,一直用湿帕子给她擦身子降温,几个太医在帐幔外急得团团转。
太医甲道:“各位要不还是请胡院首过来诊治吧。”
“如妃的位份不够啊,没有皇上的旨意,她无权让院首诊治。”太医乙不赞同。
皇宫规矩,院首只替皇帝、皇后、太后、太子四位正经主子诊病,其它人无诏不得宣院首诊病,如妃虽得宠,但也没资格让院首来为她诊治。
太医甲一脸担忧:“可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其它太医皆是连连叹气,如妃这病也来得太快太急了,他们实在没见过这么急这么凶的症状,无从下手啊。
“熙儿,本宫的熙儿……”
秋琴握住如妃的手道:“娘娘,奴婢去把八皇子请回来好吗?兴许您见着八皇子这高热就退了呢?”
“不,不能让熙儿担心,他还小,不要吓着他。”如妃不同意。
秋琴急得哭了,“可是娘娘,您已经烧了一夜一日了,再这么下去,会出事的,奴婢害怕。”
“本宫没事,本宫不能有事,本宫还要护着熙儿长大成人,他才四岁,要是没了亲娘怕是更活不下去啊!”
“娘娘……”
文成帝带着胡一全一进来正好听到如妃的话,心头突然就揪紧了,他大步走向前,“爱妃,你怎么样了?”
殿内众人皆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文成帝走到床边,见如妃一脸憔悴,短短一夜一日未见,已瘦了一大圈,他心疼不已。
“皇上,您总算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娘娘怕是不行了。”秋琴起身退到一旁跪下哭道。
文成帝轻喝,“不许胡说,你们娘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有皇上的福泽护佑,娘娘不会有事。”秋琴连连点头道。
如妃烧得一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艰难的朝文成帝伸手,“皇上,您怎么来了?臣妾不是让他们不要惊扰您吗?您国事繁忙,怎能为臣妾这点小事费神?臣妾没事,您快回去吧。”
“如妃,你的事也是大事,怎会是小事呢?”文成帝握住她的手,惊道:“你的手好烫,胡一全,快过来先给如妃诊治。”
如妃拒绝道:“臣妾只是妃位,不能让院首诊病,要是让旁人知道,必是要斥责臣妾乱了规矩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什么规矩?让胡一全给你诊病是朕的旨意,朕看谁敢对你怎么样?”文成帝又是疼惜又是生气,“胡一全,赶紧过来看看如妃。”
胡一全领命,提着药箱过来给如妃诊脉,诊完脉又问秋琴如妃的一些症状,“娘娘何时开始发的病?”
“昨日半夜时分,娘娘做了噩梦惊醒了,没过多久就开始发热。”秋琴抽泣着回。
胡一全再问:“娘娘为何会做噩梦?”
“娘娘在梦中喊着八皇子,醒来后还一直说有人要害八皇子,吓得不敢睡……”
文成帝听到这紧了紧拳头,想来是林耿诬陷之事对如妃造成了太大的惊吓,这才让如妃噩梦连连,病痛缠身。
胡一全叹息一声道:“如妃娘娘这是惊吓过度导致高热,说简单点就是心病,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要是娘娘一直处于惊恐当中,什么药都没用。”
“爱妃,别怕,林耿已经被处斩了,没有人能再伤害你和熙儿。”文成帝握住如妃的手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