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逢七
“你如果喜欢吃,下次我做了,顺带给你送去一些。”
“别,”晏寒萧拒绝,“每个人做的食物,味道都不相同,吃多了你做的,我怕往后吃不到时,会不习惯。”
郁安只是客套,不在意的点点头,“好,”随即又问道,“你明日有空吗?上次那九株地煞莲,有事让你做了。”
“什么事?”
“我想去近旁的山脉历练,巩固境界,你随在身边能保证安全,可以吗?”
“行。”
晏寒萧一走,郁安开始抓紧打坐修炼。
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吃饭,投喂追风、陪它玩一会,再洗漱完,已是明月高悬。
灭了灯烛,郁安躺至榻上很快睡沉。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觉得冷。
还隐约觉得有什么在注视着她。
万籁俱寂的深夜,郁安警觉性依然很强,瞬息醒转过来。
身体的反应速度更快,飞快从枕下摸出匕首就往塌边横刺!
“他娘的,又来?!”黑暗里传来暴躁声。
就在怒喝的那一瞬间,追风低吼着扑了过来。
郁安已经听出来人是谁,她担心追风受伤,连忙精神力一扫,燃了灯。
果然是魔族少主,褚墨。
在他近前,追风以飞跃扑来的姿势定定悬空,身上裹了层绳索般的黑魔气,金色瞳孔透着森森凶光,死死盯着他。
“一只畜生,还想要咬我?找死!”褚墨的样子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狼狈。
黑色的华丽衣袍有点破破烂烂,头发凌乱,脸上几块淤青,嘴角也破了,挂着干涸的血迹。
身上似乎也有伤。
他此时比在林子里那会还要暴躁,就像是炸了毛的狮子。
郁安都顾不得披件衣裳,飞快下榻挡在被禁锢、动不了的追风跟前。
赤着的脚踩在地面,冰凉,她心里的火气却蹭的上来。
她一步步逼近褚墨,抬起手指点住他的胸膛,毫无畏惧仰头直视,“你动它一下试试?别以为我会怕你,在这月影宗你敢放肆,我就敢跟你比一比,谁先死得更快!”
褚墨看着仰视他,气势却分毫不弱的郁安,竟一时反应不过来。
愣愣的,被细白手指戳的一节节矮下身去,变成他仰头看她。
那张脸离的很近,肤白如玉,烛火在脸侧蕴上浅色柔光,明明美得娇气清丽,双眸里却没有山涧般迷蒙起的柔弱水汽。
而是如幽潭,如秋风,清冷平静,蕴含着力量。
随着郁安体位再次提升,他的目光定在了丰盈润红的唇瓣。
蓦地,褚墨身体骤然紧绷,耳尖染了层浅色的粉。
黑魔气涌现,他落荒而逃,只愤愤丢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追风身上捆绑的黑魔气随之消散,恢复自由后围着郁安绕了两圈。
郁安揉了揉它的脑袋,连同那对耳朵一起,“别担心,我没事。”
那褚墨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跑了,这叫她心里有点不安。
想到在密林里说过的话,郁安担心他去找晏寒萧麻烦,飞快抓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就往外面跑。
晏寒萧的住处离她很近,几百米的距离,一间平层带个小院的屋子。
顾不得唐不唐突,郁安推了门快步闯进去,穿过小院,就要去推正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猝不及防,她伸出的手,直接按在了紧实宽阔的胸膛。
活像摸到的不是人,而是烙铁,郁安飞快缩回手,脸颊发热。
“对不起!”
晏寒萧懒散的靠着门框,低头看了眼被按过的胸膛。
暗色睡袍松松敞开着,肌理线条流畅,非常的精悍漂亮。
他声音有点哑,问道,“手感怎么样?”
第15章
郁安及时掐断脑子里的回味,语调很平,“刚才那个魔族来找我,突然又跑了,出于担心,我过来看看。”
晏寒萧侧过身,“进来坐下说?”
郁安瞥了一眼他宽松的睡袍,很快又挪开视线,“我站这说。”
不知为什么,看他靠在那一股散漫劲的样。
她脑子里浮现的,竟然是个风情万种的绝色妖精,勾了勾手指,眼含魅惑的诱人入屋。
银月清亮,繁星如河。
晏寒萧见她老僧入定般杵在那,垂下眼,哂笑着舔了舔唇,“这夜半三更,推门直入的——”
不等他说完,郁安沉声打断,“既然你没事,我回去了,深夜寒凉,你赶紧进屋歇息。”
然后头也不回,扭身就走。
晏寒萧轻啧一声。
他从不近女色,只是看她赤着脚,才想邀进屋里坐下,怎么就被当做洪水猛兽一般?
郁安回去后,还是不放心,拿出传讯符玉注入灵力,叮嘱道,“他要是去找你,立刻通知我。”
很快符玉便亮了。
那边传来床榻吱呀声,紧接着是晏寒萧漫不经心的语调,“你刚才走太快,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他已经来过了,摔坏我半张桌子,还有茶盏,不过没事,我让他重重赔偿了。”
“暂时吧,应该不会再来找我。”
说到重重赔偿时,他声音里含着笑,似乎是狠狠讹了一笔,心情愉悦。
郁安想到燃起油灯时,褚墨那副略显狼狈凄惨的模样。
“……”
干得漂亮!
想到褚墨大半夜跟个鬼似的跑来榻前,还要对追风动手,她就顿觉解气。
将传讯符玉拿的离嘴边更近了些,非常大方道,“给你添麻烦了,明日我再补偿你十块极品灵晶。”
先前她拿出两百块极品灵晶,他只拿走十块,想必给多了,也是不会收的。
而她现在坐拥数万块极品灵晶,不免觉得自己像个有钱的土老板。
那边传来低低的笑,略带沙哑,郁安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痒,将传讯符玉又拿远了些。
“还有这种好事,我不介意麻烦多一点。”
郁安的生物钟非常准,天还灰蒙蒙将亮没亮那会,她就醒转过来。
揉了揉困倦的眼,快速起床穿衣。
尽管昨晚没能睡好,郁安也没有懈怠的想法。
在她绕着山峰负重晨跑结束后,没再继续训练,毕竟已经约好了今天要去近旁的山脉。
往回走经过晏寒萧的屋子,郁安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
那个小院子灰扑扑的青木门,应着目光打开了。
晏寒萧穿戴整齐站在那,甚至腰间还似模似样挂了把侍从统一的薄剑,懒洋洋朝她打招呼,“早啊。”
郁安点点头,“早,你先行去膳堂,我一会过来找你。”
“好。”晏寒萧应完声,似乎挺不习惯腰上那把佩剑的,拧着眉取下来,又回身进了屋。
郁安收回视线,继续往回走。
等她沐浴换衣,去到膳堂的时候,发现仅有的两个女杂役一个围着他扫地,一个擦着他面前的桌子,都擦到反光了也不肯挪地方。
晏寒萧拉着脸坐在那,唇角绷直,看起来已经处在忍耐边缘。
见他这样,郁安倒是不急着进去了,就给门廊处站着看。
要说,他也是挺奇怪一个人。
当初在枫林里,那女修长得真不错,往他身上扑,结果死的连渣都不剩。
紧接着说好选他做侍从,因为去晚了,晏寒萧被一众女修包围在中间。
当时他那个脸有多臭,郁安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为此回了阁楼,还讹了她一个锦袋的零花钱。
难道受到异性欢迎,不该是彰显自身魅力,并且以此为荣的吗?
毕竟男性和女性还是不一样的,没那么多掣肘和舆论。
就连大师兄顾朝那个冰山脸,也很享受这一点。
哐当——
在郁安想着的时候,一声巨响。
她定睛看去。
晏寒萧明显已经到了忍耐极限,突然站起来,声音还不小。
吓得那两个杂役一个捧着扫把,一个捧着抹布,怔怔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