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妻 第46章

作者:马月饼 标签: 种田 爽文 强强 穿越重生

  如果此时还有外人在,一定会惊的掉下下巴,这简卧房内竟另有乾坤,书架大开之后却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

  来人对骆云岚行了一礼,也不多言,飞速的与她换完身上的衣物。这才装模作样的坐在书桌前。

  换好衣物的骆云岚,轻车熟路的钻进甬道,很快书架再次严丝合缝的合上,从外看来,看不出丝毫破绽。

  岚山书院的暗道是当初蓬莱暖生阁阁主三徒弟司匠亲自所建。

  世人都说蓬莱暖生阁出来的人,俱是能人异士。

  至今无人知晓门派地址位于何处,据传言,蓬莱暖生阁所有人加起来,统共有五人。别看门派人数甚少,有人曾断言,仅仅凭借这五人的能力,可撼动江山,虽说夸张是夸张了些,却也足以证明蓬莱流生阁在明间的威望。

  阁主云霄子至今已有一百岁高龄,很少有人见过她,据说此乃仙人般的人物,已将臻至羽化为仙。

  她有四个徒弟,大徒弟司文,擅诗词歌赋,足智多谋,此乃治世之才。多年前辅佐凤高祖农民起义,闯下赫赫战功。此人是蓬莱暖身阁第一位出现在民众眼前的人,她便是前朝太子太傅,亲手创建岚山书院的骆云岚。

  二徒弟司医,人称司神医,无人知晓她的容貌身份,她与人医治,通常带着银色面具。据说但凡经由她手医治的病人,十有□□都能痊愈。但是她具体医治的过程却从没有人谈论过,只传出,其诊治手段相当血腥,若非必死之症,谨慎尝试。

  三徒弟司匠,擅长雕刻,建造房屋。相传,经由此人雕刻的玉饰,栩栩如生,拿到市面上变卖,可价值千金。只是至今流传到市面上物件,甚是稀少。

  四徒弟司奕,此人乃云霄子最小的徒弟,却也最为神秘,至今无人知晓其年龄、性别,面容,身份。除了他的名声,他就是个谜。据传此人才是整个蓬莱暖生阁的核心人物。

  骆云岚走在岚山书院的暗道内,心内千回百转。能通过暗道找上她的除了同门,不可能有他人……

  二师妹在皇宫,四师弟在落水村……如今看来也就只有三师弟,三师弟素来细致,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必不会在这个档口儿通过密道找上她。

  三师弟虽年岁上比她小二十年有余,却是个心思极其细致的人物,世人只知道他擅长雕刻,却不知他更擅长的是建造暗道机关。

  当年,岚山书院后院所有的房间俱连通密道,即使真正的能工巧匠前来查探,也没办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暗道并不长,骆云岚对此处相当熟悉,她年岁渐大,走路却极快,很快行至暗道正中央。

  这是一块极大的平地,墙壁上,点着火把照明。

  前方空地上,站着的是个年约三十的青年男子,听见脚步声,他机警的回头,看清骆云岚面容,这才上前两步,拱手一礼:“师姐。”

  骆云岚老态的眼睛闪了闪,上前虚虚扶起他,温声道:“三师弟,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师傅这几年身体可好。”

  司匠长了张娃娃脸,他素来是个活泼的性子,即使年岁已至而立,却也依旧爱笑,可今日他娃娃脸上多了丝凝重。

  他低声道:“师傅老当益壮,并无要紧之事,只不过……师姐,您得想想办法,四师弟那边出了大岔子。”

  四师弟?

  骆云岚一个咯噔,四师弟,当朝太子凤眀奕,他明明失去记忆,尚在落水村,如何会出……

  骆云岚老态的眸子里俱是诧异,眸光黑黑沉沉,晦涩难明。

  司匠脸上显出一抹焦急:“师姐,时间有限,你在此待不了多久,少景便长话短说。方才庆元山长派人给少景传来一张纸条,让我速速想办法把将此纸条交给你,并附带上一句话“太子有难,陇西十万大军有难””

  司匠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字迹凌乱的纸条,递给骆云岚。娃娃脸上俱是担忧。

  纸条上的字迹并不多,字迹潦草,有些地方墨水甚至被晕开。

  骆云岚两眼一扫很快凉纸条合拢,扔进了附近墙上的柴火之上。

  纸条上的字:小人泄露西南十万大军隐匿地址,云岚贤姐小心,速想办法,救!

  谨防帝上新晋提拔的庶吉士祝莲,此人乃泄密者。

  骆云岚眯着眼,墙壁上的活舌迅速的令纸条烧成灰烬。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犹为显眼。

  司匠不敢说话,大师姐素来足智多谋,她此刻不言不语,必是再思考计策。

  空荡荡的暗道内,两人俱没有言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骆云岚褶皱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安抚的笑:“三师弟,不用紧张,小师弟暂时不会有事儿,我与小师弟相处时间最长,这些年愚姐虽顶着太子太傅的名头,其实能教给四师弟的东西甚少,师傅给他所看的东西,才是我等毕生难以企及的学识。他虽忘掉前尘往事,却依旧还是那个冷静自持,聪明睿智的小师弟。”

  骆云岚说完,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两分讥诮:“凤楚生既然知道十万大军隐匿地址,转移便好。”

  “可是师姐,十万大军,该转移到哪儿去?这么多人转移,极容易被发现。”

  “转移到九江郡宝漳县,西南大军如今只有左将军做主,他素来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若十万大军转移不走官道,走山路,虽花些时间,却能保证不引人注意。”

  骆云岚顿了顿,侧头,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她上前几步,在前方的桌案下方摩挲了会儿,竟是摸出一个小木箱,她把木箱递给司匠,嘱咐道:“三师弟,你把此木箱交给左将军,此乃殿下所有的银票。把此物交给左将军,以解西南大军缺乏粮草的燃眉之急。”

  “可……这怎么行!殿下……我们如何能擅自……”

  “殿下那人的性格,你我俱是了解。赤子之心,一片肝胆之义,他如今失忆,二师妹出马尚不能将其治好,我们只得等着,可若他真恢复记忆,为了西南十万军士的性命,别说眼前的银两,便是要他的性命,他也必不会犹豫。”

  司匠想到四师弟往日的模样,犹豫的神色一敛。终是把木盒接了过来。

  他脸上的疑惑并未消散,看向骆云岚的眼神迟疑了片刻,问出了声:“师姐,因何要让十万大军撤退到九江郡?毕竟殿下也在九江,若是被那乱臣贼子发现,岂不是更容易暴露?”

  骆云岚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她的脸上生出一丝茫然,又极快的收敛住:“三年了,时间已经够久了,然而殿下仍旧没有记忆。不管如何隐藏,十万兵士人数众多,转移至哪里都将引人耳目,他们等不起殿下慢慢恢复记忆。以往陇西的位置尚没有暴露,尚可等殿下慢慢恢复。但是现在不行了,殿下须得尽快的回忆起来。前些时日二师妹给我来信,让愚姐想办法,令殿下接触以前的人和事,此法子似乎能帮助他恢复记忆。”

  “倘若……”司匠眼内依旧是担忧一片。

  骆云岚退后两步绕到书桌后,摊开一张宣纸,一边执起狼毫,挽袖而书。

  一边低声说:“我们为今能做的,只能帮殿下尽量拖延时间。凤楚生不是想要查十万大军?那就让他□□乏术。”

  司匠立于她身侧,眸内显出疑惑之色尽显。

  骆云岚并没空观察他神色,她一只手仍在纸上奋笔疾书。

  语气中带着些嘲讽,话锋一转,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宫内的那位太夫前些时日偷偷找二师妹看诊,竟是被诊出了身孕。孩子的母亲经由二师姐查实,乃是左丞相裴永红。三师弟,你想想这样一个孩子的存在,若是让帝上知道,他可还有空继续在宫外待着。别忘了,帝上尚没有生子,倘若死在宫外,弟弟继位也很是合乎礼法。”

  司匠浑身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师姐奋笔疾书的手,嘴巴大张。

  “二师妹在宫内稍稍做些手脚,以此事拦住凤楚生,并不是难事。再者说,凤楚生如今年岁已大,早该招纳赘后,为凤家的王朝延绵子嗣。他身边不正好带着位女庶吉士吗?愚姐正好写封信给二师妹,让她在上京运作一番,作为大凤朝的帝上招赘后,想必近些时日必有诸多杂事缠身。”

  “大师姐此招,妙极!”司匠眼眸一亮,唇角不自觉的笑弯了弧度。

  “唉!愚姐能为四师弟做的也便只有这些,拖那乱臣贼子半载时光已是极限,可之后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望殿下早日记忆起前程往事。”

  骆云岚说完,手边的两封信已经写好,抬眼便见三师弟规矩的立于一侧,将宣纸折起来交给他,这才有空问出心中疑惑:“三师弟,此番突然下山,可是师傅有什么吩咐?”

  司匠点头应是:“师傅前些日,夜观星象,断言,异星出,与紫微星并驾齐驱,二星交相辉映,是福亦有祸。师傅交代,祖师奶奶让她等的人来了,让我下山去寻。”

  骆云岚脸上滑过一抹异色,问道:“师傅可有说在何方?”

  “南,异星与紫微星距离极近,四师弟乃紫微星,异星定在四师弟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我明奕和琼暖不能秀恩爱的一天……

  最近几天每天都是更狠多的月饼,对……!别急……马上让你们看到最高潮。明天我要日两万(小声哔哔)哈哈哈……

第54章

  家里多了个人, 小俩口近来的日子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 。

  谢琼暖最近心内的郁气尚不能平, 每日的饭食要分给一个不相干的人也就罢了, 竟然连每日两夫妻相处之间的情趣也要被电灯泡时不时的出现给打扰。

  这日太阳总算冒出了个脑袋,连日的雨夹雪, 让整个土胚房都带着丝雨水气。

  谢琼暖伸着懒腰从里屋走出来,一抬眼便看见范寒苑挑着两担水从山下回来。

  谢琼暖懒懒的冲着她笑了笑。

  范寒苑脸上盛满嫌弃,她错开视线, 粗粝的嘴唇张合, 重重的哼了一声。

  谢琼暖伸懒样的动作顿了顿,她杏眸微眯, 唇角翘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范将军, 刚打水回来?”

  范寒苑心中本就有气,连日来,她眼睁睁的看着这懒女,嗟搓殿下,自己却什么事儿也不干,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而起, 如此懒妇……她凭什么指使殿下成日忙碌!

  每日看着在战场上桀骜不可一世的殿下, 为了一位不成体统, 除了相貌一无所有的女人,洗手作羹汤。

  她……见之心疼。

  殿下警告过她,不能对眼前的女人有丝毫不恭敬,她如何能服气,虽不能打骂, 却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谢琼暖可不管这刀疤女心中所想,因为她的到来,她近些时日心情很是不爽。

  一般她不开心的时候,有人便要倒霉。

  谢琼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挑眉笑道:“范将军受累,明奕尚在灶房做今日早膳。你一会儿路经灶房的时候,可否帮贤妹带句话,今日天气大好,我多日尚未浆洗头发,是以,一会儿会晚些用早膳,告诉眀奕,可千万不要等我。”

  谢琼暖撩了撩垂在肩头的青丝,脸上的笑容碍眼的紧。

  范寒苑本就生了一肚子气,若不是殿下一直警告护着眼前之人,她早就动手打了这不成体统的女人。

  谁知道这人变本加厉,大清早,谁家女君会一起床便洗头发?她却非要反其道而行之,明知道,殿下一定会填柴烧灶,帮她把早膳煨在锅里。如此嗟磨夫郎的女人,和泼皮无奈有何区别?

  范寒苑只觉得自己气的眼睛发红,她捏紧拳头,指骨关节错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谢琼暖抬眸,便对上她凶狠的瞪视,眸中滑过一抹嘲讽。

  她故意憋着嗓子,又填了一把火,故作懵懂的问:“范将军,你怎么不说话?可是哪里不舒服?”

  “竖妇,找打!”范寒苑气的怒目圆瞪,脸上的刀疤抖动,煞是可怕。

  她放下肩头的扁担,两步并三步的上得前来,铁拳带着冷风向谢琼暖砸去。

  原以为会正中此人面门,却见眼前之人,虚虚一避,竟直接避开了她的拳头。

  范寒苑眸中有丝疑惑,再次挥拳,可是这一次,拳头尚未挥出,便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她眼中骇然之色一闪而过,使了内力挣脱,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握着她手腕的那双柔嫩的五指,仿佛钳子一般,死死的夹住,她所有挣扎的力气似乎都石沉大海。

  范寒苑愣愣的抬起头,撞上的是一双冷如寒心的杏眸。

  眼前的女人唇角仍旧挂着抹慵懒的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两人隔得极近,范寒苑能感觉到她身上摄人心魄的冷意,此人还是她平日见过的那个软饭女,可她总觉得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无端从她那双光射寒心的杏眸内,看到了淡淡的不愉与压迫。

  范寒苑身为西南大军右将军,其功夫除了将军,无人能出其右,就连左将军贾时弦尚且未必是他的对手。

  可今天她却被这样一位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女人,轻而易举有的钳制。

  此事如何解释?除非……

  范寒苑眼睛倏然睁大,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谢琼暖,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身怀武功?”

  谢琼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低头直视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范将军关注的重点有所偏差,我会不会武功,有没有能耐,都与你等并无干系。我与眀奕之间如何生活轮不到外人插手,你且记住,你于我们本就是个外人,我妻夫二人之间的事情,望你有自知之明。”

  谢琼暖手上用了几分力气,捏住她的手腕。范寒苑疼的“嗷!”的叫出声。

  谢琼暖眯着眼睛,警告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倘若再有下次……嗯?另将军还须得记住,我夫妻恩爱之时,你擅自闯进来,总为不妥。我这人素来惫懒,不太喜欢打打杀杀,可是若有人不长眼,屡次打扰我生活,我不介意手中溅血。”

  范寒苑脸上还有两分不服气,可是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如蛆附骨,她整个身体疼的都发起了抖。

  “你……殿下恢复记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