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柔南
唐离未语,只负起手,若有所思。
白潜玉缓缓靠近唐离,正欲再说什么,忽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便转而对唐离道:“我还有些事,先离开。”
话罢,他转身就走。
当下正踏进成乐轩的人是童落,她抬眸见到白潜玉,便顿足看着他,却不见他多看她一眼。
他视若无睹地越过她离去,一如既往。
童落垂眸,眸底暗淡。
唐离瞧了眼自己这两个手下之间的那点微妙,转身回了屋。
他缓缓步回床边,由床头坐下。
他看着柳织织,抬手抚着她那张越来越粉嫩的脸。
思起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奇怪之事,他心想,或许这丫头身上,真的每块肉,每滴血都是宝。
作为沉.迷于钻研医术的人,自然对此十分感兴趣。
也不知她的肉,又是何种效果。
正是他盯着柳织织这么想时,睡梦中的她似有感应,莫名拧眉呢喃起:“不要……吃我……”
唐离闻言,眉头微挑。
吃她?
他动作稍顿,又继续缓缓抚着她的脸,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便幽幽地也呢喃起:“似乎有点舍不得。”
第036章
薛雁南风尘仆仆地快马奔至武昭王府, 便立即下马进府,往北去。
他如此加急归府,是因得知母亲病重。
他大步踏进院中,险些撞到出来的婢女, 惹得婢女以为是自己莽撞, 差点吓得跪倒, 却不见他停顿一下。
他进入房间, 转头就见到坐在床上喝药的武昭王妃。
武昭王妃听到动静, 便抬头。
薛雁南立即步过去, 发现他不过打场仗回来, 母亲便消瘦了许多, 脸上病态浓郁到令他心疼。
武昭王妃朝他稍有微笑:“怎突然回来了?”
“得知娘病重, 就快马加急赶了来。”薛雁南接过对方手里那刚喝空的药碗, 递给旁边的万嬷嬷。
武昭王妃叹了口气,一时未语。
万嬷嬷去到桌旁放下药碗, 又拿了些蜜饯过来,但武昭王妃并未去接。
薛雁南了解母亲的心病是什么, 便垂了下眸。
后来他问:“娘感觉如何?”
武昭王妃微微摇头, 未答,只拉过儿子的手,她看着他的脸:“南儿,娘是真的担心织织,怕她最后的下场……”
孩子是谁养的谁疼,织织是她亲自带大的。
她没有女儿,织织就像是她的女儿。
她这儿子自小到大有多讨厌织织,她最清楚不过,何况就算他会饶了织织, 织织在外面哪能讨得了好?
那可是被她自小娇养的丫头。
起初还好,时间越久,她是真的越来越放不下。
薛雁南不知想起些什么,沉默了会,才道:“其实娘不必如此挂虑,她变了很多,没那么需要担忧。”
他话不多,为哄母亲,难得话多。
难得听到儿子正面说到织织,武昭王妃挺讶异,她掩嘴稍咳了下,便问:“你是说她长大了?懂事了?”
薛雁南稍思,说道:“我说不上来。”
武昭王妃看着儿子,作为母亲,哪能看不出他对织织的厌恶似有所消散。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她想了想,便转而问道:“织织如今在何处?”
她派人去查过,却查不到线索,吓得她还差点以为织织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却又不敢朝坏处去想。
薛雁南默了会,应道:“她和唐离在一块。”
武昭王妃闻言,脸色微变:“她怎么还与那煞星在一块?”
薛雁南道:“他们似乎有私情。”
以夫妻相称,又行着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亲昵之事,说轻了,只是私情,说重了,怕真的已是夫妻。
其中实情,只有那两当事人知道。
武昭王妃霎时惊得不轻,马上便咳了起来,薛雁南赶紧为其抚背顺气。
半晌后,武昭王妃才难以置信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改变?忘却对你的感情,转而与唐离在一起?”
薛雁南沉默。
武昭王妃继续道:“她若真能放下你,固然是好事,可唐离那是什么人?以他的性情,织织哪里能好过?”
她想了想,又道:“说不定,人家把她玩物。”
能被玩死的那种玩物。
思及此,她心中的担忧越发难以压制,便不由又拉起薛雁南的手:“南儿,织织太危险,不能不管她。”
她这是想把柳织织接回来。
她道:“任她在外胡来,只会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薛雁南依旧未语。
武昭王妃看着儿子,哪能不知他的固执,便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养女,可为难了她。
薛雁南不想母亲心病加深,才终于道:“我会保护她。”
武昭王妃闻言,面露惊讶。
薛雁南又道:“她救过我,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武昭王妃问道:“救过你?”
未免母亲担忧,薛雁南便将霁东发生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遍,而后他再陪了会仍放不下柳织织的她,才起身离去。
关于柳织织的事,他依旧不愿多谈。
他踏出院中,恰见寻来的景初,他视若无睹,越过对方继续往前,为的是快些回到自己屋里沐浴更衣。
景初转身与他并行,笑道:“你回来得真快,不愧为孝子。”
薛雁南未回话。
景初摇了摇头,叹道:“一听说你回来,我便过来探望,你可用不着如此冷着脸,好歹算是知己。”
仍旧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他只能继续自顾自话。
与薛雁南待一块,都习惯如此。
直到踏进薛雁南的独院,他想起什么,便道:“除了来看你之外,我也是来顺道通知你,明日是我的生辰,你既然凑巧今日回来,就别忘赏个脸,明日去我那里玩玩。”
薛雁南终于回应:“嗯。”
知道薛雁南要沐浴,景初忽然正色唤住他:“雁南。”
薛雁南顿足。
这时,迟一步到府的吴意正步过来。
景初虽贵为太子,倒没什么太大的架子,他看着薛雁南的后脑,迟疑了会,才问道:“你与若瑶,是真已结束?”
薛雁南稍默,应了声:“嗯。”
景初似有释然的意思,他道:“既如此,就别怨兄弟我出手。”
薛雁南迈步就走。
“等等!”景初又唤住他。
景初上前拍了下薛雁南的肩:“说起来,最近我一直想抓住柳织织,奈何找不到线索,你这里可有线索?”
那种祸害,自是不能放过。
薛雁南稍抿了下唇,只道:“别问我。”
言罢,他便往里去。
景初闻言,觉得颇为诧异,不懂这小子是何意。他愣了愣,便欲问吴意,却见吴意大步追上自家世子。
他立在原地,觉得莫名其妙。
吴意与薛雁南一道入了屋,他想了想,便疑惑地问道:“太子怎不问世子与戚姑娘为何分开?”
薛雁南脱去外衣,淡道:“他知道的不会少。”
有些人,就是甘愿。
日头西隐,夜临,国师府内的柳织织,不知不觉真在唐离的床上睡了一宿,又在凌晨准时醒来。
她睁眼,扑鼻而来的就是唐离的气息。
她被他揽在怀里,宛若是个抱枕。
思起自己昨日躲过一劫,她暗暗松了口气,便小心掰起他那环在她腰上的胳膊,却无法撼动。
她想了想,转头朝身后的他小声道:“我想起床。”
唐离不知醒没醒,反正是放开了她。
许是因他了解,这丫头的作息与正常人不一样,便不打算管她。
得到解脱,柳织织轻轻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