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第40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来了。”隔壁房门打开,是一个中年太监,他听了金鹃打探,便笑道:“姑娘问蔡明啊,最近风雪太大,王府门前积雪太厚,这可如何能行,大管事们便要调度些壮实人手,轮流清理府门前的积雪,可不能停。”

  “风雪来得急,调度也挺急的,蔡明前天就过去了,吃住都在前头。”中年太监头一回庆幸自己个子小,若像蔡明这般高壮,怕是没跑的。

  前头扫雪人手不足,调度也属正常,大约蔡明走得急,没能通知她。

  金鹃闻言,一颗提起的心放下,她谢了中年太监,返回蔡明屋内。

  她抬手摸了摸放密信的位置,柳侧妃进秦王府已有数月,之前传信的都是普通消息,主公不悦,上峰亦数度施加了压力,这回终于有了突破性发展,消息必须早些传回去。

  金鹃打定主意,于是她出了门,往后方角门行去,到了门房位置,她在窗棂子敲了几下,状似随意,实则很有节奏。

  接近着,门房里头闪出一太监,他看见金鹃,蹙了蹙眉,便拉着她走到避风隐秘处,压低声音问:“不是说过,这条线非到必要,不许动用吗?你怎么来了?蔡明呢?”

  秦王治下严谨,大兴王府门户森严,虽说只要有心,偌大的王府总会混进探子的,但这数量却很少。越王为人谨慎,他亲自定下规矩,这些探子分成几条线,互不联系,甚至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就是防止被赵文煊一锅端。

  这门房太监与金鹃,刚好是两条线的首领人物,因此才能知道对方存在。

  太监这条线很深,基本不怎么动,他看见金鹃,当然惊讶。

  金鹃也没多说,就回了一句,“蔡明暂时无法传信。”她掏出密信,道:“这是重要消息,赶紧传出去。”

  她声音压得极低,待太监一接手,便立即匆匆转身,往回赶去。

  太监小心收好密信,回了门房,里头有人问:“有人吗?怎么看这么久?”

  太监缩缩手,道:“转一圈没见人,大约是树枝被刮下来吧,冷死了。”

  “那赶紧烤烤火。”

  门房里继续响起说话声,方才金鹃二人所站的位置不远处,屋顶厚厚的积雪处,趴着一个白衣白帽的男子,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他最后瞥一眼金鹃离开的方向,须臾便消失在原地。

  这白衣人,正是赵文煊麾下探子,他迅速回去找到徐非,将事情禀告一遍,然后方继续奉命下去,摸清门房太监的底细。

  之前,已经有几拨人找过徐非,守株待兔已久,这回终有重大收获,他赶紧整理一番信息,匆匆往主子跟前禀报去了。

  *

  又到了午膳时分,顾云锦打发了院里伺候的下仆,拎着食盒,转入隔间打开暗门,给男人送饭去。

  这般送饭,效果极佳,两个多月以来,赵文煊未曾再次被人下过手,只是很可惜,严密监控这么久,那隐藏极深的奸细,依旧没露出马脚。

  不过,能截住对方下毒的渠道就好,只要耐心等待,必能顺利把人揪出来。

  顾云锦穿过暗道,从另一端出去,正是赵文煊的外书房。

  这地儿也有个暗门,赵文煊在此处的可能性更大,试过两回,顾云锦就直接往这边来了。

  赵文煊果然在,他见差不多时辰,就打发了屋里其他人,并分神关注这边,暗门刚移动,他便站起迎上来,一手接过食盒,一手搂着顾云锦,温声道:“锦儿可冷?”

  顾云锦笑着摇头,“不冷呢,你看我穿得多厚实。”

  暗道位于地底,夏日还好,冬季难免冰寒,顾云锦每每穿行,都需要披上皮毛大氅,赵文煊捏了捏她的手,纤手暖热,他方放下心来。

  顾云锦接过食盒,掀开盒盖,将还有热气的菜汤取出,道“殿下,先用膳罢,这天儿寒得很,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这是大实话,尤其是肉菜,届时结了一层油脂,就必须加热才能吃下去了。

  顾云锦也是到了此间,才知道古代也是有保温食盒的,红漆描金的提盒有内外两壁,中间有空隙,里头塞了棉絮,盖上盒盖,能保持里头菜肴温度。

  当然,这般冷的天气,保温时间自然大打折扣,若是饭菜冷后再加热,口感肯定就差远了。

  顾云锦心疼男人,一到地方,就催促他用膳。

  赵文煊就着温水洗了手后,搂着她坐下,“我们一同罢。”

  他每每用膳,总要顾云锦再吃点,她食量本来小,后来干脆过来一起用了。

  顾云锦可不会矫情到,认为三菜一汤两人不够吃。

  赵文煊欣然,二人每回肩并肩,亲密地凑在一起用膳。

  天气太冷,如今顾云锦改为白天沐浴,早上刚刚梳洗过的她,身上淡淡幽香更为清晰,赵文煊呼吸间,香甜溢满心肺,他心中不禁一动。

  年轻男子,血气方刚,初初尝过荤腥,难免躁动,赵文煊与心上人欢好,灵肉合一,万般滋味更是难以言喻。

  自从二人圆房以来,这一个多月,顾云锦送膳时,也不是没被男人求过欢。

  青天白日的,她颇难为情,但赵文煊要求三次,她推了两次,也难免要应上一回的,二人曾在外书房欢爱过不止一次。

  赵文煊想起某些火热画面,深邃的眼眸中,瞳色不禁更深了几分。

第44章

  赵文煊虽有了心思, 不过, 他却没有打扰顾云锦用膳的意思, 她吃得本来就少,一旦折腾起来, 便可以直接给省一顿了。

  任何损伤顾云锦的事儿, 无论大小,他不允许发生。

  赵文煊细心给顾云锦布菜,直到她摇头表示够了,方专心自己用膳。

  膳罢, 盥手漱口后,二人徐徐饮了一盏香茗,赵文煊便随手挥退了廖荣等人, 拥着顾云锦行至软榻边上, 坐下说话。

  顾云锦吃过几次亏,一见男人挥退下仆,她的心便提起,有些紧张的盯着他。

  赵文煊矫健,习武多年身强体壮,正值旺盛之年又本钱雄厚, 偏顾云锦纤细,身娇体柔弱柳扶风, 这十来岁年纪, 也不是需求旺盛之龄,老实说, 她颇有些吃不消。

  她美眸圆睁,看着男人。

  赵文煊失笑,他又爱又怜,搂她入怀亲亲那双水润的美眸,薄唇附在膏腴一般的耳垂边上,哑声道:“锦儿,你可有想我?”

  男声低哑隐带性欲,求欢意图呼之欲出,顾云锦耳垂一热,粉颊染霞,她有些纠结,想是想了,但自己却没这么个想法。

  赵文煊柔声问她,“锦儿,身子疼吗?”

  顾云锦摇摇头。

  老实说,男人对她心疼得很,很多时候不过浅尝一番便饶了她,清洗过后又用过药的,她真不疼。

  只不过,这事儿太过刺激感官,她事前每每有些怯意,男人说,等过些时日身子习惯了便好,顾云锦想着,应该是的吧。

  反正现在,她看着赵文煊压抑隐忍的眼神,拒绝的话是说不出口的。

  男人疼她,她知道。

  顾云锦轻咬粉唇,抬起纤细的双臂搂住男人颈脖,偎依到他怀里,轻轻说:“我们不要在这里。”

  这里是赵文煊处理公务的地方,宽敞且无帐幔勾连,只要一掀门帘子,便能看见软塌。

  赵文煊垂首,吻了吻她,柔声道:“好,都听锦儿的。”

  他的薄唇覆上小嘴儿,开始温柔细吻,有力的胳膊轻轻一展,顾云锦便被他横抱在怀里。

  赵文煊下榻,稳稳站起,迈开大步,往后边的碧纱橱行去。

  这碧纱橱,是从前他处理公务之余,偶尔小憩的地方,自二人圆房后,就另派上用场。

  赵文煊见怀中人放在榻上,随即覆身而上,他大手滑动,食指灵活挑起水红色兜衣的系绳,轻轻地摩挲,黑眸凝视她的俏脸,不肯移动半分。

  男性的刚阳气息浓厚,密密包裹着她,赵文煊的视线太过灼热,手上动作暗示性太强,顾云锦两颊生晕,她瞥一眼男人整齐的衣冠,再看自己衣散鬓乱,已被他尽数掌控,不禁难为情地阖上美眸。

  赵文煊低笑一声,俯下身来亲吻她,将白皙的膏腴一一抚慰过。

  碧纱橱不大,本已温暖如春,随着时间推移,温度节节攀升。

  疾风骤浪,汹涌滂湃,粗喘娇吟,时重时轻,久久,方渐渐平息,碧纱橱内终恢复了平静。

  顾云锦早已力竭,她软在榻上,急急娇喘着,身子无力,美眸半睁半阖,赵文煊亲自为她整理过,穿了衣衫,盖上锦被细细掖好,柔声道:“锦儿先歇着。”

  她累极,须臾便在男人的轻拍下睡了过去。

  赵文煊坐在榻沿,静静凝视她良久,方站起整了衣冠,往碧纱橱行去。

  京城暗流汹涌,扩充私军事涉机密,这两者必须亲力亲为,连日大雪,封地上突发事件也有不少,赵文煊便是想多陪伴顾云锦,亦无暇抽身。

  不过,向如今这般,两人仅隔一道雕花隔扇门,近在咫尺,也是极好的。

  赵文煊心绪颇佳,出了碧纱橱后便专注处理公务,约摸过了一刻钟功夫,提笔的手却顿了顿。

  他将手中狼毫置于笔山之上,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靠在在圈椅椅背上,淡声道:“何事?”

  随着赵文煊话音落下,一个黑色人影落在紫檀大书案前,跪地请安。

  来人正是徐非。

  徐非被唤起后,立即禀报道:“回禀殿下,柳侧妃处新截获消息,并发现一条新的暗线。”

  话罢,徐非将手中一叠子白笺呈上,并详细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其实,当年暗道建造妥当之后,赵文煊便在王府里挑了一些院落,以翻修之名改建,明玉堂、繁翠院都在其内。

  明玉堂设了两个暗道入口,即便将来安置人,也是亲近者,这便有了如今的顾云锦;而繁翠院则不同,这院子改造的最终目的,便是为了监视院落中的人。

  特别是正房,经历了特殊的传声、窥视改造,只要在暗道下安排人值守,虽说不能无死角监视屋内,但说话声音却挺清楚的。

  金鹃柳侧妃三人声音虽不大,但也不算小,值守的暗卫听得分明,飞速记下后,随即便递到徐非手上,如今一同呈于赵文煊案前。

  赵文煊一边翻动白笺,一边听着徐非禀报。

  他们这边一直在纵容繁翠院诸人,如今,终于有了两个不错的收获,一是提前调开蔡明,发现了深埋的另一条越王暗线;二则是柳侧妃瞎掰的诸般虚假消息。

  这个柳女,也并非毫无用途,也不枉他天天在繁翠院耽搁时间。

  最后,他的视线定在“秦王章妃数度龌蹉,致大兴与庆国公府渐离心”处,随即,便是秦王与王妃的的一系列火花迸溅的暗流汹涌。

  这柳侧妃瞎掰起来,确实挺合情合理的,最起码不明真相的人看着,毫无破绽。

  待得徐非禀报结束,赵文煊放下白笺,食指轻敲了敲书案,抬眼吩咐道:“徐非,先摸清这条新暗线,然后……”

  他沉吟片刻,又说:“你下去安排好,年后本王会离府巡察边关。”

  赵文煊始终不相信,张贵妃越王母子废了这么大的心力,不着痕迹将柳侧妃安排进他的王府,会仅仅为了传递这些不知虚实的信息。

  他手握重兵,这些消息便是真的,也不过仅疥藓之疾,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若要谋算起决定性作用,那就必须如那个潜伏在他心腹中的细作一般,给他无声无息暗下奇毒,将他的身体拖垮,才是根本之道。

  这般细细想来,越王的付出与收获实在不对等。

  越王同是皇子,能在几年内迅速崛起,与位居东宫多年的太子平分秋色,除了有建德帝的扶持以外,他本人能力卓绝毋庸置疑。

  一个颇有能耐的越王,会办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赵文煊觉得可能性不大。

  因此从一开始得知柳侧妃此人开始,他便敏锐地察觉到,越王应另有所图,即便是监视了几个月后,繁翠院中表现得毫无异常,赵文煊的判断亦从未更改。

  不过,与其将人拒于门外,不若放进来,顺藤摸瓜后,再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