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果然,赵文煊话锋一转,便嘱咐起这事来了。
顾云锦微笑,娇娇应了一声。
不论如何,卧榻之侧,已无毒蛇盘踞,现能放心酣睡,也是一件大好事不是。
赵文煊轻抚她的脸,俯身印上一吻。
顾云锦怀孕月子都养得好,如今肌肤白里透红,更显娇嫩,一双美眸水波盈盈,顾盼生辉,她嗔了他一眼,赵文煊当即心中一动。
近日诸事繁琐,背叛接踵而来,白嬷嬷之事对他到底有打击,他一时便没了这方面的兴致。
不过,他生为皇子,自幼大小阴谋诡计经历过颇多,心性早非常人能及,略略调整一番,便恢复如常。
掌下肌肤娇嫩细滑,醉人香丝丝环绕,美人如玉,正是他倾心恋慕的心上人,赵文煊年轻,心念一动,立时便有了反应。
他眸色暗了暗,轻声与她说了几句,便唤来乳母,让人将还在怀里的小胖子抱回右稍间,伺候他早些睡觉。
乳母恭敬应了一声,小心接过钰哥儿,丫鬟婆子簇拥着她,一同往右稍间行去。
小胖子不知道他被亲爹打发回房了,换了个人抱也不在意,还在噘嘴吐泡泡自娱自乐。
“今儿怎地这般早让钰儿回房了?”顾云锦惊奇,往日哪怕小胖子睡着了,男人也要抱着儿子亲香许久,才把他送回屋的。
赵文煊站起,随手挥退屋中下仆,俯身猛地抱起顾云锦,笑道:“他父王与他母妃要亲热,他不好意思留下来了。”
顾云锦恍然之余,又羞窘,她瞪了男人一眼,嗔道:“我们钰儿还小,才不懂这些。”
她抬臂绕过赵文煊颈脖,微微垂眸,正见自己一双玉白小手,她轻咬粉唇,看男人模样,今夜必定要劳动它们了。
她才出月子不久,此时行房事并不利于身子恢复,赵文煊疼惜她,绝不肯越雷池半步,不过吧,他也是另有法子的。
赵文煊低低笑着,醇厚的男声环绕耳边,她偎依着的宽阔胸膛在微微震动,顾云锦粉颊一热,不禁垂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
男人步伐不快,但这般几句话后,亦到了床榻旁,他轻轻将人放在柔软的衾枕之上,随手放下床帐,翻身上了床,将人拥住。
“这几天,我可是忽略了它们,它们可有想我。”男人大手伸出,握住一双纤纤玉手摩挲着。
“你!”
向来娇柔的女声,此刻有几分气急,愤愤道:“我,我不与你说,我困了,现在就要睡。”
男人低笑,“锦儿,方才是我没说对。”
……
第77章
事实证明, 将身边的隐患尽数清除, 确实会让人更加安心, 顾云锦哪怕照常待在明玉堂中,还是觉得格外舒畅。
心情大好, 日子便过得飞快, 转眼间,便到了十一月下旬,钰哥儿百日之期。
小胖子满月宴有了小瑕疵,当爹娘的肯定遗憾, 这回必要好好办一场。
顾云锦如今恢复得差不多,王府的中馈便开始移交到她手里了,不过王府司房各安其位, 她并不需要太过操心, 只把着大方向便可,一点儿也不劳累。
譬如这次钰哥儿百日宴,规模男人早就定下来了,各司房管事将后宅宴席的安排商议好了,然后交给顾云锦过目,她要是觉得可以, 便点头让下面的人忙活便好。
王府各种宴席都有详细规格可依,按流程走即可, 钰哥儿又是赵文煊膝下唯一子嗣, 下面无人敢怠慢,什么以次充好之类的事完全不会发生, 宴席自然分外体面。
这回百日宴,王妃肯定不会出席了,王府对外面的说法是,王妃染了风寒,病势沉重,卧床不起。
顾云锦本以为经过三月前满月宴的争锋,如今王妃又凑巧“病倒了”,诸臣属女眷多少会有些异样表现的。事实证明,她想得太多了。
大家都是人精子,不论心里如何想,实际上却不约而同地,将最上首的空位给忽略过去了,诸女笑语晏晏,宴会和谐万分,仿佛那位置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似的。
顾云锦转念一想,心下亦明白,王府墙高院深,哪能能知道内里谁对谁错?即便是王妃真无辜,那又如何?
秦王对顾云锦母子的看重一目了然,她们家的男人效忠于秦王麾下,她们跟着走,总是没错的,没必要无端给家里男人拖后腿。
倒是顾云锦曾经解围过的牛氏几人,看着是真心欢喜,牛氏掩饰情绪的功夫虽见长,但明显还不到位,此刻脸上欢喜看着分外真实。
顾云锦心里高兴,与牛氏也多说了几句话。
这回百日宴再无岔子,热热闹闹直至宴散,顾云锦方站起,率先领着儿子离开景福殿,登上软轿回了明玉堂。
前殿的宴席,照理散得晚一些,顾云锦回屋梳洗妥当,换上一身家常便服,与小胖子在软塌上玩耍良久,赵文煊才进门。
“你看看你,这般的胖,往后怕是不好娶媳妇了。”顾云锦抱着儿子,看着他玩笑道。
钰哥儿好吃好睡,个子长了,奶膘不减反增,腮帮子鼓鼓囊囊,双下巴有继续发展趋势,小胳膊小腿上的肉褶子不少,乳母伺候他擦身洗澡,还得一个个掰开了,细细擦拭干净。
不过吧,现在是严冬,即便屋里炭火足够,暖烘烘的,但谁也不敢给钰哥儿穿太少,好几层厚衣服,再加上这身奶膘,就直接导致小胖子的动作更不灵活了。
面对母亲的嘲笑,小胖子也不恼,还报以微笑,黑溜溜的眼睛微微眯着,好像满开心的。
小胖子没听懂不反驳,不过有人却不乐意了。
“我们钰儿身份贵重,哪家贵女娶不得?”内屋门帘一掀起,小胖子他父王来撑场子了。
赵文煊早回正房了,他向来不让通传打搅母子二人,这次也一样,他站在外屋良久,等身上寒意尽去后,才欲举步进屋,不想,却听到自己胖儿子被取笑了,他赶紧急走两步,替小胖子反驳他娘了。
男人说话时,一脸骄傲,在他心中,自家胖儿子是最好的,谁家贵女都配不上,哪里可能娶不上媳妇。
榻上母子齐齐看向他,眸子如出一辙黑溜溜的,赵文煊不禁微笑。
顾云锦嗔了他一眼,瞧瞧这骄傲的模样,就算日后儿子取媳妇没障碍,也不需要这般神气吧。
她将怀里的儿子放在榻上,捡了一个拨浪鼓递到他手里,然后接过丫鬟奉上的热帕子,给男人擦手擦脸。
有了儿子也不能轻忽男人的说。
不过,小胖子明显对亲爹更感兴趣,双目不离赵文煊,连平时颇为喜爱的小拨浪鼓,现在随意摇两下便扔下了,看着他父王,小脑袋小手晃啊晃地,咿咿呀呀很是开心。
赵文煊哈哈大笑,上榻将儿子抱在怀里,对他说:“钰儿可是想父王了?”
顾云锦笑道:“这肯定是想的,连外祖母给的拨浪鼓,都丢一边去了。”
她说的外祖母,当然不是嫡母许氏,而是林姨娘,女儿顺利产子,林姨娘自然欢喜,她准备了很多小玩意小衣服,分了好几次送到大兴来。
这小拨浪鼓就是最近一批送来的,据林姨娘信上所言,顾云锦的小弟弟也有一个,小舅甥俩虽没见过面,但可以玩一模一样的拨浪鼓。
林姨娘在两个月前,生了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武安侯府要给大兴报喜,于是她便写了一封信,连同之前准备的小物件一并送过来了。
信里面说,顾云锦的小弟弟没有外甥那般胖,是个秀气的小男婴,鼻子嘴巴酷似姐姐,信送出来时,他还没睁眼呢,也不大爱哭,就是肚子饿了哼唧几声,很乖巧。
听说小弟弟长得颇像顾云锦,赵文煊因此很有好感,说有机会返京,就把钰哥儿的小舅舅邀请过来,好好玩耍一番。
顾云锦很高兴,自家亲娘终身有靠了,或许还能等到顾家这一辈分家的时候,跟小弟弟一同离开侯府,光明正大享一享儿孙绕膝的老太太生活。
她微笑,捡起小拨浪鼓,放进小篮子里,与诸般小玩意儿一同待着。
赵文煊从没有排斥过外祖母这一称谓,作为一个真正的古代皇族男子,他当然是爱屋及乌,所以才自然而然接受了。
其实,从很多细微之处,便能看出男人的深情厚谊。
她眉眼弯弯,就着赵文煊展开的臂弯,偎依到他的怀里,仰脸看他坚毅的眉眼,粉唇始终笑意不减。
十多年前,甚至说两年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这般顺遂如意,要知道,当年她按环境设定的目标,也就是嫁个过得去的男人,生个不纨绔的儿子,然后安然过着还凑合的日子,最后寿终正寝。
从前,她下辈子希望投胎回现代。
不过如今,她希望不管现代古代,下辈子都与身边的男人一起。
顾云锦侧头,偎依进男人颈窝。
“锦儿可是想我了。”男人声音低沉,轻笑在她耳边说道。
赵文煊虽垂首逗弄着小胖子,但顾云锦含情带水的眸光,他还是顺利接收了,心上人爱着自己,当然让人心下火热,他立即侧头轻吻着她的发顶,低低说着话。
男人的话,似乎含有别样意味,顾云锦闻言不禁粉颊染霞,连同玉颈也沾上淡淡粉色。
二人很久没有真正欢好过了,怀孕后期不说,小胖子出生后,赵文煊曾经仔细询问过良医,被告知最好三月之后才再次行房,这样更有利于顾云锦的恢复。
赵文煊万般注重顾云锦的身体,当然不可能为了一时欢愉,耽误了她调养身体,因此即便出了月子,他也没有这个念头。
即便“手把手”作业十分频繁,亦不过是稍稍纾解,赵文煊近日抚摸她的动作越来越大。
今天钰哥儿百日也过了,三月之期早满得不能再满,以顾云锦对男人的了解,他肯定蠢蠢欲动。
她抬眼看他,果然见赵文煊黝黑的眸底有暗流涌动,似乎滂湃之意再也压抑不住。
即便是孩儿亲娘,顾云锦一接触他火热的目光,还是热血上涌,脸颊温度陡然攀升。
她立即低下头,不与他对视。
赵文煊眸光沉沉,薄唇微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抬头招来乳母,将钰哥儿交给她,并仔细嘱咐一番,方让她抱小胖子回屋。
看着乳母出了内室后,赵文煊站起,神色如常道:“锦儿你先歇着,我沐浴过后就来。”
顾云锦嗔了他一眼,看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挺能吓唬人的。
赵文煊挑唇一笑,转身进了隔间。
男人果然表里不一,他沐浴的速度飞快,时间比平常减了至少一半,顾云锦在软榻上坐了不过半响,他就出来了。
赵文煊发根微湿,一身雪白的绫缎寝衣,出了隔间便随手挥退下仆,温声问道:“锦儿还没歇下?”
他语气温和,动作却截然相反,几个大步便行至榻旁,展臂一把将顾云锦横抱在怀里,转身往床榻行去。
骤然被腾空抱起,顾云锦一惊,她反射性环抱男人颈脖后,便回过神来,睨着他道:“我还不困。”
赵文煊大喜,笑道:“你不困正好。”
话罢,他已行至大床边上,轻轻将人抛在柔软的衾枕上,随手放下两幅锦帐,翻身上床,将人密密压住,含笑道:“我们正好办些旁的事。”
他薄唇附在顾云锦耳边,低沉的声音暧昧非常,耳语道:“等事儿办妥当后,你肯定就困了。”
“大约不论我困不困,你这事儿都是要办的。”顾云锦轻嗔薄怒,瞪了她一眼,粉颊越发绯红。
醇厚的阳刚气息密密包围着她,男人温热而宽阔的怀抱一日既往安全,她其实快要沦陷,只是不想吃太多亏。
不过,顾云锦这亏,是肯定要吃的了。
赵文煊含住她的耳垂,轻轻逗弄这小小一片的膏腴,低低笑着,说道:“我的锦儿真聪明。”
被夸奖的顾云锦给了他一记粉拳,可惜男人常年习武皮糙肉厚,一点儿不疼反倒被更被激起兴致,他动作立即强势起来,两三下过去,怀中人便软了身子,任他施为。
“你轻点,啊!”女声娇喘,似有抱怨。
只是她这话,反倒让男人更兴奋了几分,他附耳哑声道:“轻不了了。”
宽大的月洞式门罩架子床上,两幅镂金缠枝纹茜红色锦帐低低垂下,掩住一床春色。
屋里仅燃了一盏带罩宫灯,光线昏黄,锦帐内娇吟低喘时急时缓,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