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杯酒
陆缜扬了扬唇:“你最近绣的东西呢,拿出来让我瞧瞧。”他知道四宝在成亲之前就做了几样绣活,不过打死都不肯给他看,他啜了口茶嗔道:“你说是在做绣活,但绣出来的东西我一样也没见着。”
四宝脸上僵了下,捧着肚子一脸的视死如归:“你真要看?”
陆缜略带期待地点了点头,四宝只得翻出自己的成品来给他看:“你瞧瞧,这是我绣的帕子。”
陆缜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一团,勉强辨认了一下才道:“这是……貔貅?”
四宝:“是牡丹。”
陆缜:“……”
他忍着笑宽慰道:“反正绢子是拿来用的,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四宝还是郁郁:“不求多好看,也不能惨不忍睹啊。”
陆缜失笑。
日子就这么优哉游哉地往前过,转眼到了七月中旬四宝预产的时候,偏偏过了好几天她的肚子还没动静,陆缜生怕她生产不顺,急的恨不得把大夫和接生婆摁在自己家。
四宝倒是没觉着有什么,身上也不疼不痒她还能吃能睡的,还安慰他道:“没事的,我听接生的稳婆说孩子早几天晚几天出生都算正常。”
陆缜深吸了口气,稳住心握住她的手:“这些我也知道,只是担心你。”
四宝等到十四号那天终于发动起来,陆缜在产房外站一会坐一会,听四宝在里面呼痛,恨不得替她受了,问接生的稳婆:“能不能想法子让我夫人不那么疼?”
稳婆差点没笑出来,但一家老小都捏在他手里,只得忍着笑宽慰道:“您放心,夫人身子骨结实,身形又好,必能母子平安,现在还只是阵痛,没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呢。”
陆缜听这话不但没觉着放心,反而更觉着操心,在外间坐都坐不住,又不好进去,只得在窗边不住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又过了不知多久,里面的动静忽然一停,陆缜脸色都白了,差点忍不住冲进去,就听见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稳婆准备出来讨赏,他看都没看就冲进去,拉着四宝一迭声问道:“你怎么样?如何了?”
四宝面色煞白,不过精神倒还不错,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眼:“没什么,我挺好的,产婆说少见头胎像我这么顺当的。”
幸好她原来在宫里当差攒了不少力气,身子骨十分康健,孩子其实没用多久就顺当生下来了,就是阵痛的时候太难捱了。
她说完又问道:“孩子呢?让我瞧瞧。”
陆缜险些把孩子忘了,这时候才想起来,从稳婆手里接过,他抱孩子的姿势有些别扭,小心托起来给她看:“是个男孩。”
稳婆凑趣道:“大人方才连孩子都没顾得上看,直接就冲进来看您了。”
四宝对孩子的性别没啥要求,只要健康就行,她方才生的时候都没哭,看了一眼孩子差点哭了:“怎么长这样啊?!”皱巴巴跟个红皮猴子似的,连眉毛都没有,天呐!
陆缜的容貌自不必说,四宝自认也不是个丑人,孩子长这样简直是没道理啊!
稳婆笑着道:“夫人放心,才生下来的孩子都这样呢,等张开了就好看了,老奴看公子眉眼,以后必是个俊秀无匹的小郎君。”
四宝狐疑道:“真的?”
稳婆拍胸脯保证:“您放心,我接生十多年了,绝不会看错的。”
四宝这才放下心来,她简直要累死,看完孩子脑袋一歪就沉沉睡过去,陆缜亲自帮她收拾好身上,又让人清理了屋子,伸手搂着她和孩子,轻拍哄着。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指此时吧。
第112章
四宝头胎生的顺利,月子做的也顺当,休养一阵元气就补回来了,好容易熬过贤者时间,陆缜在这期间没少研究新花样过干瘾,等她坐完月子就拉着她把新花样试了个遍。
不过比较悲催的是,四宝生完孩子基本没怎么下奶,比没咋下奶更悲催的是,好些妇人生完孩子前胸要比原来丰盈许多,到了她这里这条就失了效果,她前胸也就比原来的平板长了一点点,马马虎虎算个B,里面的存货也不多,完全不够儿子吃的……
幸好陆缜做事周全,提早就找了好几个乳娘来,见她一脸郁闷地对着穿衣镜照来照去,禁不住笑道:“再照也是那么大点,你可快消停些吧。”他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一只耳朵:“我不嫌你小就是了,反正习惯了觉着还挺衬手。”
四宝羞愤地看了他一眼,死鸭子嘴硬道:“我我,我是看我最近胖了没,你这人怎么这么龌龊呢!!!”
陆缜手移到她腰间,一本正经地道:“我说的也是你的腰,你想什么呢?”
四宝:“……”
反正她是套路不过陆缜的,翻了个白眼就闭嘴了。
等到孩子满月的时候他也长开了,能瞧得出来眉眼生的极像四宝,陆缜瞧得也很欢喜:“这孩子生的像你呢。”
四宝托腮看了会儿,肯定点头:“看我弟就知道,他以后肯定俊俏。”她说完又不无遗憾地道:“要是像你肯定更好看。”
陆缜笑了笑,在她脸上刮了刮:“在我心里,你最好看。”
四宝心里甜滋滋,笑呵呵地问道:“孩子取什么名好呢?”
陆缜思忖片刻:“大名还没拟好,先取个小名叫上吧。”
四宝是个取名废,半天才憋出一个来:“都说贱名好养活,就叫栓子怎么样?”
陆缜:“……”
他确定四宝的起名水平和唱歌水平是一样的。
他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想了想才道:“就叫平安吧。”
四宝点头道:“一辈子平安喜乐也挺好。”
因为陆缜的身份在那,平安的满月酒也没有大办,一家人坐在一起热闹了一天,又等了几个月,等平安长的稍微结实点两口子才启程返京,对外只称是从沈家抱养的孩子,旁人就算心有疑惑,也不会多嘴说什么,反正朝政都让他把持了,再多一个儿子能怎地?
平安平平安安地长大,转眼长到近三岁,两口子发现这孩子越长越像四宝,男孩肖母亲是好事,但是太像,就不是好事了……
有一回四宝过生日,小皇上一向很喜欢这个温柔可爱的陆夫人,再说四宝和倚绿关系也颇好,所以他特地微服出来凑凑四宝生日宴的热闹,顺带奉上一份厚厚的生辰礼。
可惜他到的时候四宝还在收拾准备,他就被底下人引着在提督府的园子里闲逛,没想到走出没几步,就被一个小身子撞了个满怀,后面有两个嬷嬷追着,不住地喊:“您慢点,慢点!”
小皇上如今已经七岁多快八岁了,很有些翩翩少年的做派,十分温和地把小孩扶起,温言问道:“你没事吧?”
小孩抬眼看了看他,小皇上低头一看,心里的花儿顿时就怒放了。
小孩不过两三岁的模样,还是一张白胖的汤圆脸,不过能看出眉目秀美姣好,身上的衣裳也不大显,最重要的是小孩生的太像四宝了!小皇上下意识地把他当成女孩了,以为她是沈家亲戚,说话都不大利索了,磕磕绊绊地道:“你,你没摔着吧?”
小孩点了点头,十分言简意赅:“谢谢,没有。”
然后又跑去玩了,留下小皇上独自怅然,刚才的表现真是太蠢了啊啊啊!!!
小皇上带着一颗小屁孩的心忧愁了一会儿,底下人过来通报,前厅生日宴已经快开了,他这才满面怅然地走过去,一见到陆缜和四宝眼睛便是一亮,颔首道:“陆厂臣,陆夫人。”
他见两人要行礼,忙一抬手:“厂臣和夫人不必多礼。”他还有话想问,在心里急了半晌,斟酌着开口道:“陆厂臣,你们府上是不是来了一个孩子……”
他话才说到一半,就见方才那小孩踉踉跄跄地跑过来,牵住四宝的手小声道:“娘……”
四宝笑着安抚他一句,又向小皇上歉然道:“皇上,这是我儿子,在您面前失礼了,还请您恕罪。”
儿子?!
那个精致可爱的小姑娘竟然是儿子!
小皇上恍恍惚惚就听见了儿子两个字,顿时觉着玻璃心哗啦啦碎了一地,嘴里随意应付了几句,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四宝还不知道小皇上的初恋就此宣告终结,哄了儿子几句,悄声问陆缜:“皇上怎么了,怎么瞧着脸色不大好?”
陆缜道:“七八岁孩子的心思谁能猜到,最近朝上也没什么大事。”
四宝没琢磨出来,就低头看着儿子的小脸,愁道:“这孩子这么像姑娘可怎么办啊?”难道要送给洪秀把他教导成女装大佬?她自己脑补了一下,顿时被雷出个好歹来。
陆缜宽慰道:“孩子再大些就好了,这才几岁。”
他说完又笑道:“或者你再生一个更阳刚的?”
四宝眨了眨眼:“万一比平安还女气怎么办?”
陆缜失笑:“怎么会?”
四宝抚了抚肚子:“再等七八个月可能就知道了。”
陆缜先是一怔,继而惊喜道:“七八个月……你又有了?”
四宝耸了耸肩:“我最近又犯懒又犯困的,症候也和怀平安的时候差不多,应该差不离吧。”
陆缜忙不迭要请大夫来,一想在生日宴上人多眼杂的不方便,只得暂时按捺住了,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等会宴会一结束就叫大夫来,你小心些,不要吃酒和寒凉的东西。”
四宝点头应了,他正要再小心叮嘱几句,就听外间唱礼的人报道:“督主,夫人,威远镖局的谢镖头派人来给夫人送生辰礼了!”
四宝一怔,记忆瞬间被这句话唤起,缓了会儿才讶然道:“小谢给我送礼?他有音讯了?”
谢乔川修养好之后自己就走了,几年来一直了无音讯,四宝想着这样也好,而且以他的本事在外也不会过的太差。
陆缜哼了声,四宝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没告诉我啊?”
陆缜颔首道:“他自己走了之后我一直着人留意着,他后来进了一间镖局帮人走镖,因为身手出众,为人伶俐,很得镖头器重,镖头一生无儿无女,病重之时就把镖局传给了他,听说他整合的时候用了不少手腕,现在整个镖局越发兴盛了。”
四宝被他理直气壮地态度弄的颇为无语:“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啊。”
陆缜淡然道:“你也没问我,他又没有什么灾病,有什么可说的。”
四宝对他的醋性早有了深刻的认知,也不对此发表意见了,问道:“他这几年过的还不错吧?”
陆缜又是哼了声:“走南闯北,靠自己的能耐吃饭,有什么不好?”
四宝没理他,她对谢乔川本就没什么心思,现在听到他的消息也只是对故友的感怀:“我以为他会去继续念书然后考科举,想法步入仕途呢。”
陆缜淡淡道:“一入官场深似海,而且这辈子再难脱身了,他死了一回,倒也算看开了。”
四宝一想也是,把谢乔川送来的锦盒打开,就见里面放着一颗猫眼石做成的装饰品,可以镶嵌在钗上或者做成手钏项链,看工艺好像不是魏朝的工艺,应当是外国工匠的手艺,精巧璀璨,而且别具异域风情。
陆缜一见是珠宝更加没好气了,四宝也不缺首饰珠宝,捧在掌心里把玩片刻就放了回去,笑嘻嘻地掐了下陆缜的脸:“你要是再这样,等会摆宴就不用放醋了。”
陆缜斜睨她一眼,不说话。
四宝拉着他的手道:“走吧,咱们还要去宴客呢。”
陆缜挑了挑眉才开口道:“你不想再问了?”
四宝把手放到他手掌里:“知道他过得好就行了,再没什么可问的。”
两人慢慢拉着手往前厅走,陆缜突然说了句:“走慢些吧。”
四宝怔了怔问道:“走多久?”
陆缜眉眼一弯:“一辈子。”
……
谢乔川站在离提督府不远的一处小巷子里,望着提督府门口流水似的车马,京城里小半的权贵都赶来给提督夫人贺寿,当真称得上是盛况了。
身边的镖师问了句:“镖头,您送了那么贵重的礼怎么也不进去吃顿席面?就是拜见拜见陆提督和陆夫人也好啊,难道怕提督府的人瞧不上咱们镖局的身份?”
谢乔川莞尔一笑:“不是。”他缓了下才又望向提督府,似在喃喃自语:“只是觉得没什么进去见人的必要,知道她过的好就行了。”
镖师听不大懂,豪迈一笑:“不去也好,听说他们富贵人家吃酒用拇指大小的小酒盅,吃肉也是巴掌大的小盘子小碗,而且摆的席面大半都是素菜,哪里能吃的痛快?还不如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来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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