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好巧 第18章

作者:七杯酒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成安生生气笑,笑骂一句:“要不要我在请人给你搓背按摩?!”

  四宝笑道:“还是您老人知道疼人,只是那多不好意思。”

  司礼监大手笔的给每个屋子都铺了地龙,就连一间小空屋都有,四宝进去脱了外衣也不觉着冷,把外头衣裳都挂在一架木屏风上。

  她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小心,等到天色全暗,所有人都差不多忙活完回了屋里,这才一边脱衣裳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确定门窗都关整齐了,没露出一丝缝隙来,外面也没什么人,这才脱了中衣,慢慢解开裹着胸口的白布。

  虽然每天裹胸很麻烦,但她这么久了也习惯了,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麻蛋又长了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司礼监伙食太好,或者是这具身体开始正式发育,胸前渐渐不再是一马平川了——但四宝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而且最悲催的是丰胸的法子她知道不少,缩胸的法子还真是一个都不知道。

  她暗自郁闷了会儿,才开始拿起水瓢往自己身上浇水,又解开头发洗头搓背。

  头发太长实在是很难打理,但是古人又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很少剪头,四宝的头发放下来都能盖住腰臀了,打理起来也格外费时间。

  陆缜给折子拟完批红,一抬眼却发现四宝不在,他还以为她心事被人发现,暂时羞于面见自己,于是随手把折子整理好放在一边——看来今晚又得留在宫里过夜了。

  他是每日都要沐身的,且沐身的时候不爱让人跟着,成安知道他这个习惯,早就让人备好了东西遣退了众人,他负手穿过廊芜,等快到浴室了,挥手遣散了最后跟着的两个侍从,正要推开门进去,忽然就听见隔壁一阵哗啦啦的水花响动。

  他让四宝去洗澡不过是随口吩咐的一句,也没留心,听见声响不由得蹙了蹙眉,退出浴室往隔壁看,就见隔壁点着幽幽的烛火,窗边还竖起了屏风,被暗淡的烛火拉长出虚虚实实的影子来。

  他记着浴室隔壁是个空屋,在窗外看到这场景面有疑惑,就见一个身影背对着窗户,从屏风里探出了大半。

  身影纤细修长,骨架精巧,一头长发半挽,虽然是只是背面的一个剪影,也能看出身影的主人身姿纤瘦曼妙,男女莫辩。

  陆缜觉着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可惜只露出了一瞬的功夫,两只手取了衣裳就又没入屏风里,他这时候终于想起这人是谁,名字就在嘴边了——整个司礼监能娘成这样的,除了她不做第二人选。

  正好里面的人飞速缠好裹胸布,又穿好衣服,抱着盆子走了出来,拉开门看见他站在门外,吓了一跳:“督主?”

  陆缜低头看她,长发低垂,一张清水芙蓉面,秀逸的面庞上还凝着水珠,仿佛晨露初绽,容色清艳让人不敢置信,比平日的一脸衰相好看许多,肌肤更显得白皙娇嫩,就连声音都轻软许多,似乎能掐出水来,但也比平日更加的…娘。

  四宝被他打量的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低下头,给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生怕他发觉出什么了,自打上回的审问事件过后,督主在她心里差不多和柯南上升到同一个高度——除了他不会走到哪儿哪里就死人。

  柯南督主问出了一个很不柯南的问题:“方才在这间屋子里的是你?”

  四宝:“…是。”

  不是她难道是她叫人一起洗鸳鸯浴吗?

  陆缜唔了声,低头看着她莹润面庞,一股香气幽幽盈入鼻端,因着中午之事心里生出的芥蒂去了不少,甚至生出一种幸好是这小断袖的感觉,要是别人敢这般肖想他,就算他把人打死了,估计也得膈应好几天。

  四宝给他看的心惊肉跳,又不敢擅自走了,他顿了下才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沐身了?”

  四宝忙解释道:“不是您下午吩咐让我洗澡的吗,我就找了成安公公,是他让我在这儿洗的。”

  她又斟酌着小心问道:“您来这儿是…”

  陆缜想了会儿别的就回过神来,见她两腮粉粉嫩嫩,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把,挑唇笑了笑:“你隔壁就是我沐身的地方。”

  这话应该更让小断袖浮想联翩到今晚上睡不着了吧?

  四宝果然麻瓜了,他抖了抖袍子,眼里笑意盈盈:“正好我要去沐身,就由你来伺候我吧。”

第二十七章

  陆缜本来是随口一言,说完就看见这小断袖激动的打起了摆子。

  四宝身子一抖,脸上都红了,手里的木盆差点都没拿稳:“督,督主,奴才手笨…”

  虽然督主长了一张盛世美颜,但她真的对太监的身子没啥兴致啊…再说督主往日沐身不是不叫人在旁伺候的吗?

  他没想到她竟然拒了,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因着这个不高兴,也不知是哪个趁着当差的时候时不时偷瞄他的?这时候倒是矜持起来了!

  他长而媚的眼睛一眯:“又不叫你做什么精细差事,不过是更衣擦身,难道你还做不得吗?”

  他原也不是真想让她近身,但被她直接拒了还是有些不痛快。

  四宝见他有些不爽,也不敢再拒绝,硬着头皮道:“那…承蒙督主不嫌弃,奴才就试一试。”

  陆缜见她一脸扭曲,可见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略微哼了一声,淡淡瞥了她一眼,又道:“不必了,我忽然又不想让人伺候了,你回去吧。”

  要不是他不好让人近身,倒还真想让这小断袖跟着进去服侍。

  四宝被他反复弄的头大,督主不会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如果太监也有更年期的话。

  陆缜若有所思地把目光落在她的…下身,这小断袖下面难道真的又长出来了?

  四宝当然不可能猜到他的脑洞,一边腹诽一边讷讷应了个是,站在原地恭敬目送陆缜进了浴室,想到上级领导如此难缠,她很是郁闷地叹了口气,正好一阵寒风吹来,激的她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身上被冻起了一层毛栗子,于是慌慌张张地拿着洗澡盆回屋了。

  她洗完澡再没什么差事,摊开被子直接睡下了,睡梦中觉着脑袋昏昏沉沉,脸却烧的发烫。

  等第二天醒来才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的不得了,嗓子干的发疼,想要掀开被子给自己倒杯茶水,脚一落地才发现双脚软绵绵,整个人都是头重脚轻的,终于吃不住力气,噗通一声跌在床沿边儿。

  她只得慢腾腾地爬回床上,裹着被子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发烧了,不能怪她反应迟钝,这身子一向结实,就是进宫那么艰难的时候都没生过病,哪里想到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竟然发起烧来!

  这么一发烧可让她慌了手脚,一会儿想着才来司礼监当差就生病会不会被人嫌弃,而且底下人也没有休病假这一说,都是耸耸肩扛过去,一会儿又想宫里的太医叫不动,而且药费贵死了她不知道能不能掏得起,古代又没有医保啥的。

  她捂着脑门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等会儿要当差,奴才的身子可没有主子那么金贵,能扛过去最好还是扛过去,她取了衣裳忍着手脚酸痛换好,匆匆忙忙地赶到后边督主办公的地方收拾东西,整理桌案。

  等她才整理好,陆缜也洗漱完到了书房,见屋里一片整洁,便知道她手脚利落,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手脚倒是勤快。”

  四宝脖子支着脑袋都觉着累得慌,听了他的话勉强笑应一声:“奴才的本分。”

  他见她双颊酡红,不觉皱了皱眉,正要询问,内阁那边就已经着人抱着厚厚一沓折子过来,恭敬道:“这是昨日各省新送上来的折子,还请厂公掌眼。”

  陆缜颔首示意他下去,又转头问四宝:“你用过朝食了吗?”见她摇头,又转向成安吩咐:“把朝食端上来,记得准备两副碗筷。”

  四宝正要点头,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免疫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临昏倒之前还骂了句卧槽。

  陆缜:“…”

  成安:“…”这小子是…激动的昏过去了?

  四宝晕过去的时间也不长,大概也就几柱香的功夫,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自己现下躺在床上,床边有道格外温缓清润的嗓音道:“…去请太医来吧。”

  四宝只听得这一句,腾的一下挺尸似的坐了起来,哀嚎道:“不要啊!”

  成安给吓了一跳,陆缜面上波澜不兴,斜睨她一眼:“为什么?”

  四宝慌忙解释道:“奴才请不起啊,再说太医开的药也贵,就是请得起太医也没钱抓药啊。”

  成安嫌弃的直咧嘴,就是在督主面前都忍不住吐槽道:“都说你干爹是个老抠,我看你比他还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四宝是个嘴欠的,跟话多的人最容易产生自然反应,下意识地贫一句:“命没了下辈子还能再赚,钱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成安:“…”

  她说完又干笑道:“我烧糊涂了,胡说的,当然是命重要了。”

  成安本来想说不用你掏钱,太医院那起子人听说是督主的吩咐,恨不能用尽毕生所学,把整个太医院的金贵药材都堆过来表一番忠心,哪里会提收钱的事儿?

  他正要张嘴,被陆缜淡淡看了眼,又急忙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转而问道:“你受了风寒就安心在屋里修养,还来当差做什么?”

  四宝眼睛水汪汪,一半是真难受一半是硬挤出来的,抱着被子表忠心:“奴才一天见不到您奴才这心里难受啊,尤其是想到还没给您倒茶磨墨收拾屋子,奴才心里就万分的过意不去啊~~~”

  陆缜:“…”

  这小断袖果然对他…

  他给四宝水银丸一样的眼睛看的心头微漾,声口都不禁缓和几分:“你身子若是不成了,岂不是更耽误差事,枉费你对账对的那么利落,这点账都不会算。”

  四宝估摸着他也不懂底下人的难处,只干巴巴地笑道:“奴才还以为只是一点小风寒,想着活动活动发发汗就好了。”

  他们这些底下人,除非是上边特别看重的特特帮忙请了太医,寻常生病才懒得理你死活,就算要治病也得看心情好不好,好处给的足不足。什么?你说医者仁心?能在宫里混得开的,仁心早都给狗吃了!

  陆缜倒有几分明悟了,再不言语,太医已经被领了进来,本来以为是司礼监的几位主事身上不舒坦,一见竟是个小太监,眼底不觉有几分诧异。

  陆缜似是瞧出什么来,在一边淡然道:“她一直在我身边伺候,劳烦李太医费心诊治了。”

  这时候又有事儿上门,成安请他出去看看,他临走之前又看了李太医一眼。

  李太医也是眉眼通挑的人物,闻言忙把诧异收了,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地请四宝起身,还往她手上搭了块白布,这才坐在一边开始准备诊脉,殷勤小心比伺候宫里的娘娘也不逞躲让。

  四宝张着嘴看了会儿,见他要伸手号脉了才想起一件事儿来,忙往后一缩,爬在床沿假装干呕,捂着嘴义正言辞地道:“太医您离我远点,我这人有个毛病,跟我不熟的人一碰我我就犯恶心,您还是别给我号脉了,看着抓几服药就得了!”

  她虽然不大懂中医,但是万一从脉象上能看出男女呢?

  李太医:“…”这什么破毛病啊!

  要是搁在往常他肯定早就甩袖走人了,但既然厂公特地吩咐过,他也不敢有所怠慢,颇是郁闷地看了眼四宝,压着火气道:“那你凑近了让我看几眼,这总可以吧?”

  四宝勉强点了点头,凑过去让他仔细打量,中医讲究个‘望闻问切’,也不光只能诊脉,他看了看她舌苔,又观她面色,左右看了一圈,这才提笔给她开了张方子。

  他写着写着又看了看这幅柔柔弱弱的小身板,摇了摇头,把各样药斟酌着减了些。

  四宝闭眼躺了会儿,就见一个小太监端着药走了进来,把药凑到她唇边:“宝公公,成安让我伺候你吃药。”

  四宝勉强探出一只手来:“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小太监出去之后她才凑到碗边儿喝了口,被苦的简直面无人色,忍着满嘴的苦涩喝干了一碗药,缓了会儿觉得身上松快些了,觉得屋里一股难闻的药味,闻的人胸口发闷,就走过去把窗户开了条缝儿。

  她做完这些就又把自己塞回被窝睡觉,这回睡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听见一阵响动,她撑着身子抬起来,就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迈了进来,她忙爬起来:“督主。”

  陆缜抬手按在她肩头把她按下去:“你躺着吧。”

  她只穿了一件中衣,衣料轻薄,他似乎已经隔着衣料摸到了那片柔嫩的肌肤,收回手阻止自己乱想,问道:“吃过药了吗?”

  他今天事情不算多,所以闲下来的时候总觉着哪里不对,好像缺了些什么,一出了自己书房,脚步一转自然而然地就到这里来了。

  四宝点了点头,她肚子正好这时候咕噜了一声,她脸上立刻红了起来,讷讷道:“奴才早上没吃饭,失礼了…”

  陆缜一笑,问她想吃什么。

  四宝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原本因为生病有些萎靡的脸立刻焕发了光彩:“奴才…能自己点吗?”

  他含笑不答,四宝以为他是默许,没想到司礼监还有这种员工福利,人也精神了,坐起来激动道:“我想吃烤鸭,烤鸭皮要烤的酥脆,鸭肉要嫩滑,鸭骨头最好能熬一锅老鸭汤,不过没有也可以,这个不强求啊哈哈哈,再摊上两张薄煎饼配上大葱和酱!”

  陆缜不置可否地唔了声,等底下人把饭菜端上来,四宝满怀期待地探头看了眼,就看到了…一碗白兮兮的银耳莲子粥。说好的北京烤鸭呢亲?小心给你零分差评哦亲!

  陆缜一张玉面在她看来无情的好比秋风扫落叶,从容道:“太医叮嘱过你身子还没大好,不能吃太过油腻不好克化的。”

  他说完又斜了她一眼:“难为你着了风寒还这么有胃口,烤鸭?亏你想得出来。”

  四宝:“…”她想吃肉!

  他见她小脸霜打的茄子一般,难得发了善心,伸手取过青花缠枝的小碗准备递给她,哪里想到四宝误解了他的动作,见他端碗过来,怔了一下,满脸地感动,随即乖乖地张嘴等投喂。

  陆缜:“…”

  给人喂饭对他来说还是个新鲜差事,以至于他顿了下才反应过来,随即看四宝满脸的感动,还是用沉甸甸素银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甜香的粥给她喂到嘴里。

  四宝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昨天怎么会觉着督主更年期呢!督主人太好了,居然亲手给他喂粥,她那便宜爹娘都没给她喂过饭呢,太礼贤下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