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在东北 第16章

　　“上来，我背你回去。”李红刚看着林三婶那样子，怎么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面对村里人的笑话，又叫赵悦童说的生气又尴尬，语气颇为郁闷。

　　“我动不了……”赵悦童动了一下，尾巴根儿上锥心的疼，眼泪掉得更凶了些，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别哭了！”李红刚粗声粗气地说着，却动作小心地一把抱起了赵悦童，见她眼眶这一会儿就红肿起来，还死死咬着嘴唇忍不住的吸气，到底语气轻柔了下来，“让你好好说话你不听，让你扶着你不扶，你就是非得跟我对着干是吧？”

　　“还不是你先脸大……”赵悦童呜呜咽咽地还不忘反驳，屁股可摔，面子不能丢，她赵悦童活了三十年就没倒追过谁！

　　“我咋记得你先脸大的呢？忘了喜娃了？”李红刚见她嘴巴撅起来，眼泪还不住往下流，那可怜又可爱的样子，让他火气不自觉就消失了一半，也有心情调侃她了。

　　“……你先的！”赵悦童泪眼朦胧瞪了他一眼，李红刚抱得稳，她感觉没那么疼又生气，就忘了继续哭。

　　“谁先谁是小狗。”李红刚见她不再流泪，继续调侃，那股子尴尬倒是没了。

　　“你是狗！”狗男人！赵悦童本来就是跟五丫有共同语言的心智，一点都不觉得跟李红刚斗嘴有什么不对。

　　落在其他人眼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咋又抱上了？这还不成亲等啥呢？”高大娘跟林二奶奶在村口晒太阳，远远看着前头的俩人忍不住念叨。

　　“这瞧着怕是快了，你瞅瞅俩人说的多热闹。”林二奶奶想起大姑姐家的孙女，还有几分遗憾，“真是便宜这小丫头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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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啥事儿，应该没骨裂，就是摔猛了，趴着睡一觉看看。”顾卫国这一年到头的，只要是来知青点就是给赵悦童看病，都服气了，“我说小丫头你可悠着点儿吧，你瞅你来了还不到一年，我都来几回了？这药也不能当肉汤喝不是？”

　　“坐在自行车上摔下来，也不怪我嘛！”赵悦童趴在炕上，闻言梗着脖子软糯糯地反驳。

　　“坐个自行车都能摔下来，这也是本事。”顾卫国翻个白眼，给留下了两个白色的药片，“这是消炎药，一次半片儿，明天能下地就好了。”

　　赵悦童觉得跟长辈斗嘴不大好，噘着嘴也没说啥，只心里把高自强和李红刚骂的更狠了些。

　　看了眼正拿钢笔抄诗选的吕秀琴，赵悦童眯了眯眼，到底没说啥，坏人姻缘被驴踢，她还是去揍高自强好了。

　　可高自强都没等到赵悦童收拾，就已经被人收拾了个五光十色，躺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

　　“我说刚子，你揍人是不是给个理由，咋上来就揍，太突然了哇！”高自强龇牙咧嘴地躺着，还在想是不是赵悦童又缠着李红刚给他惹恼了。

　　殊途同归吧，反正李红刚是被赵悦童的话气得够呛，对小姑娘狠不起来，对瞎传话害他自作多情的罪人，那还是下得了狠手狠脚的。

　　“起来！你连十分钟都坚持不下去？那冬天你就别出山了。”李红刚狠狠一脚踹过去，高自强勉强翻了个身，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避开。

　　“别别别，我这几天下地累狠了，小丫头那活儿大部分都是我干的，你说说到底咋了嘛？”高自强一边躲着，时不时地挨上一拳，哭丧着脸，见缝插针地问，“是不是赵知青又跟你说想跟你处对象了？人家小姑娘专情，也不容易，你……哎哟！”

　　他不说话还不作死，一说到这儿，李红刚想起在村口赵悦童的那些话，更是气得下了狠手，直将高自强收拾的站不起来，才算是出了口恶气。

　　高自强一瘸一拐回家的时候，还怎么都摸不着头脑，都缠了那么久了，也没见李红刚生气，这咋突然就发脾气了呢？

　　“你看我说啥来着？强子肯定得挨揍吧！”林三婶偷偷笑着跟几个女人呶嘴示意，“我跟你们说，刚子这下子可算是栽了，人家赵知青现在好马不吃回头草，他倒是惦记上了，还因为这个生气把赵知青摔了个好歹。”

　　“不能吧？刚子不是一直眼高于顶，要找个贤惠又大气的媳妇儿嘛？”一个中年大婶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因为惊讶声音不自觉就高了点儿。

　　“你也不看看大当家的……咳咳，队长媳妇儿啥样子，有那样的娘，赵知青算得上贤惠又大方啦！”路过的妇女主任林美华听见她们讨论，插了一句嘴。

　　众人想起队长媳妇儿的狗脾气和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大队长，都沉默了下来。

　　好有道理无从反驳呢，那李红刚真是看上赵知青了？以队长媳妇儿的性子来说，这儿媳妇她还真会喜欢。

　　****

　　“诶？真的假的？还有啥？”后山深处一座木屋里头，大马金刀坐在虎皮上没个正形的绝色女人，兴致勃勃看着林美华问。

　　“外头都传遍了，说你们家刚子处了个漂亮的对象，都去逛供销大楼买喜糖去了！”林美华斜躺在沙发上，一点没有在村里做妇女主任时的严肃，显得吊儿郎当的，若不是那胸脯高耸，比个男人还男人。

　　“实际上刚子还没追到手吧？”绝色女人也就是队长媳妇儿梁玉微一脸坏笑，白瞎了那淡雅清冷的绝丽长相。

　　“可不咋的，刚子还恼羞成怒，把人摔下自行车，在炕上躺了两天才起来。”林美华嗤笑出声，“我跟你男人说了，没给小丫头扣公分。”

　　“那可不够，这传言出来小丫头那脾气还不得气炸咯？你看没人的时候，偷偷给她送些补身体的好东西过去。”梁玉微挑着眉叹了口气，往虎皮上一躺有些感叹，“要是我，早把小丫头扛回家这样那样了，还问个啥劲儿！你说好歹我脾气霸道，他爹也不是个犹豫人儿，就是小丫头都比刚子像我，他到底随了谁呢？”

　　“那你得问问你家祖上了。”林美华一边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一边儿坐起来拿水果。

　　一坐起身儿，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李红刚，正站门口冷冷盯着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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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处对象（一更）

　　“咋是你过来了？你爹呢？”梁玉微摸了摸鼻子, 直起身接过儿子手中的饭盒, 顺便问了一句。

　　“他去乡里公社开会。”李红刚把饭给她放下，脸色还是冷冷的，扫了抿唇忍笑的林美华一眼, “美华婶儿你好歹也是村干部, 以后能不传谣言了吗？”

　　“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啥时候传谣言了？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林美华嘴角抽了抽，拿了颗葡萄扔起来，张开嘴巴准确接住后，很快两粒儿葡萄籽准确无误的飞到了痰盂里头, “哦不，我倒也有句话没说对, 你左一次骂哭右一次摔病的，就你这样想买喜糖, 确实是困难了点儿。”

　　“噗……儿砸，我教你个好, 学学你爹。这小姑娘呢，你就得宠着哄着，若是她还伸爪子不服，直接扛起来就走，保准你三年抱俩，你要不听我的，早晚后悔。”梁玉微听了林美华的话, 借着吐骨头的功夫，没忍住喷笑出声，跟着戏谑道。

　　林美华哈哈大笑着跑了，这笑话要是再看下去，估摸着李红刚该急眼了。

　　“我爹不是被你绑来的压寨夫人么？他不哄着你，早叫你扔狼窝了！”李红刚翻了个白眼，压下自己心头的不舒服。

　　还用早晚么？他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

　　以前赵悦童上赶着的时候，他一门心思躲着，怎么都不想跟她多接触，现在那小丫头踢踢腾腾给他心上开了道缝，倒是躲他躲得利索。

　　要不怎么说人性本贱呢，这丫头越躲着他，他反而越上心，本来还想着谈对象有些勉为其难呢，现在他一点都顾不上想这个，只想先把滑不溜秋的小丫头逮住再说。

　　他也知道是自己闹了笑话，本想着好好跟那小丫头说道一下，可没想到每回远远一看见她，那跑得比狗还快，村里人儿都等着看他笑话，他也没那个脸去追。

　　悄摸儿守了好几回都没碰上赵悦童单独出来过，李红刚这段日子本就怄得慌，外头传他快结婚了，他都没心思理会。

　　走在下山的路上，李红刚还在想他娘说的话，不然……就哄哄试试？

　　可这哄也得能碰得着正主儿不是？

　　好在李红刚脑子转得快，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下了山以后，直接脚步不停去了地里找到高自强。

　　“你让我去找那小丫头道歉？那我也得能见着人啊！”高自强脸上的红肿都还没消，这会儿又开始牙疼起来。

　　他心里那个苦啊！好心办坏事儿说得就是他这样的，聪明了快二十年，就蠢了这么一回，也许后半辈子是不是打光棍都说不准呢…这些天没看见赵悦童，他都没敢往小丫头那儿凑。

　　“我相信你的脸皮厚度肯定能解决，一会儿我去厂里出车，四五天后回来，等你的好消息。”李红刚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高自强肩膀，留下眼神威胁，扭头就走了。

　　站在原地想哭的高自强，四下扫了一圈儿，盯上了女知青。

　　“霍知青……”高自强龇牙咧嘴地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走到了离他不远的霍青青旁边，“赵知青还没好利索？要不我帮你把剩下的活儿干了，你回去照顾她？”

　　“不用，她是还有点不太方便下腰，给我们做饭呢，我一会儿干完了回去正好炒菜。”霍青青是个勤快人，在这里七年农活儿也干得利索，并不爱占人便宜，这一边回答还弯着腰插秧苗呢。

　　“你早点回去，知青们不是早点吃上饭嘛！”高自强笑得特别灿烂。

　　要说他长得也不丑，小伙子精神，往日里一笑还是挺好看的，可他现在鼻青脸肿还未消退……旁边正瞅着的陈雯雯一下子撇过了脑袋不再看。

　　“这咋好意……”霍青青还是不想麻烦别人，却直接被高自强接过了手中的秧苗，打断了她的话。

　　“没事儿，就这点活儿，我捎带手的功夫就干完了。”高自强腼腆地低了低头，故作娇羞的样子，让霍青青嘴角都抽了抽，“就是……还想麻烦霍知青点事儿。”

　　“你说吧。”霍青青见高自强有事相求又坚持，只好点点头。

　　“小丫头被摔这个事儿吧……也有我好心办坏事儿的原因，我就想让你帮我捎个话，要不下午让她来地里一趟也成，我去知青点一趟也成，我想给她道个歉。”高自强用手背搓了搓鼻尖，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只能帮你带话，悦童那脾气你也知道，我可做不了主。”霍青青想起赵悦童被谣言气得跳脚的样子，感觉果然忙就没有白帮的，说不定小丫头还得跟她发脾气。

　　“我知道，我知道，就麻烦你给捎个话就成，她要不愿意，你就跟我说一声。”高自强赶忙点头，不愿意再说不愿意的路子，好歹得试试。

　　“成，那我就先回去了。”霍青青接着地里的清水洗了洗手，甩干了以后就离开了地里。

　　霍青青回知青点的时候，赵悦童正在熬粥，窝窝头已经蒸好了放在了簸箕里。

　　“他说他好心办了坏事儿？那麻烦青青姐帮我告诉他，我也想好心办点事儿，让他等着就行，不用道歉！”听到霍青青的话，赵悦童气笑了，早干嘛去了！

　　她在炕上趴了两天下不来床，憋不住了去茅房都得让霍青青和于丽红架着她去，一到用力眼泪比那啥下来的都快。

　　趴着没事儿的时候，她是越想越生气，在心里将高自强和李红刚极其残忍的殴打了无数次，还是解不了她心头之恨。

　　一能下炕她就准备去找高自强算账，可高自强也被李红刚揍得够呛，赵悦童根本就没找着他人。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随即村里村外的就开始传她和李红刚要结婚，喜糖都去乡里买完了。

　　我呸！买喜糖不得先领证才能凭证购买吗？什么逻辑？

　　一出门大家都揶揄着恭喜她，更甚者酸溜溜个没完，她越发坚定了靠近李红刚没好事儿，每回看见李红刚她就跑，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时间久了大家看不到她跟李红刚碰到一起，流言自然就会散了。

　　找不到高自强，又不愿意看见李红刚，再说她尾椎骨还隐隐约约疼，不管是撅屁股还是蹲下都不舒服，她索性就跟李国盛请了假，在知青点研究如何给大家做饭。

　　好在虽然其他男人都很狗，哥哥还是很靠得住，同等体积下的锅，蒸炒煮炸……只有赵悦童想不到，没有赵哥哥写不到，厚厚一本儿草稿纸，写得密密麻麻。

　　半个多月的功夫，还算是聪明的赵悦童，好歹是学会了熬粥和做窝窝头，炒菜……技术难度太高，她看着就头疼，又有霍青青她们在，她也就没着急攻克。

　　“你准备干啥？可别闹过了头啊，毕竟咱们是知青，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多久呢！”霍青青好笑地捏了捏赵悦童气鼓鼓地脸蛋儿，只感觉小丫头生气起来，那双圆润略微上挑的大眼睛熠熠生辉，配着她那浅浅酒窝和散乱在腮边的乌黑头发，有种惊人的美。

　　来了东北大半年的时间，曾经懵懵懂懂只知道哭闹的小丫头，不知不觉都会做饭了，虽说还是不饶人的狗脾气，可好歹不再那么狗憎人厌的。

　　眼看着人都长开了些，竟然跟刚来时候的清纯无邪不同，若忽略那胖嘟嘟的脸蛋儿，倒是艳色更胜了一筹。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姐你就那么跟他说就行。”赵悦童玫瑰色的唇角微勾，坏坏的表情让她做得可爱至极。

　　“行，你这粥是熬得越来越好了，不过……”霍青青听了赵悦童的保证放下心来后，就有心思考虑午饭的事儿，她突然从空气中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肉香味道，“咋一股……红烧肉的味道呢？”

　　“……也许是谁家今天吃得好？”赵悦童这下子也顾不得生气，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将刚才忘了藏起来的铝饭盒赶忙往柴火堆里踢了踢，低着头往灶膛里塞柴火，许是心虚，声音越发软糯起来。

　　“等插完了秧苗，咱们也去乡里买点肉回来，给你做红烧肉吃。”霍青青听着她软软的声音，只当小姑娘馋肉了，摸着她脑袋顶轻声安慰。

　　“青青姐，你真好！我也出钱！”赵悦童抬起头冲着霍青青乖巧地笑了笑，心里有些愧疚。

　　若不是她最近受伤，也实在是自己走不到乡里去，她真是想把红烧肉拿出来跟大家分享的。

　　独食吃一两回还有种兴奋感，吃多了就总觉得不是滋味儿，毕竟每天大家也都还在吃老三样。

　　“好好好，到时候咱们都凑一凑，有钱的出钱，有票的出票，多买点，大伙儿也累了快俩月，是该补补。”霍青青也没拒绝，知道小丫头不喜欢占人便宜。

　　再说长久生活在一起，就该是大家一起出，这样才能让赵悦童融入到知青当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