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_非
“顾明轩,你对我的亲卫用刑,是何用意?”
秦青羡剑指顾明轩,冷声说道。
未央心中暗叹,这位天之骄子的少将军,做事永远直来直去的。
但转念一想,若是从夏从霜被人如此对待,她也很难保持冷静。
顾明轩饮尽杯中茶,让亲卫们请出晋王世子亲手交给他的储君印章,道:“此为天子亲赐储君印章,见印章如见储君,少将军此举,可曾储君放在眼里?”
秦青羡冷笑,道:“储君?”
“遭天谴的储君?”
顾明轩并未被秦青羡不屑的话语激怒,面无表情道:“是否是天谴,旁人不知,少将军难道不知?”
说到此处,他声音微顿,目光移到未央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未央,这才继续说道:“受刑之人已经招供,甚么天谴?分明是你们三人昨夜趁我不备设下加害晋王的圈套!”
“来人,将这三人拿下,送至天子面前,由天子处决。”
“你胡说,他是我——”
秦青羡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正欲分辨,胳膊上便被未央狠狠掐了一下。
秦青羡瞬间了然,止住话头。
这是顾明轩有意在诈他。
然而就是这几个字,让顾明轩心中更加确定此事乃未央三人所为,他昨夜遇到的人,正是未央,而秦青羡与他的争执不休,是借机将他引开,好让未央与萧飞白替换他在高台上放置的东西。
顾明轩面色微寒,冷声道:“全部拿下!”
只要擒下这三人,纵然没有证据证明是未央三人所为,他也有的是法子让证据确凿。
禁卫军们将未央三人团团围住。
未央微微一怔。
她倒是没有想到顾明轩竟有这般魄力——秦青羡是秦家独苗,燕王妃的小心肝,萧飞白更是镇南侯唯一的“儿子”,两人在华京城的地位举足轻重,哪怕犯下谋逆大罪,廷尉府也要请示过天子才敢对二人动手。
顾明轩竟然全然不顾这些,直接下令抓人,多半是想先拿下他们,将罪名直接扣在他们身上,借此洗去晋王遭天谴的流言。
刀剑齐齐向未央砍来,未央的花拳绣腿在训练有素的禁卫军面前完全不够看,她喊秦青羡的亲卫们前来帮忙,然而秦青羡的亲卫们被另一波的禁卫军堵在外面。
顾明轩是请君入瓮,早有打算。
残阳如血徐徐落下,周围禁卫军如潮水一般涌来,越来越多。
萧飞白的描金折扇染上一层血色,秦青羡月白色的衣裳早已不辩最初的颜色,未央心头一紧,再度发现一个让她颇为难以相信的事情——顾明轩根本不打算留他们的性命。
死人才是最听话的,晋王的天谴,必须有人来背锅。
顾明轩这是孤注一掷。
想到此处,未央再也绷不住自己的好涵养,骂了一声:“顾明轩你个王八蛋!”
她的声音刚落,便见人群后的顾明轩从亲卫手中接过弩/箭,拉弓搭弦,箭若流星,穿过拥挤禁卫军,直冲她胸口而来。
未央瞳孔骤然收缩。
生死一线间,未央忽而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厉风。
一支弩/箭自她身后打着旋风而来,直将顾明轩射向她的箭劈头冲成两半。
何晏声音冷冽,如隆冬之神裹着寒霜降临人间。
“你要杀我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姗姗来迟的何晏: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
今天的二更!
第39章
何晏挥手,身后卫士们加入战团。
战局顷刻间扭转,将围在未央身边的禁卫军堵在外面。
顾明轩冷声道:“这个毒妇谋害储君,我如何杀她不得?”
“你敢。”
何晏的声音如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般。
顾明轩握着□□的手指微紧。
片刻后,他放下□□,一手举着储君印章,冷冷道:“何晏,见印如见储君,你敢对储君不敬?”
“储君?”
何晏声色淡淡,说道:“很快便不是了。”
顾明轩瞳孔微微收缩。
未央立在原地,冷汗与血水顺着她的鬓发往下淌,她胸口剧烈喘息着。
何晏怎会过来了?
他不是在静思他与她的关系该何去何从吗?
未央心中疑惑,微侧身,向身后的何晏看去。
风声烈烈,吹起何晏身上的莲青色大氅。
他翻身下马,卫士们将顾明轩的禁卫军挡在外面,为他让出一条路。
一步步向人群中的她走来。
天边残阳徐徐坠下,天光与兵荒马乱交接,世界一片血红,唯有何晏一身莲青,逆光而来。
夕阳余晖落在他肩头,未央有些瞧不清他的面容,只依稀看到,他眉峰下压到极致,薄唇抿成冷硬的一条线,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与恨不得将天下一同毁灭的厌世感。
这便是被人激怒的何晏?
与人针锋相对的何晏?
未央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紧,忽而发现,何晏对她简直不要太好——她百般无理取闹问何晏要和离书时,何晏只是面无表情写下和离书,并未多说甚么。
她与何晏说他执念的并不是她,而是当年对何晏伸出援手的人时,何晏亦是面平如镜,静静听她说完,不曾打断她的话。
原来何晏的脾气并不好。
是她在恃宠而骄。
未央垂眸。
一方柔软锦帕,覆在未央的面上。
隔着薄薄锦帕,她能感觉到何晏指腹的薄茧,与他掌心的温热。
何晏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水。
“别怕。”
“我来了。”
何晏低低说道。
他的声音里少了几分刚才与顾明轩对峙剑拔弩张的冷冽,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轻柔与小心。
未央怔了怔,有一瞬的失神。
这大抵是被人呵护着的感觉。
未央轻轻一笑,拿过何晏的锦帕,自己擦着脸。
尽管是被人小心呵护着,可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何晏的亲密动作。
重生到现在,她习惯了一个人。
“多谢。”
未央温声说道。
何晏眉头微动,道:“无妨。”
战局被扭转,何晏将三人带至安全的地方,上下打量着衣服上满是血污的未央,声音低沉问道:“你没事吧?”
未央摇了摇头,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关心你了。”
未央的声音刚落,萧飞白便凑过来说道。
何晏嘴角抿了抿,瞥了一眼萧飞白。
萧飞白正欲再说些甚么,但见何晏凉凉眼神,便将后面的打趣话咽回了肚子里。
秦青羡撕下锦袍一角,漫不经心擦着剑身上的血污,余光扫过与未央并肩而立的何晏。
夕阳西下,女子娇俏明艳,男子内敛深沉,如璧人一般登对。
秦青羡莫名烦躁,蹭地一下将剑身还鞘,抱拳对何晏道:“多谢救命之恩。”
何晏略微颔首,看也没看秦青羡。
秦青羡亦把脸偏向一旁。
二人离得明明并不远,中间却像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般。
一场恶战,让萧飞白的锦衣华服沾满了血污,描金折扇更是辨不出扇面上原有的精美画面,他甩了甩折扇,血水顺着扇面往下滴,将扇面浸泡得失去了原来的颜色。
萧飞白皱眉,随手扔了折扇。
萧飞白拍了拍何晏肩膀,道:“你得再赔我一把折扇。”
他手上分不清是旁人还是自己的血,拍在何晏肩上,顷刻间便留下一个红红的手指印。
何晏皱眉看了一眼自己肩膀,眼底的嫌弃一览无余。
大战后的紧张气氛,被萧飞白的插诨打科消弭于无形。
“看来陛下已经抵达皇陵了。”
萧飞白看着与禁卫军们平分秋色的何晏带来的卫士,摸着下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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