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叶也y
二话不说,第一次很顺从接过,想上手拔开瓶盖:“……”
无奈,只能把充满着可怜兮兮的求救眼神抬起,然后,顾望瑾那张本就黑沉的神情,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了几分隐忍和嫌弃。
“大人……嘶,我快死没劲了,打不开……”宋钦柔骨子里绝对不是要脸型的,何况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让她跪着求人都行。
俗话是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她一度自封顾望瑾的爸爸,但在小命面前,骨气什么的并不重要。
谁让她喜欢天边的太阳呢?有生之年还没过古代富二代的日子,她才不想就这么死翘翘了。
顾望瑾被她塑造的几乎无所不能,身上最喜欢携带各种奇珍异药,只要他愿意,活死人肉白骨都是有可能的。
再说,顾望瑾这等在小说里束之九天的缥缈神祇,自小就把救天救地当成人生使命,见死不管、冷眼旁观肯定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用跪求生路,基本用不到。
对于宋钦柔心里的百转千回,被“评判”对象自然不知,他冷冷看向那人越来越无辜的眼神,“……”
似雪莲般圣洁的容颜,鲜少有几分翕动,写着无可奈何的冰凉。
饶是如此,也只能忍住对某人朽木不可雕的疏嫌,附身凑前,单手落在玉瓶颈端的暗扣上。
“大人真厉害!还好有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顾望瑾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用九牛二虎之力都弄不开的瓶身弄开,宋钦柔忙着夸赞间,连脚踝处传来的痛涩都顾不上了。
顾望瑾:“……”
起身理好衣襟,重新站如雪松,没有半分歪斜的倾向,哪怕用最笔直的标尺,都量不出一丝一毫的斜睨。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及膝墨发被清风微微吹起,如只能供人瞻仰的高山,孤傲而清高,全程没有要被俗世沾染玷污的意思。
这个俗世,眼下当然指的是刚吞完药、忙着让心头小人高歌一曲,好替自己庆幸劫后余生忙的宋某人了。
也不知道顾望瑾给的什么药,没吞下去之前她只觉浑身都又麻又酸,充满了无力和阵痛,吞了以后不出三分钟,那股诡异的抽搐就被压制住了。
“大人,我、啊不,在下能问您个问题吗?”顾望瑾不回答,眼下又没有其他人在场,宋钦柔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刚觉得好受点就没话找话。
顾望瑾瞟了她一眼,“……”
许是差点被毒死过,宋钦柔很快把男主的可怕抛诸脑后,看他冷冰冰的脸也不瑟缩了,“大人你不拒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您”这个字眼不仅显老,还充满了距离感,于是她干脆跨过死亡边缘,笑吟吟改成了“你”。
顾望瑾老神在在,兀自陷入自己的世界,仿佛完全听不到:“……”
不语。
宋钦柔:“……”
小样,还挺高冷,爸爸就不信从你嘴里套不出话。
她骨子里的执拗劲也上来了,全程坚决不看身侧的蛇尸,小心避开脚踝被咬的地方,努力往顾望瑾跟前挪,“大人,在下想问,你是怎么发现那块有这个东西的?”
不然怎么会一开始就说那句什么“枝节”的?她心里的小人又开始抓耳挠腮,一时间被自己给迷住了。
顾望瑾:“……”
依旧不语。
……什么情况?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说不定是年纪轻轻就耳背,真是可怜,还是再靠近一点吧。
如此心里建设后,宋钦柔再接再厉,铆足劲朝那道背对的白影跟前凑,“顾相大人,在下真的很想知道,你能不能大发善心给我普及普及啊?”
“再说,那……”
实在说不出“条蛇”的宋钦柔,只能咧这脸换个方式表达,“那个东西差点送在下去西天,大人你就大慈大悲让在下知道它是怎么——”
出来的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骤然止步于她的唇齿间。
被扯着下袍、然后猛的一道外力直接拽着仰面压向某人,顾望瑾:“……”
别说丞相大人了,始作俑者宋钦柔,此刻被正对压住,脑子一片空白,嘴唇都张开着一时难以合上,“……”
和那双两两相顾、只剩极致阴冷的潋滟美眸相对,“……”
——我的妈呀,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完、蛋、了!
看来这次,她的英年早逝不是败毒蛇所赐,而是被自己给作死的。
招惹谁不好,非要一时得意忘形去招惹危险分子;
招惹就算了,还把最注重仪容礼数的男主给弄趴下了……还是和她这个表现在外的——
男人!
天不亡我,那该亡谁?
来道雷吧,让我早死早超生,来世一定勤勤恳恳洗心革面,树立端正三观,好好重新做人。
“顾……”不知道顾望瑾是不是也被传染傻了,两人就保持这种你上我下的姿势,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从山寨口传来这道成功卡壳的声音,顿时让顾望瑾眸色微顿。
绝艳而雪清的眼尾,快速闪过一抹怒赧,好在常年习武,就算没有外在扶持之物,爬起来的动作也算行云流水。
堪称“圭端臬正”这四个字的教科书级别。
反观宋钦柔,身上压着的那股重力陡然消却后,加上还有旁人围观,再脸皮厚也有些挂不住。
但是比害羞紧张更重要的,她一个假冒伪劣的“男子”,把如隔云端的男主给霍霍了,在礼教森严、文人尤斥男风的大梁,会不会被直接灭口?
不会吧不会吧,躲过了被毒蛇和男主弄死的壮烈命运,却躲不过被她设定的礼法吗?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宋钦柔忙着脑补逃跑辩解的可能性,危险分子已经恢复清傲,抬眼看向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的下属,“何事?”
哪怕是羞极气极,在下属面前他也能秒入镇定自如,一副任何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通身都是谈笑间指点江山、灰飞樯橹的冷傲气度。
青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方才眼见,顿了顿单膝跪地答话,“回顾相,已经控制住岳老大了。”
☆、非人
正堂内。
空间虽不是很大,但不知道这些土匪都是什么爱好,墙是金的,地砖也是金的,主位的紫楠木八仙桌是金的,就连太师椅也镀了一层金。
如此金光璀璨,让尚在纠结、不经意抬眸的宋钦柔,差点就被亮瞎了双眼。
好家伙,这才是古代版的金屋呐。她缩在顾望瑾身后三尺远外,摸着下巴暗暗感慨。
有句话不是叫金屋藏娇吗?
宋钦柔眼前一亮,稍抬眼就能看见那道仿佛覆了一层冰雾的身影,深感顾望瑾与这这个词非常符合。
不过吐槽过后,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无限度纠结。
按理说,她那阵都把顾望瑾那样了,以他对“礼仪端雅”从一而终的设定,不应该就这么轻而易举放过罪魁祸首啊。
最诡异的,青年报完消息后,他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原本风轻云淡下压抑的暗潮汹涌,仿佛瞬间平静安定。
然后就是探讨如何善后,三言两语定了速战速决的节奏,很快负手执扇离开。
而全程别说对她胆肥冒犯一事只口不提,就连眼神都没都给她一个,只是在她窃喜躲过一劫、可以打道跑路的时候被青年喊住了。
然后就被带到了这个地方,对着顾望瑾的背影大眼瞪小眼。
内心的小人也跟着凝眉蹙额、抓耳挠腮,到处打滚,不知道在这随处被金子包裹的地方该怎么办。
等等金子……宋钦柔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小人也不再顿足搓手,干脆利落席地而坐,摸着下巴一脸姨母笑。
自小受“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化大繁荣背景熏陶成长,宋钦柔堪称一位资深涉猎题材甚宽的创作者,出于良好的职业素养,她已经开始扩展方才那出“金屋藏娇”的大戏了。
很明显,这个被藏的“娇”,就是一身铮铮傲骨、奈何家道中落的清冷儒冠顾望瑾,藏他的人——
啧啧啧,不可说。
反正身价背景肯定不会差,外表嘛,勉勉强强,重在性格张扬霸道,手段狠辣绝情,来个铁链锁床、血腥爱恋这些追起火葬场一类的,肯定会火。
等有机会回去,或者就算回不去,照样可以发展古代话本事业,以少年丞相为原型的风花雪月,就不信没怀春少女心动。
反正大梁礼教再规范再森严,她就不信连话本这种主要服务儒冠志士抒发郁郁不得志的行业,都无法发展。
再说她是要回陵州的人,江南水乡,高度发达的经济促使文化繁荣,随即促进文娱也合情合理,指不定到时候,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小扑街,还能成为一代文学小说的开创者呢。
想想就充满着干劲,一边收获发家致富和功成名就两不误,一边还能出心口恶气,给男主来个回炉重造,一石三鸟,不做白不做。
多美。
“顾相,人带来了。”虽然宋钦柔心里的小人甚至已经着手捋大纲,碍在过往走神吃太多次亏的经验,她表面老实低调降低存在感,还不忘留个心眼注意前方的动静。
为了小命,亡羊补牢和守株待兔都不丢人,只要为时不晚就好。
这不,还真被她听到了内室传来的一道声音,紧接着就是两个黑衣男人,像拖抹布一样,拖着被五花大绑、昏死过去……暂且称为人的一团条状存在,从金屋后门绕至顾望瑾面前。
“砰——”的一声,听得相隔较远的宋钦柔都心头一颤,唇角微咧地看向毫无意识的赤金身影,好半天才依稀分辨出是岳老大。
真是又惨又活该呐。创作岳老大这个继连宋之后被灭的炮灰,明明没这么恶俗,而且她试图从方才见岳老大的记忆里找寻,也没见他在穿一身招摇过市的晶亮金衣啊。
不对,那时是在床上,臭不要face的岳老大,被五名性别性格都各异的妙人服侍,应当是裸*着上半身的,没穿戴倒也正常。
而现下,尽管被婴儿胳膊粗的麻绳捆绑,他也保持致力消磨民脂民膏的本性,金屋配金衣,实在奢靡狂拽至极。
别是宋钦柔这个作者看不下去,就算是堂上顾望瑾带来的那些京兆府下属,什么样的贪官污吏没见过?
可对着岳老大这种把金子用来铺地铺坐的狗东西,实在是咬牙切齿、看不下去得紧。
若非忌惮杀人不眨眼的大梁律令,以及顾望瑾无形中积压的官威,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恐怕眼下岳老大,已经被扁成一滩肉泥了。
“右侧腰腹,取钥匙来。”主心骨的顾望瑾,一副站在雪山之巅、不为凡尘俗世扰乱心神的志性高洁样,沉默片刻吩咐。
最靠近他说的方位的下属,一时间有些怔愣,出于对上级命令的内在服从,他动作先脑子一步附身摸索。
“顾大人,属下未曾找到。”然而探寻了半天,只差把金衣扒了,依旧空空如也,无奈只好放弃,有些愧疚地拱手回礼。
顾望瑾:“……”
他顿了顿,朝下属示意不必在意,侧步上前,待下属很有眼色的自动退避,这才手执玉扇,身形微微前倾,将岳老大的金衣震开,露出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木制长条。
别说那个亲自上手找的下属了,就连其他围观的都不由瞪大了双眼,呐呐着反应不过来。
不为别的,那位回话之人的侦查能力,在整个京兆府、甚至是大梁刑部都是出了名的,没想到在年级轻轻的顾相面前,却完全不足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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