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贪官的求生日常 第53章

作者:叶叶也y 标签: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见自家往日运筹帷幄、云淡风轻,仿佛将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孩子,有朝一日也能露出常人具备的迷惘,顾夫人第一感觉是欣慰。

  欣慰引以为傲的孩子,幸好没被礼教条条框框彻底束缚住。

  十五岁便是大梁赫赫有名的少年丞相,通过一套“循古述今”的思想主张制定《十三经疏解》成为名扬九州的理学名儒,礼教世俗显然已经深入骨髓。

  若是这辈子不困顿于其中,不迂腐刻板认死理,无论功成名就还是毫无建树差,她都没有遗憾。

  “你母亲说得是,”似是想到辞官教书的丈夫,老太太也不再固步自封,只跟着乐呵呵点头,“阿瑾要认真想想,我们最希望看到的是你平安喜乐。”

  字字真情,句句真感。

  再喜怒不形于色,表情也能出现裂缝。

  “……好。”顾望瑾默了默,最终只是应道。

  通房搁置后,又听祖母母亲嘱咐颇多,一个时辰过去,顾望瑾才行礼负手离开福寿院。

  “温泽见过兄长。”

  巧的是,甫一跨出院落门槛,迎面正对上一身浅月白布衫的孩童朝他一本正经俯身问安。

  没有过多浮华的辞藻,略显稚嫩的声音中含着与年龄显然不符的稳重。

  “嗯。”顾望瑾点点头,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漠然,迟疑片刻补充,“温泽可要去祖母那里?”

  “是,温泽虽小,知晓礼不可废,祖母她们决定的实非兄长真心所愿,但温泽只想兄长随心处世,不要勉强自己。”

  即便被严格礼教束缚着,对上顾望瑾这个只会与祖父一同严厉教导自己的兄长,到底是多了几分孺慕。

  说实话对于孙晴此人,顾望瑾只知道她自小服侍祖母身旁,除此之外,连容貌都没并不清晰。

  因而在听到自家弟弟所说时,顾望瑾那双微微被额发遮掩的桃花眸中骤然划过一抹晦色,“我知道了。”

  见顾望瑾依旧寒着一张脸,顾沧瑜低着头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再次一礼后,轻声道,“兄长,温泽先去福寿院啦。”

  “好。”随一字,还有轻轻颔首。

  待那道小小身影远去后,顾望瑾将目光转向忠言苑的方向,负身隐在宽袖中成拳的右手微微紧了紧,面上也多了几分若有所思的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hhh阿瑾正在开窍中

今天出去浪了,回来晚啦

明天补~晚安哟

☆、亲人

  在顾望瑾的内功和雪参丹的帮助下,以及姜浅音一对一服务,宋钦柔在露华居滋养的第三天,除了大的伤疤没脱落,基本和没事人一样。

  在此期间,不得不感慨一句赵大人这个上司,实在太懂体恤下属了。

  不仅给她放七天小长假,还派遣甘愿在京兆府杂扫赚零钱的祁韵,带薪来露华居照看她。

  因此,她都是好好以暇整欣赏着外间的太阳,一边接受祁韵无微不至的服务,一边悠哉悠哉听他八卦。

  比如之前的纵马案,由第一副丞宋南绪亲自带人解决,即便是礼部尚书府大公子,也不畏强权把人收监。

  忘了说,宋南绪这号人物,并不存在于小说里,算是剧情之外的bug存在。

  所以她只能在祁韵面前夸张似地唏嘘几句“宋同僚真厉害”“一定向宋大人学习”巴拉巴拉之类的夸张话。

  对此,祁韵弱弱不拆穿。

  再比如陆府的刺杀案,本应交给大理寺去解决,兜兜转转还是落到了京兆府头上。

  至于案件的进展……祁韵这个底层服务者,在消息公之于众前自然无从得知。

  “少爷,满打满算您两年多都没见家人啦,此次老夫人和两位小姐一起入京探望您,实在是太好了。”这一日,宋钦柔按照惯例躺尸,听祁韵如是兴奋道。

  宋钦柔:“……”

  啥?!

  连宋上头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姐姐她是知道的,可什么时候多了个奶奶的?

  何况两个姐姐性子如何,她是真的一头雾水。

  谁让连宋只是小炮灰,能让连夫人在他死后出场收个尸就够意思了,怎么可能费笔墨再去描述她那些各种各样的亲戚?

  “少爷?您听到我说话了吗?”见她神色偏生无可恋,祁韵清俊的眉目瞬间染上了一层关切 。

  “当然听到了,我只是在想怎样才能讨祖母欢心。”

  才怪。

  当然最后这两个字,只能是心里的小人吐槽。

  “少爷不必忧思过甚,老夫人最疼您啦,只要见到您都是欣悦的。”祁韵倒没想其他的,只是凭着最直观的感觉继续道,“我先为少爷束发吧。”

  “……好。”

  除了点头,她还能干什么呢?

  只盼那位没存在的老太太,真和祁韵说的一样,打心眼里疼这个还没黑化的连宋。

  收整好后,换一袭素白长衫,束腰佩玉,半扎的长发垂在后腿腿弯,因身形过于瘦弱,看起来……的确雌雄莫辨。

  要不是经年累月费劲对胸部的束缚,这副妥妥的女相在大街上走着,非但会被眼尖之人拆穿,严重的被指责个狗血喷头都不为过。

  谁让她一个好好的女子,不受女诫女德,不懂相夫教子,扮男装只能说不伦不类,不成体统。

  “少爷,我们走吧。”祁韵可听姜浅音说了,自家少爷身子骨眼下好了□□成,为了保险还是坐马车去秦府来得实在。

  此秦府,正是秦衍亲大伯在京城打拼置办的宅院,秦大伯的儿子、也就是秦衍的堂哥秦恙在奉光院任从五品侍墨,三个月前刚与连家大小姐连婳定了亲。

  小说里的秦连两氏本为世交,如今联姻更是亲上加亲,所以连老夫人赴京去秦家也无可厚非。

  只希望……早点见完早点结束,她可不想跟这些剧情之外的人打交道。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祁韵极力为连老夫人和连宋的大姐说好话,可眼神却是飘忽的,根据她多年看宅斗文的经验,想来这两人怕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说句不好听的,她并非真正的连宋,如果这些乱七八糟的亲属能保持和睦不搞事,那她自然双手奉上尊敬,替愿主弥补未尽的孝道。

  可若是喜欢随意滋事,也别怪她不留情面。

  “少爷,到了。”心里这样想着,耳边落下祁韵的小声提醒,收回思绪掀开厢门跳下马车。

  “连宋,你还知道来这里啊?”秦府的门卫显然认识祁韵,没多阻拦放两人进去,可刚踏上最后一层石阶,就正对上迎面而来的妙龄少女。

  来人一身桃色毛领束腰长裙,长发挽成飞云髻,红梅簪尾的流苏垂在右耳边,外披一件与毛领相称的雪白斗篷,纤纤素手揣在银狐兽皮制成的套袖里。

  配上那张年轻的俏丽容颜,显得她宛如不喑尘世的桃源圣女。

  当然这个不喑尘世,在忽略她柳眉倒竖、浑身写着“本小姐天下第一”的基础上得出的。

  “二小姐。”祁韵第一反应便是俯身问候。

  听这个称呼,当是连宋的二姐连惜没错了。

  “…我为什么会不知道回来?”宋钦柔挑眉反问,实在很不想惯连惜鼻孔朝天看人的臭毛病。

  “真是好大的脸面,听说你曾被劫匪绑走一晚上,怎么好意思进秦府大门,我们连家的脸简直都被你丢光了!”

  连惜一脸轻蔑的看着她,就连她身后的丫鬟,跟着主子一起用下巴看人。

  连宋这个二姐有点意思,只听说她被月牙山绑匪绑到山上,难道没听说因我得福立大功把太子给救了吗?

  想是这样想着,但宋钦柔没有跟她纠缠的打算,一边越过连惜一行人往内走,一边敷衍道,“我知道,多谢二姐的提醒。”

  “这是你和本小姐说话的态度吗?”见她轻飘飘就想离开,连惜顿时气结,“真是活腻了!你们给本小姐好好教训教训她!”

  “是!”丫鬟应声,居高临下、目露凶光的齐齐朝宋钦柔扑去!

  “二小姐,您不能这么对我家少爷……”祁韵顿时急了,红着眼睛理论的同时,本能想扑上去护住宋钦柔。

  “什么少爷?连宋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

  连惜冷冷一笑,看向祁韵的表情充满和她年龄不符的恶毒,生生扭曲了颜值尚佳的脸,“给本小姐把这个刁奴摁住!”

  “是。”不知是不是早有预谋,连惜带的走狗格外多,主力围住宋钦柔的同时,还能抽出三个身形健壮的婆子横眉瞪眼从各个方位限制他的自由。

  “……草!”还没想到怎么解救祁韵,察觉到后面来势汹汹的动作,宋钦柔条件反射爆了粗口,也不打算隐忍了,转身正面那群侍女,目色骤冷!

  真是人软被人欺,想低调做人都不行。

  今天要是再忍气吞声不还手,当她还是原来那个任人欺凌的连宋吗!

  这样想着,看准那几个侍女的发力点,指尖发力,脚尖微闪,直接迎了上去,赤手空拳准备干架,毫无避讳!

  她上辈子好歹因公学过些功夫,虽然暂时不能使用趁手的武器,不过对上这几个外强中干的侍女无法稳赢,别说整个九州,单是大梁就不用混了。

  至于之前被月牙山的歹徒凌虐,那是因为刚醒来对这具操作性太差,原主又养的太弱了,所以才导致她招架不住,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砰、砰、砰——

  “啊——”

  先是一道又一道被宋钦柔徒手打飞、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声音,继而是那些侍女忍不住发出的痛呼声,看向不远处身形纤瘦的宋钦柔,一个个眼中充满着显而易见的惊骇!

  这特么武力值这么强,还是她们印象中的那个软弱可欺、柔弱无骨、弱柳扶风的三小姐吗?

  就连祁韵,都傻呆呆的瞪大了双眼,一时连挣扎都顾不上了。

  少爷……

  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他怎么不知道。

  “告诉你连惜,往常不管你有多喜欢作妖,但别一再试探本姑娘的底限,小心你挑衅不起!”宋钦柔气定神闲的拍拍手,看了眼已经呆在原地的连惜,勾唇走向祁韵。

  那些婆子见她动作轻飘飘、温柔似水的美眸却一点都不轻飘飘,一个个脊背不由升起了几分凉意。

  随后很心照不宣的,讪笑退开。

  “没伤到吧?”见祁韵一脸诚恳加难以置信地摇头,“小人柔”心虚状摸摸鼻子,“那带路,我去见祖母。”

  她时间宝贵得很,没工夫和连惜这个白痴纠缠下去!

  眼下她没什么多大的期待,只要连老太太分点是非,别跟连惜一样不知道什么是青红皂白就好。

  “呜呜呜,小姐……”宋钦柔的身影消失了好一会,才有断断续续的哀嚎声从地上响起。

  连惜这才回过神,那双欲拒还迎的杏眼本该媚态十足,此刻却充斥了熊熊燃烧的怒火,“连宋这个贱人!真是反了!”

  “小姐……”看着自家主子柳眉倒竖、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的神态,众侍女也不敢再吭气,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