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如意门闯六零年代 第35章

作者:蝶飞絮舞 标签: 种田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公园里面游客川流不息,一片繁荣。为了防止走失,连同李文辉,一行五个大人分组,各自照看一个小小孩,其余的大孩子早就各自组队各有安排。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大家便散去,各自玩耍。

  文岚窝在关博睿怀里,居高临下往外看,发现男孩们已经挤在洋片机旁边,等着看拉洋片。排在前面的三个孩子,正在透过小框往里面看洋片。

  一个穿着蓝色布衣的青年男子,脚踩在板凳,用手摇动卷轴。青年男子一边摇,一边唱:“往里那个看嘞,我说往里那个瞧,要看那个猪八戒呢,他在河边来洗澡。”

  小孩子们听到,一边叫唤着要看,一边拼命扯着爸妈的手。

  如果文岚没有记错的话,那台洋片机就等于一个小小的电影场。一张张片子,连起来就是一个小故事。那时候的这种洋片,一般都是一些大家耳熟能详的传奇故事,例如林冲夜奔、武松打虎。

  公园两道旁的几个大型玩具摊前,格外热闹,小孩子们守在摊前连哭带闹,坚决不肯松开手里的玩具。文岚扫了一眼,那里售卖的玩具种类繁多,虽然不对文岚的胃口,可那些大刀、龙枪和面具却是小朋友们的挚爱。

  旁边的小男孩终于拗到了一把宝剑,抱在怀里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傻笑。被爸爸抱走的时候,他还傻乐着把宝剑从剑鞘里□□,完全不顾上擦去挂在腮边摇摇欲坠的眼泪。

  看见陌生的小伙伴成功得到想要的宝剑,坐在地上抱着程咬金专用斧头的另外一个小男孩哭得更加竭嘶底里,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她妈妈没有办法,只能蹲下来跟他商量。最后小男孩大叫着:“我要斧头,我宁愿走路回家,我不要坐电车回家,我要斧头!”他妈妈没有办法,只能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叠零钱,买下斧头,领着心满意足的小男孩往另一边慢慢走过去。

  稍微远一点的假山上面,堆满了人,真的称得上是人山人海。假山不大,但是千回百转,人们在假山上不停地转来转去,时不时看到一盏特别的灯笼,时不时听到远处传来的戏曲声。绕过大半后,终于达到湖心亭。做在湖心亭,人们可以稍微歇歇脚,顺便欣赏波光粼粼的湖景。穿过湖心亭,便看见围着一大群人在看传统杂技。小姑娘表演柔术,汉子们表演棍棒刀枪,运气好的时候还会看到胸口砸大石。

  公园门口搭了两排帐篷,里面正散发着食物的香气,叫人垂涎欲滴。门口的手艺人似乎在比赛,又唱又笑又闹的,引得路过的人纷纷停下脚步。

  等文岚从米国逛完一圈,爬在关博睿背上,穿过络绎不绝的人潮,挤进约好的小吃街。

  这时,文岚终于明白当时的看到那些个人在做什么了。

  炒栗子的人大声唱:“炒栗子,粉栗子,铁沙炒出甜栗子。”

  旁边卖白果的人等他换气的时候,连忙抢生意:“生炒糯米油白果,香是香来糯是糯,一粒开花两粒大,两粒开花鹅蛋大。”

  至于他们俩的邻居,在唱方面已经难有花样,改为用香气取胜。泡好的鱿鱼,切了花刀,撑在竹签上。握着竹签头,在油锅里一滚一炸,鱿鱼便翻出漂亮的花。炸好的鱿鱼放在盘子里,浇上酱汁,香气扑鼻而来。

  文岚忍不住要了一份,一口咬下去,外酥内嫩,夹杂在芝麻等香料,在嘴里融合。让人一吃再吃,舍不得放手。

  五分钱的五香豆,一人限购两包。排队的人龙,弯弯曲曲,从门口往外延伸都不知到哪里去了。文岚抓着一把炸鱿鱼,关博睿抱着文岚,两人从队首往外慢慢找过去,终于在百米外找到了关博萱他们,又在更远一点地方找了江镜明夫妻,在接近最后队尾处找到了李文辉他们。

  全部人终于在食物浓郁的香气中,集合完毕。

  这个元宵节,留给文岚的所有记忆,都是各种各样的食物的香气。

  

☆、离别感伤

  在上海,虽然粮食方面有保障 ,但花生瓜子之类的副食品 限购情况比李家这边更严重,甚至于现在一年只能买到一两斤花生。别说平时吃,就是过年也只不过让攒盘稍微好看一点而已。

  而在李家附近的农村,部分本地盛产的农副产品价廉物美,根本不需要票证,价格又便宜。

  于是,关博睿通过熟人在隔壁镇上老乡家里用大米等物资,一口气换了整整一麻袋花生。花生富含油脂,营养价值高,是一种高饱腹感的食物,有长生果之称。这一麻袋花生让江家带回上海,无论是自己食用,还是作为礼物送人,都非常实用。

  除此之外,关氏兄妹,还把家里的所有的食材收罗了一番,加上从文岚那里压榨出来的存货,什么虾干、鱿鱼干之类的,零零碎碎的,又凑了一麻袋。

  江家五口人,带上攒了半年的礼物,大包小包地来了。现在,又拖儿带女,肩挑背负,带着厚重的情谊,踏上了北归的列车。

  送别时,气氛相当沉重。

  经此一别,不知何日再相见,竟让关博睿这个七尺大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关博萱和何雅清更是早已执手相看泪眼,文雅、玉清和彦君几个小姐妹抱着新得的糖纸哭成一团。就连平时无忧无虑惯了、遇事只知道咧嘴大笑的文榕也依依不舍地牵着玉祥的手,送上心爱的小□□,左叮咛右嘱咐。

  只有文岚一直在状况外,喋喋不休地跟每个人道别。嘱咐大家记得以后多写信联系,提醒何雅清要及早吃掉那些海鲜干货,叮嘱江镜明工作之余记得保重身体,另外千叮万嘱一定要记得替她找香菇养殖资料。文岚如同一只快乐的小燕子,满场翻飞,全程热情洋溢,笑容满面,还不时提醒江镜明过几年记得邀请自家兄弟姊妹过去上海游玩,完全看不出一丝离别的伤感。

  这让本以陷入伤感的一群大人,情绪跳跃不定,一时难以继续,只能哭笑不得。

  这也不能怪文岚破坏气氛,实际上刚刚开始融入本地生活的的文岚,对于上海的物理距离还停留在百年后两个小时的极速快车阶段。习惯地球是一家的人,根本不能理解现在的交通条件,更不明白所谓相见不易。

  送走江家人,关李两家便正式踏入搬家倒计时阶段。

  作为支援兄弟工厂的系统重点企业,厂里本次一共连专家带各种青年技术人才一共有百余户需要搬迁。为了圆满完成任务,在搬迁前十几天,总务处派人到本次搬迁的各户人家,帮助大家把所有家具用麻袋、草绳仔细捆绑好,甚至连煤球炉也捆得好好的。分别编号入册,由总务处统一管理,统一安排人手进行搬迁。

  直到这时,关博萱才注意到搬迁名册里面,新增了一个自家人非常熟悉的名字。惊愕之下,关博萱面对总务处工作人员的好意闻讯时,差点答非所问,闹出不少笑话。

  晚上,面对家人的质疑,端坐在小板凳上的李文辉坐立难安,屁股渐渐已经由板凳中央挪到板凳的一块小角。李文辉侧身向文雅连连拱手求救,文雅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李文辉无奈,在关博萱端着水杯坐回来那一瞬间,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李文辉低眉顺眼,语气异常诚恳:“小婶,我真的不是想隐瞒。只是,我报名的时间比较晚,总务处的封组长说新安市那边的粮油关系只申请到了1000个名额,这一次是系统抽调人手援助新厂,所以不清楚我们后面那些报名的人能否调动粮油关系。如果粮油关系转不过去,我们吃饭都成问题,那就只能暂告一段落。事情没有办好,为了免得大家为我担心,所以,我就谁也没有说。我前天下午才刚知道我的粮油已经已经办好,正准备周末过来吃饭的时候,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没有想到,小婶提前知道了。小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

  关博萱示意李文辉喝水,自己啜了口热水,柔声轻语道:“文辉,你小小年纪过来了,我等于是看着你长大的。所以,有的时候,我总会忘记你早已长大成人,你已经可以为你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了。我叫你过来,并不是兴师问罪,况且,你也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不,小婶,您千万别这么说。你和睿舅舅是真心关心我照顾我,这么多年来您们对我的好,我时刻记在心里,片刻也不敢忘。”李文辉大惊失色,连忙站起,“小婶,我真的没有隐瞒您们的意思,我真的是打算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再告诉您,免得您为我担心操劳。”

  关博萱把水杯往李文辉面前推了过去:“你别急,我说这话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匆忙赶过来,一定急坏了,赶紧喝口水,润润嗓子。文辉啊,你也知道这半年来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精力有限,你那边实在没顾得上,真的对不起。你上次才说对自己的前途感到非常迷茫,现在却忽然听到你居然也自愿报名去新安那边的新厂,所以大家都觉得有点愕然。本来,我打算等周末你过来的时候再问的,没有想到你听到总务处小房说我看到你的名字了,居然自己就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既然你来了,我就想问清楚你的情况,了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文辉捧过水杯,连灌两口热水:“我申请调去新安,是经过深思熟虑仔细琢磨的。一方面,我们厂现在任务不多,师傅说我潜力不足,我想着去了新安换个环境调个岗位,也许会好一点。另一方面,当时也是因为叔叔婶婶你们在这边,我才千里迢迢过来这边工作的。如果您也调走了,我在这就举目无亲,调过去新安那边,离家里近一点,又有您们在,我会安心一些。”

  文辉抬头看看关博睿的脸色,继续说道:“我问了师傅,师傅也说新厂机会肯定会更多一点,建议我考虑清楚。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去了新安,机会会多一点。所以,我就报了名。只是,我没有想到现在国家城镇户口管得这么严格,粮油关系调不过去,工作自然也就过不去。当时想着办妥之后再说,没想到中间一卡,就卡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结果一拖,就拖到现在了。然后,名单一出来,您就知道了。”

  关博萱右手搭在桌面手,拇指与食指无意识地互搓,良久,才语重心长地问道:“文辉,你现在是做钳工,就算去了新安,你十有八九依然还是会被安排继续做钳工。我听说那边的熟练工人不多,老师傅们更少,所以师傅们都是一个人带好几个徒弟。照这种情况,你过去了,也是得靠自己勤学苦练才能提高技术。这个,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您放心,我不会偷懒的,更不会有怨言的。”李文辉见婶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不由地喜笑颜开。

  关博萱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不由莞尔:“我跟我哥两户人家,安排住在专家楼,那边肯定比你们青年宿舍环境要好很多。初来乍到,你们肯定有很多东西不习惯,尤其是吃得方面。你要不要先过来,跟我们住一阵子,等习惯了再到青年宿舍那边去吃住?”

  李文辉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跟罗健森他们一起住。我们商量好了,我们几个互相学习互相照顾。我懂湘语,罗健森懂一点粤语,余建华懂赣语,有我们三个做翻译,大家应该就能够跟新安厂那边的师傅正常沟通了。我现在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记不得本地人说得话,闹了很多笑话。时至今时今日,他们有时候才拿出来笑话我呢。我们几个商量了,趁现在刚过去,人家热情高涨,老师傅们也愿意照顾我们,我们主动和人家打好关系,以后工作起来也方便一点。婶婶,您说是不是?”

  “也是,你说得对,考虑得很周到。我都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仔细呢。”关博萱揉了揉额头,“新安是个新建的城市,处于三省交界处,估计到了那边沟通语言是个大问题。别说其他的,我第一次去你们家的时候,我每说一句话,都得你叔叔翻译。你爷爷说的每个字词,我都听不懂。他说他在讲普通话,可他说得每一个字词在我听来都是不是外国话。我估计,到了新安那边,多多少少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文雅,你们几个到时候去学校,如果老师说的话听不明白,也不要急。等下了课,你们再私底下问同学或者再去办公室问老师。”

  文彬很愕然:“老师不会说普通话吗?”

  “嗯,很多老教师都是用家乡土话教书的,部分年轻教师应该说普通话。嗯,我今天听总务处的小张说的,据说你们暂时全部都被安排到旁边镇上的小学读书,听说以后会有自己厂办的小学,但是现在还没有组建好教职工班底,现在厂部只有育红幼儿班。你们再坚持一个学期,等9月份厂办小学建好,就方便了。具体情况,等我们去到新安后了解详细情况再做决定。”说起上学的问题,关博萱也觉得非常头疼。

  “小婶,您别担心,小孩子们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能打成一片了。文雅他们这么聪明懂事,一定会很快跟上那边的节奏的。”李文辉安慰道。

  文雅几个,此时才知道新学校的情况,不由地凑在里屋,窃窃私语。

  文榕急得扯住文彬的手:“你们都去小学读书,那就剩我跟彦君两个人了。我不要!哥,能不能带我过去你们那边。我不要跟女孩子们玩。”

  彦君划脸羞他:“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可以明年一个人再读一年大班。”

  “不要啊,我不要一个人重读。可是,我也不想跟彦君一个人玩。哎呀,好烦啊。”文榕扯住文彬不肯撒手,“哥,你救救我,你帮帮我吧。”

  文彬一把甩掉文榕:“我怎么帮你啊,你的小伙伴们都不过去。要不,你一个人留在这,让妈妈把你寄养在孙奶奶家吧。放寒暑假的时候,你再过去新安那边看我们?”

  “不要!我一定会死死缠住你不放手的。”文榕猴了过去,抱紧文彬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松手。

  文彬左扭右摆,怎么都挣脱不出来,急得面脸通红。

  文雅他们在一旁观戏的,没有一个愿意插手,全都笑成一团。

  读书,暂时与文岚无关。所以,她乐得轻松,也站在一边看文榕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到90年代末,各地还有很多人不会讲普通话。

70后、80后出啦工作以后,普通话才成为沟通的主要语言。

方言,反而变成需要拯救的消失中的语言。

☆、搬至新安

  下了火车,一行人便换乘兵工厂派来接人的解放牌汽车。

  李文岚被李文辉高高举起,再被关博睿接住,安置在鼓鼓囊囊的行李上面,同坐的小伙伴便是彦君表姐。

  不一会儿,解放牌大卡车里便坐满了人。大人们用手护住小孩和行李,围坐在车厢外侧,防止出现意外。孩子们用手攀在护栏上,探出头去看路边的山山水水,一路大呼小叫,兴奋异常。

  60年代的道路实在不敢恭维,路又小又陡,辅助设施十分罕见,路基维护基本全靠自觉。即便是国家主要干道,柏油路面上也是一塌糊涂,到处被压得坑坑洼洼,马路中间更是一层叠一层的补丁。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就基本都是土路,除了汽车,路上还有大量的行人和牛车、驴车。道路两旁更是堆满了柴火、稻草和泥土堆,据说到了丰收季节还会被用来曝晒粮食。

  汽车一开过去,扬起漫天尘土。坐在车里的人,不是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就是满鼻子都是灰。文岚头上裹着妈妈特意找出来的头巾,与彦君偎依在一起,互相支持。彦君拿出军用水壶,刚凑到嘴边,忽然车子一震,手一抖,小半壶水随之洒在身上,浸湿了衣襟。文岚连忙扯出手帕,帮着擦拭。幸好南方的天气不算太冷,否则,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合适的衣服替换。

  解放牌汽车虽然结构坚固,经久耐用,堪称中国人的骄傲。可文岚坐着大解放上面,只觉得被颠得五脏六腑移了位,杀伤力堪比后世魔鬼级别的云霄飞车。

  文雅更加可怜,一上车就吐了三回,吐到后面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恨不得立刻下车直接步行。从知道要坐汽车开始,文雅就压根不敢吃东西,只凭意志力硬熬,最后还是撑不住,似睡非睡地瘫在妈妈怀里。

  只有那三个皮小子皮粗肉厚,一路吃着灰尘看风景,呱噪不休,居然半点不适都没有。

  文岚虽然反应小很多,但震了一会儿后也开始头晕脑胀,后脑勺中间位置一直隐隐作痛,坐立难安,恨不得宁愿自己下地一路走去新安市。

  当听到司机大叔说还有十来分钟就可以到新安市兵工厂时,文岚才觉得自己似乎又活了过来,血液也开始流淌。文岚与文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挺直腰身,开始倒计时。数着数着,姐妹俩甚至数出声来,让一旁的彦君笑得花枝乱颤。

  不知道数了多少个60,车子终于停在兵工厂的宿舍区。

  新家,终于到了!

  文岚与文雅被人一把抱下,放在路边。围着一堆行李,姐妹俩手牵着手,看着眼前崭新的楼房,傻了眼。

  新安市这个兵工厂听说是前几年开始筹建的,设备、厂房、生活区全部都是从无到有,全新打造的。设计、建造、配备都是按照当时最高标准,甚至还专门为苏联专家建造了苏式小洋楼。后来,因为中苏关系恶化,原来说要来支持建设的苏联专家全部撤回,自然也就不会有专家能来新安市的兵工厂指导工作。但项目不可能停止,所以,相关部委便从全国抽调专家支援新厂。

  关博睿作为精通日、英、德、苏四门外语的高材生,自愿请命加入专项攻关小组,携家带眷迁来新安市支援工作。兵工厂自然在生活方面给予优待,二话不说便给安排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给关博睿,旁边的一套两室一厅给了关博萱。

  李文岚跟着姐姐,提着大包小包地踏进未来几年生活主要地盘。这套两室一厅,55平方米大小房子看起来整洁明亮,厨房和厕所一应俱全。这时候没事什么公摊面积的说法,所有的住房面积都是实用面积。所以即便是40多平方米的房子,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看起来非常宽敞而舒适。

  一踏进房间,关博萱便觉得欣喜异常。房间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切家具安排得妥妥帖帖,甚至连碗筷刀勺都在原来的包裹里面。现在,只需要对照编号,把对应的零散物品摆放到合适的位置,便完全可以立刻开火做饭了。如此一来,便省大半功夫。这,如何不让关博萱欣喜异常?

  当然,孩子们可不管那些,大家只对房间里面的设施和周围的环境感兴趣。

  放下手上的行李,孩子们便在房间里面转悠。

  “哇,这房子真漂亮。小岚,你看厕所就在房间里面呢,以后,你就不用害怕半夜上厕所了。”文雅大致看了一下房间的格局,第一反应就是告诉文岚这个喜讯。

  旧家是那种常见的筒子楼,厨房是在楼道里搭的台子,厕所是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遇到人多的时候,还得专门走到街道的公共厕所去方便。很多小孩子都害怕去街口的公共厕所,侧坑又宽又深,一眼望下去看不到边际,万一掉下去可就不是丢人而已。所以,夜里大家都是尽量少喝水,争取不上厕所。家家户户屋里都放着一个痰盂,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的李文岚,当然不怕上公共厕所,但,有独立的室内厕所,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件让人感到非常幸福的事情。

  但是,最让文岚欢喜的是,新家不仅有独立洗手间,还有两个宽敞舒适的小阳台。

  文岚趴在小房间的窗台上,伸长脖子往外探看。

  蔚蓝的天空,灰蒙蒙的街道,坑坑洼洼的地面偶尔能够见到几棵小草顽强地生长着,为这个世界增添一丝绿色。大院门口旁边,有几棵光秃秃的树木伫立着,倔强的枝条向天空伸展着枝丫。

  两旁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三层楼小楼房,规规矩矩略显笨重的楼房上面却有着奇怪的尖顶和红色的木窗格子,看上去跟一路见到的民房都不相同。稍远一点的地方便是高矮不一的旧式平房,夹杂着土坯老屋的,左侧更远一点地方接近视线尽头处似乎是大片的农田和山丘。

  蓝天白云,青山碧水,看起来赏心悦目。

  原来这就是自己即将生活的地方呀,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嘛。

  身后,一群孩子在楼道里房子间穿梭、对比,闹腾个不休。

  两家一共有5个房间,关博睿直接住在稍微安静一点的小房,把大房间腾出来变成男孩子的集体卧室,另外一个小房间成为彦君的独享闺房。这样一来,文雅和文岚便共享一个小屋,多了许多私人空间。喜欢热闹的男孩们有了大房间可以尽情撒欢,喜欢宁静的女孩们各自有了私人空间,于是,皆大欢喜。

  大致收拾好行李,关氏兄妹便指挥孩子们摆好常用的琐碎物品,各自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放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拾掇了一下,男孩们便迫不及待地呼朋唤友,闯荡新世界去了。

  湿冷的冬日,更贪恋那一丝温暖的太阳光。

  文雅和彦君换好衣物,拖着文岚出了门,名曰散步,实为熟悉环境。

  转到自家楼道左侧时,文岚忽然闻到一阵冷香,淡淡的,时有时无。那味道像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明明有所感觉,仔细去寻找,却又找不到它的踪迹。文岚侧过身子,从不同角度感受那股难以形容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