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半暖
“书中最后有说明,反派是对梦庄大队所有人的报复。不管是跑出去工作当兵的人,还是嫁出去的女儿,反派都跑去弄死,不弄死也弄得他/她活着生不如死,一个都没放过。”
风知意听得惊讶,“梦庄大队对他做过什么?至于他要搞团灭?”
总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据书中介绍,梦庄大队解放前是某个地主家的一个庄子,而反派是这个地主家的小儿子。战乱期间,好心的地主收留了很多难民,把他们安排在庄子里做种地的佃农。”
“解放后地主反而被他救助过的人举报砍了头,反派从小目睹全家被杀被批斗,母亲被羞辱投了河,而他也被打断了腿,所以怀恨在心,誓要报复梦庄大队所有人。”
“书中到最后他差不多也成功了,梦庄大队的人都死了残了,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就是男女主,要不是男二为男主挡了,男主也会死,女主也会落得家破人亡。”
风知意听得惊叹,“艾玛,这个反派有点狼灭啊!”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要小命不保,风知意赶紧问,“那反派现在在哪?在梦庄大队里吗?”
“书中前面99%的内容都没提到过这个反派,还是快结束的时候,男主立了大功,铲除了反派这个毒瘤,这才揭露反派的身世和他报社的原因。”
“不过家主您不用担心,反派针对的,全都是梦庄大队本土的人。来这里插队的知青他一个都没动,男二那是自己送上去的。”
“其实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的小命着想。”其实风知意并不担心自己,她也不觉得反派有那个本事灭得了她,只是,“若这个梦庄大队时不时地死个人,时不时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我在这里的生活该有多不美好。”
智脑沉默了一下,“家主,那您说这个书中世界是真实的吗?还是虚拟的?就跟全息游戏一样?”
“这其实不算书中世界吧。”风知意的理解是,“那本小说,就像是个人传一样,也许是某个人听了女主大概的人生故事,把它添油加醋地写成了小说。而我们,恰巧来到了这段时空而已。”
智脑的程序有些卡顿,“那么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我们是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千年前世界的某个小角落里?这原理是什么呢?”
“自然是真实的,至于原理你也别运算清楚,小心把自己卡死。”风知意比她家智脑还要想得开,她了无牵挂、潇潇洒洒,“反正在哪过不是过?这里总比末世舒坦多了。”
“不见得。”智脑帮她分析,“女主肯定要赖上你,知青贺梅也对你有恶意,还有原主那奇葩父母要应付。这些,又不像是末世里的丧尸,可以直接一巴掌拍死。”
风知意懒洋洋地无所畏惧,“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可风知意没料到,第一波“水”来得这么快。
在她傍晚下工回村的时候,在村口那棵几乎独木成林的古老大榕树下,一大帮人在围观热闹。
她又累又饿,本想绕过去尽快回宿舍,可有人却叫住了她,“陈知青!陈知青快来!梨香因为偷葡萄糖冲给你喝,都快被她奶打死了!”
说着,人群还摩西分海般地自动让出一条道,让风知意一眼就看到人群围观中心,许梨香可怜巴巴地被她奶奶拽着头发用竹条抽。
风知意心里无趣地“啧”了一声,就知道女主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冲了葡萄糖水给她喝的用意不简单。
现在戏都搬到她面前演了,她不得不配合出一副着急内疚的样子冲上去拦住,“许奶奶,你别打了别打了!都是我的错!梨香也是为了救我!那葡萄糖我赔!我赔一整罐新的!”
许老太这才满意地停了手,嘴上还是说道,“哎哟陈知青,我不是气她拿葡萄糖冲给你喝,那是救你的命,是正当的!我是气这小妮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学会偷盗!我这不好好教教她,以后还不知道会闯什么祸!”
风知意心里直翻白眼,你教孩子不会在家关起门来教?特意堵在村口来教给她看?还咬重强调是救了她的命?你家那淡得都没味道的葡萄糖水是灵丹妙药?还能起死回生?
风知意心里面无表情地mmp,表面却不得不把责任都揽上身,“事急从权嘛,梨香当时也是为了急着救我,肯定没想那么多。”
许梨香也可怜兮兮地抽噎解释,“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家里没人,我救人要紧,才没来得及打招呼的。”
围观群众也纷纷劝许老太,说什么救人如救火,小孩品性是好的,不算偷盗。
许老太这才作罢,拎着竹条回了家。
围观人群散去,风知意看向许梨香被抽得满是红痕的手臂,心里直啧啧,这女主也真够拼的,为了刷她的好感度,这才10度出头的气温,故意把袖子撸起来挨打。
瞧得这惨兮兮的模样,她不怜香惜玉都是狼心狗肺、天理不容了。
所以,风知意看着她的手臂,一脸的心疼和自责愧疚,想摸又不敢碰的样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一定很疼吧?”
“没事儿,”许梨香眼睫上还挂着泪,却故作坚强,“我皮实,过两天就消了。”
“那也很疼啊!”风知意不得不跟她飙起戏,拉起她就走,“走!去我那,我给你上药。”
“哎呀不用不用,”许梨香忙拽住她客气推辞,“这皮肉伤过两天就好了,不要浪费药膏那么精贵的东西。”
“怎么是浪费呢,你这是因为救我才挨的打呀!”说完风知意在心里对自己呕了一下,怎么感觉这话婊里婊气的,幸亏原主是天生的软萌娃娃音,听着并不让人反感,“你若不去,那我才过意不去。你这是要让我没良心么?”
见她内疚得都要哭了,许梨香这才赶紧道,“好吧好吧,我随你去就是,你别难过。”
第4章 一并收拾
风知意领着许梨香回到知青宿舍,其他知青都在,尤其是在院子里收衣服的贺梅,还时不时地看过来。
跟众人打了招呼之后,风知意就特意拿了凳子让许梨香坐在院子里给她涂药,低声跟她解释那不是她一个人的宿舍,她不好擅自带她进去。
许梨香忙点头称是,说没关系。
给她涂好药,风知意回屋在其他三个女知青若有似无看过来的目光,从床底拖出行李,借着行李的遮挡,从空间摸出早就让管家伪装准备好的这个时代特色产品:一罐麦乳精,一罐葡萄糖、一包奶糖、一包红糖、一包白糖。
这些东西,应该足够还女主的滴水之恩了吧?
特意用透明袋子装起来提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递给她。
许梨香见这么多好东西,吓得忙摆手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救你又不是为了图你东西,你这样让我太难堪了!”
呵,不是为了图她东西,会有村口那场戏?
没有她的算计,会那么巧地把她堵在村口让她不得不表态参与?
要知道,书中原主没被救过来,这葡萄糖水的事,许家可是没爆出来一丝。
大费周章地弄得全村皆知她欠了她一条命,不就是想把“救命之恩”给钉死?
不惜亲身上阵的苦肉计,不就是想要她掏心掏肺的感激涕零?
风知意配合地把东西硬塞在她手里,一脸傻白甜地道,“我知道你是好意,没想图我东西。但是你不拿的话,回家怎么跟你奶交代?我可是答应过她了。”
许梨香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扫其他知青简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心有不安地略有点迟疑,“那、那也不用这么多啊!”
风知意知道女主并不是在嫌多,她只是在求个心安,所以就如她所愿地说道,“除了葡萄糖是要赔给你奶奶的,其他东西是我给你的谢礼。难道我一条命,还不值当这些东西吗?”
见风知意如此“真心诚意”,没有对她有所怀疑,许梨香才心安理得地收下。
送走许梨香之后,风知意见贺梅没有发作,就等吃过晚饭后,又从屋里拿了一个水果罐头,在众目睽睽之下递给正在院子里用凉水冲洗脚的高强,惊得对方诧异,“给、给我?”
风知意微微笑着点头,“昨天吃完饭太晚了没来得及说,之前几次轮到做饭,都是你在忙活,我一点忙都没帮上。辛苦你了,这个算是我一点道歉和感激的心意。”
知青宿舍十二人,每两个人一天轮着做饭。
跟原主搭伙的,就是眼前这个高大厚道的东北汉子。原主帮不上忙,他虽有不满,但还是任劳任怨地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活。
“不、不用了!”高强忙摆手,昨天风知意在饭桌上的一席话,就让他有些愧疚了。
人家女同志身体不好干不了活,又不是故意偷闲躲懒,他还老嘀咕人家资本家小姐的做派,想想就心虚。
“收下吧。”风知意把罐头往他手里一塞就放手,“要不然,我这亏欠着人心有不安。”
高强怕摔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接住,“你、你太客气了。”
风知意冲他温婉地笑笑,“以后我会尽量帮忙的,你不要嫌我手脚粗笨就好。”
“不、不会。”高强憨憨地挠挠后脑勺,迟疑地说道,“那个,你身体不好,不用帮忙也行。”
其实,他是怕风知意来帮倒忙。
风知意明白他言外之意,笑而不语地朝他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在院子里各处洗脚洗脸的人,都无比羡慕地盯着高强手里的罐头。
高强忙把罐头往怀里一藏,匆忙洗好脚,抱着罐头回了宿舍里。
见此,贺梅眼红地转身进屋,直接走到了正在整理行李的风知意面前,“喂!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买那?!”
风知意手下一顿,原主忍让出来的颐指气使,这贺梅怕是一时半会改不掉了。
想了想,风知意觉得她暂时不好性情大变,就依然好脾气地解释,“我家里给的。”
“你家里给的?”贺梅不以为然地嗤笑,“你来了一个月,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病得要死了,你家里都没问过你死活。现在却突然给了你这么多钱?唬谁呢?”
其实她昨天就怀疑了,只不过那时刚吃了人嘴软,就没有当场发难。可今天看到风知意这么大方地送这人东西、送那人东西,她就忍不住了,“快点交代,你这钱到底哪来的?”
风知意好脾气地忍了忍,抬眼淡淡看她,“我这钱哪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向你交代?”
“哟呵!你这小贱皮子还敢顶嘴了?!”贺梅说着就伸手过来想要掐她。
这个动作,在原主的记忆里经常出现,风知意可不会像原主那样乖乖地站在原地挨掐,及时往旁边一闪,顺脚不着痕迹地踢了一下角落里的小木凳子。
凳子很巧妙地绊倒了贺梅,让她整个人往前一扑倒,撞到了床角,磕到了鼻子,顿时疼得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啊——!”
那惨叫声,都能快掀翻屋顶了。
惊得宿舍里其他两个正在整理自己床铺的女知青手一抖,惊诧地看了过来。
这时,听到惨叫的范启明几人忙跑过来敲门询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风知意正好在门附近,就顺手把门打开。
这时天色将暗未暗,为了省灯油,屋内并没有点灯,所以范启明站在门口只能看到里面模糊的轮廓人影,却看不清具体是怎么情形。
贺梅立马爬起来捂着鼻子跑过来指着风知意恶人先告状,“陈素素害我撞得鼻子都流血了。”
凑近了,范启明就着微弱的天光定睛一看,果然看见她捂着鼻子的指间渗出有些发黑的液体,有淡淡血腥味。
风知意表情跟语气一样凉淡,“从头到尾,我可碰都没碰到你一下,如何害你撞到鼻子?”
之前屋内昏暗,那小凳子也是黑漆漆的,而且绊倒贺梅的时候,她可是离人离凳子都远远的,旁人应该看不出来她的小动作。
果然,就连贺梅都以为是自己倒霉绊到了小凳子,所以她也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追着风知意打才被小凳子绊倒磕到了床角,就话题一转,“她的钱来路不明!”
范启明一愣,“怎么回事?”
其实他也有点好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之前风知意给他的感觉确实一贫如洗,怎么突然间这么大手笔?
风知意觉得好笑,“怎么,私人财产需要对任何人都坦诚得一清二楚吗?你们会把家里给了你们多少钱告诉任何人吗?”
众人无语,好几个男知青忙否认,“怎么可能?!谁会巴巴地去告诉别人自己有多少钱?有病么?”
财不露白的道理小孩子都明白。
贺梅却嗤之以鼻,“你家里?连你死活都不管的家里,会突然好端端地给你这么多钱?”
风知意淡定挑眉,“不是家里给的,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他们知青没有收入渠道,钱票只有家里给。
贺梅恶意满满地口不择言,“去县城住了一晚就多了这么多钱,谁知道你是偷的抢的还是用身体换来的?”
风知意眼神一冷,凉漠如冰地盯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嘲讽地扯了一下,然后转头问范启明,“没有任何证据就给人泼脏水,这是污蔑吧?我可以告她损害我名声吗?”
范启明似乎没料到风知意突然来着一手,有些不知如何反应,“呃……这……”